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驛站風波 收留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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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時心中卻波濤洶湧,一旦戰事起,百姓苦啊。好端端的一個大家庭由於戰事就隻剩下孤苦伶仃的老少二人,多少百姓因此而被迫離開故土,從此過上背井離鄉的生活,而一路的顛沛流離,由於地方行政官員的不作為,還要遭受土匪惡霸的欺淩,哪怕就算到了京師等地,也隻能從事最苦最累的活養活自己及家人,但是這場戰爭並非是我們要想的,而是金國人強加於我大宋的,我們除了被動的應付,目前似乎還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在一片混亂的思緒中,我便沉沉睡去。
我思考了片刻便便答應了下來,剛好我們這次目的地也是燕京,有個熟悉情況的人帶路,這會方便很多,還有我也確實比較喜歡這小姑娘,另外就是我要是不帶他們走,他們去了京師也是到處流浪,這一老一少要是遇到個啥事,到時我也於心不好,所以就答應了下來。隨後老人上了我的車,小姑娘則跟著春香、秋香一起,隨後我們一行人便啟程向北出發。
現在正是中午時分,南來北往的客商不少,驛站內進進出出都是行色匆匆的趕路人,有說著各地口音的商販,有舉家老少走親訪友的,也有單人徒步行走的,更多的則是各類運輸物資的車輛,院內停放最多的是太平車,這種車是大宋目前的運輸貨物主要車型,上麵有箱無蓋,二邊則是二個巨大的木頭材質車輪,車輪和上麵的箱體差不多一樣高,前麵伸出二個木的車柄,駕車人坐在二個車柄中間,手裏拿著捉鞭,前麵則是騾或則驢,有些是四頭並排,有些則是八頭二排,最多的有二十頭排成五排,還有用牛拉車的,也是五頭、七頭不等。
在車上王管家便詳細詢問了老人的身世,得知老人姓劉名根,小姑娘叫劉娜,膝下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已經嫁人,家也在燕京,後來聽同樣逃難的老鄉說,燕京城內中層以上的人家都被金國人舉家北遷了。三個兒子都已經成家,這次都被歹人害於途中,所帶財物也悉數被搶,最後還是在混亂中他們祖孫二人躲於草叢才得以僥幸逃生。一路上一老一少管道一路乞討為生,受盡了磨難,還好小姑娘還小,她的活潑可愛天真衝淡了劉老漢的喪子之痛,才有了讓他繼續活下去的念頭。
聽完老人的陳述後,王管家便叫停駱車,自己下了車,然後駱車繼續前進,我此時心中異常的難受,戰事這是沒有辦法的,由於涉及到國家利益,再說了收複燕雲十六州一直是大宋朝廷百年來的願望。雖然此次沒有完全收複燕雲十六州,但是對於燕京故土收複,也是極大的激勵了人心。問題的關鍵是各地的州府沒有及時處理好流民,麵對戰亂的局麵,地方政府缺乏應對之策,沒有及時將流民安排妥當,造成大規模的流動,從而影響了社會穩定。由於戰亂導致糧食,加上幾十萬軍隊的駐紮,讓本來就已經緊張的糧食供應更加雪上加霜,所以導致了很多流民被迫上山為草寇,從而對過往的商販、路人造成嚴重的為害。總之在生存條件惡劣的情況下,人的道德和仁義都顯的那麽的蒼白無力。
走近驛站一看,展現在我們最前麵則是驛站的招牌,上麵寫著安居驛站四個大字,上麵則是一片灰瓦稍微凸出向前,顯然是防雨防風作用,在招牌二邊的圓木前,從上到下依次掛著三個大紅色燈籠,顯得特別喜慶。過了門口的招牌,隻見眼前呈現多排建築,整體呈工字型,前麵是吃飯、喝茶的地方,中間則是馬站的補給,放滿了馬槽、草料、馬樁等,周圍堆積著很多草料,後麵應該是客房,供過往客商休息之用。驛站建築風格結構都以橫向鋪排垂直的屋架為主。每個屋架均由縱柱、橫梁椽椽以卯榫方式組合而成,柱頂鋪作鬥拱。
過了一會兒王管家重新上車,便朝我點了點頭,我便知道他去後車裏跟小姑娘劉娜核實剛才劉老漢所說之事了。點頭表示他們二個人說法一致,加上小孩子也不會說謊,所以二頭一對,也很容易辨別出真偽,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剛離開京師就遇到二個流民,而出於好心收留他們,為了保證我的安全萬無一失,必要的身份核查也是需要的。隨後王管家便安慰了幾句劉老漢,邊上的小六子更是眼眶通紅,咬緊牙關強忍著眼淚掀開車簾望向外麵,車內頓時陷入了短暫的寂靜,我便安心閉目養神。
就在我們用餐之時,隻見外麵走廊響起了吵鬧聲,我便示意小六子過去看看,片刻後小六子進來稟報道:黃掌櫃,走廊上是一個老頭帶著一個小女孩,好像要進來討食,被侍衛攔住了,隨後驛站小二邊上來將二個人拉拽下去了。王管家在邊上便補充道:黃掌櫃,估計是流氓,看我們商隊很大,像是富家子弟,所以來討要錢財和食物,這種情況很常見,他們經常在驛站等這些地方討要。我聽完便繼續吃飯,畢竟這些事管不過來,還是先吃飯趕路為主。
吃飽喝足以後我們便下樓繼續趕路,畢竟路程這才剛剛開始,連黃河都還沒有過去。出了驛站門口突然聽到一聲官人,我朝著聲音響起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一身純樸打扮的小姑娘在朝我喊道,我還分不清楚是啥情況,隻見侍衛上前道:啟稟黃掌櫃,剛才就是這小女孩要討要食物。我隨即哦了一聲,便朝小姑娘招手,邊上的護衛猶豫了下便縮回了攔著的大手,小姑娘隨即小跑快步來到我跟前,隨後便跪拜道:官人在上,請受小的一拜,望官人賞賜點吃的,我和爺爺餓了二天沒有吃東西了。聽到小姑娘這麽說,我也頓時心生愧疚,剛才要是及時的給點吃的該多好,小小年齡餓了這麽久,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隨後我便命王管家給了幾份便食和一些錢幣。然後我便蹲下身,手扶著小姑娘的肩膀說道:小可愛,剛才在樓上不好意思,要是早知道小可愛二天沒有吃東西了,我一定給你些吃的,現在你拿著這些飯食和錢給爺爺好不好。
還有一種則是江州車,這種車一般一個人把駕,有些也是前後二個人,一人在前麵拉,一人在後麵推車,有些在最前麵還有驢在拉拽,這樣遇到坡路就非常容易上去,除了眾多的貨物運輸車輛,還有就是用於載客的宅眷車,這種車跟平頭車很像,隻是在上麵加了棕毛蓋頂,前後有勾欄門和垂簾,車的裝修也很好看,都是由二頭牛拉引,其他的就是人力挑擔的擔夫。有些則是主人騎驢,仆人在後麵不停挑著行李。
而此時我們的車隊顯的比較龐大,我們眾人一到驛站前廳,便有小二出來熱情的招呼道:幾位客官裏麵請!這驛站前廳也是夠大,裏裏外外擺著數十張四方桌子,其中大部分都坐滿了人,王管家便上前跟驛站小二要了一個包間,我們眾人便在小二的帶領下向樓下包房走去。由於我們人員眾多,王管家便將車夫、皇城司侍衛們安排在樓下大廳及隔壁包廂,我們則是居中的包廂,隨後王管家點了百味羹由多種食材混合搭配製成的羹湯)、二色腰子豬腰子和雞腰子製成的菜肴)、還有菌類、索粉、玉棋子大宋的一種麵片)、鱖魚、元魚鱉)、白肉夾麵子、燉羊肉、鵝鴨排蒸、洗手蟹等。隨後又點了幾十份便食快餐),到時打包送給看守的車夫。
小姑娘眼珠子轉動了下便說道:謝謝官人,剛才爺爺就說官人像個心地善良之人,所以叫我在門口等你出來。我聽著小姑娘稚嫩的聲音,想到了她的可愛和純樸,也甚為感動,好久沒有聽到這麽親切而質樸的聲音了,此時也不免動了惻隱之心便問道:你父母呢?為何隻有你跟你爺爺呢?小姑娘見我問他父母,頓時欲言又止,隨後扭頭看了在遠處的爺爺。見小姑娘難以啟齒,我便哈哈一笑道:真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乖,去爺爺那裏。小姑娘便再次拜謝,隨後歡天喜地的拿著東西奔向她的爺爺,我也徑自朝駱車走去。
就在我即將登車的瞬間,隻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公子請稍等。我便回頭一看,看到不遠處那個老人一手拉著小女孩,一手在朝我揮手。我示意侍衛放他們過來,隨後他們二個便來到我的跟前,老人隨即拱手行禮說道:謝公子賞賜之恩,公子是不是要北去賣糧。我點點頭,他馬上說道:老朽本來是燕京人士,因為戰亂而舉家南遷,哪知途中遭遇土匪,小孩的父母等人在搏鬥中被害,全家十幾口人隻有我跟孫女僥幸逃了出來,本來老朽想到京師落腳,咋奈一路錢財用盡,所以才淪落至此討要。還望公子不要嫌棄我祖孫二人,若公子有需要,老朽可為公子當向導,老朽也別無他求,隻求溫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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