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他鬥淮王(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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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日,淮王妻舅徐征便因貪贓枉法,罪名確鑿,被削職抄家,流放北疆,皇親國戚貪汙之事自古屢見不鮮,大多占著特權,貶一貶罰一罰便算了事,這樣動真格處理的,還尤為罕見,據聞這乃是淮王主動要求刑部重判的結果,就算淮王妃哭腫了兩個眼泡哀求,他也不為所動。
    京城上下都為淮王這種大義滅親的行徑所感動,交口稱讚其為賢王良臣,消息傳到夏雪籬耳中時,他正在花園中小憩,聽聞不由笑了。
    “丟車保卒,既然已是顆棄子,不如用他成全了自己的名聲,李宸紹這個人呐,我果然沒有看錯。”
    阿九站在他身邊,冷哼一聲。
    “什麽狗屁賢王,徐征貪來的錢物,私下不知孝敬了多少給他,如今他這一腳揣得倒幹脆,那徐征乃是李宸紹老丈人的獨子,他這麽做,從此必然和徐家決裂,主子又少了一個對頭!”
    夏雪籬搖頭。
    “那倒未必,鎮守北疆的虎賁將軍龍嘯天,是李宸紹的人,他把徐征送到那裏,實則還是給徐家留了麵子的,徐老頭還算識大體,不會太與他為難……”
    阿九皺眉。
    “那……”
    夏雪籬想了想,嘴角微勾。
    “除非徐征暴斃在路上……”
    阿九心領神會,雙目一閃,點頭道。
    “我懂了,主子,這就去辦。”
    阿九身影才移開,夏雪籬便見梅馥端著一盤削好的水晶梨站在榻前,不知聽見了多少,但他倒也不以為意,自從救下梅馥,他私下這些算計謀劃,便一樣沒有特意避過她,因此他反而對著梅馥招手。
    “娉娉幾時來的?”
    梅馥不答,徑自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了,將那盤梨子重重一擱,目光含恨。
    “從前我哥也與淮王走得很近,何曾想過他竟會為了我梅家的家產,設局害得我們家破人亡!這種人,顧少元還敢與他同仇敵愾,就不怕終有一天被反咬一口!”
    夏雪籬聞言,順勢靠在她身上,用銀簽挑了梨片喂到唇邊。
    “娉娉有沒有覺得,所謂清流也不過如此,或許還不如我這弄權國舅呢?”
    梅馥看著他,翻了個白眼。
    “他們不過如此,你也不是什麽好人……徐征無非貪財,但罪不至死,你卻可以為了牽製政敵取他性命,也實屬冷漠無情。”
    “是嗎?”
    夏雪籬淡淡一笑,勾過她的下巴,語調甚是溫柔。
    “為達目的,必須不擇手段,都像你這樣意氣用事,講求公平正義,必然一敗塗地,娉娉吃了沈冰柔那麽大的虧,怎麽還是不長記性?”
    梅馥一噎,從他手中扭開頭,沒好氣地道。
    “我不過是隨便說說,哪敢幹涉主上行事,主上的教誨,娉姬會銘記在心。”
    半個月後,徐征暴死流放途中,隨後屍體被運回,徐府上下哭天搶地,徐公年逾七旬,四十歲上才得了這個兒子,顫手掀開白布,見兒子灰白的屍體上滿頭滿臉膿皰疥瘡,兩眼一黑暈厥過去。
    出殯之日,淮王夫妻前去拜祭,卻被徐公拒之門外,因為此事,一向溫順的徐嬌容還和李宸紹鬧了一場,被他當街掌摑。
    盡管淮王與徐公皆下了封口令,徐征的死因還是傳遍了街頭巷尾,徐征死於花柳,試問一個被罷黜流放的囚犯,怎麽還會染上這種風流髒病?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流放途中必定過得很是滋潤,至於是受了誰的照顧,那就不言自明了。
    淮王沒傳兩天的賢王名頭,徹底被打臉,嶽丈一家又記恨上了自己,這讓李宸紹很是頭疼。
    禦書房裏,顧少元與李宸紹一左一右,站在小皇帝李玥案頭。
    小皇帝一張稚嫩的臉陰晴不定。
    “徐征貪贓枉法,倒也沒有錯判了他,隻是好端端的,他怎麽會死於……那種、那種病?”
    到底還是十三歲的孩子,男女之事似懂非懂,花柳兩個字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小皇帝目光轉向淮王,含怒詢問。
    “現在民間盛傳,所謂流放,不過是做做樣子,有淮王照拂,照樣有酒有色可以享受,皇叔怎麽說?”
    李宸紹撩袍跪地,一臉忠肝義膽。
    “啟稟皇上,臣對那不長進的妻舅,絕無包庇照拂之說,因此事甚是可疑,臣還專程命人去查了,臣懷疑……妻舅之死與國舅有關,為的是故意離間臣與嶽丈關係。”
    小皇帝秀眉一擰。
    “你說……是舅舅做的?”
    小皇帝還在猶疑,顧少元已然明了,他望向一臉陰鬱的淮王,心中滿懷愧疚,對夏雪籬的恨意又加深了幾分,也顧不得顏麵,主動向小皇帝請罪,將娉姬施計偷取他官印偽造奏折一事和盤道出,末了強調。
    “這件事,從一開始,臣與淮王便掉進了國舅設好的局中。”
    小皇帝聽罷,果然大怒。
    “丞相怎麽如此大意!聽說那女人酷似先夫人,分明就是舅舅故意找來迷惑你的!”
    淮王不動聲色地看著顧少元,前幾日,沈冰柔暗中來淮王府上替顧少元賠罪時,便特別提到那個娉姬,說她三番五次接近顧少元,定是夏雪籬的奸計,淮王當時隻當是婦人間爭風吃醋,沒想到,那個長得像梅馥的女人,竟真成了顧少元的軟肋。
    他歎了口氣,沉痛道。
    “少元,梅馥是已逝之人,你怎麽還放不下她?聽聞近日弟妹有了身孕,你也該收心多陪陪她才是,別為個妖女寒了她的心。”
    淮王的話像一道冰錐,直刺顧少元內心,他又悔又愧,雙拳緊握在側。
    “我知道,我今後定然謹記教訓,絕不再受那妖女蒙蔽。“
    小皇帝無力地靠坐在龍椅中,深感挫敗。
    “愛卿與皇叔可謂朕的棟梁之才,左膀右臂,卻都奈何不了舅舅,莫非朕就要這樣一直做個傀儡皇帝,永無翻身之日嗎?”
    “皇上乃真命天子,豈是奸佞妖邪可比的?千萬不要妄自菲薄……”
    李宸紹雙目幽暗,唇上浮現一抹詭笑。
    “此事尋根究底是敗在一個女人手上,或者,我們也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小皇帝揉著腦袋諷笑。
    “皇叔說得容易,你可知道,後宮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糾纏了舅舅多久,也未曾得手,美人計對舅舅根本不管用的!“
    李宸紹冷然一笑,看向顧少元。
    “那也不一定,凡事總有例外,有一個人,想必顧相也識得,或許她可以試試。”
    顧少元微愣,隨後恍然了悟,麵露難色。
    “可是……隻怕她未必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