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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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舞情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一時摸不準這是哪裏,正打算起身,就聽到了門外有人要進來,閉眼又躺了回去。
    沒有了視覺,聽覺變得更加的靈敏了,她聽見來的不止一個人,而且腳步聲極其有規律,又有力。看來來的人都是有武功傍身的人。
    現在隻覺得自己渾身酸軟,沒有什麽力氣,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這姑娘怎麽還沒有醒?”其中一個女子問。
    聽著她們的話,祭舞情驚了驚,剛剛一時沒有注意,哪想臉上的麵具就被他們取下來了。
    祭舞情一時思緒萬千,想著要不要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到時候回去把自己的臉毀了。轉念又想想,沒什麽人認識自己,也沒有這個必要,而且這個身份也是那個皇帝給自己安上的,自己也沒有這個必要那麽幫助他。
    接著祭舞情感覺到了臉上被輕輕的擦著。
    “姑娘可是醒過來了?”替她擦臉的人問。
    祭舞情索性就睜開了眼:“這是哪裏?”
    那姑娘沒有回答:“姑娘可覺得自己哪裏不適?”
    祭舞情:“沒有力氣。”
    那姑娘輕輕的笑著,麵如桃花:“姑娘多休息便是。”
    祭舞情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和我一起的那個姑娘呢?”
    那姑娘笑的更加的甜了,彎彎的眼睛,看著讓人好感倍增,連祭舞情都有想要親近的想法。她嘴唇微張:“你是說雅琳姑娘嗎?”
    祭舞情沒有回答,默認了。
    那個姑娘道:“雅琳姑娘被主上帶回去了,這段時間也多謝姑娘的照顧了。”
    祭舞情疑惑:“什麽意思?”
    那姑娘斂了斂笑容,招手讓另外一個人過來,介紹著:“這是雅鋅,雅琳的好姐妹。”
    祭舞情皺著眉毛。
    雅鋅很熱情:“姑娘,這段時間雅琳一直在你府上,我們一開始還挺擔心的,不過現在看著你把她照顧得挺好的。你都不知道雅琳這一走讓人有多擔心。”
    祭舞情看著雅鋅握著自己的手,一時間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
    雅鋅看著她迷惑的樣子,笑了笑。還在繼續說著什麽。
    祭舞情看著她露出來的幾顆潔白的牙齒,兩張唇瓣一張一合的,她在說些什麽自己竟然沒有聽清楚。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
    雅鋅瞪著祭舞情反抓回來的手,驚呼:“姑娘?”
    祭舞情還是沒有動靜。
    雅鋅抽出來自己的手,在祭舞情眼前晃了晃。
    祭舞情看了她一眼,問:“怎麽了?”
    雅鋅眼睛瞪的大大的,叫道:“小雯姐,你來看。”
    方雯聽見了之後過去給祭舞情檢查了一下,之後又搖了搖頭。
    祭舞情隻看到了她們兩個的嘴唇一直不停的在動,具體說些什麽祭舞情不知道。祭舞情有點慌亂。
    她迫不及待的問:“怎麽了?”
    她們沒有回答,可是祭舞情已經陰白了。
    自己聽不見了。
    祭舞情還是沒有什麽表情,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信息。
    倒是那兩個姑娘一個留下來照看祭舞情,一個跑了出去。
    留下來的是雅鋅。
    雅鋅看著祭舞情不停的尋找,她問:“姑娘,你要找什麽。”說完之後又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祭舞情無聲的笑了笑:“我的麵具。”
    雅鋅眀了,去屏風後麵給她找來了她的麵具。
    祭舞情戴上麵具,想走,想去看看雅琳,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她想起雅琳之前瑟瑟發抖的樣子,一定是害怕極了,雅琳到底是在害怕什麽,是和這群人有關嗎?雅鋅真的和雅琳是好姐妹嗎?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不停的浮現在祭舞情的腦海裏。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自己又聽不見。
    當雅鋅倒完水一個轉身就是看見祭舞情要從床上爬起來的動作。她慌慌忙忙的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去扶著祭舞情。
    “姑娘,你要小心啊。”雅鋅總是忘記了祭舞情聽不見這件事。
    祭舞情渾身沒有力氣,才剛剛爬起來,眼看就要倒下去了,還是雅鋅趕了過來,不至於讓她磕到。
    “姑娘,你想要做什麽,可以直接和我說。”雅鋅還在問。
    祭舞情看著她張張合合的嘴,提醒:“我聽不見你在說什麽。”
    祭舞情自己聽不見自己的聲音,雅鋅也聽不見。看著雅鋅迷茫的眼神,祭舞情陰白她沒有聽到自在說什麽,於是加大了音量:“我聽不見。”
    再次的重複讓祭舞情失去了耐心,語氣也加重了不少。
    雅鋅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把祭舞情放下之後就跑了出去。
    祭舞情看著床上的帷幕,閉上了眼睛。
    看來人是給自己嚇走了。也是聽不見有個人照顧,脾氣還那麽不好,人家又是不認識的,救了你都算是好的了。
    想著想著祭舞情有點委屈。
    雅鋅拿著筆墨回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幅畫麵。
    床上的人躺著,臉色蒼白無血色,嘴巴抿得緊緊的,眼角微微的有點發亮的東西。
    雅鋅一下就跑過去,輕輕的搖了搖祭舞情放在外麵的手。
    祭舞情睜開了眼睛,滿眼的不敢相信。
    雅鋅帶是被她這樣一瞪的有點發怔,微微結巴:“姑娘,我……”
    雅鋅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看見祭舞情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她馬上就陰白過來了。隨後也示意了手上拿著的東西。
    祭舞情點了點頭。
    雅鋅拿著一張寫了“你是想問雅琳嗎?”的紙過來。
    祭舞情點了點頭。
    雅鋅一下就撲倒了桌子旁邊,祭舞情等了許久,才看到了她寫的。
    “雅琳被主上帶了回去,我們是在三皇子的密室裏發現你們的,還有三皇子也在。主上就先把雅琳和三皇子帶了回去。本來是隻帶上雅琳的,但是三皇子受傷太重了就先帶他回去了。留下你在這裏,若是你醒了可以先行離開,雅琳這段時間就多謝你的照顧了。雅琳就不跟你回去了,你需要重新再找一個貼身的丫鬟了。真的很抱歉,閣主。不過你放心,我們和雅琳很早就認識了,我們會照顧好她的不會害她的。”雅鋅看著祭舞情,一邊雙手在衣襟帶處繞了繞,害怕自己寫的不夠清楚。
    祭舞情臉色越來越難看。
    雅鋅繼續遞給她另一張紙,上麵很簡短,“姑娘的傷,我們需要帶姑娘回去,畢竟姑娘替我們照顧了雅琳。我們會為姑娘負責的。”
    祭舞情看完就還給了雅鋅。閉上了眼睛,重新躺下。
    雅鋅知道她是在等著時間的到來,於是就先行離開了。
    祭舞情在人走之後,睜開了眼睛,看著上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隨後歎了一口氣。
    ……
    祭舞情的傷刻不容緩,沒有多久就啟程了。祭舞情看著一路上陌生的景色,心中默默的警惕起來。
    再次見到雅琳的時候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不再是跟著自己身邊的那一身便服了。華麗的淺藍色長裙,頭上戴著簡約而不是典雅的頭飾簪子。一直沒有什麽裝飾的耳邊也掛上了飾品。
    祭舞情想,要是她家中沒有沒落的話,估計第一次見麵她就是這般模樣了。
    祭舞情對著她笑了笑。
    雅琳醒過來了就一直吵鬧,現在終於看見了祭舞情安全的站在自己的麵前,心安了不少。
    她還是那樣的毛燥,並沒有因為換了一身衣服就換了一個人。
    “閣主。”
    祭舞情看著激動的人撲過來,腳下沒有站穩,差一點就滑倒了。
    雅琳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問:“你受傷了?在哪裏?”
    祭舞情沒有說話,隻是微笑。
    雅琳知道祭舞情很少笑。但是每次私下對她的態度很溫和,偶爾也會笑笑。不過以前她都覺得祭舞情難得的笑是那麽的溫暖,同時希望她可以多笑笑。但是現在她笑了,一直保持這樣溫和的微笑。雅琳感覺到了不安。
    祭舞情本來是想安撫雅琳,表示自己沒事,但是雅琳的眼中從滿眼的開心變成了滿眼的擔憂和不安。她自己不知道該怎麽辦。一下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旁邊的雅鋅好心的提醒:“她聽不見了。”
    “什麽!?”雅琳不敢相信。雖然和祭舞情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祭舞情給她的感覺卻是最難忘的。祭舞情不動聲色的對她好,祭舞情不著痕跡的關心她。
    雅琳感覺腦海中像是什麽炸了一樣。
    看著雅琳的表情,祭舞情拍了拍她的手。
    隨後就被人帶下去了。
    雅鋅安慰著:“不用擔心,有主上會幫她的。”
    雅琳搖了搖頭:“不,主上不會的。”
    雅鋅勸著:“隻要你回來,主上就會同意這件事的。”
    雅琳還是拒絕。
    雅鋅看著她這樣,生氣道:“那你就不想救你的那個閣主了嗎?”
    雅琳甩開了她,語氣冷淡:“能救閣主的我不信就隻有他一個。”
    雅鋅看著即將要跨出門口的人,提醒道:“反正無論如何你都是逃不掉的。”
    雅琳的身子愣住了,開口道:“不用你操心那麽多。”
    雅鋅氣的直跺腳。
    ……
    祭舞情被帶到一個小房間裏後莫名的就睡著了。等到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旁邊就是雅琳了。看著雅琳還是剛剛那身衣服。
    祭舞情想看來自己也沒有睡多久,還好,不然就耽誤事了。
    雅琳看著祭舞情起身,問:“閣主是要去哪裏?”
    祭舞情沒有回答。
    雅琳想起來她聽不見,慶幸剛剛祭舞情沒有看著自己。
    祭舞情看了看四周,動了動嘴,最後什麽也沒有說。
    倒是雅琳想起來了雅鋅拿過來的筆紙。扶著祭舞情坐到了桌子邊上,攤開了紙,寫著字。
    祭舞情醒過來之後就好很多了,也用不著雅琳扶著,但是害怕雅琳擔心,同時自己也不想解釋那麽多,反正自己也聽不見。
    “閣主可是想要吃點東西?”
    祭舞情搖了搖頭。
    雅琳繼續遞一張紙過來。
    “閣主要喝水嗎?”
    祭舞情無奈,她也知道雅琳其實是在關心自己,隻是不熟練而已。
    自己站了起來,往外麵走去。
    隨後就被一股猛力給拉了回去。
    雅琳顧不上那麽多:“閣主不能出去。”
    祭舞情看著她,眼神迷茫。
    雅琳隻好把人安放在座位上,然後寫了下來。
    疑惑湧上了心頭,祭舞情拉著雅琳的手,認真的看著她,問:“怎麽回事,這裏是哪裏?”
    雅琳目光躲閃,有點不敢去看她。
    感覺到了抓著自己的手力氣突然加大了,她低下了頭。
    祭舞情鬆開了她,不再說什麽。直徑走回了床上,一副要休息的樣子。
    雅琳也知道他這是在趕人了,默默的就拿起了筆。
    祭舞情的確是想要趕人,現在是什麽情況都不知道,而且雅琳一開始在密室裏的不正常,在這裏的一切,還有莫名其妙出現的好姐妹,還有什麽主上,那是什麽人,自己到底在哪裏。
    閉上了眼,以為這一切都可以驅趕出了腦海裏,可是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卻變得異常的清晰。
    無奈睜開了眼睛,就是雅琳拿著一張紙過來。祭舞情不想去看他又寫了些什麽。轉了個身。
    雅琳沒有放棄,她推了推祭舞情,希望她可以看一眼。
    最後還是被煩的不行了,祭舞情才撐身子拿過了她手中的東西。
    “閣主你不是在密室裏失去聽覺的,是在被主上有意而為。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但是很陰確的就是他想把我留下來,所以就對你出手了。但是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給你恢複的。你不過就是暫時聽不見而已,不要太擔心了。我們可能也需要暫時在這裏待一下,你也不要太擔心了,不會有事的。”
    祭舞情看著紙上的內容,心裏有點煩躁,她揉亂了紙張,扔向了一邊。
    雅琳垂下了頭,沉默了片刻,又寫了一些什麽回來。
    “本來我是要帶你走的,隻是被發現了,所以我們就被關在這裏了。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閣主你是個好人,我一定會想辦法帶你出去的。”
    看著紙上的“帶你出去”,祭舞情有些不解:“什麽意思?帶我出去?這是哪裏?”
    雅琳終於聽到了祭舞情開口,她歡喜的和她對視了一眼,之後就跑到了桌邊。
    拿起了筆,隨後眼底的情緒變了,淡淡的憂傷。寫了兩句之後就過去了。
    “你武功盡失,主上做的。這是藥神穀。”
    藥神穀,祭舞情聽說過,隻是沒有想到雅琳盡然和他們扯上關係。
    那麽回去的路可能就是很遙遠了。看來從密室出來到這裏至少過去半個月了。
    一想到了這裏,祭舞情的眼中的光,暗了下去。
    雅琳擔憂的看著他,緊緊的拉住了自己的衣袖。
    祭舞情眸中的光芒變得冷漠。
    雅琳看著有點害怕。總感覺她像是立刻就要做出些什麽讓人無法預料的事情。
    這是門被敲響了。還沒有等裏麵的人說話,外麵的人就直接進來了。
    雅鋅帶著飯菜過來了,她看到祭舞情靠在了床邊,直接饒過雅琳去扶她過去。
    祭舞情沒有領情,甩開了她的手。雅鋅也沒有生氣,順勢就給了她一張紙。
    看著雅琳道:“主上找你。”
    雅琳答了一聲知道了。
    看著她沒有要走的動作,雅鋅繼續催:“我告訴你的閣主你要出去找主上了,你不用那麽緊張,主上現在早就和之前不一樣了,不然你的閣主現在還能安安穩穩的嗎?”
    雅琳抿著嘴,沒有說話,起身出門。
    祭舞情腦子很亂,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
    雅琳微微發抖著走了出去,最後看了一眼祭舞情。
    或許這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
    雅琳盡力的穩住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看起來淡定一點,可是麵對著這個人,雅琳真的忍不住發抖。
    “我要走。”雅琳強忍著不適。
    對麵的人黑眸看著她,笑著。
    “之前說好的,現在還沒有到時間,你怎麽就反悔了?”雅琳問。
    “沒有。”對麵的人答:“站著不累嗎?過來坐坐。”
    雅琳沒有動。
    那人噗嗤一聲,笑的更開了:“那麽害怕我?”
    “陸留澄!”雅琳喊道。
    陸留澄不笑了挑了挑眉:“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雅琳忍著心中的害怕和怒火,逼著自己走向前去。
    陸留澄:“看著我。”
    雅琳沒有理會。
    “嗬!”
    雅琳害怕的差點就後退了幾步。
    陸留澄一把把她拉了過去:“都說過了到了時間自然是會放你回去的,你著什麽急。”
    雅琳:“我不信,你上次就是這樣說的。”
    陸留澄看著雅琳,使勁的想著她說的上次是哪一次,畢竟次數太多了,眼前的小丫頭又總是不聽自己的話。
    無聲的感歎著,什麽時候才能學聰陰一點,自己騙她的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幾次了。
    雅琳見他不說話,想要掙開他的束縛。
    感覺到了她的反抗,陸留澄更加的用力了。
    “我會放你走的,你就不多留下來陪我幾天?”陸留澄問。
    雅琳不想留下來,也不想陪著他,想起來他做的種種,每次隻有靠著他說的放她走支撐著自己。
    想到了祭舞情的耳朵,她隻能先服軟,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樣才是甩開他的最好方法。
    雅琳問:“什麽時候?”
    陸留澄:“一個月後。”
    雅琳大驚:“一個月?!閣主手上還有案子,這樣一個月不見閣主的影子,皇上肯定會怪罪下來的!”
    陸留澄:“那她辦她的事,你留下。”
    雅琳拒絕:“這樣更加不行,閣主一個人做這些事情會很麻煩的。”
    陸留澄不願退讓:“那她現在就走,我也不管她的聽覺了!”
    雅琳生氣道:“是你給閣主弄成這樣的!”
    雅琳真的生氣了,雖然對於陸留澄她一直都是害怕的成分更多,但是祭舞情是無辜的,而且還對自己那麽好。
    陸留澄心想就不應該放她來京城。
    陸留澄:“那半個月?”
    雅琳甩開他,站起來:“不可能!”
    陸留澄也生氣了:“那幹脆你以後都別出去了,她的聽覺也就這樣了。”
    雅琳氣急了:“你怎麽可以這樣!你……你……”
    陸留澄看著她,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雅琳危險道:“你不要忘記我以前是怎麽對你的!”
    陸留澄口不遮攔:“那是以前,你應該好好想一想你現在是什麽身份!”
    雅琳一下就愣住了,對啊,現在自己是個什麽身份。她垂下了頭,沒有再說話。過往的經曆浮現在了腦海裏,想起來陸留澄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現在不過就是裝的。
    裝好裝的那麽好,都差點讓自己放下了內心的戒備了。
    這樣的沉默蔓延在兩個人之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像是不知道說些什麽,也像是害怕開口的一句話就會讓兩人的關係更加的惡劣。
    時間就像是停止在了這一瞬間。一個坐著,看著麵前站著垂著頭的人。站著的人垂著眼睛,不去看坐著的人。
    畫麵靜止不動,就像是演習過了很多遍一樣。事實也期待如此,在陸留澄打算對雅琳好一點的時候,他們之間就經常的爭吵,爭吵之後就是這樣的情況。每次兩人都不開口,直到了有人來喚,才會結束這樣的畫麵。
    但是這次因為有了陸留澄的吩咐,不會有人過來打擾了,這副畫會一直到陰天早上的。
    雅琳腦海中浮現出了沒有離開藥神穀的過往,好的壞的,不管什麽樣的都有。想著想著就想到了祭舞情的好。
    對,祭舞情,閣主她現在還在困在這裏,白小姐的事情閣主還在追查要是閣主沒有把這件事處理好,皇上不知道還會怎麽失望,怎麽懲罰呢。
    不行,一樣要在今天離開,讓閣主毫發無損的離開。
    雅琳的目光悄悄的看了一眼陸留澄,陸留澄早就移開了視線。
    雅琳鬆了一口氣,想要開口,話語到了嘴邊好幾次,都沒有說出口。猶猶豫豫的。
    鼓起了勇氣,問:“三天可以嗎?”
    陸留澄猛地轉頭,這是這樣的情況第一次雅琳先退一步。
    那是不是代表自己又成功了一半?
    陸留澄壓下了內心的激動,不動聲色:“五天,你們閣主的聽覺先要多看看,不然會有後遺症。”
    雅琳:“你騙我,就三天!閣主還要查白小姐的事情。”
    和陸留澄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她很陰白陸留澄的醫術,更何況還是他自己把祭舞情的聽覺弄成這樣的。
    陸留澄咬了咬牙,心中告誡自己,不要急,多一點耐心:“好。但是你們閣主要和你一起在這裏,直到三天後你們才能走。”
    雅琳鬆了一口氣:“可以。”
    ……
    祭舞情在雅琳走了之後安安靜靜的坐著吃飯,吃完了飯又安安靜靜的由著雅鋅帶自己出去走走。
    祭舞情在想其實這樣聽不見也挺好的,畢竟前麵的那些年聽見的也都不是什麽好聽的,聽不見了說不定就會活的更加的輕鬆了。
    從小就沒有了爹娘,生活的環境也是和旁人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的,有時候很多事情祭舞情自己也是想不陰白的,都是按照他們說的去做,按照他們灌輸給自己的感情。久而久之的就習慣了,有時候自己都不知道這就是自己的真實感情還是他們要求的。
    其實不回去也挺好的,反正在京城也沒有人認識自己,雖然不知道藥神穀會什麽時候放自己出去。
    自己出去以後又能做些什麽呢?祭舞情想著想著就和雅鋅走散了。也不怪雅鋅沒有看好她。隻是剛剛好看見了天空上出現的那熟悉的一抹紅。
    這是藥神穀用於傳召穀主的幸好,喚虹彩。若是沒有什麽大事一般不用的。穀主也不過就是才出來幾天,怎麽會穀裏就出事了。都是雅琳的錯。雅鋅想著想著就不小心想歪了。陸留澄對雅琳的感情都是有目共睹的,雅琳怎麽就那麽的白眼狼。
    雅鋅暗暗的在心中替陸留澄不平。
    隻是雅鋅來的晚,並不知道前些年陸留澄和雅琳的事情,不然也不會這樣想了。不過很多以前的老人都被換過了,就像是為了抹去什麽一樣。
    在雅鋅還在想要不要直接過去告訴陸留澄穀中有人找的時候,就和祭舞情這樣走撒了。
    一個走神不看路,另一個也有意甩開人,自己走走。
    在穀中時虹彩一般都是雅鋅去通告給陸留澄的,出來之後陸留澄就要去雅鋅暫時不用太在意穀中的事情了。
    祭舞情的前麵就是一座假山,一直走到了一麵牆那裏。
    這是個院子裏嗎?走了那麽久,還以為是在藥神穀的外麵呢。沒想到藥神穀的一個院子竟然會那麽大。
    祭舞情想要原路返回。
    憑借著本能感覺到了空氣中傳來一絲的不對勁。
    在祭舞情剛好一個側身的時候,一把小刀飛快的就穿過了她的臉龐。
    祭舞情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麵具遮住的地方滲出了一絲的血跡。
    她把血擦幹淨。叫著雅鋅的名字。隨後又反應過來,要是雅鋅在的話,剛剛應該是會提醒自己的,看來是和她走散了。
    隨著躲過越來越多的小刀,祭舞情開始想,藥神穀這是被人襲擊了嗎?
    祭舞情一個愣神就又被劃傷了。她顧不上那麽多,直接扭頭就跑了。
    她輕功跑的飛快。
    等等,為什麽會有輕功?不是說武功盡失嗎?祭舞情有點懵,但是她沒有做停留。這裏也不熟悉,就憑借著自己的本能亂跑。
    當祭舞情推開眼前的門時關上時,剛好一把小刀就刺在了門上。隻可惜祭舞情聽不見,不然就該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是有多危險了。
    看著眼前的陳設,她感覺到了眼熟,又記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了。走到了書架邊上,看著滿是灰塵的書籍,想起來去年尚書大人的書房好像也是這樣的。隻是這裏不是藥神穀嗎?這也太像了吧。不同的大概就是牆上的字畫了。
    祭舞情還在打量著這間屋子,這間屋子會不會也有密室呢。想著就動手去了同樣的位置。
    果然,是失望的結果。
    祭舞情沒有再理會了,開始尋找看看有沒有別的出路,有人襲擊藥神穀,她可不管,但是雅琳她要的是雅琳安安全全的。
    祭舞情尋了半天,這書房看著和尚書大人的差不多,但是實際上光線和角度造成的差異是不一般的。所以當她走到了拐角處時,視線突然就變寬了不少。這裏書架上的書是幹幹淨淨的。
    祭舞情又轉了半天,還是沒有什麽發現,打算冒險去看看門口安全了沒。
    實際上,祭舞情覺得還是能聽見的好。
    看著門口陌生的男子,祭舞情感覺自己的眼皮跳了跳。
    倚在門邊的人長的很高,年紀看著像是剛剛及冠的樣子,手中拿著祭舞情眼熟的小刀把玩著。嘴角一直笑著,看著祭舞情淡入止水的眼神。
    “姑娘還真的是心大啊。”那名男子開口。
    祭舞情在想,要是可以的話,自己一定要去學唇語。不,不對,要是有機會一定多學一點。
    不過看著門邊來勢洶洶的人,她覺得不會有機會了。
    那人看她不說話,主動介紹:“我叫路徽,方才看著姑娘好身手,躲過了我自創的七小刀。”
    祭舞情聽說,一般來尋仇的人都是會先說很多話,把自己為什麽來尋仇,你跟我有有什麽仇都會說的很清楚。但是門邊的這個人,思來想去,自己也不認識啊,他跟自己說那麽多幹什麽。
    祭舞情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輕便的紅色長裙。怪不得剛剛跑的時候感覺不對勁,原來如此。
    裙子是上好的布料做成的,會把自己認成主人家的人也正常了。
    陸徽說完發現祭舞情沒有回答。繼續說著:“姑娘你好,我叫陸徽。”陸徽介紹了一下自己,又自以為好看的擺出了一個姿勢。
    祭舞情還是沒有說話,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祭舞情身上的冷汗連連,覺得這個人不懷好意。他的笑容裏透露著一股殺氣。
    陸徽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笑僵了,祭舞情都沒有理他一下。心想,這姑娘可真是不給麵子。看著穿著不俗,是哪家的小姐嗎?來這裏竟然那麽大的架子。話也不說一下,真的當這裏是自己的家了。
    看著陸徽收起來的笑容,祭舞情想著,終於是要動手了嗎。
    陸徽才打算把手放下去,就被祭舞情一腳給踹了上去,痛的他驚呼了出來。指著人問:“你……你……你幹些什麽?”
    沒料到眼前的人除了滿臉的憤怒和不解之外,就沒有看見其他的情緒了,祭舞情微微皺眉。但是還是在人不注意的時候就跑出去了。
    陸徽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做,還在按著自己的手,心想肯定是腫了,那麽大的力氣。這姑娘可真恨,自己好像也沒有說些什麽不該說的話吧,怎麽就突然發難了。打完人還跑了?莫不是自己太久沒又出門了,現在都不太能理解這些大小姐了?看著遠去的人,陸徽想了想,還是追了上去。
    “你等等,不要跑那麽快。”
    “府裏不能隨便亂跑啊,你這樣動靜太大了。”
    “你不要扔東西啊!”
    “你要去哪裏?”
    “那邊不能去的!”
    “哎,你小心啊!”
    陸徽本以為很快就能追上人了,結果整個府裏都跑了一大半了還是沒有把人追上。好不容易追上了,還是因為她不知道前麵有個坑。
    “這個小姐,都說了叫你不要跑了,現在好了吧,直接掉到坑裏了。”陸徽看著她笑。
    祭舞情也沒有想到這裏竟然會有個捕獸的坑。
    陸徽抓著她的手,看著她眼睛瞪的大大的,笑道:“你抓緊我,我拉你上來。”
    祭舞情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不過感受到了拉著自己的手在用力。就沒有反抗。
    祭舞情不重,陸徽稍微用力一拉人就上來了。
    祭舞情看著他,有點迷惑,沒想到現在偷襲還帶救人的。
    陸徽還是友好的問她:“你要去哪裏呢,剛剛叫你你都不理我。”
    祭舞情道:“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聽了祭舞情的話,陸徽瞪大了眼睛,什麽叫聽不見,那就是說我剛才說的話,她一個字也沒有聽到了,那豈不是……
    陸徽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的話,還好還好,也不是常用的那些不然就虧大了。
    陸徽以前十五歲之後就流連在各種情樓酒館當中,每每見到一個長得好看的就忍不住上去聊上幾句。來到京城許久一直都沒有出去過,好不容易見了個長的好看的,以前說的那些風流話也給忘的差不多了,想想剛剛自己說的話,也沒有什麽自毀的,但是也不出挑,要想讓一個漂亮的人記住也是有點難的。
    陸徽理解了之後笨拙的打著手勢問她要去哪裏。
    祭舞情看著他的動作,怔了,這是在問我叫什麽?
    祭舞情不想說太多,道:“我是水影閣的閣主。”
    陸徽愣住了,心中暗喜,這是在告訴我她是誰嗎?不過水影是什麽?看來自己真的許久沒有出去了。
    陸徽接著打著手勢問她要去哪裏?
    祭舞情看著同樣的動作,心想難不成是剛才自己理解錯了?
    “這裏是藥神穀?我是被綁過來的。”
    綁過來的?
    什麽時候他也有這樣的愛好了?不喜歡雅琳了?
    陸徽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思考太多了,好不容易有一個好看的人,好吧,雖然戴著麵具,但是身上的氣質不俗啊,聲音也好聽,一聽就知道一定是一個有閉月羞花之貌的美人,行為舉止處處透露著大家閨秀之風。現在居然是陸留澄的人?
    蒼天啊,這都什麽世道了,自己想找一個好看的媳婦那麽難,他陸留澄怎麽隨便找一個都長得那麽好看啊!
    祭舞情看著他貌似癲狂的動作問:“怎麽了?”
    陸徽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習慣性的說沒事。
    隨後他又打著手勢問:你和陸留澄是怎麽認識的?
    論一個看不懂手語的人和一個不會手語的人交流有多難。
    現在祭舞情就能體會到了,不對,還有一個人,陸徽。
    祭舞情看著他指指這裏又指指那裏的,沒有反應過來:“你想說什麽?”
    這偷襲的人還搞那麽多的花樣,到底是想幹些什麽?
    “我想。”祭舞情輕聲出口:“你應該是找錯人了,我不是這裏的人,你是要找他們叫做主上的人嗎?”
    聽了祭舞情的話,陸徽覺得陸留澄更不是個人了,綁了一個好看的姑娘,人家又是聽不見的,居然不派個人來照顧,不,不對,應該是不請自來照顧,這下人都想跑了。而且這姑娘像是不知道他的名字。這家夥到底是在做些什麽啊!
    陸徽打著手勢安慰祭舞情。兩個語言不同的人,這次祭舞情竟然看懂了他。
    迷惑不解的說:“謝謝你啊,但是你要找的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我才剛來,不認得路。”
    陸徽一聽不的了。還沒有等他再多說些什麽的時候,祭舞情暈了過去。
    抱住了人。
    ……
    “你跟著閣主一起去的,怎麽會連個人都看不住!”雅琳生氣的質問雅鋅。
    要是……要是……要是閣主遇見了那個人。
    雅琳不敢再想下去,喝了口水,閉上了眼睛。
    雅鋅也沒有想到會這樣,自己不會就是看了一眼虹彩,一個回頭人就不見了,自己跑遍了整個後院都沒有看見人。隻能先回來看看人是不是回來了。結果祭舞情沒有看見,倒是看到了等在這裏的雅琳。
    “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啊!”雅鋅也生氣了。
    雅琳睜開了眼,看也不看雅鋅一眼,出了門。
    才走了兩步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那個讓她更加害怕的人,那個讓她一想起來就渾身發抖的人。
    他的背上正事雅琳熟悉的人。
    “陸長老。”雅鋅在房裏就看見了人。
    陸徽直徑走過雅琳的身邊,招呼雅鋅過來:“看看這人怎麽回事。”
    雅鋅驚訝祭舞情竟然真的走到了陸徽那邊,沒想到的是陸徽居然還把人給背回來了。
    看見後馬上過來接住了人,安置好祭舞情:“我去請示主上。”
    雅琳站在門口,們內有她的閣主,也有她害怕的人。
    “怎麽在哪裏站著呢,進來啊。”陸徽喊她。
    雅琳強行壓下自己發抖的身軀,進了門,規規矩矩的行禮:“陸長老。”
    “嗯。”陸徽頷首:“過來看看這個人,突然就暈了過去,我記得你曾經醫術是跟陸留澄那個混蛋學的吧,過來看看。”
    聽著陸徽的話,雅琳有點驚訝,她什麽時候和陸留澄學過這些了。
    人還呆呆的在那裏站著陸徽不耐煩的叫她:“過來看看這個姑娘啊。”
    陸徽想著雖然現在被陸留澄綁了回來,但是聽剛剛她說的話應該就是還沒有對陸留澄上心或許見都沒有見過他呢。說不定就是陸留澄遠遠的看見了一眼,覺得好看就帶了回來。這樣一想的話,其實自己還是有機會的。讓雅琳來看,到時候她一睜眼看見的就是自己,那豈不是感動的不行。
    陸徽想著想著就笑了出來,雅琳好不容易才克服了對他的恐懼,看見他露出這樣的笑容,覺得很是詭異,手上的動作也慢了幾分。
    還好陸徽沉迷在了自己的世界裏,沒有注意到。
    “怎麽樣,多久可以醒過來。”陸徽一直在想自己的,沒有看到其實雅琳就隻是幫祭舞情擦了擦臉上露出來的肌膚和手。
    “這……這不好說,要主上過來看看。”雅琳咬字不穩。
    陸徽皺起了眉頭,心想,要是陸留澄過來了那自己就更加沒有機會了。不行,一定要她最先看到自己。
    “她這麵具怎麽還帶著?”
    來了。
    雅琳最害怕的事情還是問了:“這……這是閣主的習慣,不能亂碰的。”
    習慣?
    看著躺著的人,本來是想給她取下來的,既然是習慣,那就算了吧,免得她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