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絕塵，如今耀武揚威對輕歌說:“可你和他說，你不信一見鍾情，隻信來日方長。我不就是你的來日方長麽？”
    輕歌語氣裏皆是生氣:“你居然跟蹤我！”
    “……對不起。”顧大將軍毫無誠意道了歉，還好意思用爛得要死的話題轉移:“糖葫蘆甜嗎？”
    “你不是吃了嗎——唔！”輕歌本來還在咬牙切齒回他的話，結果被少年摁在懷裏，他溫熱的手輕輕扶在少女的後頸上，完全不顧眼前受了驚嚇的某人微微放大的瞳孔。
    這次的吻完全沒有平時的克製和溫柔，反而多了一份占有的欲望，仿佛一團炙熱的火焰燙在心尖上。
    輕歌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弄懵了，就連呼吸都差點忘記，臉上頓時憋得通紅。
    輕歌感覺自己要差點窒息。
    顧絕塵趕緊鬆開讓她喘口氣，還故意說道:“嗯，挺甜的。”
    “……顧絕塵！”輕歌生氣揚手要打他，但奈何這個綿長的吻讓她失去力氣，差點沒有站穩，直向少年倒去。
    顧絕塵攬住少女纖細柔弱的腰肢，無辜看著她生氣的臉:“我在。”
    輕歌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還好大晚上的，沒有人看到。
    冬暖捂住差點尖叫的夏涼的嘴，默默想著，兩個人往隱秘的樹林無聲退去，趕緊讓自己和空氣化成一體。
    輕歌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想幹什麽，這門婚事你不能左右！”
    “你可以等等我麽？”
    “等你什麽？”
    “陛下答應我，可以不娶梨落，但後年讓我帶兵攻打楚國。到時候——”
    輕歌看少年認真的眼眸，卻隻覺得喉嚨裏痛到差點發不出聲音:“到時候呢？帶我回家麽？”
    “我會娶你為妻。”
    他的目光永遠那麽溫柔真誠，可輕歌知道，他做不到。
    她艱難開口:“你不會的。”
    因為她知道，嫁給楚國意味著什麽:“我是楚國的太子妃，而你是月國的大將軍，無論誰輸誰贏，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若我贏了，就退隱出朝廷，我們可以隱名埋姓，四海為家……”
    怎麽會啊。阿塵是年少有為的將軍，月帝實際上都不能把他怎麽樣，生的又好看，年輕漂亮的迷妹隨便抓一大把。
    他怎麽可能願意為了已嫁他人的輕歌，放棄錦繡前程呢？
    她不是不信，而是不敢賭。
    可是兩國交戰是遲早的事情，而千宸邕，必須死。
    而阿塵，卻是他的忠臣。
    他們兩個，遲早在戰場上相見吧。
    顧絕塵這才發現，潔白無瑕的月光落在她眼眸裏，不知為何染上了悲傷。
    他剛想哪裏說錯話了，輕歌卻撲過來抱住他:“謝謝你，阿塵。”
    她知道，她的阿塵，如此驕傲明亮的少年郎，沒必要為了她放棄自己的理想。
    她更知道，權利是讓人著迷的東西，一旦擁有，根本不可能幹脆利落放下。
    他日戰場相見，她一定會輸給阿塵吧？
    畢竟，她曾經那麽盲目喜歡過他啊。
    她這輩子啊，好像真的要輸給他了。
    輕歌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資格和立場，去和阿塵談條件。
    即使是謊言，隻要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她依然甘之如殆。反正無論如何，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和喜歡他並不矛盾。
    押顧將軍入地牢的信息，從叛軍變成被誤會的忠臣，也就短短三日的時間。而輕歌安安穩穩過了半個月，六月份便是她嫁到楚國的日子。
    中間的日常，就是入宮陪著皇後娘娘，然後每天和自己的親妹妹大眼瞪小眼。
    好在身份擱著，姑蘇傾城並沒有跟往日一樣陰陽怪氣，反而好幾次和輕歌提道，母親很想念她。
    輕歌隻是笑而不語。
    五月份初，月帝就挑了一個良辰吉日，下令準備婚禮，辦的格外隆重。
    輕歌一大清早被宮女叫起來梳洗打扮，著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正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美人髻霧鬢斜插一朵牡丹花還真有點：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的味道。
    她坐在開了窗子的梳妝台邊，迎著明媚的陽光下，百般無聊看著銅鏡裏尚服局的女官給自己化妝，頂著滿頭的珠翠脖子有點遭不住。
    終於收拾完畢，她在宮人的攙扶下進正殿，走到了正襟危坐的陛下和皇後娘娘麵前，盈盈一拜。
    “輕歌啊，從此你就是楚國的太子妃，好好照顧自己，切莫丟了月國臉麵。”皇後語重心長執著輕歌的手，“當然，受了什麽委屈，本宮絕不善罷甘休，你在楚國放寬心，莫怕。”
    輕歌乖巧點點頭:“輕歌無福給父皇和母後敬孝，您們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千宸邕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目光溫柔極了:“你從小性子冒冒失失的，如今做別人新婦，可要與楚國太子舉案齊眉，白首不分離才好。”
    ……白首不分離？
    倒也諷刺。
    她最終笑著點點頭，客套寒暄一番，在一群官員的目光下，終於上了花轎。
    輕歌始終沒有看一眼，那個從未站在她身邊，而被她認了十幾年的“父親”。
    姑蘇岐看著盛裝出家的少女，恍惚間，仿佛又聽到了委屈、又帶著稚嫩的聲音:“爹爹，阿娘，你們為什麽不帶輕歌玩啊？”
    輕歌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資格和立場，去和阿塵談條件。
    即使是謊言，隻要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她依然甘之如殆。反正無論如何，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和喜歡他並不矛盾。
    押顧將軍入地牢的信息，從叛軍變成被誤會的忠臣，也就短短三日的時間。而輕歌安安穩穩過了半個月，六月份便是她嫁到楚國的日子。
    中間的日常，就是入宮陪著皇後娘娘，然後每天和自己的親妹妹大眼瞪小眼。
    好在身份擱著，姑蘇傾城並沒有跟往日一樣陰陽怪氣，反而好幾次和輕歌提道，母親很想念她。
    輕歌隻是笑而不語。
    五月份初，月帝就挑了一個良辰吉日，下令準備婚禮，辦的格外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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