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紅衣臨近的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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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前的那三隻漆黑的駿馬,黑色的膚色宛若冷冽的鋼鐵,而它們的雙眼是紅色的,明顯不是凡種,也不知來自東洲哪片奇異的山林。

    永安城的很多大人物,都喜歡使用跟自己性格相符的坐騎,就像此時的這三隻駿馬一般。

    有個人坐在車裏,從牆裏透出的光線,隱隱的照應在窗內,接著又從裏麵透了出來,把他的身影映在了窗簾上,就像刀劍刻來的一般清晰。

    一道冰冷與漠然的肅殺氣息從裏麵散射而出。

    不知何時,巷子的兩旁多了很多人。這些人齊齊穿著黑衣,看不清相貌,卻拿著一根根黑色刑棍。

    白久相信這些人不敢在這裏殺了自己,但是他相信如果自己被這些人抓去,生命必定變得茫然。

    大虞建國至今,還沒有人能夠完好無損的從刑部裏麵走出來的。

    可是巷口有馬車阻擋,巷後天擇院的後門不知何時已經關閉,這個時候又該如何去做?

    麵對如此場景,白久雖有緊張,卻也不至於慌亂。而歐陽落則更是泰然自若,似乎篤定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

    黑衣臨近,歐陽落想要說些什麽,可她還沒有張口,從那輛馬車裏,先傳出了一個聲音。

    “老太君最近可好?”這個聲音與曹折很像,不過更加的滄桑冷漠,隻是一句話,就讓人感覺到了當中的寒意。

    “你不用拿我奶奶來壓我,我又不是我哥!這裏是天擇院的門前,我們是清風院的學生,你敢在這裏直接抓我們?大虞的虞法你敢無視?難道就不怕承受兩個學院的怒火?或者你就沒把竹山放在眼裏!”沒有過多的交流,歐陽落隻說了很長的一句,這一句便說明了用意。

    聽完這句話,車窗上的影子微微的搖頭,笑道:“小姑娘,既然你都說了你不是你哥,那我還要在意什麽?況且如果是你哥他絕對不會做這樣的蠢事。你也說了這裏是天擇院的門口,既然在外,哪有管外人的道理。而竹山……文聖大人已經很多年沒有問世了,竹山不插手朝廷是很久以來的約定。虞法?你們做的事情還不夠虞法嗎?”

    歐陽落笑了笑,說道:“要是我哥,哪裏會跟你說一句話。”

    曹密的身影在車窗上搖動著,像是在笑:“歐陽家再大,難道也能比的上朝廷?”

    歐陽落說道:“那竹山呢?你也不要忘了,竹山再如何不問世,我們清風院依舊是竹山下的書院,這樣做是對竹山的不敬。”

    曹密沉默了一會,說道:“敬重是在心裏,竹山不管朝廷,在這裏,誰也說不上話。”

    歐陽落想再說些什麽,可就在這時,從巷口的拐角處,傳來了一個聲音。

    “那也就是說,竹山什麽也管不了了?”

    那位身穿花衣服的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巷口。

    他的聲音很懶散。

    夜風中,他的花衣輕輕顫動著,就像是一片花叢在那裏搖曳。

    他看了一眼白久,露出溫和的笑容,然後走近了那輛馬車。

    車窗上的那個人影忽然暗淡了幾分,像是因為驚訝而流露出的情緒,隱約的光芒之中,白久看到兩人像是在那裏交談。

    在整個永安城,除了那寥寥幾位大人物,很少有人見過這位花衣青年,而曹密就是當中的一個。

    交談是無言的,至少白久、歐陽落是聽不到的。

    巷口兩處那些手握邢棍的黑衣人也沒有再動,他們從一開始就等待著命令。

    時間持續了很久,直到那位紅衣男子,從那輛馬車前走開。

    從那車窗裏,曹密的聲音又一次傳了出來。

    “若是我兒無事,這件事情我也可以一筆帶過。但若是真的出了問題……文聖大人,需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曹蠻的聲音有些深沉,似乎想了很久,才下定了決心。

    那位穿花衣服的青年微微點頭,說道:“聖人,也是這樣說的。”

    車窗裏的人影輕輕搖動著,曹密最終無言。

    ……………

    三頭黑色駿馬拉著馬車離開了,那些手握邢棍的黑子人,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天擇院後門的巷口,隻剩下了三個人。

    白久想開口說一句謝謝,卻被那位花衣青年搶先開口了。

    “你就是白久?”

    白久行禮道:“清風院學生白久見過前輩,多謝前輩之前出手相助。”

    “哪個白?”

    白久有些疑惑,正準備開口,卻是一旁的歐陽落回答道:“白天的白。”

    花衣男子聽後,輕輕的看了一眼歐陽落,似乎是道謝,接著他又看了看白久的腰間,說道:“能讓我看看你的劍嗎?”

    他說的自然是長劍夜遊。

    歐陽落也在這幾日打聽到了什麽,所以他聽到後,就顯得有些猶豫。但是她沒有想到是,白久直接將劍遞了出去。

    花衣青年接過劍,接著抽出。

    夜遊劍清亮的劍刃反射著夜裏的繁星,倒映著天空。

    花衣青年的表情有些神往,像是聽到了很久遠的故事。心想師兄說的沒有錯,果然如一條清澈的春水一般。

    白家的鑄刀無雙,即便是劍也有幾分氣勢。

    花衣男子將劍收回鞘中,遞給了白久。

    “曹密的話你也聽到了,今天你做的很不錯,不過還是少了一份狠辣。你有沒有想過,曹折要是醫好後,依舊會是一個麻煩?若是師兄,曹折不會廢隻會死,就算廢,也不會廢的這樣不徹底。”花衣男子說著話,搖了搖頭,表情有幾分的愁苦,似乎很遺憾今天的事情。

    白久有些吃驚。

    “師傅今天讓我下山,師兄也托我給你一樣東西。”說完,那名花衣男子從懷中取出了那樣東西。

    那是一個被隨意卷起的紙筒。

    白久有些疑惑的接過。

    接著他又看向了歐陽落,說道:“你叫歐陽落對嗎?”

    歐陽落點了點頭。

    花衣男子說道:“很多年前,我跟你哥在一起喝酒的時候,你還這麽小。”他說著比了比自己的胸前。

    “如今我與歐陽兄已經很多年沒見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歐陽落回答道:“兄長在很多年前就離家而去,至今為止不知到了何處。”

    聽到這句話,那位花衣男子的表情忽然多了幾分憂色,張口間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不過最終也隻化作了一聲歎息。

    “身在世內,難免被俗世困擾,還好我上了山。”

    他搖了搖頭,接著說道:“若是他回來,記得讓他來山上找我,酒是不能少的!”

    說完這句話,他就準備離開了。

    歐陽落有些疑惑的問道:“山上?”

    那名花衣男子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指了指他們身後。

    幾人回頭看去。

    夜色裏,那裏是永安城的東方。

    有一座山,屹立在夜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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