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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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三歲的男孩子應該是什麽樣的, 多多少少都是以自我為中心,有些叛逆,有些中二, 覺得自己是與眾不同的。
不是覺得這世界背叛了自己,就是覺得自己該背叛這世界。
這個年紀的布魯斯,也是逃不過這些的。
他尤其是覺得自己受到了世界的玩弄,才孤孤單單的不願意任何人靠近,明明眼中有著明滅的期盼,卻又幼稚的強忍著。
但好在他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和一雙好看的寶石藍眼睛。
所以即使時而故作冷酷囂張, 很多同校的女孩子也隻會在低聲罵完一句混蛋後, 再聚在一起偷看他, 然後再偷偷的臉紅。
可能是因為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也有著獨特的喜好。
喜歡那些特立獨行,又帶有憂鬱氣質的男生, 更容易因為那中冷酷的距離感產生心悸吧。
有趣的是, 布魯斯這樣的家夥, 其實也是有喜歡的人的。
不是有一句話叫作旁觀者清嗎?
可能正是因為降落在這個時間點的蒂芙尼, 這幾天內一直觀察著布魯斯, 所以才能發現對方的視線會時不時的落在一個人的身上。
你讓一個不了解的普通人去想,他肯定難以想象蝙蝠俠也會有校園戀愛這樣普通的浪漫,接地氣的行為。
但蝙蝠俠不論是在成為蝙蝠俠前,還是蝙蝠俠後,他也都還是個人啊。
尤其, 他現在還隻是單純的布魯斯, 他可以喜歡他想喜歡的,追尋他想追尋的,隻是他沒有那樣做。
蒂芙尼覺得有些好笑, 雖然她是個情緒敏感的人,站在蝙蝠俠麵前時,卻不敢輕易揣測,有時候連喘大氣都有些後怕。
但誰讓眼下站的是布魯斯,她覺得自己占有良機,能輕易的發現這少年故作深沉的隱忍,還有假裝不在意的羞怯。
比起剛開始對於時間的憂慮,此刻的蒂芙尼能夠更加進入狀態,去觀察這隻小蝙蝠的成長,這中感覺真的還蠻奇妙的。
蒂芙尼:好家夥,真沒想到,蝙蝠俠竟然是我看著長大的。
【放心宿主,蝙蝠俠肯定更想不到。】
蘇又一次出現了,在一個夜晚。
布魯斯高中在舉辦高年級畢業舞會的夜晚。
他端著杯果汁,裝模作樣的獨自依靠在露天陽台,眼睛偶爾穿過玻璃門落在那位叫安德烈亞的女孩子身上,在對方好像有所察覺的時候再快一步的移開視線。
蒂芙尼在思考他為什麽這樣做。
是因為少年人單純的覺得害羞,還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去涉足這樣普通的快樂?
其實青少年時期,是人生中最跌宕躁動的時期,可以說是設有層層關卡,每一個時間節點都萬分重要。
他們時常需要有人告訴自己應該去怎麽做,而充當這樣覺得的往往是父母雙親。
所以那些無處分享宣泄的孤獨,寂寞,失落和心動,對失去了父母的布魯斯來說,可能就更為艱難了。
阿福可能會給他很多的彌補,填補他心中的缺口,但那應該還是不夠的。
少年人如狼似虎的饑渴,饑渴於情感,饑渴於被關注和被愛這件事。
安德烈亞一如她的名字,是位美麗優雅且有氣概的女孩子,她知道布魯斯偷看自己的事情。
說實話,她喜歡對方的關注,但她同時期待著布魯斯能勇敢的向自己走過來,這也是她今晚遲遲沒有接受舞伴邀約的原因。
但是布魯斯遲遲沒有動作,甚至在第三場舞曲響起的時候,慌張的從陽台離開,甚至直接消失在樓梯拐角,離開了舞會會場。
說實話,這真是讓安德烈亞有些失落,即使一開始便做好了各中預測。
布魯斯匆匆下樓是因為看到了那個讓他記了五年,差點兒以為是精神狀態出了問題的人。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隻是快速的跑著,像是要把當年錯過的那三四秒給追回來。
然而布魯斯發現,無論他加快速度,或是減慢速度,都與對方保持著同樣的距離,狼狽的隻有自己,而對方卻顯得遊刃有餘。
跑著出了校門,中間有一段兒時間,那個少女是消失在布魯斯的視線中的。
但布魯斯仍不放棄的往前跑著,觀望街道兩旁,不遺餘力的四處探尋著。
最後在一座路燈下,布魯斯看到了那個人。
他輕喘著停在稍遠些的地方,雙眼緊緊的盯住對方,盡管這好像沒什麽太大的用處,但至少能讓他心裏舒服很多吧。
在布魯斯的眼裏,她與剛剛相比,好像一瞬間長大了很多,用女士來形容更為恰當。
看起來約是二十四五歲左右的年紀,身高拔高了幾厘米,渾身散發著輕熟的韻味,麵上的表情依舊是清冷為主,但卻比五年前多了那麽一絲凡人的味道。
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橙黃的燈光為她鍍上了一層濾鏡,讓原本冷白的皮膚,多了幾絲暖意吧。
這條街道上其他的路燈都滅了,隻有蘇所站的地方投射下一道暖光,與身後的教堂輝映起來,既像是神祗,又像是月光下暗夜裏才會出現,以吞噬欲望的為生的鬼怪。
布魯斯害怕嗎?
當然是有的。
但是比起害怕,他更多的是亢奮。
就像一開始說的,這個年紀的男孩,大都覺得自己與眾不同,自然也要去做些與眾不同的事情。
他該死的又開始有些思緒打結,心跳如雷,但好在知道發聲。
比起五年前不知道該問什麽問題好,現在的布魯斯幹脆張口一股腦的吐出好幾個問題。
“你是誰?”
“為什麽救我?”
“你到底是誰?”
“為什麽會突然消失?”
“當年那個殺人犯到底是誰?”
“他在哪?”
對方緩緩抬起手臂,食指輕指了一下,布魯斯就停下腳步,不敢再靠近了。
即使對方是五年前救過自己的人,即使他本能的感覺對方不會真的傷害自己,但是在力量完全不對等的情況下,人總要為自己的越界付出代價,而他現在並不知道對方的警戒線設在了什麽位置,又有什麽尺度標準。
兩個人之間大概還有兩臂的距離,蘇站在光圈內,布魯斯站在光圈外。
布魯斯的口才與五年前相比好了很多,幾乎是一分鍾不到,就能吐出連珠炮一樣的問題。
但蘇並不會為任何一個作答。
她自認本不該是出現在布魯斯生命中的人,即使從時間悖論上來講,她的出現其實早就是注定的事,但蒂芙尼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謹慎行事。
蒂芙尼尊重蝙蝠俠,也尊重布魯斯·韋恩,所以不會把自己看做一個人生導師的身份,頂多是希望做為一個成長中隱秘的陪伴者。
她仍在慢慢的學會著以任務為重,即使可能把原來一百張五十章能解決的故事,拖到二百五十章還要多,但是蒂芙尼仍在持之以恒的努力著。
她努力陪伴布魯斯,盡可能的花比原先設想的更多的時間去觀察他,出現在他人生許多個重要的階段,不一定是為了告訴他應該怎麽去做,隻是單純的陪伴或是建議就足夠了。
她希望對方能享受這中看起來獨一無二的感覺,從而對自己的存在慢慢的釋放包容性,擴大接受性。
科學數據顯示,人們多多少少會偏心,或在潛意識裏相信自己在意的角色。
“你總要說些什麽的。”
“我不相信你出現在這裏,卻什麽都不做,如果是這樣,那意義在哪裏?”
“至少告訴我那個人在哪裏!”
“他早應該接受到懲罰的,而不是再白白逍遙痛快的過五年時間。”
“你最好不要告訴我他已經死掉了,他還沒有接受到製裁,那樣就太荒唐了。”
蘇依舊沒有說話,隻是上下打量了下布魯斯。
此時的他,身材還比較纖瘦,皮膚白皙,穿著量身定做的藏藍色西裝,前額的頭發被發蠟征服後,乖巧的向後貼去,五官輪廓分明,隱隱有了些少年霸總的味道。
隻是這氣勢還是不夠看的,甚至還有些可愛,即使他咬牙切齒的壓低聲線,揚起聲調,卻也沒有以後那中不怒而自威的氣勢。
蘇伸出左手,上麵放著一朵白玫瑰做成的腕花,簡單的款式,卻足夠好看。
布魯斯看了眼那腕花,剛開始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他還是在思考片刻後,小心的捏起那花枝,將腕花拿在手中,仔細看過才發現白色的緞帶上,寫著安德烈亞。
在米國許多舞會上,男孩子們大都會親自去接自己的女舞伴,並在上車前為她們佩戴上提前準備好的腕花、胸花或腿花,而女生們則會在一舞跳完後,將自己準備好的花,別在男生西裝的駁頭處,也就是寬領的部位。
這也算是一中互相交換信物的表現,代表著一中好感的反饋。
他猛地抬起頭,耳根有些紅,心裏有些憤怒,又有些其他不知名的情緒。
“這是什麽意思?”
“你在監視我?”
“還是在警告,告訴我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觀望下,掌控中?”
“還是想用這個手段轉移話題?”
蒂芙尼有些想笑,說起監視這個話題,放眼望去,應該沒有比蝙蝠家還能監視人的了吧,即使是離家出走已久的傑森,身上也時常背著不少的監聽器,如此想來還真是將這一家族傳統刻進了dna裏麵了。
蘇沒有回應少年布魯斯,而是略帶疑惑的歪了歪頭,眼神中嘴角沒有笑意,眼神中卻有一閃而過的揶揄。
布魯斯隻在電影裏看到過這中場景。
那是父母麵對青春期孩子時才會出現的。
但是還沒等布魯斯說些什麽,霎時間,整條接到的路燈都亮了起來,讓他眼睛刺的猛地閉上,再睜開眼時,對方就又一次的消失了。
明明才是第二次,但布魯斯詭異的感覺自己已經能很輕鬆的適應了。
布魯斯看著手中的腕花,心中對於監視這件事,有了個雛形,如果對方有在觀察他的話,那麽他也要試試。
布魯斯拿著腕花往回走,舞會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很多人都陸陸續續的下樓離場。
他看了眼手中的腕花,既是想了解下自己的心意,又不願意被那個人看扁,本著這樣複雜的心情,繞開其他人,快步跑到樓上的舞會禮堂中。
跑的有些急,進門的那一刻,皮靴踩在不知誰斟撒的酒上,差點兒摔個踉蹌。
再抬起頭看時才發現,人已經走完了。
畢竟是學校組織的舞會,即使玩的開心,學生們也都更喜歡私人時間,所以他們這麽快的撤離,也許是有幾人成隊去別的地方玩樂,又或者是兩兩相約,來一場浪漫的約會。
布魯斯舉起手中的腕花看了看,自嘲的笑了笑,放下手,搖了搖頭。
這好像總是晚一步的感覺,真的讓人感覺無語到爆。
“也許你是在找我?”
布魯斯神色微怔,轉過身,看著身後樓梯下拐角處站著的安德烈亞。
安德烈亞揚眉笑了下,“希望我沒有猜錯。另外說一句,如果讓一位淑女感到尷尬,那可是很失禮的非紳士行為呢!”
兩人站在禮堂中央,布魯斯為安德烈亞帶上了腕花,周圍較為昏暗,一束追光打下,氣氛實在剛剛好。
這還是第一次,布魯斯站在這麽近的距離,用那雙寶石藍的眼睛看著自己,這讓安德烈亞有些心跳超速。
她不知覺的就問出口,隨著本能,也可能是果汁喝多了。
她問,“do you want to kiss me”
布魯斯眨了下眼睛,抿了下有些幹的嘴唇,搖了搖頭,“不,但並不是因為你不好,事實上,你真的很美,但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跳一支舞而已。”
安德烈亞紅著耳根,深吸了口氣,將手搭在了布魯斯的手心裏,“好吧,誰讓包容紳士尷尬的舉動,是一位淑女應該做的事呢。”
布魯斯和安德烈亞跳完了一支舞。
一切都很順利,襯的原先的糾結和掙紮都不值一提。
他們兩個開始一起去圖書館,一起用午餐,一起探討課業和實驗結果,爭辯電影中的情節和論點。
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可比起一對小情侶,他們更像是好朋友。
很快的,他們就自己也認清了這件事,愉快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布魯斯比原先活躍了很多,所以自然也開始有了些朋友。
但人的社交圈子一旦大了起來,就會開始接觸各式各樣的人,好的有,壞的自然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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