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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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七章 女人啊
    “那就卻之不恭了。”宋丁海把銅板揣在懷裏,大大方方的跟他告別。
    在人前麵逞強的宋丁海,等到沒人的時候,重重的打了他自己一巴掌,你說,他咋就這麽多事呢!
    他的兒子,他的醫館,他的銀錢啊……
    男人的壓力很大,他不想回去,他想靜靜。
    他在距離醫館還有兩個巷子的拐角處停下了,心裏亂糟糟的,回去肯定又不大好意思麵對他師父。
    你說,他師父可是鼎鼎有名的小神醫,到最後卻攤上了他這麽個獸醫徒弟,這麽幾年的指導還有孜孜不倦的教誨,全都白瞎了。
    宋丁海這人,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他在這坐了小半個時辰,漸漸地也平穩了心態了。
    怕啥,還有一年多呢,實在是賠的不行了,他就拖家帶口回老家,再者說,老話不是常說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沒準將來他還能靠著給牲畜看病發家揚名呢。
    越想越是覺得自己想的多,他胡亂的撓撓自己的腦袋,抬頭對上一個叫花子不滿的神色。
    他不過是去隔壁酒樓撿了些剩飯來吃,自己的地盤就被人占了,
    “兄弟,你穿的這麽好,長得還這麽富態,跟我們吃不飽的家夥們搶地方,有點不大厚道啊”宋丁海看了看來人,又看了看屁股下的東西,趕緊起來給人讓了地兒。
    怪不得他剛剛看到這有個草甸子,還感慨誰這麽有雅興在這涼快地方躲清閑呢,敢情是占了人家要飯的地兒。
    他起來走了兩步,想了想,又覺得不大安,退了幾步,掏出方才接生掙來的那十個銅板,一股腦的全放到那破碗裏。
    倆人也算是緣分了。
    叫花子看到錢眼前大亮,迅速的把錢塞到懷裏,看著怪人走沒影了,他才愜意的躺在破席子上。
    “哎!”還沒迷糊上呢,突然想起了什麽,叫花子一下子直起腰想提醒方才遠去的男人。
    方才他進來的時候,見那聚了好些人,聽說是一個貴人啥的出事了,那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家,家丁都帶了十幾個呢。
    不過人都沒影了,他也懶得起來去追他,這前麵是有熱鬧不錯,可不一定那傻子就能跟人扯上關係。
    這明眼人一看到麻煩,恨不得跟孫猴子似得躲個十萬八千裏,誰稀的往那跟前撞?
    叫花子拉下破帽子,愜意的哼著小曲。
    但是吧,這世道上有些事,真的是說都說不清楚的,就像是此時宋丁海麵對的狀況,這種場麵一看就不是往前湊的好時機,他還是沒忍住,擠開了人撲上前去。
    “我是大夫,我是大夫,你們先別動病人,讓我看看!”宋丁海擠開人群,揚聲大叫。
    段文昭瞥了一眼他,又看了下倒在地上捂著胸麵色難看的男人,咬牙道,“放他進來。”
    宋丁海早就拋下了方才的失落,箭步上前,男人此時渾身帶著濃鬱的酒味,他此時還有神智,見到宋丁海後,指著胸口,精神較差道,“這疼。”
    “先別搬動他!”宋丁海見那些下人打算抬著他上馬車,急忙打斷,這些年跟著師父,他知道有些人情況特殊,是內髒之類受損,有時候移動病人會造成二次傷害。
    “你胸疼到底是哪一種疼法?是像是有刀子割的?還是灼燒樣的,還是壓迫性的?”宋丁海目光直視他,直接問道。
    在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時,那人頭一歪,吐了出來。
    周圍看熱鬧的,一下子散了老遠。
    “大夫,到底是怎麽回事?”抱著傷者的那個男人,一下子緊張起來,直直的盯著他詢問。
    “不好說,先前他是不是有過不舒服?就是前段時日有沒有發熱?”
    “沒有……”段文昭此時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你當大夫的,自個不好好給人看病,一個勁的詢問我做什麽!
    宋丁海張口想要讓他們把人抬到自己的醫館內,那有藥箱,有師父,就算有事,有師父在也會沒事的。
    “大夫,大夫到了……”正當宋丁海在吩咐旁人時,有道急促的高聲,從人群裏傳來。
    “請大夫過來!”段文昭此時有些鬆了口氣的,他信不過這半途竄出來的男人,此時能有正經大夫來,對他而言,無疑是打了強心劑的。
    “來,來,讓開,讓開。”一個家丁擠開了正擋在病患前的男人,把地方讓開了後來來的那個胡子花白的老大夫。
    那大夫隻瞥了宋丁海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汴城大夫絕不在少數,可出這名的,也就那麽少數幾個。
    眼前這男的,自己也沒見過,更沒聽說過有這麽一號人,想必也不是什麽出名的。
    他把脈之後,又仔細的詢問了段文昭幾句,隨即收回了把脈的那隻手。
    “大夫,可是嚴重?”
    “沒什麽嚴重的,胸為陽位,清虛之地,心肺居之,凡氣滯血密、水飲停留,寒熱外邪侵及都可引發胸悶,這樣,等老夫回去開幾服藥,讓大老爺服下,想來也就沒什麽了……”
    段文昭聽罷,心稍稍放鬆了幾分。
    他感激的朝著來人點了點頭,示意隨從跟著人去抓藥,隨後又指揮身邊的人,抬著男人上馬車。
    “哎,等會,這也太草率了吧?”宋丁海一頭霧水的看著這些人跟風似得要走,急了,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病人此時病症不像他說的這麽簡單,怎麽三言兩語就判定了?
    “先別動病人,我去找我師父來……”這地方跟自家醫館相隔不過一條街,一小會就能把師父給喊來。
    “哎,這不是小宋大夫嗎?”正當宋丁海絞盡腦汁想著改變其他人心意時,有人在背後疑惑的出聲。
    他狐疑的扭過頭。
    那人,他不大認識。
    “哎,宋大夫,您這剛剛給牛接生了,這會就來給人看病了?你這膽子還真不小呢。”
    對方一說這個他還有啥弄不明白的?估計是剛才看熱鬧的街坊。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個,段文昭有些怒意,好啊,想蹭錢都蹭的這麽沒原則了?
    你個獸醫都敢跟人看病了。
    眼下他們剛回京,還沒回府,本不想跟他再多做糾纏,可這人不識好,一個勁的糾纏,當下又急又怒,他遞給身邊隨從一個眼神,那人心領神會,直接一個手刀劈在那人後頸上,把他帶回府裏。
    等人醒了,直接把這個騙子給送到官府去!
    與此同時,柳月蓮跟一個長者麵對麵尷尬的坐著,倆人持續這動作已經有了小半柱香的時間,她時不時的看著沙漏,就算隱藏的再好,眼底些許的焦急,還是落入到段老夫人的眼中。
    她越發的氣定神閑了。
    “有事要忙?”
    “沒什麽大事,畢竟現在陪您,這才是所有事中,重中之重的。”柳月蓮拎起茶壺,行雲流水的給她倒了杯茶,雙手遞給她。
    雖然這人沒明說自己來意是何,可她也不傻,稍稍動動腦子就能猜出為何了。
    在這節骨眼上,她也不願落了下風。
    段老夫人有些讚許的看著她,這幾日打聽下來,這姑娘的作風自己很是賞識,頗有幾分自己年輕時候的風範,而且說話也很有分寸,她一點都不懷疑這姑娘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身份了,還是現在不卑不亢的模樣,真是不錯。
    可惜,就是家裏太跌份。
    “你這姑娘,倒是會說話。”
    “老夫人廖讚了。”
    段老夫人接過她手裏的茶抿了一口,又氣定神閑的放下,“柳家丫頭,你是個明白人,有些話,我也就不跟你藏著掖著了,段黎那小子打小被我寵壞了,做事從來不考慮後果,要是小事上,我由著他慣著他,也就罷了,可是事關我們段家傳宗接代的大事,我們段家不得不細細考量。”
    柳月蓮挑起了眉梢,四兩撥千斤,“可是這事,跟我有什麽關係?”
    言外之意明顯,我又沒管著段黎,段家的事這麽緊要,你去找他,找我也沒用啊。
    “段黎那小子要是聽我的,我何苦拖著這一把身子,來這低聲下氣的找你說道?”她反詰。
    柳月蓮笑而不語。
    你這哪裏是低聲下氣了?
    她記起以前妹妹跟她說過的故事,她就是妹妹嘴中童話故事中的灰姑娘。
    可妹妹說,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反抗家裏安排的婚事,執意要跟自己看上的灰姑娘喜結連理,然後男方家裏人豪擲千金,讓那灰姑娘離開富公子。
    如果這會對麵把銀票砸到自己臉上,這場戲就更加圓滿了。
    柳月蓮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
    段老夫人眉頭不悅的皺起,“你這丫頭,笑是什麽意思?”
    她太執拗了,女人就該柔情似水,在後宅相夫教子就好,可她呢,拋頭露麵,又自命不凡,這種女子最難掌控,她孫兒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兒,怎能一輩子為這樣的女子放棄大好前程。
    想到這,她更堅定自己原本的想法了。
    “老夫人,您別多心,我笑,是覺得你太過高看我了,段黎他從來不是誰的附屬物,不是我勸說他幾句,就能改了他的初衷,更不會心甘情願的走段家人給他鋪好的老路,您或許不知道,這些日子他在柳家酒坊,可是大展身手,你們眼裏的段黎,首先是段家的長房長孫,其次才是段黎這個人,而在我心裏,他最要緊的是段黎這個人,段家少爺的身份,隻是個補充而已。”
    錢嘛,誰又不是沒有,況且段家現在沒分家,一切都是公中出,就算段黎平時出去前呼後擁,可他手裏攥的錢,怕是還沒他多。
    “說的倒好聽,段黎要不是段家的子孫,你能看上他?”老婦人嗤之以鼻。
    柳宓反問,“難道他現在是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是我們家酒坊的一個大師傅吧?工錢是一個月三吊錢,也沒我身邊的大丫頭掙的多,細算起來,我還是他的東家呢。”
    伶牙俐齒!
    段老夫人一直維持的很好的表情,此時也有破工的跡象。
    就在此時,一直跟她麵對著的那個姑娘,視線也不知被外麵什麽東西吸引了,暫止住了跟她的辯論,段老夫人的視線隨著望去,很快,她眼睛就亮了起來。
    對麵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大孫子又是誰!
    酒樓對麵的柳春閣外,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少年正站在外麵。
    也不知道裏麵的丫頭跟他說了些什麽,他臉上雀躍的表情一頓,隨之爬上來的是失落。
    天兒那麽熱,他也不進屋子,隨手擦了把額頭的汗,就那麽蹲在那店外,捧著一大碗粗茶咕咚咕咚喝的暢快。
    段老夫人的眼睛有些濕潤。
    她的身子甚至不由自主的往前探了探,那是她打小捧在手心上嬌寵的小子啊,他什麽時候穿過那種衣裳,喝著那高末?烈日連連,沒有冰塊降暑,也沒丫頭拿著扇子伺候,他受了多大的苦啊!
    “段老夫人。”柳月蓮歎了口氣,拿著帕子遞給她示意她擦擦眼淚。
    段老夫人推開她手,拿著自個的帕子擦了擦眼角,隨即,冷了臉道,“你也是女人,你忍心讓他受這種罪?我實話跟你說,我來這,就是跟你說,我同意你們的婚事了……”
    她緊緊的盯著那人的一舉一動,試圖從她臉上看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可是沒有,她很淡定,淡定道,她都懷疑方才自己是不是承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