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藍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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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議事殿!”段睿眯著眼睛看著走近的男子,看到他眼前蒙著一條黑紗,段睿在確定自己並不認識此人之後,高聲喝道。
    “皇上,微臣之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欺瞞,願受極刑!”江孺遜打量了一眼來人,微微皺了皺眉,雖然他也不認識,但聽他說話的語氣,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燕龍軒攥緊了龍椅上的龍頭扶手,眼神冰冷地瞪著下麵下麵的人。
    “皇上!”一個小宮女闖過侍衛的阻攔,衝進朝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玉美人不慎落水,昏迷不醒,太醫說她再不醒來就……求皇上去看看她吧!”
    “大膽!”江孺遜想著趁熱打鐵,讓燕龍軒將季家的事提上日程,他這麽一走,他就沒譜了!
    燕龍軒撂下手裏的信箋,走下台階,穿過文武朝臣,走了出去。
    “退朝!”萬冬一看燕龍軒離開了,又瞅了瞅分立兩邊的朝中大臣,拂塵一揚,喊了一聲,急匆匆追著燕龍軒離開。
    “跟朕來!”燕龍軒在路過那人的時候,微微抬頭瞥了他一眼,低聲道。
    “還不起來帶路!”萬冬在小宮女身邊停了一下,一甩拂塵,提醒道。
    “哦,是!”小宮女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小跑著趕上燕龍軒。
    “江孺遜!”段睿走到江孺遜麵前,冷笑一聲,低聲道,“知道為什麽你到現在還難成大事嗎?不懂審時度勢,自以為是!別以為你女兒傍上了燕王爺,你就能因此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燕國是皇上的燕國!”
    “段大人,做人不能太絕,得給人留條後路,也為自己留條生路。”江孺遜並不懼怕段睿的威脅,“別忘了季家當初是怎麽亡的!朝堂之上可以分庭抗禮,卻不能一家獨大。”說完離開了議事殿。
    燕龍軒急匆匆趕到玉容院,見院中並不蕭條,花草隨著季節的變化凋零,院中小道上積滿了落葉,仍有多彩地菊花爭奇鬥豔。
    “皇上。”花時聽見聲音拉開了房門,站在屋內朝燕龍軒福了福身。
    燕龍軒看花時頭發濕漉漉地披在肩上,臉色蒼白卻泛著一絲紅暈,唇角勾了勾,微微一笑,走過去將她輕輕攬在懷裏。
    “為什麽讓宮女去闖議事殿?”燕龍軒將花時散亂的發別到耳後,笑問道。
    “嬪妾想皇上了,故而任性一次。”花時伏在他的胸口,輕聲道。
    “你呀!”燕龍軒輕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
    “嬪妾為皇上準備茶點。”花時從她懷裏仰起頭,看了一眼站在院中負手而立,有著一雙藍色眼睛,神情淡漠,卻透著一絲探究的男子,對燕龍軒說。
    “去吧。”燕龍軒拍了拍花時的背,鬆開她,看花時離開,他深吸了一口氣,冷冷看著院中的男子,眉頭緊皺,“你進來!”
    燕龍軒在一邊坐下,看著闔上房門的男子,微微歎了一口氣。
    “執兒,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燕龍軒打量著他那張比普通人要白皙的臉,望著他深陷的眼窩,冰藍色的眼睛。
    “我想與父親有獨處的機會。”辜執抿了抿嫣紅的嘴唇,微蹙著眉頭,可憐巴巴道。
    “你想見朕,直接來宮裏就是了,為什麽非要在這樣的場合,牽扯進季家的事上來?”
    “父親,季家的事該有個合理的解釋了。”辜執說。
    “誰讓你這麽做的!你去見過燕龍宇了?”
    “父親,執兒在燕家隻有您一個親人。”
    “那是什麽讓你非要插季家的事一腳!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質疑你的父親!”
    “從小到大,您對我一直不管不問,不管教,不打罵,我於您就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執兒心血來潮想看父親憤怒的樣子,就順水推舟說了句實話。”
    “胡鬧!”
    “那父親打算懲罰執兒了嗎?”辜執有些期待地看著燕龍軒,轉而輕輕一笑,“父親忌憚元坤和段睿勢力過大,這正是一個機會,又能施恩季家。”
    “季家已經沒有人了!況且你這是讓朕自己打自己的臉!”
    “人都會犯錯,就算父親是帝王。”辜執說,“季家雖然無人,但季修痕的門生遍布天下。若為季家平反,那些門生必然感恩,為父皇所用。”
    “就怕他們非但不知感恩,還心懷不軌,對朕不利。”
    “事到如今,季家的事是一定要有個說法的,與其被動,父親不如主動示好,將錯歸咎於元坤和段睿身上。此事本就因兩人對季修痕的嫉妒而起,自然該由他們承擔後果。”
    “過來坐吧。”燕龍軒看了辜執一會兒,輕歎了一口氣,“你母親是朕最愛的女子,可惜,紅顏薄命。”
    “父親身邊不乏年輕貌美,善解人意之人,娘親她故去這麽多年,父親還記得她嗎?”
    “你母親是朕見過的最美的人。”燕龍軒看著辜執的臉,像是透過他看著另外一個人。
    “可所有人都隻當我是個妖物,就是父親您也這麽認為。”辜執自嘲一笑。
    “朕從未這樣認為過,”燕龍軒探手拂過他帶著稚氣的臉頰,深深地望向他的眼睛,“你和你母親是上天賜給朕的最好的禮物。”
    “父親,您的這個妃子跟旁人不同。”辜執淡淡笑了笑,“父親對她也很不同。”
    “花時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子。”燕龍軒毫不隱瞞,甚至有些驕傲地向辜執坦然道,“是一朵讓人上癮的罌粟花。”
    “善解人意的不止是知己,也有可能是敵人。”辜執不讚同地笑了笑,提醒燕龍軒說。
    “咚咚咚!”房門被敲了兩下,花時捧著茶盤站在門口。
    “我先走了。”辜執起身拉開房門,目不斜視地走了出去。
    “皇上。”花時看著辜執歪著頭愣了一會兒,進了門,將茶盤擱在圓桌上,“新采地菊花,清心明目,您嚐嚐。”
    “坐。”燕龍軒接過花時遞過來地茶盞,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你可知季修痕?”
    “是。”
    “你對他怎麽看?”
    “嬪妾沒有見過他,但聽聞他是燕國的大功臣,很有才能,是先皇倚重的大臣,隻是沒想到他會通敵賣國。”
    “你相信他通敵賣國嗎?說實話。”
    “不太信,他已身居高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為何還要通敵賣國,難道是覬覦皇位嗎?”
    “覬覦朕皇位的人太多了。”燕龍軒淒然一笑,“後宮佳麗三千,哪一個都想生下朕的繼承人。”
    “對於後宮中的嬪妃來說,皇上就是天,是她們的全部,可皇上隻有一個,很多人進宮一輩子都不能得見龍顏,她們與皇上唯一的聯係就是妃嬪的頭銜。所以,有了皇子,就與皇上有了更近的聯係,兩個人骨血相容在孩子身體內流動,是最幸福的事吧。”
    “那你呢?想有與朕的孩子嗎?”燕龍軒望著她,眉宇間含帶笑意。
    “不想。”花時看著他愣了一會兒,抿著嘴唇搖了搖頭。
    燕龍軒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他拳頭緊握,看著花時的眼睛透著寒冰。
    “嬪妾分位低,即便是有了孩子,也不能親自教養,到那時要承受骨肉分離之苦,那樣的苦痛嬪妾無法忍受。”花時低著頭慢慢道,聲音低迷,有些哽咽。
    “你是在擔心這個?”燕龍軒挑了挑眉。
    “嗯。”花時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朕可以承諾給你,必不會讓你們母子分離。”燕龍軒笑了笑,將花時攬在懷裏。
    當日,燕龍軒離開玉容院之後就下了旨,讓辜執徹查季家舊案,為季家平反。
    “辜執是誰?燕龍軒怎麽會讓他來徹查此事?”蘇小梧倚著床頭,舀了一勺紅豆薏米粥送到嘴裏,抬頭看了一眼月泠。
    “辜執是燕龍軒與一番邦女子生的兒子,因為天生碧眼,所以一直生活在暗處,不為人所知,為燕龍軒收集情報。”
    “碧眼?”蘇小梧眨了眨眼睛,“那會是什麽樣子啊?”
    “因為天生碧眼,膚色瑩白如玉,辜執從小被視為妖物,一直以來都在眼前蒙著黑紗。”
    “哦。”蘇小梧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心裏有了主意,“一會兒帶我去季家老宅看看吧。”
    “好,我去準備一下。”
    蘇小梧蒙了麵紗,跟月泠一同走在燕都的長街上。這裏的建築群與無終國的雖然大同小異,但格局布置卻更有特色,富麗堂皇。如果將無終國比作梔子花的話,那麽燕都就是盛放的金色牡丹,華貴。
    季家所在的那條街,漆黑一片,與外麵的燈火通明格格不入,涼氣穿堂而過,掃在人臉上,像是被黏濕的舌頭舔了一下。
    “陰森森的。”蘇小梧走在前麵,打量著兩邊撇了撇嘴。
    “自從季家被抄,周圍的住戶陸陸續續都搬走了。一開始的傳聞是,這裏有鬼。”月泠說。
    “什麽鬼,恐怕是人心有鬼吧!”蘇小梧拎著裙子慢慢走上台階,手摸著被風雨侵蝕變得斑駁的柱子,回頭看著月泠不屑道。
    “月泠,我真的看到鬼了!”蘇小梧走進院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麵,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