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曦表情十分微妙。
    她將鉤子拋出去，卻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南初竟然會直接來找她興師問罪？
    太蠢。
    不過還好，這至少可以說明，向揚的確可以為她所用。
    手段糙了點，但無所謂。
    一把匕首威力如何，終究還是要看使用它的人。
    眼前這場戲還得演完。
    秦月曦搖頭，用力掙脫南初的手。
    “很抱歉，南小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如果你對我的行為有所懷疑，大可以去找西辭評理。”
    “沒有別的事，我要回去休息了。”
    南初看著秦月曦離開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抹笑意。
    這一局，到底是誰勝了呢？
    繪畫比賽的事告一段落，有不少相關的組織都對她發出了邀請。
    也有很多公司，遞了合同，想找她約稿。
    用意無外乎是借著南初的名頭，宣傳自家商品。
    這個時候，在賽前就拿到作品使用版權的星冠集團毫無疑問地脫穎而出。
    一星期內，最新款的產品銷售額過十億，幾乎是行業當中史無前例的。
    南初也拿到了她應得的那一份分紅。
    其中一部分，她以個人名義注入公司賬戶，拿到了更多的股權。
    剩下的，則作為自己的流動資金。
    不到半年的時間裏，無論是財力還是能力，她都足以融入帝都的上流圈子。
    這樣的成長速度，前所未有。
    臨近傍晚，南初為一位病人安排好治療方案後，接到了歐陽夏的電話。
    “公寓，速來。”
    南初先是一怔，隨即很快反應過來。
    “公寓”是她和歐陽夏定下的一個暗號——為了防止通話內容被人監聽。
    指的是華嫄所在的那間職工公寓。
    難道說，歐陽夏研製的藥物有消息了！
    南初抑製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不顧一切，起身就要往外走。
    “初姐——”
    喬銳趕緊喊她。
    “後麵還有一位病人，是早就預約好的。”
    南初一怔。
    “那位病人的初步診斷是什麽？”
    喬銳連忙去查。
    “似乎……隻是感冒？”
    南初滿頭黑線。
    她的號，想要預約特定時間段，價格和普通號可不是一個級別。
    真是浪費。
    “你留下來，看到那位病人，和他商量，重新安排時間。”
    “而且，不論是看診還是後續治療，都不會再收費。”
    南初說完，把喬銳扔在醫院，就直奔華嫄所在的公寓。
    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南初忽然敏銳地察覺到一道視線。
    不對。
    恐怕有人在暗中跟著她。
    她放慢腳步。
    不論是不是那個組織的人，她都不能讓對方知道母親的存在。
    她拿起手機，發了條消息。
    耐心地等了一會兒，撥出了一個電話。
    “季牧舟——拜托，我們見麵也要偷偷摸摸的嗎？”
    “你在哪兒？”
    “C區21號樓3單元……算了，定位給我。”
    南初不耐煩地掛了電話，四處轉悠。
    終於轉到了那棟樓前麵，走了進去。
    進了樓，那些人就不會再跟。
    南初進了單元門，同時，季牧舟也發來消息。
    單元，進電梯，權限密碼是你的生日，下到負一樓。”
    “看到‘非工作人員免入’的牌子，推開那道門，可以去小區裏任何一棟你想去的樓。”
    南初震驚。
    隱約聽季牧舟說過，這套樓盤在建造時設置了安全係統。
    但眼前的一切還是大大出乎她的預料。
    由於對結構不熟悉，南初花了半個小時，才找到母親所在的位置。
    客廳裏，歐陽夏腳步焦急，來回踱步。
    看見南初，他眼睛一亮。
    “終於來了！”
    他將一整遝的研究報告遞給她，“這是我這段時間所有的實驗結果。”
    “其中最後麵的那份——”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南初翻開，竟然是一份人體實驗報告。
    被試一次性服用了大量TRA，為期一周進行藥物治療。
    詳細的數據。
    等等，這個被試數據……
    南初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歐陽夏。
    歐陽夏對她一笑，“所以，我保證。”
    “哪怕這種藥物治療效果沒那麽好，至少不會出現任何副作用。”
    歐陽夏肯用自己的身體來試藥，她還有什麽資格不信任他？
    製定好了治療方案，南初走進房間看望母親。
    華嫄坐在窗台前，遠遠地向外望著。
    “南小姐。”
    南初做個了手勢，打斷護工的話。
    護工識趣地離開房間。
    南初陪在華嫄身邊。
    隻見華嫄手裏緊握著什麽東西。
    “媽，這是……”
    她試圖伸手去拿，沒想到，華嫄捂得更嚴了。
    華嫄揮動著手臂，發出幾個破碎的詞匯。
    “這個，初初，會回來……”
    什麽意思？
    南初心中暗暗記下此事，沒有強迫華嫄將手裏的東西交給她。
    她重新趕回醫院時，診室裏隻有喬銳一個人。
    南初敲了敲桌麵，喬銳驚醒，揉著眼睛，半夢半醒。
    “那位患者派助理來過了，說是臨時要去參加什麽國際會議，取消原本的就診計劃。”
    “我說約個其他的時間點，然後，沒下文了。”
    奇怪。
    這種身份地位的人，怎麽會到中心醫院來掛號看診？
    南初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她三兩下調出了患者信息。
    果不其然，是個假身份。
    在醫院工作久了就知道，有一些上流圈子裏的人，不希望被認出，就會用這種假身份。
    或許，這個人還會再來。
    正說著，喬銳突然收到了一條消息。
    他看過之後，立即將手機遞給南初。
    是留在霍家老宅的內應傳回的消息。
    喬銳在老宅這麽久，聯絡一兩個人為他辦事，還算容易。
    內容很有趣。
    聞野到老宅央求霍老爺子，將南初調離中心醫院。
    老爺子不僅一口回絕，甚至讓人把聞野趕出老宅。
    這足以說明，接下來，霍老爺子不會再一味地護著聞野。
    那麽——
    急診室裏，傳來吵嚷聲。
    一個中年婦女掐著腰，“我不管，既然你們承諾免去我全額醫藥費，我就是要用最貴的藥！”
    周辰微笑，“我們的治療方案，是根據您自身病情製定的。”
    “胡說！網上說了，這種藥用完之後……”
    婦女還在喋喋不休。
    周辰揉了揉額角，還想繼續解釋。
    南初倚著門看夠了熱鬧，才走上前去。
    她滿臉笑意，挽住婦女的手，“姐，周醫生腦子一根筋，您可別跟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