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周思國心中依然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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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思國見吳強期待的目光不時地望向自己,很了解此時吳強的心思,知道其對救援進展情況很感興趣。再者,吳強不僅是市委副書記,還是前線救援指揮部的重要領導成員,有權了解救援的進展情況。想到這,周思國淡然道:“剛才前線救援指揮部來電話報告,被困礦工暫時脫離了危險。”
    “噢,太好了,值得慶賀。”雖然吳強已了解到了被困礦工救援的消息,盡管有些模糊。但當親耳得到周思國的確認後,心裏不免仍然有些激動。本來吳強欲言,這都是周書記領導英明,似乎又覺得過於露骨,自己畢竟是副職,正職的心事作為副職永遠猜不透,在正職麵前始終應謹言慎行,就急忙改口道:“這都是周書記領導有力指揮有方啊。”
    或許由於所處的位置不同,思考問題的角度也就不同,周思國非但沒有同吳強那樣,表現得異常興奮。相反,心裏還有些憂鬱與不安。周思國歎了口氣,道:“難題還在後邊呢,硬仗還沒有開始呢。”
    吳強不知周思國此時心裏在想些什麽,隻覺得周思國的話很嚴肅,不知該說些什麽,就悄悄的跟在周思國的身後默默的走著,目光不住的望向周思國。
    周思國沿著排水溝向前走去。
    劉大可與侯晉生,還有梁海星悄悄的跟在周思國、吳強的身後,默默的走著,從周思國與吳強談話的神情,還有眼神裏,劉大可越發感到,作為副書記,吳強似乎心中始終對周思國充滿著一種難言的敬畏,就想:難道這就是地方一把手與副職之間特有的文化,還是吳強有什麽把柄被周思國攥在手裏?對劉大可來說,將來還要在馬山市工作一段時間,工作中,將不可避免的經常與周吳二人打交道,聯想到到馬山後,聽到有關吳強的傳說,就覺得弄清二人間微妙的關係,對做好下步的工作將非常重要。否則,將有可能使自己陷入複雜的人際關係。就極想短時間內搞清楚其中的原因。劉大可的目光不時的望向周思國與吳強,望著吳強對周思國言聽計從的樣子,心中似乎又有著許多的不解。
    或許有些寂寞,或是對眼前這方土地充滿了神秘感,劉大可就舉目四處望去,眼前的村莊映入劉大可的眼簾,影影綽綽。再看看四周,幾乎清一色的玉米無精打彩,還有些幹燥,如同豎著的幹柴。望著眼前的情景,劉大可心想:怪不得省裏將馬山選為經濟幫扶對象,雖然自己剛到馬山,對馬山市還缺乏全麵的了解,但眼前這方土地,的確太貧窮了。而如此貧窮的村莊,何時能致富啊。
    侯晉生似乎很想弄清劉大可的心思,其目光就不時的順著劉大可長雙眼望去,見劉大可對眼前的土地,還有村莊感興趣,就走近劉大可低聲介紹道:“聽老人們說,曆史上這地方極為富庶,原來的土地都是很黑的,插根筷子都能發出芽來,隨便撒些種子就夠吃的,民風也特別純樸,這裏便成了逃荒者的天堂,而這方人民心胸特別寬廣,有一顆包容的心,所以,這地方雜姓特別多。但自從發現煤礦後,情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土地如同得了癌症,變得焦黃,地瘦了,人窮了,民風也變得不再純樸,打架糾紛不斷。我在前山縣委工作時,大家一提及梁莊這地方,都搖頭。”
    “既然縣委對這地方非常熟悉和關注,難道就沒有一個徹底的解決方案?”劉大可望著侯晉生道,目光充滿不解。劉大可之所以對腳下這方土地感興趣,是因為他已從剛才周思國與村民的交談中感覺到,周思國似乎對這方土地同樣感興趣,而且他的心中已有了一個徹底解決的方案,而且說不定自己下步的工作重點將與這方土地有關。
    侯晉生又抬頭望了眼前的村莊一眼,目光似乎有些困惑與不安,道:“不僅是縣裏非常關注,就是市裏幾乎每屆政府都將這地方的未來發展作為一項重要的工作來抓,每屆政府幾乎都有一個完整的方案,什麽關閉煤窯,還田於民,整體搬遷,經濟轉型,結構調整,等等,方案多了,但結果呢?……”侯晉生苦苦一笑,道:“結果是,不了了之。”
    從侯晉生的一番講解裏,劉大可似乎感到有些複雜,就極想搞清楚其中的奧秘,道:“沒有落實的真正原因是什麽?”
    侯晉生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心中似有難言之隱。見劉大可目光充滿關注與期待,侯晉生又道:“市縣領導的心思,我們做下級的……。”
    或許劉大可覺得此情事關重大,極想搞清其中原因,而又見侯晉生臉上滿是無奈,似乎看出了侯晉生的心思,就望了低頭深思著的侯晉生一眼,啟發道:“那你的意見,或是看法呢?”
    侯晉生稍思忖,抬頭望了劉大可一眼,認真道:“如果讓我個人談點看法……。”劉大可望著侯晉生,點了點頭,目光更多的是鼓勵。侯晉生繼續道:“如果讓我談點不成熟的看法,我個人認為,造成目前局麵出現的主要原因有三,一是剛才周書記已經了解了,村民的生活習慣;二是雖然市縣都有較為完備的發展方案,但隻是停留在紙麵上,缺少可行的配套措施;三是也是最要重要的一點,歸根結底是利益之爭。”
    “那你再把第二條和第三條解釋一下好嗎?”劉大可似乎對侯晉生的意見很感興趣。
    “哈哈。我也是瞎說,是我個人的看法,不一定正確。”侯晉生謙虛道,很謹慎,心中又似有顧慮。侯晉生有自己的考慮。在這重大問題上,生怕說錯了話,對劉大可長產生誤導,日後給劉大可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唉,小侯你怎麽能這麽說呢,這不是我們兄弟間閑聊嗎,哪有對與錯啊。是吧,小梁?”劉大可說著,回頭望了身後的梁海星一眼。梁海星忙笑道:“侯主任你應該感到榮幸,這是劉廳長對你的信任。”
    梁海星的回答,似乎讓大可很滿意,望著梁海星目光充滿笑意。梁海星同樣心領神會的微微一笑,似乎二人在演著雙簧,珠聯璧合,配合得極為默契。但此時梁海星卻在心裏對劉大可再次有了新的了解與認識:劉大可此時的心思完全在周思國的身上,他已從周思國方才與村民的談話中,敏銳的捕捉到了周思國的心思,就極想搞清楚當地領導在此問題上的真實考慮。梁海星同樣很理解此時侯晉生矛盾的心情:如果侯晉生說的與事實相符,或許將成為未來劉大可的業績,或是其討好周思國的資本。但這一切,對侯晉生來說,並不重要,劉大可很快會將侯晉生淡忘。然而,如果侯侯晉生說的與事實不符,或是不全麵,僅是個人的看法,將帶給劉大可一個錯誤的認識,有可能在今後的工作中,將劉大可置於被動的地位,尷尬的境地,那作為建議的始作俑者,侯晉生將在劉大可的心裏留下了一個極壞的印象,多年揮抹不去。而結果將會在不遠的將來得到驗證。
    梁海星想:難道這就是劉大可的為人與能力?難道劉大可就是憑這揣測領導的心思,而一步步榮升為副廳長?
    梁海星依舊微笑的目光不停地在劉大可與侯晉生二人之間,移來轉去,讀著二人的心思,似乎覺得很有意思。
    既然劉大可和梁海星的話已說到了這般地步,自己不好再遮掩下去,侯晉生望了劉大可一眼,似乎下定了決心,道:“對不起劉廳長,假如我說錯了,您可不要見怪啊?”
    劉大可微微一笑,未語。
    見劉大可對眼前這方土地開發的話題極為感興趣,而對其至今仍未開發的原因,侯晉生覺得不好再隱瞞下去,就索性將自己聽到的和自己的一些看法一同向劉大可作了全麵介紹:“實際上,第二條和第三條是相互關聯著的,好幾屆政府都曾提出開發、搬遷,但之所以最終沒有形成一個可操作性的解決方案?甚至不了了之,我個人認為,最重要的就是利益之爭。有利益之爭,又拿不出一均衡的解決辦法,結果隻能是久拖不決。”
    “主要原因在於利益之爭?”劉大可似乎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仿佛擺在自己麵前有一深不見底的陷阱,就極想將這陷阱搞明白,表麵上劉大可顯得很淡然,但內心卻極為困惑不安。
    “是。最起碼我了解到的或是據我的判斷是這樣的。”侯晉生深深地點了點頭,似乎很自信。侯晉生望著劉大可笑了笑,有些神秘,道:“不談這些了,這裏麵的水很深,反正廳長你在馬山也不是一天兩天,而且其中的原因,馬山,還有前山上下領導都心知肚明,而且諱莫如深。如果你關注此事,我想時間長了,自然會有人給您私下介紹,綜合各方麵的情況,您自然會弄明白,或您心裏會有自己的判斷。有些事情隻是傳說,很微妙。”但劉大可現在的想法是,盡早將其中原因搞清楚。見侯晉生仍心存顧慮,就進一步道:“是既得利益相互間之爭,還是既得利益與搬遷利益,甚至是搬遷或是開發後的利益之爭?或是利益分配的問題不好解決?”
    “哈哈。我個人認為應該是既得利益之爭吧?正是由於既得利益之爭,因此根本談不上什麽搬遷和開發,方案所提的一切,隻能停留在口頭上,或是寫在紙上,根本沒有也不可能有實質性推進。”
    劉大可似乎聽出了些什麽,點了點頭,目光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