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結束，心理醫生離開，那個魔方被留了下來。
    雲姝給邱阿姨打了個電話，和她分享自己會玩魔方了，又和她有商有量說著午飯吃什麽。
    她的飯菜仍然由邱阿姨負責，做好了送來，確保她的生活不會受到陌生人陌生事物的刺激。
    聽著邱阿姨乖乖乖乖地叫著，她心情好了點，又大方地給顧行則發了條消息。
    【心理醫生送了我一個魔方。】
    對麵的人很快回了個電話過來。
    “醫生來過了？問了些什麽問題？”
    雲姝：“這樣那樣的問題。”
    顧行則：“……”
    他低嗤了聲：“不想跟我說？還是有什麽是我聽不得的？”
    雲姝預料得到他要這麽問。
    對他，一開始沒耐心，後麵幾句就得耐心點，一開始有耐心，後麵就能輕鬆點，反正說來說去都要解釋清楚的。
    她怎麽忘了這個道理。
    “她問我，呆在你身邊睡覺是不是好點了。我是說。”
    顧行則：“就這些？通話才進行兩分鍾不到，你就沒耐心了？”
    “你可以說點讓我有耐心的事情，”她去倒了杯水喝，看著時間準備取午餐，問，“寧斯雲的審訊有進度了嗎？”
    “進度不怎麽樣，據說他不配合。但他們已經順著你交上去的東西在查，寧斯雲的助理被抓回來就能完成一半證明。”
    她認真問：“那另一半呢？”
    “在聞堇年和祁舟身上。”
    聞堇年這個名字有一段時間沒提起了，再聽還是那麽讓人討厭。
    想起他那張精致的臉就倒胃口。
    “不是說他們已經提前掃幹淨了尾巴？我的指控隻能讓聞堇年被傳喚詢問吧？查不到那份違禁藥品和他的關係，就沒有證據搞他。”
    有點失望的結果，不過早已經預想到，現在隻希望寧斯雲或者周京墨再給力點，抖出聞堇年沒處理幹淨的漏洞。
    顧行則聲音沉穩：“別急。他不可能在所有事上都掃尾掃得幹幹淨淨，我們也不是非得在從這件事入手。就算查到了那個違禁藥和他的關係，也沒辦法讓他栽太狠，重點應該放在他們聞家的醫院上。”
    醫療行業出問題可太敏感了。大型醫院就沒有不出事的，隻不過大家都會壓下去，倒黴的人又求訴無門而已。
    隻要給那些人一條門路，到時候再加上他們這件事，聞家恐怕會被勒令停止某些業務，閉院接受檢查。
    到了這一步，再保證檢查的結果真實可靠，聞家自己就能送自己歸西。
    畢竟全國的民營醫院可不是他們一家獨大，後麵還有白家盯著，隨時要取代聞他們在國內醫療行業的龍頭位置。
    即便不能一把掐死聞家在國內的布局，也能讓他們脫層皮，從此隻能把大本營轉到國外。
    他簡單說了一遍，雲姝聽得非常認真，最後還總結一句：“所以這麽危險的行業為什麽他們還能這麽肆無忌憚犯法？就沒想過會有這種下場？”
    “因為所有弊端都在等一個契機。沒等到之前，他們殺人放火也能被壓下去，久了就覺得自己能淩駕在法律之上。”
    世界上或許還真有“天注定”的說法，髒水累積到一定程度，總會出現一個人碰巧打開下水道蓋。
    他又說：“你就是那個契機。”
    把寧家，聞家，周家，或許還包括蕭家，纏繞在地底的藤蔓連根拔起的契機。
    “那看來我受這一趟罪還是帶著任務的。”雲姝木著臉說一句，不等他說話，又話題一轉回到聞家的事上。
    “既然聞家也要垮，那我們可不可以再想辦法推一把，拿下他們的股份去和有前途的醫院談合作？醫院很重要。”
    顧行則話裏帶著縱容：“學到點東西就忍不住實操？前麵要拿十個億操作寧家，現在又要拉下聞家，雲總，你胃口有點大啊。”
    還比真混風投界的某些人膽子都要大，自己花錢買東西還要記賬的人，說起十個億來眼皮都不眨一下。
    雲姝隨口說：“不是有你嗎？”
    顧行則就真的在那邊低聲笑起來。
    “是。有我。”
    …
    盒子裏取出來的真相才拍去灰塵見到光，還仍然在雲層和霧霾的掩蓋之下。
    警局迎來送走相關的證人嫌疑人，秘密查證的路途還剛開始。
    如同一條剛掘開泉眼的地下河，隻等著什麽時候泉水足夠，就能洶湧成山體崩塌的第一聲哨響。
    而在什麽都不知道的網絡世界裏，熱鬧還停在周氏珠寶線的事情上。
    棠家聯絡了珠寶行業幾個響當當的人物，還獲取了國際珠寶協會的書麵支持，徹底拉開抵製周氏珠寶的大戲的帷幕。
    江休見天兒地在外麵混著聽戲，被祁舟拉走的時候還興致勃勃說著棠家的事。
    “棠東不愧是隻老狐狸，敢想敢做，敢作敢當。上趕著巴結的時候什麽好話都能說得出來，關係破裂了說針對那也是你死我活的勁兒。”
    他上下嘴皮一碰，嘚啵嘚啵說得就跟個老企業家一樣。
    “哎我跟你說，就這種人才能真發展起來，除了管家權是從他哥手裏撬來的，對侄女兒太提防了之外，其他的他做得可比棠恬她親爹好多了。”
    祁舟照著他肩膀來了一巴掌：“那是沒針對到你頭上來，你當然能欣賞。”
    “我又沒做缺德事。我就說周京墨這人吧，毒蛇出沒的地方七步之內還必有解藥呢，他浪久了這不就報應連著來了？一兩個月前棠恬還借著全網宣傳的事兒表達暗戀呢，那時候三個美女在手，現在呢，跑的跑，沒的沒，死心的死心，還全都反目成仇了。”
    江休還嘖嘖評價：“讓人照著給我寫個劇本出來編遊戲都沒這麽精彩。不抽卡999張能得出這麽全方位be的完美結局？”
    “你他媽說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祁舟把好處費往他麵前一放，“看不出來我找你有事，還拖著話裝傻是吧？”
    江休“喔喲”一聲，把東西拿起來：“一輛車啊，夠分量。想幹嘛？寧斯雲進局子我可撈不出來啊，我是尊敬守法的好公民，他要是深陷在美人窩裏我還能幫點忙，讓我哥去把美女都勾走。”
    “去你的！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要幫忙？把顧行則聯係方式給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