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滑州城內 路遇重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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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宣和六年(公元1124年)八月初九,我正在批閱朝廷送來的的奏章之際,車外響起了車夫的聲音,黃掌櫃,前麵馬上到滑州城了。王管家聽後隨即掀開車簾朝前一看,隨後便朝我點頭。我提議道:要不我們下車步行吧,也順便透透氣,一路悶在車裏,加上有點顛簸我的屁股也受不了。隨後我們在離滑州城還有一裏地下了車,隨後便步行前往城內,還是青龍、白虎在前開道,我跟王管家、小六子、二香及老劉和小姑娘劉娜居中,朱雀、玄武二位負責押後,糧車、行李車在後麵依次跟上。
一路上王管家便給我講這滑州城的曆史,滑州曆史悠久,相傳西周時滑伯的後人滑氏在城內築壘,後人增修為台,稱之為滑台,此為滑州名的由來。滑州又有白馬州之名,據《開山圖》雲:山下常有白馬,群行山上悲鳴則河決,馳走則山崩。州名便從這個美麗的傳說衍生。武王滅紂後分封諸侯,滑縣屬衛國。衛國凡建四都,一在朝歌在今河南淇縣),二在楚丘,三在帝丘在今河南濮陽),四在野王今河南沁陽)。其中的楚丘,就在今滑縣東部滑縣八裏營鄉一帶)。楚丘城築於公元前658年,是為曆史以來可追溯最早的城建史。再向上追溯,亦有顓頊、帝嚳建都於此的說法。
周封建衛國於豫北,春秋時衛國夾在晉、宋、齊、魯等國中間,幾乎沒有自存之力。春秋五霸相繼爭雄的同時,同是姬姓的衛國卻被翟人滅了一次國。戰國時衛國被魏國收為附庸,衛國國君從公降為侯,又從侯降為君。直到秦統一天下,衛國才被滅國,其地置為東郡。衛國雖然弱小無足稱道,其國祚卻達到驚人的900年,全程見證了春秋戰國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大劇。秦始皇三十六年,天下洶洶,東郡突現大石,石上刻字曰:始皇死而地分。惱怒的秦始皇下令盡殺大石附近的百姓。西漢末年王莽亂政,東郡人翟義舉兵討伐王莽。劉秀起兵自白馬津渡河入河北,後以雲台二十八將之一耿純鎮守東郡。東漢末群雄混戰,曹操與袁紹戰於白馬津古黃河滑縣段的渡口,約在今滑縣棗村鄉魚池村一帶,一說在縣西北隅道口鎮)。關羽一戰斬殺袁紹名將顏良,一生功名從此處始。當地人為此修建了一座關帝廟,民國時尚有舊廟遺址。當地流傳滑縣十二景,帝廟著靈即其一景。
十六國時後燕崩潰,後燕慕容德率眾從鄴城南走滑台,以其地為都城,複建大燕國,是為南燕。不久,以滑台無險可守,棄城東入齊地以廣固今山東青州)為都。南北朝時滑台與洛陽、虎牢、碻磝並稱黃河四鎮,北魏與劉宋在滑台進行過數次大戰。隋末農民起義,韋城人今滑縣萬古鄉妹子村)翟讓揭竿而起,以瓦崗今滑縣瓦崗寨鄉)為據點對抗隋朝官軍。李密瓦崗軍主力帶到洛陽後,徐茂公一直駐紮在黎陽、滑台一帶。徐茂公本是山東曹州人,隋末生計無著,流寓於衛南縣舊縣在河南濮陽縣南,後廢入滑縣)。徐茂公入唐後封為英國公,滑縣人紀念徐茂公,將其流寓處命名為英公村今滑縣白道口鎮東、西兩個英公村,即其舊地)。唐末五代、金、元、明、清乃至民國,滑州曆代都有戰爭發生,蓋因其地扼冀魯豫三省重要,不管是南北戰爭還是東西戰爭,滑縣都是避不開的交通要道。
我聽著王管家的介紹,頭還是有點暈,這無非就是說明目前的滑州城是軍事、經濟重地,也是兵家必爭之地,特別是滑州城以北的白馬津渡口,那可是非常有名的渡口,關鍵還是在於此處乃是金軍南侵京師的必經之處,渡過白馬津渡口,就可以一路直達四戰之地的京師,也就在京師汴京的最後一道防線。
說話間便到了滑州城南城門口,朝前望去便看到一片磚壁石基的灰色城牆,城牆大門口分列著二隊廂兵把守,他們身穿衣甲,頭上戴著皮帽,手持單鉤槍,一隊負責警戒,一隊則負責檢查行人及貨物,在往後便是稅吏,根據所帶貨物而征收稅賦,而二隊一左一右的士兵前麵則是一片木質的拒馬槍矗立於地。此時王管家快步向前,向領頭的廂軍出示我們此行的公驗,公驗就像是官方的路引,包括出行的原因、目的地、途徑什麽地方、逗留多少時間。還要匯報隨行的人有誰,準備帶什麽貨物等等。
待領頭的廂軍官員點頭後,王管家朝大家揮了揮手,我們一行人便走向城門,然後王管家到了城牆門洞內的稅吏桌前,根據貨物清單交了稅,便拿著稅單跟我們一起進了城。進了城以後,王管家便對我說道:黃掌櫃,說不好我們這次生意要虧本。我問為何?王管家便道:朝廷規定的商稅是百分之二,剛才進城稅吏收了百分之五,這足足比朝廷規定的稅率高了一半不止,一路城池要是都這麽收下去,我們的利潤隻夠繳納商稅的了。
我一聽這已經大大違反了朝廷的商稅的規定,滑州城作為京師北上的重要通道,距離京師也就一百多裏地,也相當於天子腳下,為何這裏的地方官敢如何橫征暴斂呢,隨即氣氛的說道:我們去州府看看,問問清楚這事,為何要加這麽重的商稅,這就嚴重影響民間的商貿往來,加上剛才對於城門口廂軍的鬆懈程度也實在是不滿,如此軍事重地,竟然隻有二隊廂軍把守,關鍵的是城防的設計也是非常的隨意,沒有加甕城不說,連外城的護城河都沒有清理,眼看著馬上要被周邊的泥土填滿了,要是真在這個時候出事,那滑州城就是無任何城防可言,大宋帝國京師的最後一道防線竟然如此鬆懈。
聽說我要去官府找個說法,邊上的劉老漢馬上說道:黃大官人,這事越往北越正常,您習慣就好,這還是好的呢?老朽看到一次,由於糧商拿不出公驗,官府直接沒收了他們的糧食,足足有幾十大車的糧食呢。再說了,民不與官鬥,在外經商就是講個和氣生財,反正目前這世道也就是這樣,實在不行到時到了燕京,可以適當的提高糧食售價,也沒有必要再這裏跟官府講道理。
王管家對劉老漢說道:老人家,我們知道你是我們好,但是我家掌櫃的話說一不二,這天下還是朝廷的天下吧,這滑州城總還是我大宋的州府吧,凡事總的講個道理,我們手裏有官府稅吏的憑證,這就是物證,可以找官府要個理由。還有就是以後我家掌櫃說啥就是啥,我們這些下人就隻管執行就可以了,好嗎?劉老漢趕忙點頭連連稱是,便口口聲聲說道:老朽糊塗,老朽糊塗。見爺爺這樣,小姑娘劉娜稚嫩的聲音響起:就是嘛,憑啥要多收官人的錢嗎?我們這麽多人這麽辛苦拉著糧食,掙點辛苦錢,還沒有開始賣就被官府拿走了那麽多,這事不公平。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不止。隨後小姑娘便眼珠子一轉,轉身問秋香:姐姐,難道我說錯了嗎?秋香笑道:劉娜說的很對,大家都說你說的對,才笑的。聽的劉老漢哭笑不不止。隨後王管家問了路人之後,便帶頭向府衙駐地走去。
當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州府大門前後,門口護衛的衙役一看這麽長的隊伍走來,便頓時起了警覺之心,要挺值了不少,手裏的單鉤槍也不再是歪歪斜斜的了,立馬握的筆直。先是王管家上去一頓溝通,然後便被值班的衙役直接推了回來。頓時現場便緊張了起來,青龍、白虎趕忙上前扶住王管家,後麵車隊的車夫也隻留下一個人看著車子,其他人則都筆直的站在糧車邊,隻等一聲招呼而已。我見狀便過去詢問情況,王管家回話道:黃掌櫃,這裏的衙役確實囂張,說沒有訴狀不能受理,老奴跟他們解釋了半天,並拿出手裏的商稅憑證,哪知道這些竟然對我這個老頭直接動粗,還嚷嚷著叫我不要在衙門口生事,要不然以騷擾官府罪直接扣押關進大牢。
我一聽也便來氣了,堂堂州府衙門竟然如此難進,畢竟我們手握證據,想要討個正當的說法,竟然被當成無賴鬧事。既然這衙門的官威這麽大,我今天非要試試進去看看,這州府衙門內有沒有戒石銘了。那官府衙門內的戒石銘明明白白寫著: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這十六字為官訓示,難道他們都忘記了嗎?隨後我便快步向前,到了府衙門口,對著守衛衙役怒聲斥責道:爾等為何不通報上官,將我等遭受不公之事稟報長官,反而將我等攔於門口。隨著我的怒聲響起,周邊看熱鬧的群眾也越聚越多,到底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