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仙凡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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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山聽到“生死符”三字,也沒什麽反應,隻當是某種奇術妖法,獨自感歎著那群不成器的手下。
    王麟仍不放心,又試探著說了些特有名詞,卻沒想到直接激怒了這座山雕。
    “你就是座山雕,張山?”
    隻見林中寒氣陣陣,一大堆的冰珠散落在地。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是張山。道爺費了這麽大的功夫,也不知到底是要張某如何?”
    “不如何,隻是借這生死符,順手鏟除你威虎眾而已。”
    張山很謹慎,聽完那二當家的描述,便知道那冰珠才是關鍵,用熊皮把全身都裹緊之後,才入了林中。
    這話聽來挑釁至極,嘲諷十足,但王麟問時也沒想那麽多,隻是一時還沒明白自己的本事,已經不是凡俗中人所能比擬。
    他擔心眼前此人是被推出來送死的冒牌座山雕,才有了這麽一問。
    張山不知其中緣由,隻當對方瞧不起自己,心中更是火冒三丈,將四十斤重的大槍舞得呼呼作響,槍影紛飛。
    張三挺槍刺去,周身便有風聲大作;舉槍挑起,就是一場飛沙走石;槍杆下沉,就將摧石砸坑。
    鐵槍起處,野草低折,如颶風襲來。
    刺、紮、鎖、拿、盤、打、坐、崩,招......
    這座山雕一身武藝使了個遍,把怒火全部發瀉而出。
    但可惜的是,這一番賣力,卻半下也沒碰到過王麟的衣角。
    王麟見他已經使出全力,卻也不過如此,也就不再與他周旋,右手隨意翻出一枚生死符,衝著張山裸露在外的眼睛打去。
    冰粒瞬息而至,穿過了這番水潑不進的槍勢,重重打進了張山的眼眶之中。
    王麟可沒這麽好的準頭,全靠腦海中的《生死符》一書發揮作用。
    生死符中有著附力投擲的手法,在腦海中書頁的引導輔助之下,他便能做到指哪打哪,無有錯漏。
    真要是讓他自行運轉靈氣,獨自出手,十次投擲都不一定能中得了一次。
    座山雕引以為傲的眼睛,被生死符給打瞎了一隻,但張山已經顧不得什麽眼睛不眼睛了。
    他此時咬著牙,全力抵抗著身上的奇癢巨痛,蜷縮起那猛獸般的身子,一聲不吭。
    王麟驚訝他居然能忍住不出聲,他還是第一回見到這樣的狠人。
    於是上前去,拔開他身上的熊皮,朝著他那忍不住抖動的肩頭,又補了一發生死符。
    第二枚生死符,張山卻是無論如何都忍不住了,意誌完全瓦解。
    無論王麟詢問什麽,他都十分順從地,一一說了出來。
    見他反複承認自己真是座山雕,王麟也就暫時解了他身上的生死符。
    解符也是要借腦海中書冊的輔助。
    他可記不住那些複雜繁多的手法,千變萬化的陰陽比例,更別提前兩者互相結合,從而導致出數千上萬種的不同解符步驟。
    王麟隻管把手放其身上,隨後不知這書冊是用了第幾種手法,又吐了幾股靈氣,總之是讓張山恢複原樣,脫離了折磨。
    然後將之前凝結好的生死符冰粒,全數收集起來,放到那張熊皮之中。
    他右手提著疼昏過去的張山,左手拿著熊皮包囊,走出山林,來到那幫亂作一團,仍沒吵出個究竟的馬匪身邊。
    膽小的已經悄悄跑走,此地剩下的全是些想要爭權奪利,趕在王麟收拾掉張山之前,把好處吃到嘴裏的利欲熏心之輩。
    七八百人的匪寇,如今隻剩下了一兩百人,全都圍著糧草輜重喊喊嚷嚷,
    他們分搶著行李錢糧,生怕城中的官兵不知道“威虎眾”正在內訌一樣。
    王麟也沒心思和他們多說,揚起熊皮,朝他們挨個灑去,便將這夥賊人全都控製了起來。
    這一兩百人掀不起什麽風浪,敢衝過來的,便直接賞其一枚生死符,想要騎馬跑路的,也跑不過王麟和他手中飛出的生死符。
    王麟又問了問其他匪寇,再三確認了他們的頭領座山雕,就是被自己提來的這人,心下也就沒了疑惑,反手又給張山將那兩記生死符補了回去。
    邁過這一地的哀嚎扭蛆,他搜了搜這些匪寇的錢貨,卻發現隻剩下了不到十兩的銀子。
    拿著從百來號人身上湊出的九兩碎銀,還有幾百銅錢,王麟突然覺得盜匪這個職業,確實是個沒前途的天坑。
    不過想想也是,要真有錢,誰還願意來當盜匪?
    他們手裏的武器,身下的馬匹,全是搶了十幾個縣的武庫馬場以後才湊齊的。
    那些搶來的銀錢,也經不住這幾百號惡漢的吃喝。
    已經跑掉的那幾百人,已經把最值錢的東西拿了去,搶走了絕大部分的銀錢。
    這剩下的九兩半,對這群要散夥的匪寇來說,已經是很大一筆錢了,隻要搶到,就能逃命去過上一段時間的好日子。
    事情已經全部解決,自己和師父的飯錢也陰差陽錯的被他給弄到了手。
    王麟揣好銀錢,喝著葫中所剩不多的酒水,慢慢踱步回了家中。
    身後一片惡徒慘叫,佐來下酒,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王麟隻覺對方雖看似勇武,但實力卻比墨雲起還低了數籌。
    這一槍雖可開碑碎石,在人間罕逢敵手。
    但對王麟而言,卻太過軟綿無力了些。
    張山以為對方在羞辱自己,怒不可遏。
    直接提槍暴起,大喝一聲。
    他雙手抓住槍柄,鬥然間擰腰縱臂,回身出槍,直刺王麟麵門。
    這一槍剛猛狠疾,正是座山雕三絕之中的槍絕殺招,之前張山便是用這一招,臨陣破敵、屢殺追兵武將。
    但他如今胯下無馬,借不了馬勢,再加上熊皮的滯礙,實在是對王麟造不成什麽威脅,一側身便躲了過去。
    “要殺便殺,要打便打,你這妖人,耍你爺爺作甚?死來!”
    “果然如此,可憐那群蠢貨還以為把我供出,自個兒便能撿回條命......嗬!這世上哪有投降招安,隻除首惡的好事?”
    這不禁讓他皺眉疑惑,問道:
    “你真是那被稱作三絕的座山雕?這便是你的槍絕?”
    還沒等他解襟脫裳,突然就見到一個巨大的身影,身披熊皮,手拿鋼槍,朝著自己這邊走來。
    “道爺好手段,唬得我手下那些蠢貨都破了膽。”
    王麟搖了搖葫蘆,聽到其中所剩無幾的酒液晃蕩之聲,臉上惋惜不已。
    又等了一會兒,見自己的離間誘敵之計沒有成效,於是便打算脫下上衣,將這些冰珠收集起來,前去陣中拋灑投擲。
    張山如同一頭成了精的大黑熊,隻露出一雙眼睛,在熊皮下麵傳出了悶聲悶氣的聲音。
    王麟有些驚訝,他本以為這夥兒匪寇能在十幾個縣內作亂,內部想必是鐵桶一塊,卻沒想到真的被自己這麽隨手一詐,便把自家的老大給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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