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雲姝拿到了寧知夏的股份，那頭顧行則也在通過明麵上沒有關聯的公司接觸寧家其他股東。
    股份變更超過百分之五就要公示，如果直接用關聯公司進行操作，那寧家立馬就能知道是他顧行則在搞事。
    寧華智現在心急如焚，沒那麽多空關注一兩個公司背後的真關聯人，用那些歸屬不明顯的公司出麵，股份賣出就會更沒控製。
    等寧斯雲延遲得到消息，寧家已經在大廈將傾的邊緣，眼看著是挽救不了了。
    一切都進展得很好，雲姝也耐心等待著法院宣判結果。
    最晚，明天就會出通知。
    不管是寧斯雲順利被判刑，還是幕後的人順利被發現，都是個好結果。
    她有點克製不住雀躍的心情，上完一天的課，在露台上給蔥澆了三遍水都沒平複下來，又下樓去逛了逛。
    海城的街道上仿佛一夜之間，就出現了很多閃著小燈的假樹。
    超市裏最顯眼的地方擺上了一大圈包裝精美的蘋果，還有些紅色帽子，老頭兒玩偶。
    了解了一下，說是有兩個連著的國外節日要到了。
    她也跟著湊熱鬧，和一些看著還在上學的女生一樣，透過閃著光的透明盒子挑選紅彤彤的蘋果。
    節不節日還是其次，這些蘋果的品質倒是比平常好得多，一個蘋果托在手心裏能擋住她的手指。
    旁邊有個女孩兒挑來挑去，一直下不了決心，小聲問旁邊的朋友：“你說買大的還是小的？平常沒看見他怎麽吃蘋果，萬一他們男生都不怎麽喜歡吃水果，吃不完扔了怎麽辦？”
    朋友說：“那就買小的。”
    “可是我又怕太小拿不出手，他會不會覺得我沒認真挑啊…”
    朋友：“買個蘋果給我，我沒這麽多屁事兒。”
    “……”
    雲姝剛垂眸抿唇笑，那個朋友又小聲激動說：“xxx也來了！我去給你問問是不是買蘋果送你的，他這個學期午餐的水果全都攢下來給你了，你還覺得他不喜歡你……”
    “別別別！”
    兩個女生拉來扯去，雲姝拿了她們之前放棄的那個又大又圓的紅蘋果，拎著漂亮包裝盒，轉頭去看她們說的那個男生。
    人家進來就盯著那女孩兒的背影看，中途對視了一眼，又各自別開臉，伸手心不在焉地繼續挑著蘋果。
    這時候哪還看得清大小，把包裝盒快盤癟了都沒正經看蘋果一眼。
    真有意思。
    雲姝彎了彎唇角，拎著兩個蘋果去結賬。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也想著——
    不知道顧行則喜不喜歡吃蘋果，平常沒見他吃過什麽水果。
    萬一給他個大的，他吃不完扔了怎麽辦？總不能浪費。
    那就把小的給他，她想，再把大的給邱阿姨。
    如果他嫌棄小，那就別吃了，滾出去喝西北風吧。
    兩個包裝精美的蘋果放在客廳，隻等著明天送出去。
    她洗完澡還出去看了眼，順便盤腿坐在沙發上，給那兩個蘋果拍了張照片。
    人們對產品的再開發總是多種多樣，隻是換個漂亮的包裝挑選一個特殊的日子售賣，就能光明正大提高一倍價格。
    也是個可以學習的點，說不定他們之後能把寧氏也包裝一樣，選個很特殊的日子叫賣，也能賣出個好價格呢。
    想著想著，睡意上頭，她打著哈欠回房間，準點收聽顧行則的晚安來電，然後關燈睡過去。
    可能是對即將到來的結果太期待，也或者是還在回想蘋果情侶的事。
    雲姝一晚上都沒辦法進入深層睡眠，半夢半醒的，感覺自己在一個罐子裏當瓢蟲。
    第二天醒來，還覺得自己振翅就能飛起來。
    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她拉開窗簾，呼出口氣迎接新的一天。
    今天要去法院聽最後判決結果，她認真挑了好看的衣服，坐上車先去警局和顧行則匯合。
    聽審的人很多，寧家人，左助理，都在裏麵。
    周京墨和祁舟他們大概是在外麵等著，聞堇年傷還沒好，沒到場。
    他們都知道今天的結果多半是有點坎坷。
    雲姝自認為自己做好了接受任何消息的準備，可是最後結果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愣在了原地。
    寧斯雲的罪證被駁回了。
    辯護律師用她和寧知夏多次見麵，因為某種相同的扭曲的仇恨，達成合作栽贓寧斯雲的可笑言論，“說服”了那些人。
    最終判定“證據不足，指控的犯罪不成立”，不予逮捕，嫌疑人無罪釋放。
    無罪釋放。
    寧斯雲走出拘留所門口的時候，雲姝就在外麵看著。
    周圍的人都不說話，沉默像是最高聲量的宣判。
    顧行則就身邊攏著她肩膀，手指摩挲著肩頭當作安撫。
    但她的目光隻盯著寧斯雲看。
    看他表情平平，在寧華智和寧母的噓寒問暖下，視線準確無誤地越過其他人，和她對上。
    就像剛被拘留的第一天，他們在詢問室門口遙遙對望的那一眼一樣。
    沒有人竊喜，也沒有人怨恨，隻是平靜地對視。
    連起來，如同一個有頭有尾的連續劇。
    第一天，他的眼神說：你的控告沒有用。
    現在，他的眼神說：看，真的沒用。我甚至不用想法設法上訴，隻需要別人一句話，你的心血就全都打了水漂。
    這樣的話，明明該配上得意的笑。
    那樣她還能克製住想著，那是電視劇裏反派最後的囂張時刻而已，作為正派角色，她應該做的是忍耐然後擊殺。
    但寧斯雲偏偏很平靜。
    雲姝突然掙脫顧行則的懷抱，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寧斯雲！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她大聲質問著，卻隻能問出這三個字，拳頭倒是猛往他身上砸。
    寧斯雲被打得往後倒，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一窩蜂衝上來拉人。
    寧母尖聲怒罵著，警察勸架，顧行則讓人擋開寧家人，加上外圍祁舟他們也上來幫忙，門口那點地方，瞬間成了圍毆場，變得混亂不堪。
    雲姝在人群最中間，任誰拉也不理會，緊緊拽住寧斯雲的衣服，胸口那口氣吐出來一點後，終於能說出其他話來。
    “你為什麽不笑？我謀劃那麽久找出來的證據，你們一句話就沒了用！你應該很高興才對！”
    “雲姝……”
    “不準叫我的名字！寧斯雲，你也配！你會遭報應的！你們會遭報應的！”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