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107章 營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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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清歡隻能點頭,她先前沒有對劉能說實話,所以心裏有些發虛。
    “現在先帝已經過世了,憑顏玉卿的能力,要幫她出宮並非難事,他們以後也不是沒有可能……”
    “豈有此理,”劉能氣得雙拳顫抖,“既已嫁與皇家,又怎能再出宮追隨別人?這是給整個北陵抹黑!”
    “顏玉卿說了以後要和劉太妃在一起?”付清歡小心翼翼問道。
    “我不會讓他們胡來的!”劉能憤憤道,“還請王妃能夠幫助在下,不要讓他們亂了倫常!”
    “您消消氣,”付清歡有些無奈,“我知道了,我會盡力的。”
    付清歡怎麽都沒想到,顏玉卿這麽直接就跟劉能攤牌,還說做出那樣的承諾。
    劉能帶著一肚子的怒氣睡下了,封涼到很晚才回來,而秦嘉愷一整晚都沒再回來,直到晨起的時候晏兒來伺候付清歡梳洗,他才進來笑話了幾句。
    付清歡整裝完出了軍營,恰好看到顏玉卿也從裏頭走了出來,嘴角還青了一塊,看來是昨晚吃了劉能一記老拳。
    “咳咳,”付清歡狀若無意地從他麵前走過,“昨晚抹黑出恭摔了?”
    “對啊,還摔得不輕,”顏玉卿裝傻道,還抬手去碰她眼下一片青色,“你眼圈怎麽是發青的,昨晚跟三個陌生男人共睡一帳沒法合眼?”
    付清歡剛想把他的手拍開,卻瞥見封涼從帳子裏走了出來,正冷眼看著她和顏玉卿兩個人,而顏玉卿的手還放在她的臉上。
    付清歡做了個很愚蠢的舉動,就是往後一退,隨後她便聽到封涼從鼻子裏出了口氣,轉身走到另一邊去了。
    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封涼的身份,付清歡一轉頭就跟了上去,卻見封涼朝著主帳走去,剛要跟著進去,封涼卻腳下一頓,轉身堵住了她。“留步。”
    “我來這裏就是為了見肅王爺的,臨行前王爺給了我一封密信,要我務必親手交到肅王爺手上。”
    “現在不是時候,”封涼漠然道,“還有,請王妃在軍中以軍銜稱人,而不是爵位。”
    “那好,昨晚你們答應我,會把事情轉述給大將軍的,請問大將軍是怎麽回複的?”
    “大將軍喝了藥就早早睡了。”
    “這說辭未免太過勉強了,”付清歡不依不饒,“既然副將和軍師可以進帳,我為什麽不能進?我不過是要跟大將軍說上兩句話,這能有多麻煩?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封涼看著付清歡猶帶怒氣的臉,“你可以把密信給我。”
    “不可能,”付清歡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這封信一定要經大將軍的手打開,我冒死來求援,不能把隱王爺的親筆信函貿然交給別人。”
    “我可以答應替你保密。”封涼淡淡說道。
    “我信不過你,”付清歡搖頭,“因為你同樣信不過我。”
    封涼沒吭聲,抿著唇看著付清歡認真的臉,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付清歡也不說話,就這麽跟他四目相對,封涼看起來就十六七歲的模樣,眉目舒朗,帶著一股清冷雋秀的氣質,頗有些恃才傲物的味道。
    “你再等等。”封涼說完就轉身進了帳子,外頭兩個親兵根本不放付清歡進去。
    付清歡盯著重新放下的帳子,轉身去找顏玉卿,兜了半天才看到他正在和劉能談話,劉能麵紅耳赤,看架勢又想揍人,付清歡明智地選擇回避,這會是練兵的時間,還待在營裏的沒幾個人,付清歡走了幾步才看到一個人,晏兒端著一個盆子,裏麵放的是她換下來的衣服,付清歡隨即跟了上去。
    軍營的外圍有一條流沙河的支流,河底泥沙多,河水便有些犯渾,流沙河是附近最大的水源,千蘭在上流,北陵和南詔分別在中下,三方偶爾會有些摩擦,大的爭端也曾有過,但是從來不會有人對流沙河動手腳,方圓幾十裏的人都靠這半渾不清的河水過活,包括周邊一些村落的百姓。
    “我的衣服讓我自己來洗吧,反正我也沒有事情做,洗衣服這種事我也是會做的。”付清歡走到晏兒身邊,看到河邊有不少女人都帶著盆子在浣衣,歲數普遍不大,看樣子都是軍營裏的人。
    “王妃還是回去歇息吧,河邊風大,這些事情讓我們來做就好了。”晏兒說著就把盆子放到一邊,走到河邊蹲了下來,從盆裏拿出了衣服。
    空氣中懸浮著粉塵,就連清晨的陽光變得有些渾濁,付清歡看著這一排穿著粗布衣裳的年輕女人,忽然有一種如入異境的感覺。她看看自己又看看這些女人,忽然就覺得有些感傷。
    如果她穿越的地點不是在那華麗恢弘的隱王府,而是這黃沙漫天的邊塞軍營,她現在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晏兒手裏洗的是她的衣服,襯裙上還沾著一些斑斑駁駁的痕跡,付清歡看得耳根一熱,還是蹲下去把衣服拿了過來。
    河水有些涼,付清歡的手指一會便紅了。
    “我又不是自幼嬌生慣養在王府裏的,”付清歡一邊洗一邊說,“在當王妃之前,我也是生活在承奚郡這樣的邊陲小城裏,過著尋常的日子,每天為了自己的生計而忙碌。”
    她這話本意是想寬慰晏兒,沒想到晏兒盯著她那雙嫩如細蔥般的手指,淡淡地說了一句,“王妃何其有幸。”
    付清歡浣衣的動作一頓。
    “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事,”晏兒淡淡地笑了笑,拿了另一件衣服在一旁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兒的女人從來不會多奢求什麽,也不會去羨慕什麽,其實這樣過日子也挺好,沒有家長裏短,就沒有那些尋常的煩惱。”
    “誰說不是呢,”付清歡看著自己泛紅的手指,眼眶忽然也有些紅,“就算是皇宮裏的女人,看似過得光鮮,但是個中心酸又能與誰人去說,過日子這事,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所以說顏玉卿的生存法則說不定是最對的,沒心沒肺,無牽無掛。
    旁邊的幾個女人看到付清歡,便猜到她是昨天來的那位王妃,見她沒有架子地蹲在河邊浣衣,便三三兩兩地靠過來和付清歡說起話來,付清歡才知道,這裏的人其實並不都是被發配來的營妓,還有一些附近村落的女人,喜歡上了軍裏的男人,但是這裏的兵大多不是本地人,以後就算離開戰場,也不會長留在這裏。
    於是婚期便變得遙遙無期。
    好在天策軍紀嚴明,沒有人會強迫民女,就算是這裏的營妓,也不會遭到士兵的肆意蹂躪,日子便也沒那麽難過。
    付清歡看著這些女人臉上若有若無的微笑,心裏有些發酸。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公子來了”,所有人都轉頭看了過去。
    封涼繃著臉,不疾不徐地走近,卻又沒有走到河邊,叫了一聲“王妃”。
    付清歡把剛剛洗好的衣服往盆裏一放,跟幾個女人打了個招呼,便起身走到封涼身邊,“想好了?”
    “嗯,”封涼轉過身,帶著付清歡往軍營和河邊的空地走,“把信給我,我便將大將軍的事情告知於你。”
    “你這麽說,我就知道大將軍的病有蹊蹺了,”付清歡朝他眨了眨眼,“他若是隻是得了急症,還能和你們商量,也不會連見我一麵的機會都沒有了。說實話吧,大將軍是不省人事,還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她話說得直白,封涼微微皺了皺眉。
    “大將軍昏迷了三天,”封涼頓了頓,“就是在你來的前一天,大將軍被親兵發現暈倒在帳裏。”
    “原因呢?”
    “軍醫診不出來,但是大將軍身體一向很好,不太可能突發急症,所以很有可能是被人投毒。”
    付清歡腳下一頓。
    “投毒的人是你們自己人?”
    封涼點了點頭。
    “這時間未免也太巧了,”付清歡蹙眉,“是因為知道我要向大將軍求援,所以提前下手,然後再讓副將們拖著不發兵,好給陵安城裏的秦家軍爭取更多時間?”
    “這麽說也不是不可能,”封涼漆黑的瞳仁清亮而深邃,“現在問題是,平時能夠接近大將軍的人並不多,但是個個都在軍中待了多年,若是說那些人下毒,那也未免太難讓人信服。”
    “你怎麽就不懷疑那個秦嘉愷呢?”付清歡勾了勾唇,“我路上再趕,也總有休息的時間,但是秦家的人完全可以讓沿途的驛站連夜傳信,然後趕在我到來之前對大將軍下毒。”
    “不太會是秦將軍,”封涼對這個說法感到有些不悅,“秦將軍雖然為人耿直了點,但是不會做出這種卑鄙的事情。”
    “人心隔肚皮。”付清歡駁道,“他那麽激烈地反對發兵,顯然是站在秦宗凱那一邊,現在秦宗凱造反的事實擺在那裏,他堅決反對發兵就是冥頑不靈。”
    “很多事情,眼見不一定為實。”封涼轉過頭,深深看了付清歡一眼。
    付清歡被他看得有些莫名,總覺得這個老成的少年話中有話。
    “嘿——”有人從前麵喊了一聲。
    付清歡一抬頭,便看到顏玉卿捂著臉走了過來,那張漂亮的臉上又添了心傷。
    封涼在顏玉卿臉上盯了幾秒,轉頭看向身邊的付清歡。
    付清歡咳了兩聲,“很多事情,眼見不一定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