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擋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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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第一次與月衝山見麵時,他便在陸衝霄的體內預伏下了一道專屬於月氏血脈的力量。那時的陸衝霄並不知道這是何物,甚至並未能感知到在自己體內有這樣一股力量存在。
而直到今日臨戰之時,他才將這一秘密告訴了陸衝霄。而且想來他從一開始便知道,大夫人是必定會在這場比鬥當中暗中動手腳的。
這也是陸衝霄當著他的麵說他們全家都賊心眼太多的原因。
這次的戰鬥表麵是陸衝霄跟月玨在打月玲古越,實際卻是月衝山跟他大老婆的博弈,隻能說最後終歸還是月衝山技高一籌。可從他的角度而言,這場戰鬥不管誰輸誰贏,對他來說都不是件好事。
月玨跟月玲都是他的親生之女,如今卻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們骨肉相殘,月衝山其實也是很無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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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讓陸衝霄覺得慶幸的是,他最後還是出於理智而站在了月玨這邊,否則今天自己跟她必定得死在那對狗男女的手中,這幾乎是沒有懸念的。
整場戰鬥看似幹脆利落,其中卻是蘊藏了太多難以言述的凶險。陸衝霄竭盡全力地在逼迫對方作弊,然後再用更強大的作弊手段去進行壓服,於情於理,自己這邊都是能說得理直氣壯的。
大夫人迅速以自己的勁氣給月玲止住了血,但看著她臉數道深可及骨的傷口,眼珠卻是瞬間變紅了,直接厲聲對著側門處緩緩現身的月衝山喝道:“月衝山!你這個老不死的居然串通一個外人想取我女兒的性命?!其心何其歹毒!?”
月衝山看到女兒那張鮮血淋漓的麵孔時也是麵露不忍之色,在二夫人的攙扶下緩步走到近前對其道:“玲兒,為父已經給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為什麽最後卻還是要選擇一條如此極端的道路?”
月玲強忍臉的劇痛目光怨毒地死死盯著他道:“你滾開!我沒有你這樣心毒意狠的父親!從今天起你我便是不死不休之敵,終有一日我要把你們這些混賬王八蛋全都殺光!”
月衝山麵對女兒的謾罵臉滿是黯然疼惜之色,隻能滿含疲憊之意地衝大夫人擺了擺手道:“你先將玲兒帶回去龍家治傷吧。”
“想趕我們走?!你休想!”大夫人原本便有些刻薄的臉瞬間多了一層暴躁:“老家夥!趕緊把破天杖拿出來,還有這兩個小崽子也要交予我處置!膽敢不從的話便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月衝山聞言麵色驟然一沉道:“夫人,你我夫妻一場,難道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
“我呸!若不月龍兩家有那麽一層隱秘的關係,誰會嫁給你這種窩囊的廢物!?我隻恨我太過心慈手軟,沒有早些把你給弄死!”大夫人說著臉驟然多了一抹狠厲之色,隨後雙手交疊一連捏了幾個指決大喝喝道:“腐心蠱,破障!”
月衝山本就虛弱不堪的麵色驟然又白了幾分,緊接著前心處驟然爆出了一團血花,軀體之內的生命氣息也在迅速衰退著。
“爹!”月玨眼見著父親這副模樣時滿臉驚愕之意地跑到了他身側扶住了他,而後更是語帶哭腔地連連發問著:“爹你為什麽受傷了!?怎麽會這樣?!”
月衝山卻是並不答話,隻是在胸前爆出傷口的瞬間自懷中摸出了一物,直接把它鑲嵌在了心髒處的傷洞之內。在這之後,他的身體狀況雖然沒有好轉,卻也並沒有繼續惡化下去。
大夫人看到他嵌入胸口的那件東西時神色劇變道:“鎖靈珠?!”
月衝山在二夫人跟月玨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了身軀,隨後卻是深吸一口氣緩緩回答道:“你龍家跟我月家本是傳世之交,到了咱們這一代雖不如往昔那邊相近,卻也或多或少是有所了解的。你龍家的腐心蠱每一代隻有一人能夠承襲,也僅此一隻,珍貴無比。中了此蠱的人輕則如我這般修為大損難以進境,重了便直接被其折磨至死了。按理說此蠱除了其主人之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化解,但除了這件東西。”
月衝山說著緩緩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前那枚不起眼的小珠子:“鎖靈珠可以說是除了你之外唯一能化解腐心蠱的解藥,但卻需要花費極長的時間與勁氣才能煉製出來。而它的功能……隻有化解腐心蠱這一條。付出了那麽多,隻是為了煉製一枚極具針對性的解藥,真的值得嗎?”
“現在看來,確實是值得的。”
大夫人此時已是瞠目結舌了,隻能本能般地自言自語道:“這怎麽可能!?鎖靈珠起碼要二十年才能初具雛形,而且除了中蠱之人外別人誰煉製出來都是沒用的,可我是最近一段時間才開始加重的蠱毒的分量,就算你察覺到也不可能來得及!你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便製出一枚來?”
“我確實煉製了二十餘年。”月衝山麵色有些黯然且自嘲地一笑道:“從我們成婚洞房的那天起,便已經開始了。”
大夫人麵色慘白地打了個寒顫,竟是一個字都不敢再說了。
月衝山隨手緊了緊自己袍服的領口,將自己心髒處的傷口給掩住了,隨後才輕歎一聲緩緩開言道:“天底下的聰明人太多了,而且每每總覺得自己一定是最聰明的那個。正因如此,在她麵對一個讓她覺得很傻很蠢的人時,她便不會太過刻意地掩飾自己的一些陰謀。並且堅信即便如此,自己也照樣不會露馬腳。”
“可是事實難道真的如此嗎?”
月衝山靜靜注視著大夫人道:“如果今日沒有這番變故的話,我或許就真的裝傻到進棺材了。人生在世能多活幾年自然是好事,但若是能以這幾年換來後輩幾十年的安寧,死也就死了,我真的不在乎。”
“可是夫人,你這次做的真的有些過分了。”
月衝山的表情終於漸漸冷了下來,那張始終帶著寬厚笑容的臉,此時已是滿布寒霜。
“老東西,你去死吧!”大夫人接連受到刺激終於精神有些崩潰了,直接爆發全身勁氣披頭散發地照著月衝山撲了過去。
月衝山再次搖頭輕歎了一聲,隨之也是爆出勁氣全力迎戰著。
兩人俱是練氣天境的強者,然而從先前的諸般舉動便不難看出,月衝山的實力比之大夫人是要高出一截的。因此兩人相鬥了不到片刻之後,大夫人便已經隱隱落於下風了,想來敗北隻是時間的問題。
想來確實是受了太大刺激的緣故,在眼看著自己不敵之時,大夫人竟是麵目猙獰地越過了月衝山,直接掃起一道勁氣撲奔向了不遠處的月玨。
“不知悔改!”饒是月衝山這般性子溫厚之人也終於被大夫人給激怒了,原本尚且留手的勁氣徑自飆升到了頂點,直接朝著她的後背處狠擊了過去。
此時大夫人隻想殺人泄憤,根本就沒有理會背後而來的攻擊。而月衝山的動作卻又比她快得多,自己的勁氣隻是剛剛掃過了一絲時,後背處卻是已經承受了一記重擊。
“哇!”大夫人口中直接吐出了一口鮮血,但還是在身體栽倒之前將後續的勁氣之力轟向了不遠處的月玨。
不得不說陸衝霄這些日子裏的訓練還是極有成效的,在麵對一名練氣天境的強者所施放的攻擊時,月玨竟是真的在第一時間反映了過來,雖有以一種不好看卻極為實用的姿勢直接滾到了旁處,總算是險險避開了這記致命的攻擊。
然而就在她還未來得及站起身時,自其身側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隨後更是動作頗為利落地一個手刀斬擊在了她的頸間。可憐月玨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便已經被他給打昏了。
陸衝霄本來還雙眉緊鎖地注視著廳中的戰局,眼見月玨被人打暈時眉梢不覺一挑,轉頭觀看時才發現,做這事的赫然是先前始終未曾真正發力的古越。
古越可能也是頗為忌憚陸衝霄的,一擊得手之後並未戀戰,隻是迅速把昏迷中的月玨扛在了肩頭,同時拉著月玲一邊向外飛奔一邊衝大夫人喊道:“嶽母大人快走!月衝山你給我聽好了:限你明晨之前把破天杖送到龍家來,若是天亮之前還不照做的話,你就等著給你二女兒收屍吧!”
大夫人此時已然身負重傷,臉色更是已如死灰了,直到看到女婿如此做時臉才終於又迸發了一絲希冀之色,隨後順勢起身朝著武館之外飛速逃竄著。
“媽的,一群人渣!”陸衝霄怒罵一句之後眉宇間滿含煞氣地拔腿朝外追了出去,但還未到門口時,卻是已經被月衝山後發先至地橫身擋住了。
陸衝霄有些急躁地瞪了他一眼道:“你閨女都讓他們給挾持了,咱們難道就這麽坐視不理嗎?!”
月衝山神色有些慘然地看著陸衝霄,似是在醞釀著什麽,數次想要張口最後卻都沒有發出半個字。
“到底為什麽你倒是給句話啊!實在不願說讓條路行不行?你不追我去追!”陸衝霄焦急之下也沒有想那多,直接伸手推了他一把。
其實他這一推並沒有用多大的勁,加對方又是練氣天境的強者,本來不應該能推得動才是。誰知陸衝霄的指尖隻是微微觸碰到月衝山的軀體時,他卻是瞬間如同一具幹屍般死挺挺地朝後倒了下去。人還未曾著地,七竅之中的鮮血已經開始止不住地朝外流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