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心思各異,齊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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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賈瑜都把史湘雲當成親妹妹看待,發自肺腑的疼愛她,可天底下有給親妹妹看自己屁股的嗎?
“哥哥,雲兒什麽都沒有看見。”
史湘雲用兩隻小手捂住俏臉,轉過身去,還輕輕的跺了跺腳,別看她平時有些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可到底是個女孩子,而且已經到了知人事的年齡,雖然之前在揚州時也曾被賈瑜抱在懷裏甜言蜜語過,但何曾見過他裸露的身體,這可把她給羞壞了。
話音剛落,林黛玉牽著小惜春,移著蓮步,嫋嫋婷婷的從外麵走了進來,薛寶釵、李紋、李綺、迎春和探春則停步與第二道珠簾外,往裏麵張望著。
做為正房夫人,賈瑜的臥房也就是林黛玉的臥房,他們婚後要一起住在這裏,她可以來去自如,而薛寶釵、李紋和李綺卻不行,因為她們是妾室,按照禮數,她們沒有資格在這裏隨意進出。
迎春和探春雖然和賈瑜是同姓姐妹,素來又親厚,但不似小惜春,年齡小不說,和他還都是東府的人,因此前二者也需要避諱一些。
三春或多或少和賈瑜都有點血緣關係,但史湘雲沒有半點,隻是天真爛漫的她聽到他受傷,心裏太過著急,想都沒想就跑了進來,其實也可以理解。
畢竟在她心裏,賈瑜就是她的天,是她賴以生存的全部。
“你呀!”
林黛玉看史湘雲忸怩羞澀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是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得用芊芊玉指在她的額頭上點了點。
“哎呀,疼死我了,真的好痛。”
賈瑜誇張的叫了一句,小狗頭軍師見主公身受重傷,大驚失色,“嗚咽”一聲,倒騰著兩條小短腿,跑上前伸手去掀毛毯,想要查看傷勢,沒想到去被晴雯輕輕的打開,還被白了一眼。
林黛玉坐在小凳子上,問道:“他剛才回來的時候有沒有喊疼?”
晴雯在她麵前從來不隱瞞,有什麽說什麽,林黛玉之所以知道賈瑜經常不按時吃飯,全是她偷偷摸摸告的狀,實話實說道:“姑娘,您別信他的,您沒來的時候他可沒有喊一句疼。”
賈瑜捂著胸口,痛心疾首道:“雯雯,我做夢都沒想到連你都背叛我了,你忘了我們倆之前一起攜手走過的崢嶸歲月了嗎?啊,我的心好痛,必須要林仙子親我一口才能好,不對,必須得兩口,不然我馬上就要一命嗚呼了。”
林黛玉伸出柔荑在他肩膀上輕輕打了一下,嗔怪道:“油嘴滑舌,能不能起得來?老太太和二老爺她們還在會客廳裏坐著呢。”
“妹妹,我可是你的丈夫啊,我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你的怎麽著也得把我抱在懷裏親親,安慰安慰我吧?”
林黛玉實在是忍不住了,捂著檀口“噗嗤”笑出了聲,賈瑜得寸進尺,握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就往自己的傷處上引,可憐巴巴的說道:“妹妹,你摸摸看,腫得老高了,可疼可疼了。”
“你幹嘛呀?真討人厭。”,林黛玉粉麵含春,美眸噙水,捏著賈瑜的耳朵,輕輕轉了一圈,然後又轉了一圈。
見到這一幕,珠簾外的李綺笑著讚道:“林姐姐和瑜哥哥的感情真好。”
李紋附和道:“心有靈犀,相濡以沫,鸞鳳和鳴,舉案齊眉。”
薛寶釵在心裏悠悠一歎,想自己在未來夫君麵前一直都是謹小慎微,百般討好,生怕會惹他不高興,何曾敢像林丫頭這般輕鬆愜意,隨心所欲,情郎對她是無與倫比的溫柔,全心全意的嗬護,他也許也很愛自己,但自己在他心中怕是永遠也比不上林丫頭。
她知道,未來夫君身上的一等伯爵位是林丫頭父親爭取來的,而且他任巡鹽禦史那麽多年,除了那二百五十六抬嫁妝和一屋子的,不能用金銀來衡量的的古籍孤本和名人字畫,還一定給他們留下了一大筆的財產,保守估計肯定不會低於一百萬兩銀子。
他還留下很多香火人情,她聽說禦史台的禦史大夫和鴻臚寺寺卿都是林丫頭父親的同年好友,前者從二品,後者是正三品,都是位高權重的朝廷重臣。
而她們家卻不能給未來夫君提供任何的幫助,自己哥哥之前兩次羞辱過他,自己母親以往還看不起他,這叫自己拿什麽和林丫頭爭寵奪愛?
李紋和李綺就沒想過那麽多,能得到賈瑜的垂青,並且和他長相廝守,郎情妾意一輩子,她們已經很滿足了,雖然李嬸娘包括李紈都教過她們該如何去討男人的歡心,但礙於妾室的本分,亦是礙於女兒家的羞澀,她們一直都沒有實際付諸於行動過,這就是出自書香門第,自幼飽讀詩書的好處,若是換成趙姨娘那種大字不識一個,隻知道胡攪蠻纏,爭風吃醋的愚蠢婦人,那寧國府以後的後宅可就不平靜了。
但對於夫君和太太的恩愛,她們倆個也是無比羨慕的,懷揣著各異的心事,三妾和二春回到了會客廳。
鴛鴦走進來福了一禮,輕聲道:“二爺,老太太說您要是不方便,她和二老爺可以進來說話。”
“不必,請她們稍等片刻,我馬上就來。”
寧安堂由五間大房子組成,在賈瑜的改造下,東邊兩間是臥室,最東邊是主臥室,裏麵放著一張長一丈,寬八尺的拔步床,外麵是四個隔間,每一間也都不小,裏麵除了一張雙人床,還有衣櫃、妃子榻和梳妝台之類的家具。
西邊兩間是餐廳,裏麵有一張大圓桌,一次性最多可以坐下二十二個人,隻不過到現在都沒有被用過,賈瑜和晴雯她們都是坐在八人小桌上用飯的。
會客廳是最大的,除了正對門的兩把太師椅和一張八仙桌,兩側各放著十把椅子,兩兩之間就會有一張小茶桌,無一例外,用的全是小葉紫檀木,地板則是黃梨木,上麵鋪著產自宣州府的名貴地毯,所用的茶壺和蓋碗全都是最好的青花瓷,其他裝飾品琳琅滿目,珠光寶氣,隨便一件都值數百兩以上。
寧國府裏有大大小小近兩百間建築,其中要數寧安堂和天上人間的裝飾最為豪華,其次就是登仙閣、天香樓和逗蜂軒,還有依山之榭那兩間名為天仙和飛仙的閣樓以及臨水之軒的凝曦軒。
這座美輪美奐,雕梁畫棟的國公府邸,榮華無度,富貴已極,賈瑜將其譽為“人間清暑殿,天上廣寒宮。”
賈母當仁不讓的坐在左邊的太師椅上,翡翠和玻璃站在旁邊伺候,右邊客位上坐著的依次是賈政、賈璉、李紈、王熙鳳、迎春、探春和小惜春。
左邊客位上依次坐的是薛姨媽、李嬸娘、薛寶釵、史湘雲、李紋和李綺。
薛姨媽和李嬸娘四處打量著這間金碧輝煌的大堂,她們倆還是第一次到東府來,見府裏來往做事的下人衣著打扮比西府高出一等不止,又見這堂裏所用的家私無不是上上的珍品,心裏不由得感歎豔羨,往日裏隻聽說這寧國府富貴已極,如此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賈瑜這兩位丈母娘亦是各有想法,薛姨媽暗恨自己當初有眼無珠,若是哥兒考中解元的時候自己就把寶丫頭許配給他做正房夫人,這座府邸以後未必沒有自家的一席之地,強似現在做個妾室,但事到如今,已成定性,不過也還好,蟠兒有他妹婿照顧,以後即便再犯了事,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李嬸娘則很是安心,有這樣一位有權有勢還有銀子的東床快婿在,自己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看來是永保無虞了。
齡官和玉釧兒伺候賈瑜穿著衣服,晴雯則帶著媚人和金釧兒來到外間,給眾人斟茶,幸好會客廳足夠寬敞,不然還真的擠不下這三四十口人。
珠簾響動,林黛玉扶著一瘸一拐的賈瑜從臥房裏走了出來,除了賈母、薛姨媽和李嬸娘,餘者紛紛站起身以示迎接,賈政眼眶通紅,顫聲道:“瑜兒,此番是我們西府連累了你。”
“老爺言重了,大家請坐。”
賈蘭跪下來磕頭問了安,賈瑜扶起他,誇道:“小小年紀,就能做到臨危不懼,處事不驚,真是讓為師刮目相看,老懷大慰,蘭兒,你做的很好。”
齡官在右邊的太師椅上放了幾摞軟墊,賈瑜坐下後,賈蘭站在他身側,林黛玉則坐到了迎春的旁邊。
大難不死並且得到後福的賈璉躬身道:“二弟,此番多虧了你,不然我這條命就要保不住了,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但有差遣,萬死不辭。”
“二哥,都是自家兄弟,不必這般客氣,我還能隔岸觀火不成?老太太說的對,西府若是被褫奪爵位,我們東府也定當獨木難支,落不到什麽好。”
好幾十年下來,先寧國公賈演在梁軍中的威望早已散盡,賈家的香火人情基本上都在榮國府,比如說那揚州駐軍大營兵馬都督蔣克寇,他當年就是賈代善帳下的一員驍將,這些人脈賈瑜保不齊哪天就要用上了,況且,聊勝於無。
“瑜哥兒,今天多虧了你,老婆子我在這裏給你道個謝。”
賈瑜在心裏已經把榮國府這次明裏暗裏的損失全總結了一遍,見受到如此沉痛的打擊,這位老太太依然能麵色自然,到底是活了好幾十年的老狐狸,盡管在有些方麵會愚昧頑固,但還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出了事瞬間便安排妥當,緊接著就持誥命金冊去宮裏求情了。
賈瑜笑嗬嗬道:“老太太,西府因我而三次免於責難,我終於等到您的一句謝謝,等的我黃花菜都涼了。”
前兩次是賈璜和賴家仗勢害民,影響太過惡劣,滿朝言官口誅筆伐,全城百姓群而罵之,若不是賈瑜當機立斷,迅速製訂了緊急預案,“大義滅親”,否則榮國府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來。
他不僅毫不猶豫的把所有涉事人員全送上了城外的處刑台,還對受害者們進行了豐厚的賠償,事情才平息下來,雖然榮國府的名聲是臭了大街,但他卻因禍得福,喜提“賈青天”的名號。
賈母老臉一滯,緩緩道:“瑜哥兒,老婆子我此番登門拜訪,一來是跟你道個謝,二來是有一件事想求你。”
“但說無妨。”
他這次沒有再說什麽“都是一家人,言重了”這樣的話,這四個字的意思是我接受了你的求,說出來聽聽。
賈母問道:“大老爺的遺體現在還停在前院馬廄,你看怎麽個安排?”
賈瑜朝皇宮的方向抱了一下拳,淡淡道:“聖人不是說了嗎?以五品之禮下葬,不允許祭拜,不允許服喪,既然是加罪之身,就不必扶棺南下了,二哥,你明天去城外找一個地方做墳地,即刻下葬,你帶著二嫂子、二姐姐和琮哥兒去祭拜一番就行,人不要去太多,更不可大張旗鼓,吹吹打打,否則定會引人耳目,甚至會引來禦史彈劾。”
賈家的祖墳在金陵,在京八房的族人死了都要送回去,一如賈瑜當時和林黛玉從揚州扶著林如海的棺槨,至林家在蘇州的祖墳,和賈敏埋在了一起。
“好,我明天早上就去辦。”
賈瑜歎道:“家裏出了這種事,我那升爵宴是辦不了了,二哥,你的承爵宴更不能辦,希望此番你吃一塹長一智,以後這種事不要再做了,你現在是榮國府的襲爵人,也該擔當起來了。”
賈璉滿麵羞愧,應了一聲,賈母悲道:“瑜哥兒,大老爺的確是罪該萬死,但有句話叫人死債消,老婆子我知道你往日裏和他有些仇怨...”
“老太太,當日是我有些越俎代庖,但我視二姐姐如親姐,不可能坐視她被她老子以五千兩的銀子賣給那條早已死透了的中山狼,否則以那賊子的秉性,二姐姐現在還在不在世都不好說,因為他,我是受了點輕傷,但此事早已揭過,您老莫要再說什麽仇怨。”
截至目前為止,賈瑜在榮國府總共管過兩次“閑事”,除了迎春這件事,還有就是大臉寶給林黛玉瞎起表字的事,他不認為自己是在多管閑事。
ranwen.la
迎春現在安然無恙,也再沒有人敢叫林黛玉“顰顰”或者“顰兒”。
賈母連忙道:“瑜哥兒,老婆子我就打開窗戶說亮話了,你不讓大老爺埋進祖墳就算了,你能不能不要把他從族譜上革除出去?”
這老太婆是真不會說話,什麽叫“你不讓大老爺埋進祖墳就算了”,不是他不願意,而是禮法和世俗不允許,別說是把他埋金陵祖墳裏,就是埋在榮禧堂裏賈瑜都沒有意見。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老悖晦了,賈瑜做什麽在她看來都是錯的,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