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條銷售渠道是好，可她對這位姓楚的年輕售貨員並不了解，一張口就要兩成，也太多了。
    許廣施卻對這法子很是讚成：“瓜子在供銷社賣別人就不知道是咱家的了，省的你們到處跑冒險。”
    “也不隻我這麽幹”，年輕的售貨員又道，“遠處的我不知道，但附近幾個鄉鎮的供銷社都有這樣的。”
    “這位同誌，你可別汙蔑人”許廣施整個精神都緊繃起來，拉著許如嬌就要走，“三丫走！咱不買了。”
    “你的意思”，許如嬌道，“我有啥東西也可以拿來你這兒賣。”
    “對”，售貨員見她明白，興奮道，“妹子，我瞧你年紀雖小，卻是個有成算的，咱倆合作，賺到的錢我分兩成，咋樣？”
    “什麽對聯，不懂你在說啥”許如嬌佯裝鎮定。
    許廣施進屋，張母嗑著瓜子開口：“親家回來啦，這可是買了不少東西吧。”
    “啊，今兒不知道您來就出門了，實在不好意思。”許廣施笑著隨手把棉鞋放在櫃子上。
    張家大兒媳掃到那露出來的一道紅邊，幾不可查的撇了撇嘴：“喲，這是供銷社的棉鞋吧？可不便宜。”
    “要不說老許家養了個好閨女呢，都能買上這麽好的棉鞋了。”張母緊跟著說。
    “也是如娟有福氣，得了我們明亮青眼。”
    許廣施越聽這話越不對味，聽她倆的意思，是因為張明亮看上了大丫，他才買得起這麽好的棉鞋？
    要擱從前，許廣施聽了這話隻會覺得愧疚，可如今，這明明是三丫掙錢給他買的。
    可他不是個口舌爭利的人，一時間臉憋的通紅，卻不知如何反駁。
    那倆人還一唱一和說的開心：“可不是，咱家明亮眼界高，從前相了那麽多對象，比你家如娟條件好的大有人在，偏他都相不中，也不知咋了就看上如娟，這不，你們全家都跟著享福。”
    李秀芹進屋的時候正聽到這話，她抿了抿唇，沒說什麽。
    這倆人來了半日，言談間都是這樣的話，她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許如嬌從前那些話也反複在她腦子裏回蕩。
    ——莫不是真叫三丫給說著了，張家並非良配？
    “張明亮、還有他媽跟他嫂子，來了好一會兒了，大姐跟張明亮出去了，她們說讓倆人單獨處處。”
    院內，李秀芹聽到聲就出來了，看到許廣施自行車後座那一堆東西，嚇得臉色一僵。
    “在鄉糧店買的糧食”，許廣施趕緊解釋，“還有一雙棉鞋。”
    回到家，遠遠的就看見許如妍站在家門前的小土坡上，抻長了脖子瞭望，認出兩人後急忙跑上前。
    “咋了二丫？”許廣施從自行車上下來問。
    “張家來人了，媽讓我出來瞭著你們，先別把瓜子拿回家去”她看看左右，發現車上拉的都是糧食，“瓜子呢？”
    “先沒買”，許廣施道，推著自行車快速進了家門。
    許如嬌走在後麵，拉著二姐嘀咕：“張家誰來了？來多久了？大姐呢？”
    “可她幾乎什麽成本都不用出就分走我兩成利潤，而且瓜子這東西，賣多賣少咱也不知道。”徐如嬌考慮的卻更多，“我再想想。”
    許如嬌沒有馬上答應，說要回去考慮一下，又跟售貨員交換了名字便離開了。
    李秀芹這才鬆口氣，幫著把糧食收起來。
    屋裏，張母和張家大嫂探著腦袋看到這一幕，彼此對視，眼中都流露出不屑。
    售貨員看有門，忙道：“我看你開始幾天都在供銷社外守著賣對聯，那時候就想找你說來著，可你戒備心重，我一直沒找著機會開口。”
    許如嬌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問：“你說的合作是怎麽個合作法？”
    “你們別誤會，我不是……”眼見著兩人要走，售貨員趕緊解釋，“我就是想要還有賣對聯那樣的事兒，我願意跟你合作。”
    許如嬌腳步一頓。
    “看到這些鞋墊了吧”，售貨員道，“這些是我自己買線畫花樣納的，平時就放在供銷社裏賣。”
    許如嬌聽明白了，沒人會追溯鞋墊到底是不是供銷社的商品，賣出去得了錢，也就歸了這售貨員自己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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