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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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仲華嫁入渤海王府的盛況不少洛陽人還記得清楚。
之後高澄納爾朱英娥,因她曾為孝明帝妃嬪,又是孝莊帝皇後,擔心受人指責,也隻是低調入門。
而小爾朱、元明月是在晉陽辦的婚事。
這一次宋娘子進門,也終於又在洛陽城裏熱鬧了一回。
關於宋娘子的香豔故事傳了也有一年,背地裏不知遭多少長舌婦唾棄:昔日王妃淪落成外婦,連個名分都得不到。
高澄事先寬慰了家中三位妾婦,又往清河王府與元仲華說了一聲後,決定將這場婚事大操大辦,讓宋娘子風光嫁進渤海王府。
太昌三年正月二十三,渤海王府張燈結彩,廣宴賓客。
無論是高氏黨羽,還是宗室郡王,接到邀請,紛紛攜禮來賀,除了段韶。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全洛陽城的達官貴人,就段韶沒有接到喜帖。
原因自然是段韶前些時日又納了一房美妾,卻死活不讓高澄看新娘,被小心眼的小高王記在心裏,故意向全城權貴發喜帖,卻偏偏漏了段韶這個表哥。
沒有請帖,段韶也不見外,自己拎了賀禮登門。
‘難不成阿惠還能將我趕出去!’
段韶很明白高澄對自己的感情,當日要演戲墜馬,那麽多將領,偏偏隻交代他與斛律光留在身邊,這是可以放心托付性命的舉動。
表弟為了點小事跟自己置氣,還能當真不成。
段韶一進門,高澄就望見了他,大聲招呼道:
“表兄!快過來!看看澄的新婦!”
等段韶走了過來,高澄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揭開宋娘子的團扇,笑道:
“我家新婦何如表兄妻妾?”
段韶也算是閱曆甚廣,但如宋娘子這般樣貌,在他看來隻有元明月略勝一籌。
“我家妻老妾醜,怎能及子惠新婦。”
隻看了一眼,便避開了目光。
高澄這才將團扇還給了宋娘子,朝段韶笑道:
“表兄,你說不會真有人新婚時不許表弟看望新婦吧?”
‘就知道逃不過這一遭。’
對這個小心眼的表弟實在沒辦法,段韶隻好笑道:
“自然不會,明日我就領家中妻妾與子惠家眷相見。”
高澄這才放過了他。
得到自己名聲還不錯的驗證,高澄臉上笑意更濃。
正喜笑時,好兄弟司馬消難也來了。
一見高澄,便匆匆將他拉到一個沒人的角落,愁眉苦臉道:
“子惠,我在族裏查詢了一番,原來我果真不是嗣子。”
高澄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原來就這,正要寬慰這事本來就是他自己胡思亂想,可司馬消難下一句話就讓高澄繃不住了。..
“你說我會不會是阿母去廟裏求子才懷上的?”
自滅佛後,僧人醜事被宣揚開來,如今去廟裏求子可不是什麽好詞匯。
“道融慎言!你莫要多想,司馬叔父性情雖然暴躁,但你真是他的親子。”
高澄安慰一番,才將好兄弟打發走。
司馬消難才走,高澄一轉身就看見了從角落裏出來的司馬子如。
也不知是夜色,還是心情,司馬子如的臉色很黑。
高澄趕緊上前與他見禮,正想著要不要多為好兄弟說幾句好話。
司馬子如隻留了一句“老夫不信佛。”
便匆匆尋司馬消難去了。
今天司馬子如教子的劇情,高澄可不打算摻和,司馬消難的舉動太過分了,居然給司馬子如扣帽子。
當然,曆史上這頂帽子是司馬子如自己扣上去的,為了救高澄,他汙蔑司馬消難跟庶母私通。
夜色漸深,賓主俱歡,宴飲過後,眾人散去。
行過諸多禮節,洞房中隻留了高澄與宋娘子。
燭光昏暗,宋娘子嬌聲呼喚道:
“郎君。”
高澄見她眼神迷離,不敢久留,生怕自己把持不住。
回到自己屋裏讓婢女打來兩桶溫水,洗了個澡才平靜了心意,合衣睡下。
第二天高澄回到宋娘子的屋中,她正在對鏡梳妝。
“我來為你畫眉吧。”
高澄笑道。
宋娘子乖巧地把素麵對向高澄。
畫眉這種閨房趣事可是高澄的拿手戲,他問道:
“阿奴是要遠山眉,還是青黛眉?”
平日裏可沒少為大小爾朱、元明月畫弄。
“但憑郎君心意。”
宋娘子輕聲道。
見她清新天然的模樣,高澄湊近了宋娘子,說道:
“你先別動。”
說罷,低頭吻在她眼角的淚痣上。
宋娘子也察覺到高澄尤愛她這顆淚痣,心中歡喜。
為宋娘子畫上遠山眉,嬉笑一番,高澄才離開。
又相繼往小爾朱、元明月屋裏跑了一趟,才去見爾朱英娥。
院子裏的婢女奴仆見到高澄過來,知道他兩又要嬉戲,紛紛退下。
“下官拜見皇後殿下。”
高澄跪拜行禮道。
爾朱英娥一瞧,原來今天要扮演的是皇後與下官,而不是女尼與香客,虧她還讓人早早將供奉元子攸靈位的禪室打掃幹淨。
但跟高澄配合許久,轉換角色對她來說輕而易舉,下巴微抬,冷聲道:
“難為愛卿今日還記得我。”
“殿下何故這般言語,教下官惶恐不安。”
說著,高澄直言進諫道:
“殿下,臣上奏,宇文泰妄立偽君,賀六渾包藏禍心,還請殿下明察。”
爾朱英娥忍著笑問道:
“愛卿以為此二人該如何處置?”
“下官以為宇文泰其罪當誅,賀六渾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當打一百軍棍,臣願為殿下行刑。”
高澄認真道。
“宇文泰此人惹得天怒人怨,自當誅殺,但高王有大功於國朝,豈可棍棒加身。”
爾朱英娥不許道。
高澄爭辯道:
“殿下切不可被賀六渾欺瞞,其人不守君臣禮節,又慢待天子,如不加以懲處,下官以為此人將不可製矣。”
“既如此,就按愛卿的意思處置。”
雖然有些荒唐,但爾朱英娥還是順了高澄的意。
高澄當即在一張紙上寫下賀六渾三個字,貼在臥枕上,足足用手拍了一百下才罷休。
“瞧瞧,手都紅腫了。”
爾朱英娥捧著高澄的手,心疼道。
“無妨的。”
高澄笑道。
心底對高歡坐失良機的怨意也隨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