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末世的絕境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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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族末路!
    “小子哎,造孽吧你就,今兒遭報應了吧?”陳二狗和劉偉把一個牲口抬起來直接扔進了一個泥坑,那個牲口被濺起的泥水狠狠地嗆了一口,拚命地咳嗽著、掙紮著。對這一切陳二狗他們視而不見,接過王軍從後麵遞過的一個桌子板一下子就扣了上去,接著三個人揮動鐵鏟,很快一座生人墓就形成了。
    接著其他人紛紛揮動鐵鏟,把一個個牲口活埋進泥坑——做強人是天作孽,糟踐女人卻是自作孽,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一個個牲口被拖進了泥坑,淒厲的慘叫聲隨著泥土的越堆越厚變得越來越弱,一座座活人墓平地而起。陳二狗沒有直接活埋他們,而是用木板在人與土層間留了個不大的空隙,就讓這些作了大孽的人在那個小小的空隙中認真體會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以及無邊黑暗的恐怖,他們會慢慢地享受死亡的過程。
    “一群傻|比啊,本來他們待之以禮的話,這會兒估計正和上麵談條件呢。”金雨堂站在陳二狗身邊無奈地說道。
    “是啊,他們沒有經過什麽事情,這一年來他們覺得自己不可一世了,他們以為看上誰家姑娘他就可以霸占,這些人啊,不吃點虧就變得太自我、太貪心了。”陳二狗一改平日吊兒郎當的樣子,背著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為這些人感到遺憾。
    據那些沒有參與此事的士兵們說,其實一開始以禮相待,對方完全會跟他們回基地,因為伊麗華他們已經走投無路了;但是這群人不僅驕橫異常,而且那個排長還偏偏看上了人家幾個女警衛,非要她們的身子不可,結果把伊麗華她們逼到了絕地,雙方這才翻臉開打。
    一念是佛一念成魔,人是最理智的,卻也是最糊塗的,以為有槍有糧天老大地老二他就是老三,本來到手的一件好事,卻因為一個驕字、一個色字變得被人活埋荒野,這何苦呢?
    剩下的十幾個沒有參與虐待也沒見過嫣雲身子的士兵王阿貴也沒有為難他們,而是繳了他們的槍讓他們開車回去,至於能不能回得去就看他們的人品了。
    在死地裏還能這麽作威作福、不可一世,在基地裏這些人估計也好不到哪去,但是王阿貴管不了這些事,他不是聖人,他更不會為了伸張什麽狗屁正義一口氣殺到那個小基地去,換一個人未必會更好。這些人以前都是生存在社會底層的人,一下子有了生殺大權,難免會飄飄然,在沒有足夠智慧的前提下,任誰坐到那個位置都會那樣,隻是程度輕重的問題。
    “預備!——鳴槍!”陳二狗一聲令下,七條八一杠在三位烈士的墓前對天鳴放,向死去的烈士致以軍人最崇高的敬意,1聲槍響、1顆黃澄澄的彈殼掉落在烈士的墓上。
    陳二狗蹲在墓前燒完了最後一摞紙錢輕聲歎息道“路上慢走,兩位兄弟照顧好小姑娘,錢拿好,路上別虧待自己了——走吧,你們可以瞑目了,別留戀這世間了,走了也許比活著更舒坦。”
    小六她們站在醫務室裏看著這群神情肅穆的男人鳴槍致敬,突然她們覺得這些平日裏粗魯、散漫、大男子主義的男人竟然是這麽可愛,對敵人的冷酷、對烈士的尊敬、對陌生人的尊重,他們的另外一麵正是這個末世所缺少的,沒有對比不知道好壞,小六她們覺得其實這些人都是好人。尤其是陳二狗竟然也能正經,還能說出這麽飽含滄桑的話,這讓小六們意識到了陳二狗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其實是在掩飾著什麽,也許他的內心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吧。
    兩個女孩流著淚看著這群陌生人給自己的同伴送別,眼神中的殺氣和提防也減輕了許多——其實男人並不都那麽混蛋的。王阿貴看到了她們眼神的變化,卻隻能在心中為她們高興,女孩終究太小,經曆了這麽大一場變故才成熟了些,才看清了一些事情,隻是這個代價實在有些太大了。
    “嗯,嗯嗯!”那個叫藍雪的女孩看著王阿貴“嗯”了幾聲,手指微微動了動,意思是她有話要說,但是被包裹得緊緊的臉根本說不出話來。王阿貴示意小九去拿紙和筆來,雖然她說不出話來,但是手還能寫。
    藍雪躺在床上,拿著一支筆在紙上寫下了一組數字,然後滿懷希望地衝著王阿貴“嗯嗯”著。
    “這是呼叫暗號?”王阿貴看著這組歪歪扭扭的數字問道。藍雪嗯嗯了兩聲,表示是的。
    “好,你們繼續休息,我去和他們聯係。”王阿貴收起紙,憐愛地撫摸了一下紅月和藍雪的臉,給她們擦去淚痕。
    所有的隊員回到軍卡中後,大家坐在車庫裏,由當過通訊員的韓燕接過這組數字按照既定規律對外呼叫。大家五天的努力今天就要見分曉了,如果聯係不上,幾乎可以斷定伊麗華已經不在人世,墜機後的他們隻有隨身攜帶的槍支彈藥,除此之外他們沒有任何給養,剩餘的人太少了,連這種荒村都無法進入;別的不說,單單這夜晚氣溫隻有七八度的天氣,老太太都未必能熬得住,七八度在和平時期不算什麽,但在這缺吃少穿、風吹雨淋沒有什麽地方遮風避雨的末世卻足以要了一個老人的性命。
    “喂!喂!是誰?陳傑?薛小蓉?蕭紅月?蕭藍雪?還是長兵、嫣雲?”揚聲器中傳來一個女人焦急的呼叫聲,聲音嘶啞而無力,這說明他們已經處在死亡的邊緣。
    陳傑、薛曉蓉就是王阿貴趕到時已經死去的兩個警衛,也隻有這些貼身警衛才知道通訊暗號;長兵就是那個自願放棄生命的警衛,他和嫣雲一樣都是江湖保送的警衛——他們終究還是不相信外人,以至於唯一逃出來的嫣雲竟然不知道他們的聯絡暗號,工具終究是工具,也許表麵可以得到同等的待遇,但是終究無法融入對方的圈子,第一批死去的就是他們,但同樣,作為什麽都不知道的外圍警衛,他們死得也沒那麽慘烈。
    “請問是伊麗華女士麽?我是中央衛戍部隊特種大隊退役戰士王阿貴,帶領自己的隊伍應中央命令救援伊麗華女士。”王阿貴說到這裏抬頭看了看嫣雲,嫣雲指指自己又指指通訊器搖搖頭表示自己不願意再見他們,王阿貴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待我們趕到時,陳傑、長兵、薛曉蓉、嫣雲四位烈士已經殉國,紅月、藍雪兩位戰士身受重傷,現在我基地醫治,聯絡口令是藍雪同誌,請告知你處方位。”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嚴刑拷打逼出來的吧?這個藍雪,死有餘辜——”通訊器那頭的女人輕蔑地哼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我操她老母!”金雨堂少有的罵了句髒話,紅月他們拚了命掩護他們的撤退,麵對嚴刑拷打寧死不屈,結果卻換來這樣一句話。
    “燕子,繼續呼叫。”王阿貴依然沒有任何表情,誰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王阿貴倒不著急,救援不成功就隨他們的便,活膩味了死了怨誰?大不了所謂的獎勵不要就是了,有了嫣雲對他來說就是老天最好的獎勵。
    “隊長,對方不接!”韓燕摘下耳機扭過頭焦急地對王阿貴說道。
    “換安陽和清兒。安陽、清兒,你們熟悉一下呼叫程序,就當實踐一下了,通就通,不通拉到。”王阿貴聳聳肩示意韓燕換上代安陽和葉清兒。
    “隊長,通了!”持續呼叫了一個小時,正當大家三三兩兩的回去各玩各的的時候,對方終於接通了。
    “我是8|軍特種部隊退役戰士王阿貴,請伊麗華女士接電話。”王阿貴也懶得給他們廢話,愛接不接,死了拉倒;這方圓數千平方公裏都是一望無際的黃土高原,沒有車他們能跑到哪去?
    “哼,什麽特種部隊?一群廢物——你等著。”剛才那個女聲極度不屑地說道。因為麵對的是國家方麵的人,王阿貴不敢再冒名頂替了,而是說退役兵,曆年8集團軍退下來的特種兵多了去了,現在數據庫全部作廢的情況下讓他們查去吧。
    “喂,您好!”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這是一個老年男子的聲音,而不是老年婦女的聲音,王阿貴嘴角翹了翹——果然不出所料,伊麗華不過是個廣告而已,這位才是正主。
    “老先生您好,我們和你們遇見的劫匪並非一夥人。那夥人已經被我們當場擊斃,請不要懷疑我們的誠意。”王阿貴誠懇地說道,能讓“著名科學家”當廣告隱藏的人不是掌握著國家機密的重要人物就是掌握著關鍵機密的專家——真正的專家,不是那些搬磚和泥的“磚家”,這些人根本不會對外露麵,一直是國家極力隱藏的絕對精英。
    “哦,請問你們是哪個幸存者基地的?”老人的聲音波瀾不驚,帶著一種看破紅塵的味道,這種人絕對不是那些動輒跟猴子似上躥下跳的搬磚和泥的家夥,這氣度、這素質,絕非剛才那個女的能比。
    “我們並非大型基地出來的,而是一個小型定居點,依靠團隊的力量在這末世苟活而已。”王阿貴簡短地說道。
    “這樣啊,辛苦了,我能問一下您的隊伍有多少人嗎?”老人問道。
    “戰鬥隊員17人,清一色退伍軍人,其中曆年退伍特種兵8人,現役、退役特警、海軍陸戰隊戰士9人,以及家眷,共計0人。”王阿貴一邊編著瞎話一邊心道他nn的,查戶口啊?
    “不簡單,真的不簡單!亂世生存下來的當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老人讚歎道。
    “教授,這些人不能相信,外麵這世界沒有上百人根本活不下來——”那個女人的聲音在那邊響起。
    “不要亂說話,我心中有數。”老人似乎趕忙捂上了話筒,但是好像不會用那東西,沒有捂嚴實。
    “不知老先生有何打算;鄭某人已經把該說都說了,如果您認為我們可信的話,請告知具體方位,我們派車去接您。還請不要低估我們的實力。為了救援各位,我們的人已經深入喪屍群腹地數十公裏,時間不多,請老先生認真考慮。”王阿貴的話已經有些威脅的意味了,現在對方沒有任何談判的籌碼,主動權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沒必要求著他們似的。
    “不好意思鄭隊長,如有冒犯還請見諒,我的警衛員沒見過世麵不懂事,請不要和她一般見識。”老人意識到自己沒有捂嚴實話筒,趕緊道歉道,“我們用的是海事電話,有視頻接收裝置,還請煩勞鄭隊長讓我們和紅月、藍雪見上一麵,您也知道,我們現在實在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可以理解。紅月、藍雪兩位戰士身負重傷,不能到通訊室來,請稍等片刻,五分鍾後繼續呼叫。”王阿貴關閉了通訊器。
    “他nn的,那娘們還真牛比啊?廢物?她不是廢物她怎麽不留下來跟那群牲口幹架去?”陳二狗感到十分惱火。
    “等見了麵再好好收拾她,一會兒給她們上演一出好戲。”王阿貴嘴角翹了翹,“大壯、老陳、王軍、劉偉,開一輛車去找喪屍去。”
    “嘿嘿,演戲,我喜歡。”劉偉意味深長地笑了,大夥的眼睛同時瞟向陳二狗,陳二狗頓時滿臉布滿黑線,想發作又不敢,那邊代安陽正坐在通訊器前呢,代安瀾就在她身後,此刻正一臉疑惑地看著姐夫,怎麽他又成了大家擠兌的目標了?
    一架攝像頭被搬到醫務室中,在征求了紅月藍雪的同意後,攝像頭選定了一個位置然後接通通訊。不愧為高級警衛,對方竟然有便攜式的特種海事電話,王阿貴在想是不是可以找個理由把那東西要過來。
    醫務室的牆上顯示出一個光線昏暗的土房,看裏麵陳舊的擺設應該是哪個窯洞,透過殘破不堪的窗戶,很遠處一個大型的供電塔隱隱約約地顯示出它落寞的身影。大家笑了笑,有了如此鮮明的地標要找他們太容易了。
    “二狗,告訴老陳他們把喪屍往那附近引,今天晚上咱們再過去,先殺殺他們的傲氣再說。”王阿貴走出醫務室,對走廊裏的陳二狗說道,陳二狗陰險地笑了笑表示明白,然後跑了出去。
    那個小窯洞實在是太小了,估計是村民們作為農具間用的,裏麵放滿了大大小小的農具;畫麵上顯示出一個氣度不凡、帶著金邊眼鏡的矮胖老者和一個裹著破被子、身材瘦小的白發老嫗,這估計就是伊麗華了。
    老嫗旁邊是一個大餅臉、身材粗壯的女警衛,年齡在四十來歲,手中有一把95式突擊步槍,身上穿著普通的便服,渾身是泥巴,此刻正帶著警惕的眼神看著這裏;除去這三個人之外,還有一個身材矮壯的男警衛,年齡也是四十來歲,看那副警惕的模樣,想必這應該是個隊長級的人物,他的手中同樣有一把髒兮兮的95式突擊步槍。
    “各位好,本人就是這支小隊的隊長王阿貴。老先生怎麽稱呼?”王阿貴笑眯眯地出現在屏幕前說道。
    “你有什麽資格問教授的尊稱?你算老幾?趕緊報告你們的番號,你們領導是誰?”那個女警衛一臉不屑地說道,旁邊那個男警衛冷笑一聲,衝著鏡頭“呸”地吐了一口痰,還用腳搓搓。
    “老先生,如果你的警衛人員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的話,那我認為我們沒有必要在通話下去了。記住,國已不存,家已不在,你們沒有資格用上級的口吻對我說話。言及於此,請各位三思。”王阿貴冷笑地說完,讓開一邊,讓紅月、藍雪和對方通話。
    “嗯嗯嗯!”紅月和藍雪看見熟悉的麵孔後不顧滿身繃帶流著眼淚向對方打招呼,李佳陽和小六趕緊過去把她們扶起來,這邊小九把攝像頭向前挪了挪。
    “鄭隊長息怒!他們就這脾性,他們其實還是真正的戰士,看在我的麵子上請不要和他們計較了!”老人趕緊過來打圓場,王阿貴也沒搭理他,看得出這些貼身警衛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親隨”的毛病,以為天底下的兵就他們厲害,人家都是傻蛋。
    “紅月、藍雪!哎呀,孩子們可苦了你們了!”老人看到兩個包裹得像木乃伊一般的女孩眼淚唰一下掉了下來,撲到鏡頭前使勁地瞅。
    “鄭隊長,老朽全名萬裏浪,是國家重點實驗室的負責人之一;這位是我的太太兼助手伊麗華,這兩位是我們的警衛;不好意思,萬某能說的就這些了,還請見諒。”萬裏浪趕緊表示歉意,作自我介紹道。
    “無妨,萬老請繼續。”王阿貴揮了揮手表示無妨。至於萬裏浪這個名字他沒聽說過,知道不知道和自己無關,他也不關心,沒有相應的各種設備他就是尼古拉—特斯拉在世也沒用。
    “嗯嗯—嗯嗯!”紅月衝小九直嗯嗯,意思是她要寫字,小九趕忙拿來紙筆讓紅月寫字。很快,小九拿著一張寫著歪歪扭扭一句話的紙遞給王阿貴。
    “紅月同誌說,請各位領導放心,她和藍月受的隻是皮肉傷,很快就能痊愈歸隊。”王阿貴說完把紙遞到攝像頭前讓萬裏浪過目。
    “好!好!好孩子,別激動!安心養傷,奶奶等你們回來!”伊麗華裹著被子來到攝像頭前一臉慈祥地看著紅月藍雪,心疼地說道。
    “行了!二位教授,她們泄露了通訊口令已經違反了軍紀;按照規定,沒有上級命令不得向任何人內部通訊口令。沒有槍斃她們已經算是好的了。歸隊?哼!回來就等著上軍事法庭吧。”那個一臉囂張的女警衛過來拿起通訊器說道,一張大餅臉中滿是怒意,似乎根本不把兩個木乃伊似的女孩當回事。不過這也更堅定了眾人找到這兩個警衛好好收拾一下的決心。
    “你他——”潑辣的小九火冒三丈回過身來就要罵那個大餅臉,王阿貴伸手製止住她;對著電話吵架那是真傻,等見了麵再削他們也不遲;再說這是他們的家事,王阿貴雖然憐香惜玉,但也不至於見一個愛一個。
    “嗯嗯嗯——”紅月藍雪一看女警衛竟然這麽絕決,激動得拚命嗯嗯,渾身顫抖著不知道是要罵還是生氣,眼神中閃動著憤怒和絕望;小六和小九趕忙把她們摁到床上,再這麽掙紮下去她們的傷口會重新崩裂。
    “好了,二位尊敬的教授,請告知具體方位吧。我們的人已經在喪屍群腹地待了五天時間,給養已經不夠,如果各位還是這麽耽誤下去的話後果請自負。最後說一句,我們隨時可能離開。”王阿貴站在攝像頭前衝著兩個老人淡定地說道。看來兩個老人和兩個警衛並無上下級關係,警衛隻是受托保護他們而已,不然的話萬裏浪和伊麗華能允許手下人這麽囂張的話,要麽是他們腦子燒壞了,要麽是他們故意默許的。
    “好,你聽著,我們所處的坐標是,我要求你們今天天黑之前必須到達,聽著,這是命令!”大餅臉對著攝像頭一臉不屑地看著王阿貴。
    “好的,知道了;你們等著吧。”王阿貴笑吟吟地答應了大餅臉,關上了通訊器。其實站在他身後的人都看到了王阿貴的手指頭在打擺子,這是王阿貴發怒的征兆;時間久了大夥都明白,王阿貴大聲嗷嗷反而不是發怒,越是笑吟吟的反而卻是動了殺機。王阿貴最討厭的就是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目空一切的傻x,可惜的是這樣的人還真不少。
    “紅月、藍雪;對於你們隊伍內的規則我不是很清楚,所以這事我沒法發表評論;但是大哥這兒會給你們留碗飯、留張床的。”王阿貴走到床邊接過小九遞過來的幹淨毛巾給兩個女孩擦了擦眼角,然後起身拿起攝像頭架子向女孩告辭道,“你們好好休息吧。”
    這倆女孩很可能回不去了,被自己人拋棄如此絕決是誰都沒有想到的。其實王阿貴明白,大餅臉和囂張男應該是她們的教官兼上級,而且時間共處的時間不短了,不該這麽絕決無情,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已經估計到紅月藍雪那一身重傷,他們就是帶回去了也救不活,所以幹脆這麽絕決點好,省的兒女情長。
    大餅臉他們這樣做無法說是對還是錯,但王阿貴另有打算,他同情這倆女孩,也有心留下她們,畢竟她們太小,很多觀念還沒有定型,和隊伍的融合要比三十歲左右的人更容易,況且還增加了兩位戰鬥隊員,這對於急需戰鬥隊員的王阿貴來說總是利大於弊的。
    “老陳,具體坐標是,你們把喪屍往那裏引,不能讓他們感覺救了他們太容易了。”王阿貴回到車庫給陳忠他們說道。越是救援困難,越是能凸顯出他們的誠意,另外也增加了和中央談判的籌碼,既然中央答應給獎勵,何不多要點呢?
    “嗯,明白。不過隊長,我們發現一個反常情況,喪屍的密度比原來增多了,而且從喪屍的穿著和打扮來看似乎是內地的屍群在向這裏移動。”陳忠的聲音響起,說出了一個讓王阿貴感到緊張的情況。
    “嗯,知道了,回來再說這事。”王阿貴表示知道了,隨後關閉了通訊器。
    喪屍在向西部移動,看樣子喪屍的大規模遷徙已經開始,雖然它們的遷徙沒有目的性和目標性,但是這種情況標誌著今後整個中華大地不會再有一片淨土,他們這悠哉悠哉的桃源日子也到頭了,新的戰鬥就在眼前。這個情況必須盡快得到證實以確定下一步具體行動計劃,這樣的話,直升機必須盡快修好。
    “老邱,飛機的進度怎麽樣了?”王阿貴放下通訊器踱到邱國興他們工作的地方,那三架直升機周圍放滿了各種維修工具和設備——這都是從各地小工廠搜集而來的。
    “老冀他們幹了幾天才把窟窿眼都補好,少川和雪振他們正在熟悉直升機的結構。下一步大家熟悉好了之後拆卸發動機,然後更換螺旋槳,怎麽了?是不是有急事?”邱國興正在那架拆的七零八落的直升機前教大家認識一些部件,沒了發動機的直升機其實很簡單。
    “剛才陳忠說內地的喪屍可能向西部大規模移動,我們得知道這個規模有多大,如果規模和咱在西安遇見的一樣的話,那咱就得趁早做離開的打算。絕對不能在一個地方死守。”王阿貴說道。
    “那我們盡快吧,都不是老手,得一點一點的來。”邱國興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表示自己加快進度。
    “隊長,咱們又要出去打遊擊了麽?”聽到王阿貴說的話,代安陽和代安瀾、韓燕她們趕緊圍了過來。對於女人們來說,好不容易有了個紮根的地方,她們真的不願意再出去跑了;女人們希望的就是一個安安穩穩的家,哪怕再苦、再累也比四海為家讓她們感覺心安的多,離開熟悉的小基地再次投身於茫茫屍海,這讓她們感覺十分的不安。
    “目前不知道啊。我不能確定這次喪屍密度增加是偶然的還是真的喪屍有大規模遷徙,如果真是後者的話,咱們還真的繼續漂泊。沒辦法咱的實力太弱,守不了啊。”王阿貴看著幾個女人有些悲觀地搖了搖頭。
    和喪屍打遊擊並非王阿貴所願,遊擊隊雖然機動性強、死亡率低,但是遊擊隊卻永遠無法發展壯大,這幾年還能打打遊擊戰,畢竟各地村鎮的存糧還不少,可是還能跑幾年呢?當糧食供應不上後還沒法兒自產糧食,那麽進入幸存者基地就是最終的歸宿,可是隊伍裏的男人們都野慣了,不想去給人家當大頭兵。
    但是不打遊擊也不行,他們不再是去年隻有三兩個人,找個小旮旯一縮,誰也找不到,幾百斤糧食就能吃好長時間;他們現在已經有了三十多人,目標太明顯了。要不是這附近地廣人稀、喪屍也少,他們根本不可能撐到現在;小基地麵對千餘頭喪屍以下的規模還能堅守;超過兩千頭的喪屍就有些吃力,而當喪屍密度到了一定程度,很容易就能達成圍攻銅山基地的喪屍規模,如今他們也不再是一兩台摩托車,湊個空隙就能逃,隻要膽子大就行;當軍卡和悍馬車都衝不動的時候,他們隻能等死。
    “為什麽我們不進幸存者基地呢?那裏多安全啊?”代安瀾單純地問道,姐姐沒少給她說過以前打遊擊的日子是怎麽熬過來的,小女孩感覺十分恐怖,如今又要去打遊擊了,她自然驚恐萬分,在她印象中,那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
    “唉,幸存者基地以後也未必安全啊;要知道,以前十幾億喪屍都以高密度的形式集中在城市、鄉村裏,很多地方喪屍根本不多,而那些幸存者基地卻恰恰都是建立在喪屍並不多的地方。但是喪屍不會高密度的在那裏待一輩子,它們也會慢慢地往外遊蕩,那麽幸存者基地周圍的喪屍密度會陡然增加,甚至變成喪屍密集區,那麽除了銅山基地這樣規模的大型基地外,其餘小基地根本就守不住。”王阿貴看了看幾個滿眼驚恐的女人說道。
    “瀾瀾,你想象一下,如果咱進入了幸存者基地,咱這些東西統統得上繳,這可是咱用命換來的,你舍得嗎?又不是沒法活,去基地給人家當奴隸去?”老馬拖著一台焊機路過,一邊擦著汗一邊說道。
    “可是,可是到大型基地咱可以活下去呀,雖然日子很苦,但總能活下去呀,在這外麵說不定哪天就死了呢。”代安瀾還是有些神經過敏。
    “唉,小丫頭,趕緊成熟起來吧,別再跟個孩子似的想問題非黑即白了。”王阿貴無奈地笑了笑,不再多說話走出了車廂,嫣雲看王阿貴出去了,趕緊小跑兩步跟在後麵。
    “嫣雲,你先回車廂吧。我去找你婉兒姐說會話。”王阿貴停下腳步,用力摟了樓她纖細的腰身,在她翹臀上拍了拍,突然覺得老拍人家屁股不太好,於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可又太高別扭的慌。
    “嗯。”嫣雲順從地停下了腳步笑了笑,牽過王阿貴的胳膊放在自己的翹臀上,“還是拍這裏吧,這樣順手。”
    王阿貴抬頭看看嫣雲親切的笑容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翻身跳下了車廂。軍卡停著的地方方圓十幾裏地都沒有幾頭喪屍,所以這個時候大夥可以佩戴手槍在軍卡附近轉悠轉悠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宋婉兒就在距離軍卡三十多米的地方傻愣愣的站著。
    天空已經由晴轉陰,上午的晴空萬裏變得再次陰霾悲涼,宋婉兒穿著一件褐色的小夾克、深藍色的牛仔褲、黑色運動鞋站在一個小土丘上呆呆地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黃土高原;秋風吹動著她如瀑的長發淩亂地飄舞,幾縷泛著淡淡紅色的發絲吹打在她秀美的臉龐上,宋婉兒伸出手輕輕地將發絲捋給秋風,一雙眼圈在淡淡地發紅。
    陰霾的天空、微寒的秋風、風中淩亂的長發還有纖弱的肩膀、憂鬱的背影,這副展現在王阿貴麵前的圖畫讓他感到一絲淡淡的憂傷,王阿貴想了想,還是走向那個落寞的背影——要發火的話,那就聽著吧。
    宋婉兒的朱唇中含著一根狗尾巴草,秀美的臉龐上搖曳著一絲淡淡的苦笑;心中的滋味就像著高原寒秋一樣悲涼、落寞。她除了認之外還有什麽辦法?不但要認,而且還要和嫣雲如姐妹般處下去,宋婉兒明白自己要怎麽做,千千萬萬的道理她都懂,但這三十年的“女權、平等”已經深深地刻在了骨子裏,真要改變哪是那麽容易的?
    韓燕說的不錯,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高了,韓燕作為一個外人都能看出來,王阿貴豈能不知道?自己都能看出來代安陽平時無意中展露出來的大小姐脾氣把陳二狗氣得夠嗆,那麽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也犯過這毛病?結論是肯定的,哪怕自己再注意,但是骨子裏的東西總會在無意中顯露出來;可是王阿貴說過什麽嗎?沒有,從來沒有,自己是不是已經把他的這種包容當做理所應得的呢?總有一天,他會包容不了的,她和他之間,必須有一個人甘願居下。
    宋婉兒雙臂緊緊地抱著肩膀,雖然她不冷,但是仍能感覺到一絲深深的寒意,天快黑了,該回去幹活了,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
    就在宋婉兒準備回身時,她感到一雙溫暖而有力的手臂環住了她的纖腰,一副寬大而結實的胸膛緊緊地貼在她柔弱的雙肩,那股淡淡的、熟悉的煙草味傳來,宋婉兒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任他把她拉進懷裏。
    “燭光中你的笑容、暖暖地讓我感動,
    告別那昨日的傷與痛,我的心你最懂;
    盡管這夜色朦朧,卻知道何去何從,
    我和你走過雨走過風,慢慢地把心靠攏;
    就讓我默默地真心為你,一切在無言中!”
    悠揚的歌聲從他手中的4中傳出,輕輕地拂過宋婉兒的耳邊,這是那首她最喜歡的歌曲;聽到這熟悉的旋律,宋婉兒頃刻間淚流滿麵,她忽然想起了那個逃亡的前夜,她和王阿貴、陳二狗在閃動著燭光的客廳裏悲壯地碰杯宣誓——從此生死與共!
    宋婉兒仿佛又看到了那漫漫的冬夜,刺骨的嚴寒中、瘦骨嶙峋的王阿貴裹著破舊的棉襖跪在飄滿屍體的小溪邊一瓢一瓢地過濾著渾濁的溪水;虛弱的身體、不時的咳嗽、布滿凍瘡、凍得青紫的雙手,往往跪一個多小時才能濾出幾升幹淨的水,隻為了她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能保持身體的健康;哪怕在她瘦得皮包骨頭、沒有了昔日引以為傲的容顏、猶如七十老嫗般一步三搖的時候,他說過什麽嗎?他圖她什麽?她有什麽值得他圖的?比她年輕、比她溫柔、比她漂亮、比她更知足的女人大有人在,他抱怨過嗎?沒有,從來沒有,甚至連一句難聽的話都沒說過!
    宋婉兒突然間感到自己真的很可惡很可惡,王阿貴為她做了這麽多,自己竟然還在內心深處對他不屑一顧;自己口口聲聲地告訴單瑤瑤和葉清兒作為女人要知足,可是自己又何曾知足過?自己非但不知足,反而在內心深處認為這一切都是王阿貴應該做的,而那原因竟然是如此的可笑、如此的可憐,內心深處的那個自己竟然還沉浸在過去的輝煌中不願醒來,竟然還以為自己是那個令眾人羨慕的央企金領,下嫁給王阿貴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
    宋婉兒豐滿的胸口急劇起伏著,窈窕的身軀也在輕輕地顫抖,秀美的雙眼中充滿了淚水,宋婉兒猛地轉過身來緊緊摟住王阿貴的腰,把臉靠上他結實的胸膛哽咽著“阿貴,我我我是不是很賤很——”
    宋婉兒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深深地一吻封住了朱唇,宋婉兒不再說話,抽泣著踮起腳尖迎了上去——我和你一起走過雨走過風,我的心,你最懂;可是你的心,我卻現在才懂;那麽以後的日子就讓我默默地真心為你,讓一切都在無言中盡情地展現吧。
    “隊長!引來了二百多頭,喪屍群已經到了預定位置,我們正在往上麵引。”天色剛黑,通訊器中傳來陳忠的聲音,期間還夾雜著一片此起彼伏的屍吼聲和劉偉唧唧歪歪的聲音。
    “很好,讓喪屍往上衝,耗光他們的子彈,注意把握尺度。”王阿貴眯著眼睛笑了,大內高手啊大內高手,你們就等著挨削吧,“邵洋,向目標移動;二狗,帶幾個人開另一輛車出去;老金帶個人開那輛別克車去撐場子,剩下的人騎摩托車出去,把陣勢拉開了,好好鎮鎮這幫國家精英們!”
    “兄弟們,走!扁他們去!”陳二狗武裝帶一甩,在空中“啪”地抽響,接著往腰上一纏提起一挺輕機槍大步向悍馬車走去。
    一片夜幕中,距離那個高大的輸電塔不遠的一片窯洞村,萬裏浪和伊麗華藏身的小窯洞頂,劉偉正光著脊梁耳中戴著,在空中甩著迷彩服上衣又扭又跳的,一會兒模仿下傑克遜、一會兒來段孔雀舞,反正是無聲無息的在那瞎扭搭;旁邊的王軍正在擦拭著六把06式微聲|手|槍一臉惡心加鄙視地看著劉偉那“曼妙”的身段在那扭搭著;與王軍不同,二百多頭喪屍卻對劉偉的舞姿甚為崇拜,一個個舞動著青灰的手臂、圓睜著崇拜的眼睛、扯著嗓子為它們的舞神而呐喊,它們加快了步伐,向著那個不高的窯洞走去,它們要和劉偉打成一片、舞成一片。
    為了不讓窯洞裏的人看見汽車的身影,陳忠把車停在了距離窯洞一公裏的一片土丘後麵,王軍劉偉騎著兩輛自行車引領著喪屍群向小窯洞開過去;然後兩人悄聲無息地繞到山坡後麵,爬上了那個小窯洞所在的山頂,繼而開始無聲地熱舞,讓夜視能力十分強悍的喪屍循著這段熱舞圍攏過來,而裏麵的人卻壓根不知道這群喪屍是有人故意引來的。
    軍卡在小土坡後麵和陳忠匯合,遠遠地跟在喪屍群後麵,王阿貴坐在車頂舉著望遠鏡看著劉偉在洞頂跳肚皮舞,看那舞姿倒還真有一套。
    “這小子,不當舞星真是搭了。”王阿貴笑道。
    “明兒給他舉辦個專場舞會,邀請小六小七她們免費觀賞。”金雨堂笑了笑打趣道,“哎,阿貴,劉偉到底是和小六走得近啊還是給小九走得近?”
    “不知道啊,我也看不出來,這才差六七歲就有代溝了,實在看不出他們都咋想的,哪跟咱那代人似的,古板的跟個棒槌似的。”王阿貴打趣道。
    “哼,也就你們這種人跟棒槌似的;老許和大壯又被代表了!”韓燕在一旁一邊掛著彈鏈一邊撅著嘴瞪他們倆,宋婉兒在一旁給韓燕拿著彈鏈,笑嘻嘻的臉上絲毫看不出剛才大哭過一場;惹得韓燕心中鄙視她——這才一天就變幾次臉了?
    “好,他們開槍了。全體注意,對方子彈打完了再過去。王軍劉偉注意隱蔽射擊,把握好尺度。”王阿貴打開對講機說道。
    當三頭喪屍登上山坡向著它們憧憬不已的舞神圍過去時,一間小小的農具室中發出了火光,一串子彈帶著火光瞬間把三頭喪屍的腦殼打碎。洞頂的劉偉趕忙穿上衣服臥倒接過三把微聲手|槍瞄準下麵的喪屍,他們的子彈還沒打完,這會兒隻需控製住爬上來的喪屍數量就行。
    “很好,清兒,準備播放戰鬥錄音,我估摸著他們馬上會呼叫。”王阿貴下到車庫對葉清兒說道,已經整裝待發的眾人哈哈大笑,這手玩的真夠缺德的,這點子估計也就王阿貴能想得出來了,大夥這才明白為什麽以前戰鬥的時候王阿貴非要錄下戰鬥場麵不行。
    果然不出所料,才交火兩分鍾,通訊器就響了起來,王阿貴示意葉清兒開始播放戰鬥錄像,頓時車庫的牆壁上開始播放以前他們戰鬥時留下的錄像,一時間屍吼聲、呐喊聲、重機槍聲、輕機槍聲響成一片;老冀裝好的環繞立體聲讓人猶如身臨其境;王阿貴這才接通了通訊器。
    “你們的人在幹什麽?我們已經受到喪屍圍攻!你們的人怎麽還不到?我告訴你姓鄭的!你們已經違抗了軍令!如果不馬上出現,我們要對你進行審判!雖然你是退伍兵,但你仍然屬於國家預備役戰鬥序列——”通訊器中響起了一個氣急敗壞的男聲,同時那邊也響起了老人驚恐的聲音和持續不斷的槍聲。
    “去你的軍令!老子現在自顧不暇,你們等著吧!”王阿貴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破口大罵,然後果斷地關閉了通訊。車庫裏爆發出哄堂大笑,幾個女人也笑得花枝亂顫,王阿貴這戲演的真是活靈活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