第一百六十二章生人莫作女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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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先生結束了今年冬天的課業,匆忙趕到將軍府,歐陽賦張碩二人也跟著來了。
李純鈞事先沒有收到拜貼,但她知道衛先生他們要過來。李純鈞讓侍女把顧亭抱過去,然後不緊不慢地起來,把衣服換好,頭發梳了,妝上好,耽擱了許久才出去見人。
反正他們就是來看顧亭的,李純鈞也不著急。隨後來的還有章梁,江清屏,俞九容以及楊護許攸等人,李純鈞昨日下了帖子,讓他們今天過來。
“今日見笑了。”李純鈞進門之後朝衛先生行了一禮,打斷了眾人的議論,他們都不知道李純鈞今天想幹什麽,竟然把人都叫齊了。
“今日是我失禮,不曾送帖子就過來。”衛先生笑著回答。
顧亭看見母親過來,就張開手朝她亂喊,李純鈞遠遠逗了他一下,笑說,“太子還同我說,日後亭兒還是讓您教導的。”
衛先生笑的無可奈何,他覺得自己沒有把顧湛教好。一位成功的帝王該是什麽樣子,衛先生也不能說的太清楚,可衛先生沒有聽說過哪位建功立業的帝王兒女情長到如此地步,若給他早些定親,便不會遇上李純鈞,可能局麵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怕是沒有那個精神了,”衛先生搖搖頭,“年紀大了,再說,當初先帝和陛下都忙,顧不上親自教導太子,日後海內升平,亭兒合該他親自教導。”
李純鈞玩笑道,“您也不怕太子把他教壞了。”
“王化出自閨門,二姑娘出身北境衛國公府,既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禮,又是統軍將領懂得兵法戰術,可以說才能出眾文武雙全,即便太子有所耽擱,想來你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不成器是不是。”衛先生抱緊了亂動的顧亭,有意試探李純鈞的態度。
李純鈞回道,“先生謬讚,愧不敢當,不過我既然在這個位置上生下亭兒,那他以後該走的路便定好了,我自然竭盡全力,定然不會讓他誤入歧途,耽擱了大事。”
她前兩句話說的沒什麽誠意,後幾句話卻格外認真,那“竭盡全力”四個字,簡直是落地有聲,也砸在幾人的心頭。
張碩心裏默默地為太子擔憂起來,有句話這麽說的,“女子本弱,為母則剛”,李純鈞本來就強勢剛硬,且十分有本事,現在她生了兒子,她的兒子還有繼承大夏王位的資格,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她是會像以前那樣繼續和太子恩恩愛愛,還是一心為了兒子鋪路,更有甚者她把兒子作為奪取權力的工具,這些都有可能。畢竟李純鈞的個性,不是常理可以推斷出來的。
衛先生抱緊了懷裏的孩子,今天能坐在這裏的人,都有各自的野心。像李純鈞這樣的女人,衛先生擔心她並不能全心全意地教導兒子,她不像別的女人一樣隻有兒子,她還有很多事情能做。
她最看重的是什麽,衛先生也不知道。但從她的話裏,衛先生明白,她生了兒子,以後就必須是太子的繼承人,否則她將用盡手段把兒子送上去。
衛先生看了看正在吃手的顧亭,有些心疼這個孩子,他背負著沉重的責任出生,父親和母親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二姑娘到底是做母親的人,還是莫要太過嚴厲,該慈和一些。”歐陽賦終於忍不住,跟李純鈞搭腔道。
李純鈞對歐陽賦不假辭色,臉上毫不掩飾寫著心煩二字,“少年時候打仗打得多了,要我慈和有些艱難,不過太子是個好脾氣的,他可比我慈和的多。”
歐陽賦好像沒有察覺李純鈞是故意跟他對著來的,也就順著話頂上去了,說,“這倒是,二姑娘敢拿自己全族的性命來賭,的確談不上慈和。”
張碩連忙補救,“嚴父慈母和嚴母慈父是一個理兒,丞相”
李純鈞打斷他,說道,“不管是我李純鈞,還是李家,都問心無愧,我不明白,歐陽先生為什麽總質疑於我,您身為丞相,總理朝政將近兩年,盛京還是以前那個盛京,您不想著如何把對手放倒,總是窩裏反,跟我過不去,今天當著衛先生和幾位重臣的麵,咱們來算算,我是要砸了顧湛的飯碗呢,要是要亡了他的大夏,我不做什麽,丞相對我不滿,我了什麽,,丞相您也總有理由來說三道四,今日您就給我把話說清楚,看看我李純鈞到底是哪一點不好,哪裏有錯?”
歐陽賦瞧不上李純鈞,李純鈞也一樣看不慣他,是,他處理政事是很有手段,是顧湛的臂膀,但那不能成為歐陽賦總是攻擊她李純鈞的原因。
以前她無心跟歐陽賦爭什麽,但現在不一樣,她生了兒子,如果還不能讓顧湛的左膀右臂給她和顧湛同樣的敬重,日後後患無窮。
“你不要無理取鬧,”歐陽賦皺著眉頭,還是端著長者的架子,“你一介婦人,驟然插手朝政,難道還有理了嗎?”
“我為什麽不能插手,我李氏一族,流盡了身上的血,可是仍然被人質疑,你身為丞相,本該矯正視聽,卻無動於衷,任由流言蜚語辱沒我李氏一門英傑,卻是為何?”李純鈞麵色冷肅,言辭鑿鑿,“迄今為止,李家做了什麽對不起大夏的事情嗎,沒有!”
“二姑娘,你別急,慢慢說。”衛先生看出來了,李純鈞今天把人叫齊了,是要跟他們師兄弟,尤其是跟歐陽賦算賬呢。
她以前也有算賬的本事,但當時她沒有算,今日抱著兒子在這裏,李純鈞腰杆子更硬了,這是明擺著要收拾歐陽賦呢。
衛先生也知道師弟對李純鈞和李家的態度,那是恨屋及烏。以前他剛剛到盛京的時候,以為顧湛和李純鈞長久不了,他還沒放在心上,但從得知顧湛因李純鈞把江南拱手讓給顧澄之後,這口惡氣就憋著了。
憋到現在,新仇舊恨,二人都已經非常不滿了。
李純鈞深吸了口氣,俞九容不緊不慢地說,“下官也想知道,丞相總是一副與李氏仇深似海的樣子。”
李純鈞衝俞九容溫聲道,“表哥你不要說話,諸位也請聽我說完不要插話,我今日請你們過來,隻是做個見證,丞相總說我無理取鬧,所以今日我不想跟丞相說長道短,反正不論我做什麽,他一句我李純鈞不夠賢良淑德,不算個好女人,就能把我做過的一切都壓過去,不為別的,隻為我是女人。”
這就是身為女人最大的悲哀,生來是女人,這就是她的原罪。
“我想對丞相的是,凡是關於李家存亡的,我都要插手,我不容許任何人詆毀李家,辱沒北境軍,誰敢在這一點上跟我過不去,我就要他的命,我說到做到。還有,我不勞丞相為我李家著想,隻求你閉嘴,不要在我麵前我說三道四,不要有事沒事說我無理取鬧,更不要拿賢良淑德來壓製我,你見過哪個帶兵打仗踩著血雨腥風的能有什麽好脾氣了。”李純鈞冷冷地看著歐陽賦,嘴裏的話跟刀子似的。
“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要幹涉對方做的事情,我知道你打著讓李家在此次一戰中消耗殆盡的主意,最好我的父親和哥哥全都為國盡”
歐陽賦的臉色難堪到了極點,他嗬斥道,“胡言亂語!”
“閉嘴!”李純鈞喝斷他,“我說了,我說話的時候都請聽著,丞相聽不懂嗎!”
從戰場下來的,殺人見血的人,尤其是李純鈞這樣的上位者,發起狠來的氣勢根本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歐陽賦嘴唇發青,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江清屏和章梁倒是見過李純鈞發火的樣子,勉強還好些,隻是二人都沒有上去勸,他們想勸也勸不動。
“衛先生,”李純鈞向他行禮,道,“先生,聽說您給學生講的最好的故事,是將相和,而今我父親衛國公和北境的將士們,頂著鵝毛大雪,凜冽寒風,在屍山血海裏拚殺,丞相身為百官之首,不思如何安穩盛京民心,反而放任流言蜚語,這是想亡大夏的天下嗎,我要不要給顧湛寫信問一問,畢竟他還是信我的。”
衛先生心中苦笑,李純鈞這是埋汰他們呢,東山書院出的丞相,曆來跟李家不和,結果人家李家幾代都忠心不二,這麽看來,確實是他們小人之心了。
歐陽賦瞪著李純鈞,“你挑撥什麽。”
“我就挑撥了又怎麽樣,”李純鈞道,“我就是想讓丞相知道知道,什麽才叫無理取鬧。”
“二姑娘,你的意思衛某明白了。”衛先生把手裏的顧亭交給侍女。
“你們說,要是我跟顧湛寫信,說丞相放任他人坑害於我,想要我的命,你說顧湛信不信我。”李純鈞接著說道。
“二姑娘!”衛先生站起來道。
李純鈞也站起來,深吸了口氣已經慢慢平靜下來,“衛先生,丞相,李純鈞今日多有得罪,但有話不說,我咽不下這口氣,我是個女人,我要是真想找事,誰能攔得住,您二位是顧湛的師長,我是他的孩子的母親,他夾在中間,為難得很,今日這事兒,就不要說給他知道了,有勞你們。”
“你敢說出這些話,還怕他知道?”歐陽賦冷笑。
李純鈞眼底盡是嘲諷,“等丞相大可以說,到時候你看他信我的,還是信你的。”
“你仗著亭公子”
“是啊,有本事您也生一個啊,”李純鈞翻了個白眼,朝門外道,“宋秀,好好待客,諸位我女流之輩,不方便在這裏。”
李純鈞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什麽,腳踩在門檻子上,“對了,聽說二皇子想去北境,那就去唄,讓齊王,宣王還有宜王一起去,快馬加鞭,還能趕去北境過個好年。”
李純鈞吐出一口濁氣,誰敢踩著她,決不罷休。
歐陽賦氣的抬起茶杯就要摔,被張碩攔住了。
他起身道,“真是反了,真是”
江清屏喝了口茶說,“衛先生,我也不明白丞相為何總說李家的不是,尤其是李二姑娘,這人有本事還是錯了,這可太不講理了。”
章梁拉著他,“老江,人後莫論是非,走吧。”
衛先生也沒心思逗顧亭了,很快扯著歐陽賦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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