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土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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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康的家在村西頭,當爺爺怒氣衝衝的帶著我來到趙康家門口的時候,發現他們家已經人去樓空了。
    詢問了趙康家的鄰居才知道,趙康一家三口一大早就搬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挺匆忙的樣子。
    得知這樣的情況之後,我心中猛地一沉。
    難道趙康真的坑了我?
    想起昨晚他跟我說的話,我心中已經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了!
    而爺爺這時候則是臉色陰沉的拉著我離開了趙康家,走出了村子,朝鎮上走去。
    來到了鎮上西街街尾的那座大宅院,卻發現這裏也是大門緊鎖。
    趙康一家跑了,難不成這家大戶也跑了?
    爺爺在這家大宅院前停留片刻,盯著宅院的大門上方,臉色陰沉。
    宅院大門上方,掛著兩盞白紙燈籠,隨微風飄蕩。
    我們這邊的習俗,家中長輩過世的話,會在大門前掛白紙燈籠或在大門上貼白紙。但是死的並不是這戶人家的長輩,為何又要掛白紙燈籠?
    還沒等我弄明白這個問題,爺爺直接拉著我就走,沒有回村,而是在鎮上七繞八拐的來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住宅處,爺爺似乎對這個地方很熟悉。
    來到這住宅前,爺爺二話不說,直接一腳踹開了院門,怒氣衝衝的走了進去。
    “死老太婆,給老子滾出來!”爺爺一邊朝院子裏走,一邊怒吼著。
    爺爺這是來找誰的?
    這個疑問在下一秒我就明白了!
    從堂屋走出一人,竟然是昨晚的那個神婆。
    看到我們爺孫倆之後,神婆有些錯愕,脫口驚呼:“老哥,你怎麽來了?”
    很顯然,神婆和爺爺認識,並且還很熟悉的樣子。
    爺爺一個箭步衝到了神婆的身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領,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怒吼著:“你這該死的混帳,敢算計我孫子,是不是真的以為老子不敢廢了你?”
    說實話,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見過爺爺這麽火爆過。
    因為這次事情,今天一天爺爺都像是吃了火藥似的,脾氣大的嚇人。
    神婆臉色蒼白,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怎麽的,顫聲說道:“唐老哥,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你孫子……”
    “少廢話!”爺爺粗暴的打斷她的話,臉色陰沉的吼道:“那女人呢?葬在什麽地方了?”
    聽爺爺這麽一說,神婆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爺爺眯著眼睛看著神婆,森聲說道:“老婆子,咱們之間也算是有些交情,我孫子的命,不是你能賠得起的。我不管你有什麽難處,現在立刻帶我去那個女人的墳墓。這樁冥婚,老子不認!”
    “老哥……”
    神婆滿臉苦澀,歎聲說道:“我也被坑了!之前我隻是以為普通的走個過場,締結一場普通的冥婚罷了,誰知道……”
    神婆說出了她後來才知道的事情,讓我愣住了。
    昨晚的那家大戶人家,他們確實有個女兒,不過他們的女兒並沒有死,在外地上學,活得好好的。
    那麽,昨晚那躺在棺材中的身披鳳冠霞衣的漂亮女屍是誰?
    神婆也不知道,估計隻有那家中年夫婦和趙康知道了,可是現在已經找不到他們的人了!
    說到底,神婆和我一樣,也是貪財,收了人家的錢主持了一場荒謬的冥婚罷了!
    神婆也沒有想到今天爺爺會找上門來,她似乎挺懼怕爺爺的,竭力想撇清自身的責任。
    “少廢話,告訴我那女人葬在什麽地方!”
    爺爺死死的盯著神婆,咬著牙說道:“老子不認,這門冥婚就不能締結,帶上香燭紙錢,去那女人的墳那邊,悔婚!”
    看爺爺這宛若要吃人的神情,神婆也不敢多說什麽了,急匆匆的進了堂屋,沒過一會拎了一個小布包走了出來,帶著我們爺孫離開了家門。
    在距離鎮上不遠處,有一座小山頭,山腰往下都是墳頭,是一片很大的墳圈子。
    鎮上和附近幾個村莊的生老病死的人都葬在那邊,按照神婆所說,昨晚的那具女屍也是葬在這裏的。
    那具女屍的墳地,也是神婆給選的,所以她知道準確的位置。
    隻不過,我不知道為什麽爺爺執意要來此,昨晚的配冥婚在我看來是一場鬧劇而已,但是現在卻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身上的屍斑和昨晚那奇癢難忍的感覺,都表明這件事並不是我想象的那樣簡單。
    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眼看著日落西山了,走在這巨大的墳圈子中,我不自禁的感覺到了些許的寒意,刺骨的陰冷的感覺。
    這並不是我的錯覺,而是真的感覺很冷,就像是昨晚的那種詭異森冷的感覺。同時,我臉上的那種癢,似乎又開始出現了。
    “忍著點!”
    爺爺察覺到了我的異狀,沉聲說道:“等解決了這邊的事情,回家再徹底的除掉你身體裏的死氣和屍斑!”
    我有些緊張的點點頭,沒敢吭聲。
    在墳圈子裏行走了一會之後,繞到了這座山的後山腰,找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土墳,這裏就是埋葬那漂亮女屍的地方了。
    不過,這座墳沒有墓碑,也不知道那漂亮女屍叫什麽名字!
    來到這土墳前之後,爺爺深吸了一口氣,讓神婆打開布包。
    神婆帶來的布包之中,熏香、香燭、紙錢等都很齊全。
    爺爺點燃了三根香,嫋嫋青煙升騰,爺爺莊嚴肅穆,對著墳頭拜了拜,沉聲說道:“不知姑娘是何來曆,打攪姑娘實在是不應該。隻不過,我唐家就這一根獨苗,萬萬不能與姑娘締結冥婚,昨晚之事是被人算計坑騙,這門冥婚我們家不會答應的,還請姑娘高抬貴手放過我這孫兒一馬!”
    話音落,爺爺直接將那三根香插在墳前的地上。
    隨後,爺爺吩咐我跪在墳頭前燒紙錢,必須等墳前三根香燃盡之後才能起身。
    我這個時候也不敢多說什麽,按照爺爺的吩咐去做,跪在墳頭前老老實實的燒著紙錢。
    可是,幾秒鍾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墳頭前的三根香,有兩根燃燒的速度加快,中間的那根香燃燒的速度反而變慢了,最終隨著一陣輕微的山風吹過之後,三根香都滅了。
    兩短一長!
    看到這一幕之後,爺爺和神婆的臉色劇變,很是難看!
    “唐老哥,這……”神婆臉上露出懼意,滿臉驚恐的看著爺爺。
    爺爺沒有理會神婆,臉色陰沉的盯著那座土墳,沉聲說道:“我孫子已經有了婚契在身,姑娘莫要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