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少爺，我哪兒敢，你去向夫人麵前捏造兩句事實，我就被打入十八層地域了。”
    向揚別別扭扭地轉向南初。
    “對不起。”
    南初的笑意微斂，“我大概能猜到是怎麽一回事，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受人脅迫？”
    向揚抿抿唇，似乎有所顧忌。
    南初敲了敲向揚的腦袋。
    “你不說，我要怎麽幫你？”
    向揚打開電腦，隨意敲了幾下，將那天晚上的畫麵調出來給南初。
    南初一拍額頭。
    她怎麽忘記了，家裏還有監控啊！
    努力維持著心平氣和地看完視頻，南初才問：“你要怎麽辦？”
    向揚一怔。
    他還以為，南初會先處理周小萌背叛她的事。
    “其實，如果有辦法讓我單獨拿到芯片十分鍾，就能複刻出來一張一模一樣的。”
    這是向揚深思過後的結果。
    芯片裏的資料他不願意放棄，但這並不代表，他要一直受製於人。
    要怪，隻能怪那天實在是太大意，竟然把芯片擺在了桌子上。
    也就給了周小萌可乘之機。
    “我會替你留意，順勢而為。”
    兩人討論出了個基本方案，南初提著向揚的衣領。
    “少爺，該起來幹活兒了。”
    “幫我查一下，到底是誰幫了我一把。”
    向揚一頭霧水，就看見帖子已經被掛到了首頁。
    他表情一下子就變了。
    不可能。
    平台係統的修改權限明明在他手上，怎麽會有人能輕易做到這一點？
    難道……帝都什麽時候來了個IT高手，竟然能攻破他的防火牆！
    可是明明一點痕跡都沒有。
    向揚飛快地敲擊著鍵盤，查詢係統的修改記錄。
    沒有！完全沒有！
    向揚將他得出的結論如實告訴南初。
    他垂頭喪氣，像一隻被霜打透了的茄子。
    南初思忖著。
    “如果不是依靠修改係統實現的呢？”
    “我不太懂這方麵，所以……”
    向揚也沒放在心上，順口道：“不是靠修改係統，難不成對方是平台開發商，有管理權限嗎？”
    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
    開發商？
    權限？
    南初立刻拿出手機查詢。
    果不其然。
    這家平台竟然真的歸屬霍氏集團旗下！
    南初一陣無語凝噎。
    猜來猜去，原來是靠霍先生開掛。
    南初發給季牧舟的，自然是華阮阮一次又一次請人作弊的證據。
    包括兩人的對話。
    她這邊還在不緊不慢地思考，如何從周小萌那裏騙出芯片。
    網上卻已經炸開了鍋。
    最先放出來的，是半決賽時，華阮阮請求她幫忙，並發給她南初的作品那一段聊天記錄。
    幾乎不需要任何的炒作，華阮阮的腦殘粉就一股腦地衝上來。
    說什麽截圖都是偽造的，並且對南初進行惡毒的人身攻擊。
    並沒有人出麵澄清。
    任由輿論隨意發展，隻要把這件事推到頂點就好。
    半個小時後，季牧舟發出了一段視頻。
    視頻中，宋赫然畫好華阮阮第三輪比賽的作品，華阮阮遞給他一箱子的現金。
    畫質極其清晰，甚至能看見畫布上顏料重疊的痕跡。
    這下，徹底無從抵賴。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是無可挽回之勢。
    就連圍觀的路人，也紛紛艾特舉辦方，取消華阮阮的比賽資格，以及在這屆比賽中的所有成績。
    於是，又有一個新的問題隨之產生——
    從前，很多人可是親眼看過華阮阮在直播裏畫畫的。
    在這次比賽之前，她的繪畫習慣和風格一直都很穩定。
    如果那是華阮阮的真實水平，她壓根不需要請人作弊。
    很多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這些答案，或多或少已經貼近事實。
    南初沒再繼續放出更多的證據。
    現在還不到時候。
    她讓季牧舟控製好風向，引導更多人進行相關猜測。
    至於舉辦方那邊，她並沒有讓他們取消華阮阮參賽資格的意思。
    恰恰相反，她很希望，華阮阮能以一個參賽者的身份——
    親眼見證她的成功，目睹自己的失敗。
    過去所受的侮辱，被奪走的榮耀，都在最後的決賽之日一並找回。
    走進家門，南初打起精神。
    真正讓人為難的狀況，現在也才剛剛開始。
    周小萌旁敲側擊，詢問南初關於下午發生的事情。
    南初心中謹慎。
    她的畫到了華阮阮手中，顯然是周小萌在暗中搞鬼。
    那麽，周小萌和華阮阮的交情，究竟到了哪一步，是她真正要弄懂的問題。
    別的不說，周小萌至少清楚她對華家一家人的態度。
    如果她以此作為籌碼……
    南初微微一笑，“你也看見了不是嗎？”
    “華阮阮想要對我下手，我總不能任她宰割。”
    南初拉著周小萌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狀似無意地道。
    “聽齊逸軒說，前段時間收購了一家溫泉會所，還有很多吃的玩的。”
    “不如，我們過去捧捧場？”
    這個要求，令周小萌猝不及防。
    “走嘛，接下來還有好多麻煩事，趁今天放鬆一下。”
    周小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可她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無法拒絕南初。
    就在南初帶著周小萌離開不久，霍西辭瞥了一眼向揚。
    “還不走，來不及別怪我沒提醒你。”
    這件事……好像是要瞞著霍西辭的吧！
    向揚心中驚恐，“表哥，您可千萬別在表嫂麵前說漏嘴，我真的什麽都……”
    “就你自己知道看監控？”
    霍西辭嫌棄地白了向揚一眼。
    周小萌換好了衣服，先一步下了溫泉。
    南初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了一把萬.能鑰匙，打開了周小萌的櫃子，取出芯片。
    她走到前台，要了兩杯酒，將芯片塞進了前台小姐手中。
    做完這一切，她若無其事地端著酒杯走到溫泉處，將其中一杯遞給周小萌。
    “要是季牧舟也在，就好了。”
    南初靠在溫泉邊上，輕輕歎氣，“從前我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好。”
    周小萌不明所以，隻能附和。
    南初卻看見她攥緊的拳頭。
    侍者端來果盤，南初將其放在溫泉池中央的小桌上。
    南初隨手捏起一顆葡萄放進嘴裏，動作優雅自然。
    “小萌，自從你回來，我從來沒有問過，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但現在，你願意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