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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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流湍急,帶著魚清潺的身影急速向前,期間,兩人也曾途經那塊巨大的岩石聳立之地,正是順著河床暗道,進入了地底之下。
    墨故淵將一身法力運轉到了極致,可仍是無法追上魚清潺,好在進入了底下河流後,魚清潺頭頂上的那片枯葉倒是顯得格外亮眼,這讓墨故淵沒有失去方向。
    借此機會,墨故淵昂首看向上方岩壁,這一看,瞬間把墨故淵驚嚇出了一身冷汗。
    底下暗河空曠深邃,可在上方的頭頂,居然刻滿了無數的畫像,這些畫像大多都是古時部落的人,他們有人手持火把,有人手提石刀,還有人手握長鞭朝前揮舞,仿佛在慶祝某種盛大的儀式。
    岩壁一路延伸至漆黑無垠的盡頭,墨故淵幹脆一邊順著河水暢遊一邊仔細觀看著岩洞中的壁畫,視線掃過,他發現在壁上所有的畫像之人都在朝同一個地方看去,等到他看見具體時,正是他冷汗漣漣的緣由。
    一條長龍飛舞盤旋,占據整個岩洞上方,不知是何人鬼斧神工,竟然雕刻成如此栩栩如生,極其威武霸氣。
    而另墨故淵神情動容的是,在長龍的身體上,站滿了先前那些見過的部落族人,他們看上去高歌載舞,盡情歡快的在龍身上享受,還有人作勢用利刃朝龍身上劈砍,也有人在龍身上臥榻休眠,更有人拾取龍身之肉,大快朵頤,好不快活。
    墨故淵沿著來時的方向下意識回頭看去,視線裏,岩壁上雕刻的那些石像之人一路朝這方跑來,好像都是為了奔著這條長龍而來,當他看見在這條長龍的腹部上聚集一大批人像時,眼中漸漸變得害怕和恐懼起來。
    長龍的四肢皆被這些密密麻麻的人啃噬殆盡,它的腹部千瘡百孔,一個念頭在墨故淵腦中生成,他的第一反應告訴自己,這些人是在屠龍。
    屠龍!
    一絲微光在前方亮起,墨故淵眨了眨眼,他朝前看去,目光盡頭除了魚清潺的身影外,似乎出口也在不遠方。
    龍頭所在,就是出口所在。
    當墨故淵一舉遊至地下暗河的出口時,眼前水花飛濺,如瀑布水簾,而也就是在飛躍出口的那一瞬間,墨故淵定睛朝龍頭所在的位置看去,隻見龍頭表情萎靡不振,頭顱更像是跌倒趴在地上,看上去奄奄一息,墨故淵仔細回想先前所看過的一切,心中斷定那一幕幕的畫像定是那條龍跌落人間的慘淡。
    不知是否錯覺,在墨故淵遊出暗河的那一刻,他看見懸掛在上的瀑布恰好就在龍頭雙眼的位置,看上去似乎那條長龍一直在涓涓流淚,哀嚎悲傷。
    墨故淵回過神看向四周,隻見這裏鳥語花香,景色宜人,在灌水的兩岸還有杏樹茂盛,其中散發出陣陣撲鼻的香味。
    墨故淵心中油然而生想起早前說的杏花村,難不成自己誤打誤撞竟是到了這杏花村內?
    前方,魚清潺的身影緩緩映入眼簾,自從出了地下暗河後,好像所有的古怪都慢慢消失不見,就連灌河之水都變得清澈見底,不複之前的渾濁異樣。
    墨故淵幾個加速間來到魚清潺身旁,急聲問道「魚姑娘,你沒事吧?」
    眼下,那片枯葉仍是在魚清潺發間閃爍不定,這也使得她一直被禁錮其下,無法動彈。
    「沒啥大礙,就是一直動不了,你能不能把我腦袋上那片葉子給摘了啊,我好像就是被它控製了。」魚清潺默默說道。
    墨故淵回過神,仔細看向魚清潺發間上的枯葉,這是一片泛黃枯萎的棕葉,其上紋路清晰,而微光正是從葉麵上的紋路散發,墨故淵看著看著,忽覺這些紋路的構成似乎是某種陣法一般,這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在磨蹭啥呢,快動手啊。」魚清潺不耐煩催促說道。
    墨故淵
    訕訕一笑,當下準備舉起手去摘下這片枯葉時,忽然後方傳來一聲地動山搖的咆哮聲,兩人身影一個不穩,齊齊栽進了河底深處,緊接著,在灌水河底又有無數激流勇進,衝蕩著兩人朝前方滾滾流去。
    洪水泛濫決堤,帶著勢不可擋的趨勢洶湧而來,墨故淵牢牢抓住魚清潺一手,繼而將她攏入懷中,兩人隨波逐流下,東倒西歪,左碰右撞,期間,都是墨故淵用自己的身體承受所有的撞擊,避免魚清潺受到任何傷害。
    這洪水洶湧不絕,不知持續了多久,兩人才剛從暗河走出,眼下又被後方緊隨而來的大水衝刷,隻得渾渾噩噩跌跌蕩蕩。
    魚清潺目漏痛色,偏偏此刻她又無法動彈,看著墨故淵為了保護自己在水底左右衝擊,眼眶通紅,滿是焦急。
    墨故淵齜牙咧嘴,強忍身上的痛意朝她笑道「一些皮外傷,對我這金剛鐵骨來說算不得什麽,你別擔心,先前那陣水勢來的太過凶猛,我還沒做好準備,不過這一會好多了,我先替你摘取那片棕葉。」
    語畢,墨故淵顫顫巍巍舉起手朝魚清潺發間伸手而去,可不知為何,身在這灌水河底,墨故淵覺得水中壓力猛增不少,此刻光是抬手的瞬間就讓他極為吃力。
    「這水有古怪,先前漫天棕葉飄落入水,河水不僅變得渾濁稠糊,當中似乎還多了一絲腐蝕之力,若不是我靠著護體劍氣抵消,一時半會還真扛不住。」見自己無法做到,墨故淵苦笑說道。
    魚清潺不解,她直直說道「有嗎?我怎麽覺得和原來的沒什麽區別。」
    墨故淵一愣,倒不知其中具體,又接連試了幾次,發現自己有心無力後,更多是茫然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素手無策下,兩人隻能繼續隨著激流朝前掠去,好在經曆先前的趨勢下,這一會水流趨勢稍緩,倒也能讓兩人喘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身軀漸漸浮上水麵,隻是這一會,已經萬籟俱靜,天色昏暗。
    「出來還是陽光明媚,我們到底在水底呆了多久啊,再從水底出來都天黑了。」魚清潺喃喃說道。
    墨故淵昂頭看向天際,那裏星光閃閃,點綴漫天夜空,一輪皓月當空,萬裏無雲,看上去寧靜幽遠。
    「應是很久了吧,你看這兩旁的河水,都漫上了河堤,周邊的杏樹也都被水淹沒,看來這次漲水挺嚴重的。」墨故淵解釋說道。
    「可是因為之前的古怪導致河水暴漲?」
    墨故淵一時半會也不知其中緣由,當下搖了搖頭,道「尚不清楚,不過想來應該和源頭有關,畢竟灌水發源石脆山,隻有源頭之水暴漲,才會導致下遊地帶泛濫。」
    魚清潺點了點頭,看著周邊花樹繚繞,杏花芬芳,大部分的杏樹樹幹都被洪水沒入,隻餘樹上枝葉露在水麵,猶如一朵朵花簇,頗為精致。
    半響,魚清潺呼吸漸漸加重,此刻兩人麵對著麵,墨故淵雙手依舊牢牢緊抱著自己,兩人就在水中繼續,彼此間的呼吸近在遲尺,糾纏不休。
    更讓她嬌羞不已的是經過長時間的侵泡,自己一身衣裳泥濘濕漉,胸前曲線勾勒一覽無遺,而被墨故淵緊緊抱在懷裏的她正死死貼在他的胸前,一抹溫軟在兩人中間久久徘徊,揮之不去。
    「墨故淵」魚清潺小聲呢喃了一句。
    墨故淵仍在看漫天星空,天上繁星璀璨,懸掛在夜幕上閃閃發亮,可墨故淵仔細看了許久,發現天上星辰的密布似乎有著某種軌跡,恰好是這種軌跡也讓他覺得有幾分熟悉的感覺,當下皺著眉頭,就是想不出到底在哪裏見過。
    魚清潺見墨故淵沒有反應,而自己的視線隻能看見墨故淵的喉結位置,不知他昂頭在看些什麽。
    「墨故淵。」魚清
    潺聲音加大些許喊道。
    墨故淵「啊」了一聲,立馬低頭看去,不知魚清潺怎麽了。
    「我有點不舒服,你能不能把我帶到岸上去?」魚清潺迷迷糊糊說道。
    墨故淵看著魚清潺的臉色,先前還能看見一抹微紅,可僅僅幾個呼吸間,魚清潺臉上變得蒼白無力,就連她的眼睛都漸漸開始無神渙散了起來。
    「魚姑娘!」墨故淵驚呼一聲,剛想有所動作時突然發現自己也動彈不得,下意識莫名多了幾分心悸。
    微光閃爍,墨故淵此刻才發現在自己身上不知何時竟然也多了幾絲柔光,光芒遍布全身上下,仔細看去,竟是魚姑娘頭頂上那片棕葉散發而出。
    棕葉上的紋路肆意生長,化作光絲延伸至兩人軀幹上下,如一條條絲線般將二人纏繞包裹,這也使得墨故淵被困入其中,無法行動。
    魚清潺精神不振,她昏昏欲睡,喃喃說道「墨墨故淵,我我好困,我先睡一會昻」
    斷斷續續下,魚清潺說完就直接靠著墨故淵胸膛昏迷了過去。
    墨故淵彷徨失措,眼下之境也不知如何是好,接連試了幾次都無法掙脫這片絲網的束縛,當下也隻能聽天由命,任由灌水衝流,朝著遠方深林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