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美好傳說的背後都是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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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青城的情況愈發糟糕,城外的士兵已經得了皇帝首肯準備焚城。
城裏每日哀嚎不斷,靜姝終究瞞不過丹兮,丹兮強行拖著虛弱的身軀不顧靜姝的阻攔再次去往了城中心的泉眼。
她放血的那一幕被城東的鐵匠李善撞見,已經感染了瘟疫的李善幾近瘋魔,他恐懼瘟疫害死他,恐懼城外的士兵會燒死他。
所以在看見丹兮放血的時候,他便明白前些日子為何大家喝了泉水後會好轉。
丹兮和靜姝是醫仙雙姝的事情整個大越都知道,他自然也有所耳聞,本以為是那兩個醫女救過的病人誇大事實,如今看來,她們說不定真是仙人。
否則,她的血怎麽會治病?
李善雙眼猩紅,他用力推開靜姝,撲向虛弱的丹兮咬破她的喉嚨,像一條毒蛇貪婪地吸取丹兮的鮮血。
靜姝忍著痛爬起來狠狠對著李善的眼睛打了一拳,但她根本抵不過身為鐵匠的李善,更何況此時的李善已經瘋了。
她被打斷了肋骨倒在地上爬不起來,隻能眼睜睜看著李善咬破丹兮的身軀。
“噗通”
靜姝咬破了舌頭滿嘴血沫,她用盡全力爬起來撞向李善,三人紛紛落進泉裏。
入水後李善驚醒,求生的本能讓他放開丹兮,奮力朝著岸上遊去。
丹兮和靜姝在水中對望,鮮血染紅了泉水,兩人皆拚命遊向對方,握住彼此的手緩緩沉入泉底。
爬上岸的李善渾身濕漉漉地坐在地上,他顫抖著看向泉裏,腥紅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忽然,泉裏轉而變回清澈,一群青色蝴蝶從泉裏飛出,飛往青城的每一個角落,凡是見過青琅蝶的人都痊愈了,青城得救了。
……
祁歡姬慕白還有黑衣女子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青城的百姓恢複健康,看著他們將青琅蝶視為神跡,為此捏造了一個美好的故事,青城更名青琅城。
看著李善食丹兮血肉得以長壽三百年,看著他的子孫在青琅城世代為官,看著他因為愧疚舉辦了花月節,讓青琅城百姓在花月節佩戴青琅蝶麵具,於不死泉邊起舞,為他當年的罪行贖罪。
“這就是當年的真相,濟世救人的醫修死在了自己的病人手中。”祁歡轉眼望向黑衣女子,她神色複雜,有可惜也有心疼,“你便是丹兮。”
“沒錯,靜姝死在了泉裏,我活了下來。”丹兮臉上的笑容可怖,恨意早已吞噬了她。
祁歡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方才所見的醫者仁心的丹兮,她不再悲憫受疾病困苦的眾人,她眼中隻有無盡的恨意。
身旁的姬慕白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他早知這世上的人都是如此自私貪婪,醫修的結局是不可避免的。
這還是祁歡第一次直麵人性背後的醜陋,這個李善的所作所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丹兮,她們身為醫修治病救人,可救下的人……李善恩將仇報,其餘城民在丹兮病重的時候袖手旁觀。
丹兮的複仇簡直無可非議。
“所以你要報複李善和他的後代,你設下結界,在青琅麵具上動手腳,讓百姓於不死泉邊不停跳舞,都是為了你的那個陣法,你該不會是要用全城人的性命去複活靜姝吧?”
祁歡將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稍加猜測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樣的操作她在裏見多了,還是第一次參與進來。
丹兮沉默,祁歡默默拉住姬慕白的手然後和她商量:“那我和小白都是外地人,你不能無差別報複啊,把我們倆放走吧。”
聞言丹兮詫異地瞥了兩人一眼,原以為眼前的少年是修士會萬般阻攔於她,沒想到……
“你放心,我們不好管閑事,你複仇沒毛病,可無辜之人不能為你們的仇恨買單吧,不然你與李善他們有何區別。”
“我……”丹兮說著又停頓片刻,“你們出不去,陣法已經開啟,我也沒有辦法。”
她也不想牽扯如此多無辜之人進來的,隻是青琅城很繁華,總有外地人前來遊玩,她沒有多餘的能力去阻止。
祁歡當場傻眼,姬慕白拍了下她的手背以示安慰,他問道:“我有三個問題,為何隻有我們的麵具摘不下來,我姐姐又為何會夢見你們的事情,還有這是哪裏?”
丹兮藏於長袖裏的手輕顫,她解釋,“麵具上我都下了咒術,許是你們倒黴才摘不下來。至於夢境,可能也是麵具上的咒術有影響罷了……我們在麵具的幻境裏。”
得到問題的答案,姬慕白攬住祁歡的腰,他單手凝聚靈氣飛快地在空中畫了一道雷符打向丹兮,丹兮閃身躲避,他趁機劃破幻境帶著祁歡離開。
客棧房間
姬慕白和祁歡一回來,祁歡一腳把魔尊從床上踢下來,自己倒在床上,“小白,怎麽辦?咱倆也要陪葬了。”
兩人出了幻境發現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今晚便是滿月夜。
“不如我們打個賭吧,姐姐。”姬慕白坐在桌邊單手敲擊桌麵。
祁歡猛地坐起來看向姬慕白,死前賭一把也行,“賭什麽?”
“就賭那個死去的醫修會阻止她的複仇。”姬慕白在幻境裏察覺到了殘魂的氣息,幻境是祁歡麵具所化,這便說明那道殘魂早就盯上了他倆。
先前的夢境和這次的幻境都是為了告訴他們真相,既是聖醫穀的善良醫修,怎麽會看著自己的同門為了複仇以一城人的性命獻祭。
祁歡走到姬慕白身邊坐下,她搖頭,“不對,據我觀察死去的靜姝並非悲天憫人的性子,她不會阻止丹兮,要是她能出來,肯定會說丹兮幹得漂亮!”
姬慕白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如果死去的醫修不是靜姝呢?”
“怎麽會,我們明明看見了她們一起墜入泉底……”祁歡回憶起幻境的畫麵,她確實沒有親眼看見靜姝的死亡,靜姝和丹兮是一同沉下去的。
“但是我們看見的那個黑衣女子分明就是丹兮,雖說她狠戾到與之前的她判若兩人,但那張臉確實是丹兮。”
祁歡不會記錯的,第一次的夢境裏她是靜姝的視角,丹兮的容顏幾乎刻進她的腦海裏,她不會認錯。
“我和你賭,不論死去的醫修是哪位,我都賭她不會阻止複仇。”
“這次的賭注是什麽,還是一個腦瓜崩嗎?”姬慕白問。
祁歡不假思索地說道:“換一個,我贏了你給我捶背揉肩一個月,你贏了我給你捶背揉肩一個月。”
“成交。”
魔尊被祁歡踹了一腳之後,聽著兩人雲裏霧裏說了一堆,最後不想辦法破陣逃出去,居然還在這打賭,真是拿命在玩,他們三個到底是誰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