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爺到底要搞什麽把戲啊！
    祁弋玩得正在興頭上。
    看見祁弋輕車熟路地輸入密碼，南初暗暗咬牙。
    “你是不是沒帶電腦？”
    她就說，祁弋怎麽有本事得知那一夜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抽簽結束，倒計時即將開始，南初才意識到不對勁。
    前排一個暴脾氣的大哥狠狠一跺腳。
    “這還比什麽！”
    協會的防火牆還是一位老前輩留下來的。
    偏偏祁弋輕鬆得像是在過家家一樣。
    所有的代碼就在最前麵的屏幕上，每個人都可以看到。
    一時間，所有人屏息凝神。
    “你喜歡什麽顏色？”
    南初脫口而出，“紅色。”
    死一般的沉默。
    南初看到許多人捂著嘴憋笑。
    祁弋裝模作樣地歎氣，“那我隻好報個錯給你看了。”
    南初滿頭黑線。
    祁弋眼神專注，表情是少見的認真嚴肅。
    南初支著下巴，看著祁弋。
    忽然，手環震動兩下。
    是霍西辭的電話。
    怎麽辦。
    南初心中竟然一閃而過一絲慌亂。
    隨後，她狠狠唾棄自己。
    在她真正做出決定之前，霍西辭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祁弋鍵盤敲得飛快，竟然還注意到她的手環閃爍。
    他拉住南初的手腕，將手環解下，塞進自己的口袋裏。
    “我所求不多——但今天，把你的時間交給我，好不好？”
    南初勉強揚了揚嘴角。
    突然，前排一個紮著滿頭小辮子的非主流女生尖叫起來。
    “快看！”
    南初下意識抬起頭。
    屏幕上是一串一串代碼。
    祁弋握著南初的手，按下回車鍵。
    煙花！
    紅色的煙花！
    組成無數煙花的，是密密麻麻的字符，煙花升到上空，炸開一個“初”字。
    會場無比安靜。
    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這……是你的作品嗎？”
    祁弋低笑，“不止。”
    他重新調出一個新的代碼頁麵。
    南初這一次不需要祁弋教，就主動點下運行鍵。
    一個光電迅速在屏幕上描畫著。
    流暢的線條，逐漸勾勒出一幅畫像。
    南初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臉。
    那是她，是祁弋眼中的她。
    他剛剛輸入代碼的時候，甚至沒有抬起頭看她一眼。
    除了感動，南初更多的，是想要逃跑。
    她確信，這份感情，是她無論如何也還不起的。
    畫像結束，祁弋調出了最後一個頁麵。
    按下運行後，上麵的運行軌跡，甚至簡單地連南初都能看懂。
    最簡單的繪製方法，構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狀圖。
    上麵是關於南初的一切。
    她愛吃的東西，喜歡的牌子，愛用的輸入法，最喜歡說的口頭禪。
    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曾特別注意的細節。
    網狀圖完全顯示之後，屏幕中心重新炸出煙花。
    “你是我全部的意義。”
    祁弋站起身，握住南初的手，表情是少有的緊張。
    他深吸一口氣。
    “我從有意識開始，就注定要為另一個人活著。為了她，我要去搶奪這個世界全部的資源。”
    “她是我的情感，是我的選擇，是我刻在靈魂裏不可湮滅的咒語。”
    “在這道門外，我隻是一個必須要保護你的人。”
    “在這道門裏，我隻是我。”
    隻有這一樣，他是為自己而學。
    顯得他不那麽像一個供人支配的工具。
    “但現在，我想，我願意把我最後一點自我全部交給你。”
    南初下意識地後退。
    該怎麽辦才是對的？
    她不該辜負祁弋的前半生和滿腔情意。
    她或許願意，但不喜歡，更沒有愛。
    祁弋垂眸，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我真的很不自量力，妄圖在你心裏和霍西辭相比。”
    “你不必內疚，隻要你有一點點的感動是為了我……”
    “對不起——”
    南初泣不成聲，打斷他。
    “我從來不想限製你的人生。”
    失敗了嗎。
    祁弋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至少，再給我一個擁抱，好嗎？”
    南初沒等踮起腳，卻落入一個正好舒服的懷抱。
    “愛你的人不需要你主動往前邁一步，就好像，我也可以彎下腰。”
    晚上，南初跟祁弋回到他的住處。
    “有沒有電腦——我是說，普通的那種？”
    王.興給她發了十幾份文件，還在等她的批複。
    祁弋將南初帶到書房。
    南初一眼就看到了祁弋書桌上被團成團的草紙。
    誒？
    “別——”
    還是晚了。
    南初打開，那是一份已經簽字蓋章的合同，上麵隨手畫了一張南初的卡通像。
    這……
    南初忍俊不禁。
    祁弋犯糊塗的時候，還真是少見。
    “我、我去給你煮點吃的。”
    祁弋臉紅了紅。
    南初繃緊的神經，在這一刻才徹底放鬆下來。
    她拿起手機，上麵已經有足足二十多個未接電話。
    有霍西辭打來的，也有季牧舟、馮悅。
    甚至有大洋彼岸的周小萌打來的。
    她能想象到，那邊的霍西辭手忙腳亂失態的樣子。
    她給霍西辭回了一條消息，隨後徹底將手機關機。
    在醫院，她要嚴防聞野，在公司，她要與商圈的老狐狸鬥智鬥勇。
    在秦月曦麵前，她要讓自己和霍西辭的感情看起來那麽堅不可摧。
    麵對霍西辭，她還要用盡全部的力氣。
    她已經太累了。
    她換了一身祁弋的睡衣，坐在沙發上，抱著雙膝。
    那是她從未在任何人麵前表露的脆弱。
    哪怕重生一世。
    她依舊隻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
    最前方顯示題目的電子屏幕重新亮起來。
    這一次，界麵上卻是一排排的代碼。
    他將兩部手機橫放在一起，組成了一把鍵盤。
    南初隻能跟著點頭。
    她按照祁弋說的去做。
    一瞬間，全場燈光全都被熄滅。
    隻剩下一道道電腦屏幕散發的光。
    祁弋握住南初的手指，在上麵繪出一個圖案。
    “你看這個界麵，”祁弋說得煞有介事，“隻有你和我同時用食指按上去，才能啟動。”
    主持人宣布了活動開始，隨後有點緊張地盯著祁弋。
    南初不可思議地深吸一口氣。
    怪不得，向揚那樣任性自負的人，也會說輸給他不冤枉。
    想在商業合作上糊弄她一下難如登天，但此刻，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是呀，不如，你把你的手機借給我？”
    祁弋忍俊不禁。
    果然，在南初一竅不通的領域，才最有成就感。
    哈？
    南初下意識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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