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109章 君子麵,虎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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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報信,稱端木蓮帶著幾個親衛,親臨流沙河畔。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畢竟端木蓮稱帝不久,理應留在國都處理政務,沒必要跑到這還算太平的邊疆來。
“這是對岸派人傳來的信函。”士兵遞上一封書信。
封涼召集了八名副將八名軍師到了帳中,付清歡也沒有回避,一時間帳子就變得有些狹窄,但眾人無暇顧及這個細節,隻是圍在封涼身邊等著他展信。
付清歡站在人群外,看著被眾人包圍的封涼,對這個少年在軍中的地位有了進一步的認知。
“北陵駐南疆天策軍諸將啟,”封涼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讀道,“朕親臨國界,是因得知北陵內亂,急需天策軍支援,然諸將因患邊疆安危,舉兵不定,進退維穀。遂承諾北陵,穩定南疆,絕不在期間滋生事端,維持三國和平,以盡友邦之誼。”
信一讀完,一大群人就對端木蓮的此舉議論紛紛。
付清歡卻並沒有覺得十分意外,因為端木蓮和封隱本身就達成了短期內的協定,一個替一個謀得皇位,一個替一個攘除奸佞。隻不過沒想到端木蓮會親自過來,但這封信的確來得十分及時。
“下麵還有一行,”封涼話語一頓,目光穿過人群落在床邊的付清歡身上,“明日午時,還請隱王妃渡河一敘。”
付清歡隨即便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
付清歡一攤手,“你們有什麽就直說。”
“王妃自己的意願是什麽?”劉能率先問道。
“端木蓮最後那句話看似無意,但實際上無非就是以此作為平定南疆的條件,我有不去的可能嗎?”付清歡莫名地看著眾人。
“可是你是我北陵的王妃。”
“我與端木蓮是舊識,哪怕是敘話,也肯定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不會給人說閑話的機會。”
“眾口鑠金。”
“劉軍師多慮了,”另一名叫做朱聰的年輕軍師站了出來,“到時候隻要找個人陪在王妃身邊,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劉能有些猶豫。
“讓我去吧,敘話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付清歡淺淺一笑,“你們選個人陪我去見端木蓮就行。”
“我去。”說這話的人是封涼,“明日一早,我帶王妃出發渡河。我雖在軍中,但是不在編製之內,也沒有軍銜。既然隻是敘舊,我跟著去反而合適。”
“那就勞煩公子了。”朱聰欣然道。
話都已經說這麽明白,自然不會有人再有意義,隻不過秦嘉愷看向付清歡的眼光變得更為鄙夷,而封涼的神色也變得有些複雜。
“我也跟著一起去。”顏玉卿忽然從外頭走了進來,“我是王妃的親衛,去了可以保護王妃,這叫防患於未然。”
封涼轉頭看了顏玉卿一眼。
付清歡坐在床邊雙手捂臉。
劉能雙目圓睜。
眾人沒去注意這些小動作,而是紛紛給了付清歡一些形式上的鼓勵。
“也好,反正端木蓮自己肯定也帶親兵。”
“那王妃早去早回。”
幾名副將紛紛鬆了一口氣,唯有劉能一言不發地鎖著眉。
眾人一走,顏玉卿也要走,卻被劉能給叫住了,付清歡幸災樂禍地看著顏玉卿被劉能帶出去,隨後從懷裏取出封隱臨走前給她的錦囊。
封決未醒,端木蓮求見,她真是一籌莫展。
封涼坐到自己床邊把書放好,看著付清歡盯著錦囊上的字條,眉頭越皺越緊。
“那錦囊是隱王給你的?”
“是。”
封涼沒再問上麵的內容,付清歡的目光卻越來越複雜。
這個錦囊,讓她知道了,什麽叫做料事如神。
“明日一早送我過去之前,擬一份條約讓他簽,讓他說服千蘭的將領也一起簽了。”付清歡把錦囊收好,手不覺輕輕一顫,封涼卻沒注意到她這個細小的動作。
“你和端木蓮是舊識?”
“三國會晤,我跟著隱王一起接待別國使臣,所以打過照麵。”
“你覺得他這人如何?”
“正如你所說,君子麵,虎狼心,”付清歡頓了頓,“不過人家確實有實力,不然也不會坐上現在的位置。”
“他是被端木橫溢所逼才不得已即位的。”
“你剛才還在說他偽君子的,這會怎麽又說反話了,”付清歡勾了勾唇,“不用試我,我對他真沒什麽好印象,也不會做出什麽對北陵不利的事情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封涼直直地看著他,“明日一早我便送你去。”
“那就麻煩你了啊,”付清歡很想讓讓自己看起來放鬆一點,但是一想到那個錦囊,她的心就無法安定下來,總覺得事情哪裏不對勁,“秦嘉愷是哪一年來軍營的?”
“四年前,經兵部尚書秦宗凱保舉,來南疆平複當時千蘭擾境的事情,遂被封侯封將。大將軍來這裏之前,他在軍中的地位最高。”
付清歡這才想起,封決來南疆,也就一年前少帝即位那個時候。
封隱在錦囊裏說,秦宗凱之侄樂安侯秦嘉愷在軍中擔任要職,必定會設法阻攔天策軍增援,甚至可能會做出一些極端的舉動,萬不得已之時,直接設法除去秦嘉愷!
秦嘉愷好歹也是軍中要員,還是堂堂一個侯爺,怎麽可能說除便除!
付清歡暗暗心驚,如果真的想除去這個阻力,唯一的方法就是證明他便是對封決投毒的那個人。
“怎麽了?”封涼見她忽然沉默,便問了一聲。
付清歡搖頭,“我隻是在擔心陵安那邊的情況,都已經過了快半個月了,陵安城的人被困在裏麵堅持不了多久。”
“就算秦宗凱真的早飯,也不會喪盡天良到餓死裏麵的百姓。”
“但是他不會放過那些反對他的兵將,”付清歡長長呼了口氣,“能不能讓我進主帳,看看大將軍現在的情況?”
“不能。”封涼果決地拒絕了她。
“我雖然不懂藥理,但是我可以設法救醒大將軍,我與神醫慶鬱有交情,他曾贈與我能解百毒的藥丸,但被我留在隱王府中,如果能夠將大將軍平安帶到陵安,大將軍的毒一定能解。”
她並沒有完全說實話,因為藥她確實有,但是這麽救命的東西,她向來都是隨身攜帶。
“此話當真?”
“我不會拿這話當兒戲。”付清歡看著少年明亮的雙眸,心裏忽然有些不舒服。
“為何你會認識神醫慶鬱?”
“機緣巧合而已,”封涼眼中的神采讓付清歡有些意外,“你認得他?”
神醫行蹤不定,身份不明,我處在邊疆遠地,怎會有機會結識他。”封涼搖頭,“隻不過當世名士中,我最為崇敬的有兩個人,第一是我義父大將軍,第二便是神醫慶鬱。一個名將一個名醫,雖說是人傑,但從不為功名利祿折腰,心誌高潔。”
付清歡有些不知如何跟他說,神醫慶鬱為了一個女人,從了端木蓮這樣的主子。
“沒有變節,也許隻是因為沒有碰到想要極力爭取的。”
封涼想要替自己心目中的楷模維護兩句,卻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了一陣騷動,緊接著帳簾就被掀了開來,兩名士兵抬著劉能跑了進來,後頭跟著一臉複雜的顏玉卿,很快一名就近的軍醫也跟了進來。
“發生什麽事了?”付清歡先問的人是顏玉卿。
“我就跟他說了幾句話,他就氣得昏過去了,”顏玉卿心中有愧,嘴皮子卻還是硬著,“這怪不得我,我可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
付清歡不用問也知道顏玉卿到底說了什麽。
“氣急攻心,”軍醫一邊把脈一邊看了眼顏玉卿,“過會就能醒過來了,我給他開點寧神的藥,吃了就會好些,但是不能再受別的刺激。”
封涼當即就大步走到了顏玉卿跟前,他年紀小,個頭也比顏玉卿矮了一小截,但氣勢卻是淩厲得很。
“我不管你和劉軍師有何瓜葛,但是這裏是軍營,你若害得軍師如果有事,你便是整個北陵的罪人。”封涼朗聲喝道,“而且你身為王妃親衛,不恪盡職守,終日在軍營裏閑逛,這事我看在眼裏,卻不提起,是為了給你一分麵子,你不要蹬鼻子上臉。”
“你這話什麽意思?”顏玉卿收起一貫漫不經心的笑,眉頭微蹙地看著他,“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挑事,什麽叫我害他?你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憑什麽這樣言之鑿鑿地指責於我?”
“不需要知道,有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裏。”
“大家都看到什麽了?”
“夠了,”付清歡拉開將要打起來的兩個人,“有什麽好吵的,劉軍師還要休息。”
“真是莫名其妙。”顏玉卿嗤了一聲,轉身便走,封涼的臉色也隱隱發青。
眾人全都識趣地走了出去,秦嘉愷臨走前還不忘揶揄一句,弦外之意便是付清歡是個麻煩,帶來的人也是麻煩。
結果就是封涼一整天都把臉崩得比往常更緊,直到第二天上馬陪付清歡出發也沒有放鬆。
流沙河主流的水湍急而渾濁,河兩岸搭著一人多高的橋墩,上麵架著一條吊橋,搭得格外寬敞結實,能容十人並肩騎馬而過,封涼走在最前頭,付清歡在中間,玄武和顏玉卿則是跟在最後。
走到橋中央時,付清歡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