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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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初扶額。
這姐姐能處,有事她是真往外說。
果不其然,吳晶憤怒:“你個黃毛丫頭,還敢給人開藥?”
她一把奪過患者手裏的紙,仔細看了看。
“這是什麽藥?我怎麽沒聽說過。”
南初無語凝噎。
“這位姐姐很明顯是濕疹的症狀,又剛剛分娩沒幾個月,我更確定了。”
“這就是你推崇備至的第一診室治療濕疹最常用的藥物。”
很不幸,她上一世進入中心醫院實習的時候,跟的主治醫師是聞野。
對於聞野的用藥習慣,她簡直了如指掌。
“吵什麽呢?午休了。”
好巧不巧,聞野剛好路過診室門口。
吳晶仿佛看到了救兵,趕緊把聞野拉進來評理。
她添油加醋地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聞野看了一眼患者的情況,又看了紙上的藥名。
他蹙眉,“吳晶,這個主治醫師你要是做不了,還不如讓給新人。”
吳晶傻眼。
讓患者離開後,聞野叫南初出來。
“你對我的分配不滿,是嗎?”
南初嘴角勾起一個戲謔的笑容。
“怎麽會呢——”
“小侄子。”
聞野被這一聲“小侄子”噎住。
“我知道你有本事,想表現。但是,誰不是從最底層一點一點熬上來的?”
“你沒有資曆,誰會認可你?”
說到最後,竟然有幾分好心勸告的意味。
南初承認,在大部分情況下,聞野說的是對的。
不過……
她聳聳肩,“那我們就走著瞧。”
說完,她擺擺手,往食堂的方向走。
聞野盯著南初的背影,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在滋長。
他一向認為,女人的醫術上不得台麵,隻能做些護士之類的工作。
然而,南初刷新了他的認知。
他甚至覺得,再過五年,不,也許三年,南初就能和他在醫院裏平分秋色。
可他不僅沒覺得是一種威脅,反而對南初更加欣賞了。
下午,吳晶板著一張臉,目光不善地盯著南初。
“你到底想做什麽?”
南初心中無奈。
她是想要好好實習的,可吳晶一上來就把她當傭人使喚啊。
“很簡單,讓我做一個醫學生實習該做的工作。”
南初眼中滿是坦蕩,“畢竟我不是來做保潔的。”
吳晶“哼”了一聲,似乎又想罵她什麽難聽的話,卻抑製住了。
南初歪了歪頭,“或者,你還想找聞醫生給你評理嗎?”
這簡直就是在威脅她。
吳晶瞪著她許久,終於不情不願地點了頭。
忙了一下午,南初打開手機再看的時候,有兩個莊雅打來的未接電話。
下班時間一到,她就重新撥了過去。
沒等莊雅開口,南初就主動替他們解釋起來。
“那天我上樓換衣服,有人要對我動手!”
“還好西辭及時趕來救了我。”
“沒想到再回到餐廳的時候,您和舅舅已經走了。”
南初頓了頓,裝出一副天真的語調。
“這兩天我總和西辭說,要他放過舅舅,可一提他就生氣,我也不敢多說。”
反正霍西辭已經和華宏誌撕破臉了,幹脆把壞人都推給霍先生做。
莊雅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鬆了口氣似的。
“這樣啊……初初,難為你多費心了。”
“西辭還總說,讓我小心舅舅舅媽,你說這多可笑。”
南初眼中閃過一抹幽暗。
“咱們可是一家人,都是他想得太多了。”
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不怕他們不上鉤。
莊雅的思維也被南初引導著走。
南初這麽說,想必是霍西辭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想要提醒她。
但南初這個傻子,還蒙在鼓裏。
又應付了莊雅幾句,南初掛斷電話。
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拖延。
等待這份合同不得不被執行的那一天。
接下來幾天,風平浪靜。
直到周六下午。
診室來了一位特殊的患者。
患者有嚴重的呼吸衰竭症狀。
出奇的是,吳晶一看見掛號單上患者的名字,就臉色巨變。
“南初,那個……要是有患者來了,你就替我看。”
交代了兩句,吳晶竟然躲了出去。
平時吳晶生怕被南初搶了風頭,今天居然主動要求南初幫她看診。
看來這位患者非同尋常。
吳晶走了沒多久,一個打扮貴氣的婦人走了進來。
婦人麵色紅潤,中氣十足,不像是有呼吸衰竭的樣子。
“您是病人家屬?”
南初遲疑著詢問。
“別廢話,我要找吳晶!”
這倒是稀奇了。
“吳醫生出去了,您稍等片刻,可以和我說說情況。”
南初始終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婦人坐下,仔細打量著南初。
“我看你是個小姑娘,我不為難你。”
“我是新來的實習生,您可以和我具體說說。”
婦人遲疑著開了口。
原來,她兒子之前是聞野負責的患者。
後來不知怎麽,就轉到了吳晶那裏。
可自從吳晶接手後,她兒子的病就一天比一天嚴重。
後來沒辦法,她把兒子轉移到了仁德醫院治療,雖然沒有惡化,但也不見好。
於是,婦人每每想起這事,心裏不痛快,就來找吳晶的麻煩。
“如果可以,我想看一下您兒子的病曆,以及轉去仁德後的用藥記錄。”
婦人驚訝,盯著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
算了,反正那麽多醫生也瞧過了,不差這一個。
婦人拿出手機,翻出一些圖片給南初看。
南初同時利用診室的電腦,查詢患者在中心醫院的用藥記錄。
不出她所料,起初聞野治療時,選用的是比較激進的治療方案。
而到了吳晶這裏,大幅度更改了治療方案,效果削弱了至少一半,導致病情急劇惡化。
至於仁德醫院,純粹是靠著進口的先進儀器和昂貴藥品吊著患者的命。
南初撕下一張紙,在上麵“唰唰唰”地寫著。
很快,寫了滿滿一頁。
“您回去之後,把這張紙上的治療方案,給您孩子現在的主治醫師看,進行參考。”
“當然,用不用,全在於您。”
婦人拿著紙,咬咬牙,“萬一……”
“如果您孩子的病情惡化,可以拿著這張紙來起訴我。”
南初說著,從婦人手中拿回紙,在末尾簽了名字和日期。
其實,人的病情瞬息萬變,誰都不敢說一定能治愈。
她卻有著如此的自信。
原因無他,這個病人,上一世,她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