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夜會宗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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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方郭盛帶著剩下的四十五人直奔南門。
南門的守軍為兩個都,二百人。
呂方郭盛帶人直衝過去,守門的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殺的人仰馬翻。
呂方見有一個官軍爬上城樓,妄圖敲響警報。
便將戟立在旁邊,取出弓箭,一箭將那人射了下來。
他們的目的不是殲滅守衛城門的軍隊。
兩人將城門口的官軍殺散,然後命人直接把城門大開。
城外的徐寧見城門口有火把來回搖曳,便知道奪門之事已成。
他回頭請示道:“寨主?”
陸陽一揮手:“殺進去!”
城門上的軍官還在指揮者下麵的官軍趕緊把呂方等人拿下,奪回城門的控製權。
忽地,他聽到一陣雷鳴。
遠處一條由火把組成的長龍向著城門飛馳而來。
他一聽聲音就知道外麵來了大隊的騎兵。
看火把數量已經超過了一千人。
此時,一個梁山的軍士爬上了城牆,正準備清掃此處殘敵。
軍官一見來人手持樸刀殺氣騰騰,當場就給跪了。
“爺爺饒命,小人投降了,投降了!”
陸陽進城以後立刻吩咐。
“徐教師帶人包圍軍營,呂方郭盛焦挺李雲分別奪取四門。其他人跟我去包圍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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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府尹王師中知道有人在城中放火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後來又傳來了南門被奪的消息。
他立刻就決定棄城而走。
雖然此處沒有什麽大將駐守,但好歹還有一營騎軍。
這營騎軍護送著府尹,在梁山殺到之前就從西門跑了。
梁山現在去追也來不及了。
陸陽其實也無所謂,登州府尹的下落他並不在乎。
不到兩個時辰,天亮之前,梁山已經控製住了全城的局勢。
軍營裏的一千多官軍聽說城門已破,自己被梁山包圍了,根本沒有抵抗,直接就成建製的投降了。
四門守軍有一部分逃了。
還有一部分就地等待投降。
陸陽帶著幾個護衛進了登州府衙。
這裏所有的人都已經被軍士們集中起來,押送到了後堂看管。
陸陽問道:“我要你們找的宗宅,找到了嗎?”
一個親衛臉上的表情有些豐富。
他回答道:“找是找到了,不過······”
陸陽看他麵色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什麽?有話便說!”
親衛道:“不過那宗相公的家完全不像是官宦人家的府邸,倒像是個貧民百姓家的破屋。”
陸陽道:“竟有此事,我親自前去瞧瞧。”
陸陽隻帶了兩個護衛,來到宗家大門前。
隻見那門扉破舊,旁邊的牆上早已經爬滿了青苔。
陸陽身邊的護衛上去敲門。
“當、當、當!”
門扉應聲而開。
出來的是一個身材高壯的中年人。
陸陽先是一愣,後來便恍然大悟。
此人便是宗澤的兒子宗穎吧。
說來宗澤今年已經年近六旬,有個三四十歲的兒子也不稀奇。
宗穎聽說了梁山兵馬到登州的消息,就算再怎麽小心,他也不是登州府尹。
連他父親宗澤都沒辦法大規模的命令登州的守軍。
他也隻能在四門處嚴加尋訪,沒想到還是被梁山鑽了空子。
宗穎見外麵來人,一個個身披堅甲,手上雖然沒有帶武器,但任誰也不會懷疑他們的搏殺能力。
現在還能在城裏四處走動的武人。
他的心裏早有計較。
“你們是梁山的人馬?”
陸陽抱拳道:“梁山寨主陸陽,冒昧前來,拜見宗通判,不知方便否?”
宗穎也嚇了一跳,他猜到了門前是梁山的兵馬,但沒想到會是梁山寨主親臨。
他下意識的用身體將門縫擋住。
“陸寨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陸陽見他身體動作和語言明顯有些抗拒,於是笑道:“宗大哥不必擔心,我今天來,隻是想跟宗老說兩句,沒有惡意。”
宗穎不信:“家父身體不適,而且今天已經很晚了,不宜見客,恐怕要讓陸寨主失望了。”
他正要關門,卻聽得裏麵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有客上門,為何不讓進來?”
宗穎說道:“父親,他可是······”
宗澤道:“來者是客,把人往外攆,絕非待客之道。”
陸陽側著身子往裏瞧。
卻見裏麵來了一個精神抖擻的老者。
他雙眼之中蘊含精光,須發潔白,頭戴綸巾,身穿長衫。
標準的國字臉,配合上極具威嚴的五官,讓人看了便肅然起敬。
陸陽連忙拜道:“尊駕便是宗相公?”
“老夫便是宗澤,陸寨主請進吧,犬子不懂規矩,多有得罪,陸寨主勿怪。”
陸陽躋身進去:“豈敢豈敢。”
宗穎不情願的讓開了身子,跟在陸陽身後進到屋裏。
兩個護衛按陸陽的命令在門口守著。
陸陽隨宗澤進到了房內。
剛進門便是大堂。
上首擺著兩把椅子,中間一張小桌子。
此時天還未亮,光線昏暗,陸陽隻能看個大概。
宗穎從旁邊的抽屜裏翻出了一個火折子。
將桌子上的蠟燭點燃,房間裏這才有了一點明亮。
陸陽四下觀察。
這裏破舊不堪。
牆壁上一片片的斑白,風吹動窗戶發出“哢噠哢噠”的碰撞聲。
宗澤笑道:“寒舍簡陋,還請陸寨主暫且屈尊。”
陸陽麵對宗澤時總是如沐春風。
總則不會因為兩人身份的差距而特意的抬高自己的姿態,反而與身為反賊的陸陽十分親近,就像是家中長輩在與他談話一樣。
怪不得能讓數支規模達到數十萬的義軍都願意聽他的指令,這種親和力,應該起了大作用。
陸陽道:“小人也是貧苦人家出身,父親早喪,往日裏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我也就滿足了,何談屈尊啊!”
宗澤頓時抓住了陸陽的話頭:“這麽說來陸寨主是個知足常樂的人了,那你又為什麽要聚眾數萬,攻州略府呢?難道現在的生活還不夠好嗎?”
陸陽道:“宗相公,我攻州略府可不是為了自己享受。”
宗穎冷笑:“不是為了自己享受,難道還是為了百姓嗎?”
“然也!”
“胡說八道!”
陸陽也不生氣:“兩位大可以去打聽打聽,凡是在我梁山勢力範圍內的百姓,他們的生活品質是不是比別的地區要高出不少。”
宗澤歎道:“梁山的所作所為,我早有耳聞。殺貪官,除惡霸。兵鋒到處,奸邪喪膽。朝廷這麽多年都根治不了的地方弊病,反而被梁山一夥賊寇給解決了。梁山周圍各縣吏治清明,財主富戶個個樂善好施。不管是不是處於本意,梁山的存在,對周邊的百姓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宗穎道:“爹,你怎麽能幫賊寇說話呢?”
宗澤抬手:“我隻是就事論事,梁山自陸寨主上山以來,便不再殘害百姓,反而以為民謀福為宗旨,這一點,九成九的官軍都辦不到。相反,現在吏治混亂,朝堂之上盡是屍位素餐之輩,若有民間英雄能站出來振臂一呼,對大宋的發展反而是件好事。”
陸陽大有遇到知音的感覺。
“宗相公既然如此了解,又為何要問我剛才那種問題?”
宗穎也豎起了耳朵傾聽。
昏暗的燭光被牆壁裂隙裏灌進來的風吹動的搖曳不定。
一閃一閃的火苗,映照出眾人的臉色也是忽明忽暗。
宗澤與陸陽對坐堂上,宗穎站在宗澤的左手邊。
黑暗之中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
宗澤說道:“我的意思是,陸寨主既然有也愛民之心,所圖必定不小。那你攻州略府,到底是為了招安,還是為了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