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商量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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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死亡,我們就來製造死亡;沒有鬼神,我們就來創造鬼神。榮華由天定,富貴險中求”李令使眼中散發狠厲和貪婪的目光。

    張富昌被李令使的嚇得渾身一顫,他還從來沒見過如此凶惡、冷冽的目光,不自覺地低下頭,不敢與之碰撞。

    “現在,我們馬上回去”

    “回去?!你不怕啊?萬一,萬一那個東西還在,我們咋辦?”

    “怕!怎麽不怕。怕也沒有”看到親家畏懼的眼神,輕輕地笑了一下“也不能隻有我倆怕不是?要怕,就讓大家都怕才行。到了地方,讓所有的人都衝進房間。見到所有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統統殺掉,不留一個活口。人擋殺人,神擋殺神!”李令使目露凶光。

    “大哥,大爺!我能不去麽,我不想回去。我剛才都差點尿褲子了。要不,我們先回去,把東西準備齊了再來?”張富昌試探地問了一句,這個鬼地方是真的有鬼的地方啊,這個地方以後能不來堅決不來,能有借口走,堅決走。

    最好回縣城在找幾個陰陽先生,他們善於抓鬼,到時候他們抓鬼,我們抓人,人、鬼兩得,皆大歡喜。

    “不行!你現在不去,我現在就殺了你!”令使惡狠狠地說。

    “啊?”

    “啊什麽啊”李令使馬上換一副溫和的麵孔,“我又沒讓你往屋裏衝。我倆站在屋外,遠遠的。如果衝進去的人都死了,我們就沒有責任了。不是我們的無能,是敵人太強大,雖然無功,但也無過。也可以順順利利地交差了,如果衝進去的人沒死,或者沒死光,說明啥,說明我們立功了,就等著榮華富貴吧,哈哈哈!”

    “好像很對,好,就這麽幹,嘿嘿嘿”

    可心裏的膩歪卻無以複加,以後一定離這貨遠點,這貨太他媽的陰險,被他賣了幫數錢,都是最好的結局。被這貨砍了腦袋,說不準在頭落地之前還要對他說聲謝謝。

    看看人都到齊後,令使鼓動如簧的舌頭:“弟兄們,現在跟我馬上殺回去!”

    眾人麵麵相覷,剛才是你們倆帶頭跑的,現在又要殺回去?失心瘋了吧?跑來跑去地,好玩嗎?這些話雖然藏在心裏,沒敢說出來,可表情卻把這個意思表達的淋漓盡致。

    “我是實在走不動了,你們誰願回去誰回去,反正我是不回來”張班頭帶來的捕快可不樂意了,這叫什麽事?讓我跑過來,又讓我們跑回去,玩我們呐。你是哪個蔥,憑什麽溜達我們?

    “就是,我也走不動了”

    “我也是!”

    有一個人帶頭,湖縣的捕快一個個的,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幹脆躺在路邊的石頭上。

    令使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這些人不是他的屬下,他也沒權力直接指揮,隻能無奈的看著張富昌。

    張富昌聳了一下肩膀,兩手一攤,表示,我也沒辦法。這倒不是他有意為難,他的確沒辦法,他是捕頭,不是縣尉,他隻有帶頭幹活的權利,沒有處罰的權利。

    而令使本人也好不到哪去,何為令使,就是縣令的屬吏,說白了就是替縣令處理文書的秘書。

    看見湖縣的捕快都撂挑子了,李令使這邊的人,雖沒有出聲,也是坐的坐,躺的躺,意思和那些捕快一樣:爺不幹了。

    看見兩夥人都集體罷工,李壽李令使有些著急了,這些人是他費盡腦汁才說動縣令讓他帶隊來抓盜匪的,這本來不是他的活,是搬出湖縣捕頭是他的兒女親家,隻有他去,湖縣的捕快才能更好的配合,等等種種理由。現在,就這回去,肯定沒法交代。到時候,功沒立成,還引起縣令另眼相看就得不償失了。

    “你們知道裏麵那個人是誰嗎?他是太子,知道太子是什麽嗎?”李壽決定孤注一擲,必須讓這些丘八聽從命令。

    屬下集體整齊的搖頭,搖頭就對了,你們不搖頭,我叫你們沒頭可搖。

    “太子這個人,他圖謀加害皇上,意圖造反。被我大漢鐵軍擊敗,現在,他孤身一人逃竄這裏。他是叛軍的頭目!朝廷嚴令,凡有知情不報者,與逆賊同罪!總之,知道太子不是好人就行。我們現在就回去將這個人就地正法,不能讓惡人逍遙法外。一個人頭本令使賞五千錢。”

    是不是逆賊,我們不知道,隻要你給錢,讓我們殺誰就殺誰。眾人一聽說一個人頭賞五千錢,立刻精神振奮起來。這種好事可不多見,平時都是你從我們身上摳錢,今天能從你嘴裏吐出一塊肉,簡直太陽從西麵出來了。就是不知道,剛才那兩個算不算。這回,不管死沒死都要砍上一刀,不給五千,給八百也行啊。

    兩邊的人各自打著自己的主意,都順暢的站了起來,太子是誰,不重要,給錢就是殺自己的老子都行。

    三十餘人的隊伍總算像個樣了,有的彎著腰,有的瘸著腿,稀稀拉拉地順著他們剛才奔跑的小路,又殺了回去。

    就在走到快一半路程的時候,剛拐個一個路口,突然發現目標地濃煙滾滾。

    “快”

    二人督促著眾人,加快了腳步。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正房和東廂房已經是殘垣斷壁,隻有零星的火苗,而西廂房依然火勢熊熊,濃煙滾滾。張富昌和李令使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所有的算計,所有的陰謀詭計,都用不上了。

    太子啊,你有神仙撐腰,幹嘛燒房子啊!神仙是我們親眼看見的,是真實不虛的,你怕什麽呀?要怕也應該是我們害怕才對呀,不可能我們倆都同時眼花了吧?

    李壽鬱悶的蹲在地上,他是書生,那些都有些堅持不住,更別說是他了,連續的奔跑,他現在的感覺是連心髒都要蹦出胸口了,整個肺部就像著了火一樣疼。

    太子跑了,他是預計的到的,畢竟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一個人,但燒房子是他萬萬預料不到的,你把房子燒了,原來的鬼靈住哪啊?你總不能讓鬼靈也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吧,還是你和鬼靈有仇?

    難道,大力的老婆和太子有染?她的死不是難產,而是殉情?抑或她本身就不是人?令使好像明白了其中的關竅,怪不得太子跑幾百裏跑到這裏來,如果不是那個商人告發,沒人知道太子會跑到與他毫無關係的大力家。

    李壽越想越有道理,疲憊的感覺一下就輕鬆很多,這裏既然是你的外室,就肯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你老到底想隱藏什麽?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有什麽秘密可隱藏的。神仙?秘密?隱藏?!難道神仙是假的?隻是障眼法?

    “快,快滅火!”李壽突地站起身來,由於起身太快,甚至出現一陣眩暈。不管你想隱藏什麽,我今天都要給你挖出來,立刻下令給那些衙役和捕頭。

    那些捕頭和衙役馬上像無頭蒼蠅一樣,東奔西跑起來。

    可不到半刻又都垂頭喪氣的回來了,這裏不但沒有水,連盛水的工具都沒有。水井倒是有一口,可井繩和水桶都沒有了,還是獨門獨院,最近的鄰居也在數裏之外。

    一個多時辰後,大火終於熄滅了,除了四周黢黑的土牆都燒幹淨了。

    “班頭,除了兩具燒焦的屍體,什麽都沒有”衙役的話,讓李令使心情沉到穀底,他當然知道那兩具屍體的來曆,有兩具屍體並不意外。一個是房主人,一個是太子的家奴,關鍵是太子根本沒必要毀屍滅跡。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他要掩蓋什麽?李令使對檢查現場沒啥興趣,屁大的地方,就算有隻螞蟻也無所遁形,根本沒什麽秘密可查。對兩具屍體也沒有啥興趣,不就是今早晨在院門口打死的倆賤人嗎?

    嗯?院門口?他們走的時候,這個院裏能喘氣的就三個人,當然,不包括那個不知是神還是鬼的東西。

    如果有鬼或者神在,毀屍滅跡需要那麽麻煩嗎?鬼神不是有神通嗎?隨便一個神通不就可以了嗎?幹嘛要拖進屋裏再用火燒?鬼神都很閑,沒事幹?還是有惡趣味?

    到現在,李壽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斷,那個人影的主人,就是太子外室本人,至於她用什麽手段,他不知道。

    “厲害呀”李壽不禁感歎一聲,在他們眼皮底下裝神弄鬼,還把他和親家張富昌嚇退,這樣的手段,這份鎮定,真是令人佩服。

    “你是說,他們根本不是鬼神,而是人弄出來的?”張富昌聽了李壽的分析和判斷,還是覺得難以理解,“他們的手法也太高明了,連光都能控製?”

    “不過是障眼法罷了,世上很多奇人異士,他們會障眼法,具體他們用了什麽障眼法,不是你我能了解的。”

    “你怎麽知道?”

    “如果真是鬼神,他們根本就沒必要放火,既然放火,就肯定要掩蓋什麽痕跡怕我們發現。神仙需要掩蓋自己的痕跡麽?他們本身來無蹤、去無影,就沒有痕跡。本朝就有一個叫東方朔的,據說就會障眼法,但他確確實實是人而不是神。”

    至於太子和他的倆兒子,李令使連尋找一下的興趣都無,肯定被會障眼法的高人帶走了。高人帶走的人,我們這些凡人如何能找得到,李令使心亂如麻。

    “你是說,太子會障眼法?”張富昌好奇的問道。

    “不不不,會障眼法的不是太子,而是那個女人。具體來說,那個女人應該是太子的外室。”

    “這你也知道?”張富昌更疑惑了,表示不相信。自己這個親家自己知道,嘴皮子溜,能白活。但把那個鬼影白活成是太子的老婆,他卻不信。還外室,好像你見過太子內室似的。

    “我敢肯定,這個外室,就是寄養在這個叫大力家裏,這個大力,本身就是太子的家奴或者門人,他就是替太子照顧這個女人的。大力為什麽說自己的老婆難產死了,也不續弦?就是怕被外人發現這個秘密”李壽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思路也越來越清晰。

    “這個太子的心也夠大的了。”聽到李壽說,那個鬼影不是鬼,張富昌放心多了,也不再害怕了,反倒替太子擔心。

    兩人邊說著太子的花邊新聞,邊注視著那些手下搜索現場,對於能有什麽新發現,都不報什麽期望,都燒成灰了,還能有什麽發現。

    “把兩具屍身收攏,回衙!”李壽看看搜查現場的衙役、捕快也慢慢地都圍攏上來,說沒有什麽新發現便站起來,拍拍屁股,說道。

    “回去咋交差啊?”張福昌和李令使跟著隊伍的後麵,有些垂頭喪氣,本來一個大好的富貴,就這麽從手邊溜走了。可一想起屋內所見的鬼怪,自己哥倆有命回來,又暗自慶幸。有命享的富貴才是富貴,沒命享的富貴那叫遺產。現在命是沒問題了,自己興師動眾的出來抓盜匪,一個盜匪都沒看見,還差點把刀給丟了,幸好在現場找了回來,燒的黢黑,黢黑的刀也是刀不是。

    “事情是瞞不住了”李令使也有些灰心喪氣:“各自如實上報吧。記住,按我剛才說的上報。”

    “你剛才說什麽了?”張富昌瞪著眼睛,扭頭疑惑的看著李壽。

    “我剛才說那麽多,你都沒聽見?”令使有些生氣了,自己苦口婆心說了這麽多,為了加深這小子的印象,自己連細節都說地嚴絲合縫,這小子居然都當耳邊風了。

    “你說什麽了呀?光聽你說什麽太子的外室,是什麽高人的。”班頭依然不理解,這不是我們瞎扯淡的話麽,也能上報?這些話,還不如說自己高大威猛過癮。

    “我要你上報的就是這些”李壽加重口氣,說地斬釘截鐵。

    “說我們被嚇跑了?太丟人,我說不出口。”

    “那你打算如何上報?”

    “當然是本捕頭如何臨危不懼,身先士卒,對方如何的不堪一擊,望風而逃了”班頭直了直腰杆,如果再把步態改一下,就是一隻剛打贏了的公雞。

    “對手如此的不堪,你都身先士卒了,最後連人都沒抓到,還讓他們跑了?”李壽嘲諷的說。

    “那是意外,純屬意外,他們是趁著本捕頭一不留神,才跑脫的。”班頭卻絲毫沒感覺到親家的嘲諷,依舊自我感覺非常的良好。

    “那你這邊如何處理這些人,全殺了?”

    “殺他們幹嘛?”

    “這件事牽扯太子,上麵肯定會重視。這些人平時就在衙裏走來晃去,上邊想了解真相,很困難嗎?”

    “我看他們誰敢亂嚼舌根。”

    “就算他們不跟上麵說,你敢保證他們不跟他們的友人、熟人嘮嗑的時候說,你能保證這些閑話不被有些人聽到?”

    “那怎麽辦?真要都殺了才行?”

    “你現在去殺一個試一試,我敢保證,變成肉醬的那個人一定是你。所以,你要按我說的做,越把對手說得強大,越能證明自己的勇敢;對手像你說的那樣是不堪一擊窩囊廢,你還輸給對手,豈不是說明,你連窩囊廢都不如?”

    “我還是覺得丟人。”

    “輸給神仙一樣的人,有什麽丟人的,你到可以發揮自己的優勢,大談自己如何的與神仙大戰三百回合,然後落荒而逃,你看,我的刀就是被神仙打掉了,我才跑的。那是我們的驕傲,輸給窩囊廢才丟人。”

    “好吧,就按你說的做”

    “記住,一定要說,我們跟神仙打了一架才跑的”

    “是是是,你放心吧,我們跟神仙打了一架才跑的,這會又說是神仙了,你剛才不是說是太子的小妾麽,讀書人一肚子花花腸子,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這些小節,我們就各說各的吧,有些出入才顯得真實。”

    “這兩具屍體如何處理?按拒捕?還是按窩藏?”兩人一邊走,一邊編排上報的細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