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誰用傳送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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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衝看著鬼眼先生,頓了頓,才有些無可奈何地道:“傳送陣不是壞了麽?我們從酆都來的時候,那邊便說了,這傳送陣年久失修,是隻能出不能進的。”
鬼眼先生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笑嗬嗬地拍了拍周衝的肩膀,擠眉弄眼地道:“戰亂時節,即便是年久失修,也必須得給修好能用咯!淵公子,你看這……”
獨孤淵眉宇間掠過一絲笑意,淡淡地道:“我離開酆都之時,便已經派人去修了。至於燕山城的傳送陣,說來也巧。我的輜重之中恰巧有一批原石。”
原石隻存在於陰司,是支撐傳送陣運轉的最為重要的原料,因為體積極為小巧,其中卻蘊含著極大的能量,而得名原石。但原石因為其中能量極難開采的緣故,也隻能被用於需要瞬間消耗大量能量的傳送陣的使用上了……
一次傳送陣的運轉,大概需要的能量,具體我也算不清,隻是獨孤淵輕描淡寫的說,大概相當於一枚導彈爆炸產生的能量。至於是洲際導彈,還是原子彈什麽的,獨孤淵就不肯再說了。
所以原石是極為重要的東西,而偏偏燕山城不產原石。
陰司十城,隻有酆都和黑夜城的郊外會有原石出現,所以支撐幾次傳送陣的運行,對於在陰司經營了千年的獨孤淵來說,並不是什麽艱難的事情。酆都通往燕山城的傳送陣又恰巧是在獨孤淵的勢力範圍內的,自然是毋需多言。
正如世間一切存在都有規則一樣,原石能夠支撐一次傳送陣開啟所需要消耗的巨大能量,代價就是原石本身並不能通過傳送陣運輸。
我就奇怪,為什麽那些家當什麽的,獨孤淵不從傳送陣直接傳送過來,而是大費周章地走陸路,一天多才到了燕山城,原來正是因為那批輜重中有獨孤淵特意帶來的大量原石的緣故……
燕山城不產原石,原石的運輸又極為麻煩。這麽多年一直相安無事,到了事發的時候,是肯定已經沒有了原石的積蓄的。
可以說,獨孤淵帶來的這批原石,正好解了燕山城的燃眉之急。
等酆都那邊修好了傳送陣之後,燕山城中的這個傳送陣,就能夠進行雙向的流通了。
隻是,因為原石數量的限製,傳送陣也有著使用上的限製。
滿滿一車的原石,都是像鵝卵石一樣灰撲撲不起眼的小石子,卻也最多能支撐十次傳送陣的運轉。
也就是說,周衝要回陽世間送信兒給何秋平的話,就必須先用掉一次。
而鬼眼先生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剝削者,但凡是有一丁點兒能用到的,他就絕對不會浪費。
傳送陣一次能傳送五百的數量,鬼眼先生打量了一圈之後,就把眼神落到了我的身上。
笑嘻嘻地開口叫我:“小憐……”
我嚇了一跳,沒好氣地瞪了鬼眼先生一眼,這年頭,怎麽什麽人都能這麽親親密密地叫我了?
“你看。”鬼眼先生煞有介事地對我說:“這燕山城呢,現在可是前線,前的不能再前的那種前線,你剛才也能感受到這上頭一陣一陣的爆炸。你一個女人家,又帶著孩子,留在這裏,萬一出了點什麽事兒,誰都保不住你。”
我扯著嘴巴,斜著眼看著鬼眼先生,露出了一個幹巴巴的笑,剛準備從兜裏掏出甜風給我準備好的紙筆,獨孤淵的聲音就又插了過來,淡淡地道:“劉憐和孩子留下,你再和燕山君一同,重新擬一份要從傳送陣回酆都名單。”
鬼眼先生瞪了瞪眼,指著我叫道:“我看這裏最該走的就是她!不是說我瞧不起女人,是這裏實在是危險!燕山城本來就不是人類該待的地方,少吃少穿的。他們都是幾百年不吃東西不會死的老怪物,你要是不吃東西,我看不出三天你就得餓死。”
我臉色蒼白,瞪著鬼眼先生,怎麽以前沒發現這鬼眼說話這麽討人厭呢?我是哪一點礙著他的眼了?至於這麽針對我?
獨孤淵卻不容拒絕地冷冷道:“她是木迦的小徒弟!必要的時候,她留在這裏,就是代表了密宗的態度。至於她的安全,有人會比你更放在心上。”
我知道獨孤淵說的是葛淩,可我根本不知道葛淩去了哪裏,隻有葛淩留給我的那枚翡翠戒指,在我的手指上熠熠生輝……
獨孤淵也看到了我手上的那枚翡翠戒指。可他隻是漠然移開了眼光,並沒有在上麵停留。
鬼眼先生又打量了我一會兒,才摸了摸下巴,笑嘻嘻地道:“既然這樣,那她的生死,我可就不管了啊。”
本來也沒叫你管,也沒指望你管,你這個臭老頭子……
我在心裏默默地翻著白眼。在座的除了沐雨生跟周衝之外,都是比我們大了好幾輪兒的千年的老妖精,論道行,我肯定是沒他們深的。
隻能暫且忍著吧。
我卻忽然又想起來一個問題,平日裏見到了都叫他“鬼眼先生”,也都知道鬼眼先生是北境之戰後選擇留在陰司的人類。可為什麽他的眼睛成了鬼眼?紅通通的,看著煞是嚇人。
不是像眼神中帶著火焰的那種感覺,而是整隻眼睛,從眼瞳到眼白,都是一片血紅,就像是惡鬼的眼睛。說他是鬼眼先生,倒也不假。正常人,誰會有一雙那樣帶著無盡業火的眼睛?
也不知道鬼眼先生經曆了什麽……
或許是我打量他的眼光太過詭異,又或許是鬼眼先生會讀心術。鬼眼先生摸了摸下巴,居然微微一笑,道:“該有好幾百年,沒有人在我眼前露出這樣好奇我的眼睛的神色了。”
我有些訕訕地,《冥府通史》上又沒寫這個。百曉生又被我在心裏記了一筆,獨孤家的家事不寫,鬼眼先生這麽重要的謀士不寫,還叫什麽百曉生?
周衝連忙把我拉了回去,歉意地對鬼眼先生道:“小憐心思單純,她沒有別的意思。”
“我沒說那個。”鬼眼先生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沉吟了一會兒,像是突然出神了一樣,忽然扯開嗓子喊旁邊正在跟燕山君一同演兵的獨孤淵:“老獨孤!”
我差點被他這一聲“老獨孤”嚇的丟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