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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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完全由冰晶結成的鳳凰,尊貴又充滿了桀驁。
在那根雕飾華麗的水晶法杖傳遞下,吉安娜身體中磅礴的魔力,沿著白皙的酥手,源源不斷輸送向振翅欲飛的冰鳳!
“唳!”
短短不到一秒,自水元素位麵被召喚來的冰鳳,直接吸收法杖中傳遞來的巨大能量,恢複到巔峰狀態,帶起一股寒流,毅然朝著達倫賽爾衝去。
這時,吉安娜身旁不遠處的阿爾薩斯才想要阻止,但是晚了!
阿爾薩斯低估了吉安娜的魔法修為、元素親和天賦,同樣未曾料到達倫·賽爾竟然當真全無反抗。夾在朋友和愛人之間,阿爾薩斯目光從猶豫變成堅定!
不能阻止那正在引導魔法的吉安娜,否則她一定會反噬受傷,那麽...
隻見阿爾薩斯一個閃爍,以比冰鳳更快的速度擋到了賽爾麵前,那迅捷的動作,甚至連殘影都沒有留下!
傳奇高手的力量,比之聖域又豈止是壓倒性優勢!
“不!”
吉安娜驚呼出聲,同冰鳳擁有短暫精神鏈接的她,借助異獸的視界,清晰捕捉到了那忽然出現的身影。
這一刻,她似乎忘了對方傳奇強者的身份,害怕那個人兒被自己的魔法誤傷,因此竭力想要改變冰鳳前進的方向。但是,法師的魔法、尤其是禁咒魔法,本就如同離弦之箭,能發不能收。擁有自我意誌的元素冰鳳,義無反顧!!!
吉安娜絕望了,那驚慌的表情...又或者她根本沒有忘記阿爾薩斯傳奇高手的身份!
阿爾薩斯朝著吉安娜露出了寬慰的微笑,他既然打算出手,當然不會像達倫一樣找死。
也不知是為了表現出自己的武勇,還是出於傳奇高手的自負,阿爾薩斯並未動用全力,信手一劍,大概帶著五六成的力量,就那麽直直的朝著冰鳳刺去!
一個傳奇高手一半的力量,莫說聖域法師縮短時間迅速釋放的小型禁咒,即便是大型完美版,一樣破得!
但當他的長劍觸及到冰鳳的銳喙,才駭然發現自己犯下了怎樣的錯誤!
輕敵、致命的輕敵!
誰說法師縮短施法時間隻能是使用快捷、簡化版法術,有一種施法技巧、使用廣泛性甚至淩駕於一次性魔法卷軸之上!那就是魔杖!
魔法封印法杖!
當法杖中被精通附魔的強者封印入個別可重複充能的法術,那法杖也就成了更加珍貴的魔杖!
禁咒級魔杖,不是沒有,隻是相當稀少。而魔杖之所以寶貴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使用者激活魔杖中法術時,法術效果並非以激活者修為來判定,而是提前充能魔力之人、注入魔杖能量的強弱!
吉安娜不可能擁有一根禁咒級魔杖,這是屬於老牌傳奇法師安東尼達斯的魔杖!這是她的導師臨行前充足了能量、賜給她護身的至寶啊!!!
阿爾薩斯這一下,等若是用自身一半的力量,去硬接傳奇巔峰法師安東尼達斯全力釋放的禁咒!!!
可怕的安東尼達斯,內斂的魔力竟然能讓旁人根本無法提前分辨釋放魔法的強弱!
可悲的阿爾薩斯,不過區區傳奇初階的他,隻方一接觸,就被那股冰冷的寒意侵入肺腑,一口鮮血噴出,潰不成軍!
這樣下去,不消半秒,阿爾薩斯和達倫必定被凍成兩個冰雕!
難道,堂堂劇情主角,被許多人算計的王子阿爾薩斯,就要憋屈的死在一次意外之下?
這在這時,剛剛有些亮意的天空,遽然被一層紫幕籠罩。
洛丹倫北方的斯坦索姆,一時間,也好似那坐落大地之冠的達納蘇斯,蒙上了一層迷夢。
“神說黑暗終將被黎明取代,所以我駕著光芒到來。”
“神說,這個孩子還有著自己的使命,所以他必須得到救贖!”
紫色的光柱落下,瞬間籠罩住了那來自水元素位麵的傳奇冰鳳。
禁咒——召喚冰鳳,並非完全將冰鳳喚來、駕馭,而是一種平等的交還,以魔力來換取元素生物的幫助。
那出現的冰雕,並不是冰鳳本體,而是一縷鳳魂意誌,通過魔法充能後的表現。通常情況下,隻要一擊,冰鳳也就算是完成了使命,可以帶著龐大的魔力回到異界,增加本體的能量強度。而即便是失敗了,被人打散,損失的也隻是法師的魔力,最多賠上一縷意識。
可現在,那被紫光籠罩住的冰鳳,卻非但沒有按照慣例縮小,逃回異界,反而越來越龐大,生命氣息也越來越重。等到它隨著光柱被收攝上天空時,流露出來的分明已經是傳奇巔峰的本源力量!
天哪,這隻可憐的元素生物,盡然隻因為一縷意誌被禁錮住,就生生讓人...神抽光了本源,擒入了神國!
吉安娜呆呆的看著天空,那巨大的光柱已經縮小成一點,被禁錮住力量的元素鳳凰更是看不清晰。但她卻依舊呆滯的直視著那個方向,似乎根本就不敢相信麵前已經發生的事實!
“這!這就是神的力量...”
吉安娜下意識的自語著,別人不明白那意味著什麽,作為法師,她卻清楚的知道,這根本就是打破規則界限,逆反了魔法鐵律啊!!!
難怪會有那麽多人被燃燒軍團之主、被薩格拉斯、基爾加丹之流誘惑。
這種肆無忌憚的神力,連向來淡泊的吉安娜都為之心顫、心折、心動!
這已經為她提前打開了另一扇魔法之門——通往神域的門戶!
斯坦索姆城內,原本衝天的殺伐氣息被另一個無上的意誌籠罩,野性的殺戮讓高貴的戰意取代,無數的靈魂匯成漩渦,由無形聚成微光,朝著紫色的天空飛去。
士兵們不再無謂屠戮,就連已經變成喪屍的居民都ap]。oo呆呆看著蒼穹...
這一刻,所有幸存者跪了下來,他們乞求著神的憐憫,他們感受到了那些死去、墮落的朋友、親人在天國中歡笑,他們祈求神能將他們一同帶往天國,願意用擁有的一切來交換!
那種單純美好的誘惑力,在災難過後,最是突出...
“導師!!!”
阿爾薩斯落到了地上,也不去管那滿地血肉,一下跪倒!
雙手俯撐著堅實的大地,堅強的王子終於落下了淚水,那是幸福的淚水,希望的淚水。
他的導師!成神了!這是人類有史以來第一個神祗!
楚翔的來曆神秘,但毋庸置疑,他就是人類!
達倫·賽爾跪了下來,洛克跪了下來,所有的北征軍戰士跪了下來...
他們一起虔誠的祈禱,恭迎著真神的降臨...
當最後一道靈魂被吸收,紫色的天幕收縮成一個扭曲的門戶,一襲頎長挺拔的身影,慢慢從門戶裏走出...
“我聽到了,你們的祈願。所以,我來了。”
諸天眾降臨,總會伴隨著妙語梵音,色香聲法,隻是我卻獨自歸來,因為摒棄了一切。
不垢,未必要用妙服銖衣來襯托,片塵不沾的潔白,可以更好的取代。
不淨,未必就要妙身殊異、香潔隨行,我自清風兩袖,不更是一派自然?
歸來的楚翔,一步步走下了天空,沒有囂張的蓮台成階,僅僅是另一種天人一體的玄妙。
人非禽鳥,孰能禦風?禽鳥能飛,是因為他們有著翅膀。高人能飛,是因為他們消耗了能量。而這時楚翔騰空,卻僅僅是一種本能,無需任何消耗。借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我已經和環境融為一體,那麽我在哪裏,又有什麽分別呢?”
無需破空的瞬移...
無需力量的覆地...
這就是神!
楚翔首先來到了阿爾薩斯麵前,看著那滿臉激動的王子,默默無語。
曾經的他,對這個便宜弟子幾乎沒有半點感情,有也僅僅是純粹的利用。現在,成神之後,除了那一絲抹不去的執念被深藏,當然就更不會出現所謂的情緒波動,甚至連利用的心思,都已經消失。
神不會刻意去利用某人,因為對神來說,這毫無必要。下棋的,是棋手,觀棋的,才是幕後巨擘。神不會牽涉因果,但會在規則的美妙音符上,起舞...
“導師!”
阿爾薩斯再一次出聲呼喚,不知為何,才分開短短半日,他竟然覺得已經離開楚翔很久,一百年...一千年...
也許,是這個夜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又或者,楚翔身上,本就充滿了曆史塵封的氣息。
成神,不是朝夕。對於阿爾薩斯,隻是短短半日不見,對於楚翔,卻的確已經過了千年...
時間這種東西,對於任何和神有關的強者,都是沒有意義的。但那流逝的時光,卻不可能平白消失。六識看不透的,終歸還是會被心靈察覺。
“阿爾薩斯,你做的很好。”
當氣勢散去,當天空中紫色的門戶消失,那個站在王子麵前的白衣男子,身上也不再充斥著凡人莫近的威壓,雖然依舊讓人隱隱覺得有些壓抑,至少不再是無法靠近。
斯坦索姆城內,一個個幸存者們、士兵們接連站了起來,他們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偶爾目光瞥向王子所在的方向,也充滿了敬畏。
在達倫賽爾示意下,十幾名親衛回到了他的身邊,而那些北征軍將士也收起了刀劍。原本暴動的軍隊、居民亦然。甚至連那些無知的喪屍,都隻是停留在原地,不再暴起傷人。
神,不曾降下諭旨,或者懲罰。神,甚至不曾將目光放到他們身上。但神來了,這本身就是一種宣言,比之國王聖旨更加有用的警告。
神站在王子麵前,王子叫神導師,那麽這莫名其妙爆發的災難,也就應該這樣莫名其妙終止掉。
沒有人疑惑為何喪屍不再發狂,為何他們的心中沒有殺意、沒有仇恨——神是萬能的。
人類所謂的奇跡,很多時候,不過是諸神打了個噴嚏。
神站在這裏,所以這片布滿瘟疫的大地就該得到救贖...這是每個人心中最真實的想法,也是那腦海深處莫名其妙回蕩著的聲音。
得到生命中最重要的導師、人類世界最崇高的戰神褒獎,阿爾薩斯臉上終於流露出幾分釋然,卻還隱隱有些悔恨。他始終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導致了無辜市民的死去。當然,當麵違逆神的話語,即便有幸身為神的弟子,阿爾薩斯也不會這般去做、如此愚蠢。
楚翔站在血地上,卻和跪著的王子不同,那些汙穢沒有半絲沾染。
這已經不是什麽出淤泥而不染可以形容,或者隻能說是:“本來無一物,塵埃何處染。”
信手指了指天空,黎明的光芒已經漸漸豐盈起來,微亮的灰白,沒有紫色夢境的迷幻,卻預示著另一種希望。
“無須自責,阿爾薩斯,他們在天堂。”
“我的神國,足夠包容所有的不幸,帶給子民永恒的快樂。”
楚翔默默訴說著,說道最後,隆隆的聲音充斥了整個城市,甚至是小半個洛丹倫王國。
而那些聞言者,或驚駭、或祈禱,又或者似斯坦索姆城市中幸存的居民,虔誠的膜拜。
而就在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那朦朧紫色本界、神國之中,茫茫海洋上,一頭又一頭新生的夜叉,開始朝著戰旗匯聚...
信吾者,當永世不墮輪回。
“導師...”
阿爾薩斯無比感動,不僅僅是楚翔對他的寬慰,更加還有那種海納百川、包容一切的氣息,都讓阿爾薩斯感到欽佩。
“導師,那麽那些人,應該怎麽辦。”
得到楚翔示意允諾之後,阿爾薩斯站了起來,指著遠處某隻被人孤立的喪屍,語氣中有些沉重。
倘若是麵對別的神祗,阿爾薩斯一定不會提這種懇求意味極其明顯的問題。
但“楚翔”的仁慈,已經讓本質善良的王子認定了,他的導師和傳說中那些隻知道索求供奉的古神不同。也許是內心深處對於楚翔的信任,甚至已經將想象出來的美好強加到了那種信任上麵。又或者,楚翔在到來之後的行為,給人的感覺的確無法和黑暗掛鉤,完美詮釋了正義和光明。
其實,薩格拉斯在誘惑凡人時,不也總開出永生的價碼嗎,他又何曾虛言了。
神,本身是無分善惡的,強行給諸神定義善惡的,是人。所謂青銅泰坦的墮落,也不過是他領悟到了另一種規則,黑暗規則...
“他們,也將得到救贖。”
麵對王子的詢問,或者說是懇求更加恰當。楚翔毫不猶豫再一次展現出屬於他獨特的“仁慈”。
隨著碧藍的青天上一道道紫色的光柱落下,在眾人的目光中,一隻又一隻喪屍被接引上了神國。
詭異的,在那淡紫色的光柱中,一些視力較好的人,竟然看到那腐爛甚至看不清麵貌的喪屍臉上,露出了真心的微笑——令人倒胃、卻發自真心、解脫般的笑意。
“在神的眼中,迷路的羔羊,不分美醜。”
楚翔如是在心裏訴說著,感受著又充盈了一絲的神國,本能的滿意點頭。
“戰神大人,您的仁慈,將獲得達拉然全體法師的敬重。”
吉安娜緩步來到了楚翔麵前,疼惜的看了看滿身血跡的王子。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的法師,確是最膽大的一群人。就連達倫賽爾都站在楚翔百米開外,不敢接近。唯一敢於和神祗直接攀談的,隻有身為弟子的阿爾薩斯。
楚翔當然並不介意和凡人對話,前提是對方不能太過“愚昧”。其實,凡人所不懂得的,神祗在很多時候,極好相處。特別是,並非以本體現身的情況下。
“達拉然啊...袁天罡,也在肯瑞托議會吧。幫我把這張卷軸,帶給他。”
沒有理會一旁欲言又止的阿爾薩斯,楚翔虛空一拿,隨手不知從何處扯出一卷紫色的卷軸,遞到吉安娜手中。
這位異國公主急忙雙手接過,神態極其恭敬虔誠,但心中,卻瞬間泛起了驚濤駭浪。
“大人說的,是天罡·提爾修斯導師吧。”
吉安娜心中忽然回想起那個頗有幾分玩世不恭意味的老法師,她曾經問過自己的導師安東尼達斯,袁天罡的真正來曆。
但對方給出的答案,卻是未知。
天罡·提爾修斯,十五年前加入提瑞斯法議會,十幾年來,對議會做出了極大的貢獻,尤其在魔法陣改良方麵,甚至其取得了遠超安東尼達斯的成就。
但更久以前的來曆,卻無人知曉,哪怕是強大神秘的肯瑞托議會,也追查不到,仿佛這人就是憑空出現。
當然,十五年記錄,足夠抹去一切不和諧的音符。強大的力量、對於權柄的淡漠,天罡·提爾修斯可以說是任何組織都歡迎的人物。就連安東尼達斯,除了偶爾笑叱其懶散,對他都頗為欽佩。
直到今天,吉安娜才知道,天罡·提爾修斯本名叫做“袁天罡”,而他竟然很早以前就認識一位半神——也許是神祗!
吉安娜沒有見過楚翔,但由於和阿爾薩斯關係親密,很早以前就從王子口中得知了楚翔其人。
甚至,通過王子的描述,查閱文獻之後,吉安娜懷疑楚翔本就是一名神祗,或者是某位神的化身。
最重要的,楚翔的來曆,一樣止於十五年前。
同樣莫測的來曆,同樣強大的修為,同樣怪異的名字...
還有,部落領袖、獸人大酋長薩爾最好的朋友,那名傳奇刺客,叫做劍洗心!
吉安娜沒有過多展開聯想,她不敢、何況還是當著神祗之麵。
閃電般劃過的念頭就像是隨風落下的樹葉,悄然止音。
楚翔卻是淡淡的望了吉安娜一眼,好似完全把握住了她一閃而逝的疑惑...
(ps:感謝邪人書友上次提示的章節序號錯誤,另外,感謝淡看長夜書友的熱心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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