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迷弟小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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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又是一陣羨慕,她這一舉動分明是在詢問自己郎君的意見,世上怎會有如此懂事的娘子,再對比自家那母老虎,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獄。
他在地獄,趙炳煜在天上......
青年男子解釋道:“這弭迦年紀輕輕在搖骰子方麵天賦異稟,已經到了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地步,賭界的傳奇人物,近三年都不怎麽露麵了,他該不會是想同你家夫人一戰吧?”
“那人該不會是漠北來的弭迦公子吧?聽聞他是賭桌常勝手,莫非這間賭坊是他開的?”
青年擔憂地問:“兄弟,夫人可會搖骰子?”
趙炳煜沒理會他的聒噪,管你什麽常勝將軍還是傳奇人物,他此刻隻想帶著金嬌嬌離開此地。
大家紛紛朝二樓望去,卻隻看到一個肩寬腿長的背影。
一曲結束,弭迦將骰盅倒扣在另一隻手掌上打開,是六個六點的象牙質骰子呈對擺開。
整個賭坊響起轟鳴的掌聲和歡呼,隻有金嬌嬌還處在看戲之外,她揉了一把眼睛,感覺有被弭迦花裏胡哨的炫技暈到。
弭迦將骰子和骰盅遞到金嬌嬌麵前,做了個請的姿勢。
金嬌嬌伸出兩指拿起其中一枚骰子仔細端詳了片刻,讚賞的點了點頭。
弭迦說:“弭迦與姑娘一見如故,姑娘若是喜歡這骰子,可贈予姑娘你。”
趙炳煜冷冷地橫了弭迦一眼,生氣地想,什麽一見如故,不會用詞就別用!
金嬌嬌不語,將骰子放回了弭迦手中,接下跳下了趙炳煜的大腿,去隔壁桌拿了六枚普通骰子和一個骰盅。
眾人迷惑,她要做什麽?
金嬌嬌又回到弭迦麵前,沒有複雜的表演,她隻是很簡單的上下左右晃了晃骰盅,動作與弭迦比起來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句:慢吞吞。
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隨意晃動了幾十秒,她就將骰盅倒扣在了桌上。
眾人皆伸長脖子觀看,想看看她搖出了個什麽天地。
金嬌嬌也不賣關子打啞謎,毫無懸念地就打開了骰盅,六個一,排得很散漫,但的確是六個一點。
眾人大驚,她......她她......這是在向常勝手弭迦宣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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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炳煜聲旁的那青年男子今晚已經把羨慕二字說爛了。
天地良心,金嬌嬌絕無此意,她隻是單純看上了人家的象牙骰子,想著也給那人表演一把,叫他心服口服,好名正言順拿走骰子。
她剛伸手去取那骰子,弭迦卻陡然握拳收回了手,金嬌嬌疑惑的看著他,弭迦卻說:“不急不急,姑娘好手,在下想用此間賭坊作注與姑娘比試一番,姑娘若是能贏了,此間賭坊和我手中骰子盡數歸姑娘所有。”
“那要是輸了呢?”趙炳煜問。
弭迦笑道:“輸了骰子還是贈予姑娘,在下想與二位交個朋友。”
交朋友?分明包藏禍心,不懷好意,趙炳煜越發看他不爽了。
看客們紛紛朝金嬌嬌投去羨慕的目光,這算什麽賭約?無論是輸還是贏,獲利的都是金嬌嬌啊!
有的人甚至揣測,這姑娘生得如此貌美又精通骰子,這弭迦該不會是看上她了,想要挖牆腳,橫刀奪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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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嬌嬌再次看向趙炳煜,趙炳煜朝她點點頭,他畢竟是賭徒,還是好奇倆人究竟誰輸誰贏的。
“怎麽比?”金嬌嬌問。
弭迦道:“咋們各執一盅六子,然後猜對方骰盅裏骰子的點數,以猜對點數多者為勝,三局兩勝如何?”
“可以。”
金嬌嬌打進門起,統共沒講幾句話,且每次都很簡短,讓人摸不清她的底細。
侍女們很快收拾出了一張大大的賭桌,弭迦和金嬌嬌分別立於賭桌兩端,賭約拉開序幕。
弭迦大概也覺得之前的花式搖骰子太騷包了,華而不實,所以擯棄了那些花招,金嬌嬌就更隨意了,用看官們的話來講,她就隨意晃了晃。
趙炳煜不禁想到一個詞:自信即巔峰。
“這局姑娘先請”
金嬌嬌閉上眼,骰子撞擊骰盅的聲音,骰子與骰子相撞的聲音,重新回蕩在她耳邊......
“二個二點,四點,一點,五點,......”
圍觀的人秉著呼吸。
“六點”金嬌嬌說。
弭迦打開骰盅,分別是:一點、二點、二點、四點、五點、六點,全中。
眾人驚呆:真是神了。
“該你了”金嬌嬌打了個哈欠。
弭迦並未思索,開口道:“三個一,兩個三,再一個五。”
毫無懸念,金嬌嬌揭開骰盅,分別是:一點、一點、一點、三點、三點、五點,也是全中。
平局。
第二局開始。
這次金嬌嬌搖骰盅時卻不似之前敷衍,骰子在空中翻轉,搖晃速度極快,快得連觀眾的眼睛都追不上,更別提聽骰子聲音識點數了。
弭迦未動,打算等她搖完。
啪的一聲,金嬌嬌將骰盅扣下,看客的眼睛總算得以解放,差點沒把人家眼珠子轉出來。
“姑娘果然厲害,在下佩服,可否告知在下名諱?”弭迦沒有著急猜點數。
趙炳煜翹著二郎腿,開口道:“賭局還未曾結束呢?這會兒就要交朋友了?”
那青年男子和趙炳煜統一戰線,附和道:“是啊,弭迦公子還是先專心賭局吧。”
弭迦聳聳肩,表示並不介意。接著轉向金嬌嬌:“姑娘可是將六枚骰子堆疊在了一摞,想必骰盅裏隻有一個一點朝上吧?”
“果然弭迦就是弭迦,這都能猜出來,我可是想都不敢想啊。”
“該不會真是一個一點吧,這姑娘是誰啊,如此厲害。”
賭坊內議論紛紛,趙炳煜也是懸著一顆心,該不會真讓那可惡的弭迦猜中了吧?
焦點又轉回了金嬌嬌手下的骰盅,隻等著她揭秘了。
然而她搖搖頭,直白道:“不是。”
弭迦一怔,怎麽可能?他聽得分明,就是一個一點。
“姑娘如此確定,何不揭開骰盅一探。”
“好吧。”
金嬌嬌輕巧的拿開骰盅,裏麵......
裏麵竟然什麽也沒有,骰子全都不見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骰子怎會突然消失不見?
有人站出來憤懣指責:“你這是出老千,作弊。”
“誰規定骰盅裏麵就一定要有骰子了,依我看弭迦公子既沒猜出來,那就是輸了。”趙炳煜維護著金嬌嬌。
場麵混亂起來,大家各執己見,爭執不休。
這時,弭迦重重扣了下賭桌,大家才漸漸安靜下來。
他朝身側的小廝吩咐道:“去取賭坊產權文書來,今日各位客人作證,是我弭迦輸了,我輸得心服口服。”
“不是三局兩勝嗎?”有人問道。
“在下自認技不如人,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下佩服。”弭迦將賭坊產權文書和象牙骰子一並俸給金嬌嬌,朝賭坊之人吩咐道:“從此以後,這位姑娘就是這賭坊之主。”
沒人敢再質疑。
金嬌嬌高興地接了文書和骰子,然後走向趙炳煜。
“送給你吧。”
趙炳煜放下二郎腿,指著自己帥臉問:“送給我?”
“對啊,你不是喜歡賭嗎,就送你一個賭坊好了。”
金嬌嬌又打了一個哈欠,見趙炳煜不接,直接就塞到了他手上,接著走到他麵前,旁若無人地主動坐到了他一邊腿上,將頭枕在他胸前。
“困”她閉上了沉重地眼皮。
趙炳煜身側的青年雖說已經將羨慕二字說厭了,他還是要再次發自肺腑地說一句:“羨慕啊。”
椅子上的趙炳煜仿佛定格了一般,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找回呼吸和心跳,默念淡定淡定!
完全沒用,若是這金嬌嬌要是酒醒不認賬的話,一哭二鬧三上吊有沒有用啊?
當著眾人的麵,趙炳煜故作鎮定,努力調整了下呼吸和金嬌嬌頭倚靠的位置,害怕猛烈的心跳聲將睡過去的她吵醒。
在大家羨慕嫉妒崇拜的目光中,趙炳煜抱起睡著的金嬌嬌大踏步離開了賭坊。弭迦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用他們大漠部落語說道:有緣人,我們還會再見的。”
正當大家以為要敗興而歸時,那弭迦卻親自從樓上走了下來,手裏拿著一個大漠特製的皮革骰盅,一身黑色勁衣,將身量線條勾勒得恰到好處。他迎著眾人的驚訝,直接走到了金嬌嬌麵前。
金嬌嬌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弭迦伸出骰盅,當著眾人的麵表演了一套花式搖骰,他速度極快,優雅地變幻著各種花招,骰子在骰盅裏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細聽下不難發現那竟是一首汴京小曲。
冷淡丟給那小廝一句:“不賞臉。”
眾人又是一陣唏噓,小廝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內容,莫非是客人們的聲音不夠大?那可是弭迦啊!但凡是玩兒骰子的,誰不想瞻仰一番。
這個姑娘連贏幾把可以說是僥幸,可這都贏了一晚上了,足見其本領,必是個聽骰猜點數的行家,她難道就不想與弭迦一戰嗎?
金嬌嬌其實是聽過弭迦這位大神的,但她現在腦子不清醒,眼裏隻有趙炳煜一個人,趙炳煜不高興,其他的阿貓阿狗金嬌嬌一概不想理會。
小廝沒法子回去交差了。
金嬌嬌在趙炳煜臉上停頓了幾秒,皺了下眉,
所有人都在等著金嬌嬌的回答,畢竟大家都想一睹賭桌常勝手弭迦的風采,金嬌嬌有些迷茫,收回視線扭頭又去看趙炳煜。
但骰子畢竟做不到像琴弦那樣讓曲子悠揚婉轉,但串成的音符卻也靈動,不禁使人幻想到腳脖子上係著鈴鐺的小兒在河邊奔跑嬉鬧的場景。
看客們眼睛都不敢輕易眨,生怕錯過弭迦耍骰的任何一個細節,連看不上他的趙炳煜都險些看呆了。
好幾位客人都在揣測這位叫弭迦的公子,賭桌常勝手?趙炳煜混跡賭坊多年,可從未聽過此人名頭,也不怎麽樣嗎?用得著這樣大驚小怪?
金嬌嬌還在擺弄桌上的銀兩,見那荷官停了下來,不滿道:“怎麽停了?繼續啊?”
“前段時間聽說他去邊境做生意了,怎會出現在汴京?”
“天啊!弭迦可是賭界的神,今日有幸瞻仰大神尊容,實乃三生有幸。”
還繼續?再繼續就要賠本了,莊家心虛地擦著頭上汗珠,祈禱這尊大神能趕緊被請走。
那小廝見金嬌嬌不理,又客氣地說了一遍,金嬌嬌這才轉頭興趣央央地掃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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