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救兵到,沉冤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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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目可清點正確?”
    “清點正確,一文不少。”
    宋知府此刻大腦一片空白,神情呆滯,沒了主意。
    百姓聞聲,慌忙閃出一條通道,那一行人策馬衝向刑場。
    卓雲帆也不管宋知府,便在刑場之上審起案來。之前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最先開口的是那位被顛的七葷八素的文官。
    就在楓悠斕感覺體力不支,要被卓雲帆抓住的時候,遠遠的一隊人馬奔馳而來。
    “那這一切都是馬大人你做的了,從頭到尾仔細交代。”
    “大人,我也是被逼的。”馬大人還想掙紮掙紮。
    “你身為朝廷命官,監守自盜,陷害無辜,延誤救災,置百姓於危難而不顧,還要他人一一指證於你嗎?”卓雲帆把驚堂木拍的巨響。
    馬大人知道瞞不住了,跪在地上把一切都招了。
    馬大人接到押運官銀的差事當晚,最寵愛的小妾,在熟睡中被一隻木簪刺死在馬大人身邊。
    枕頭旁一張紙上寫著,讓他私藏官銀,然後栽贓給楓子昂。
    馬大人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辦法,他的一個門客給他出了主意:
    在鬆竹嶺假裝被土匪所劫,轉移了官銀,二兩銀子收買了睡眠不好的人,和楓子昂住進同一間客棧,又抓了客棧老板、香薰店掌櫃、客棧夥計的家人,讓他們一起撒謊。
    在楓霜閣搜到的官銀是宋知府讓捕快帶去的。
    楓子昂的馬車也是馬大人指使人趕走,在裏麵藏了官銀,又自己來投案的。
    “你讓師爺把官銀送到災區,又如何自圓其說?”
    “大人,他不是要把官銀送到災區。”那個魁梧的漢子插話。
    卓雲帆看向那人,示意他說下去。
    “大人,我是鬆竹嶺清風寨大當家,雖是土匪,但不跟百姓奪食,鬆竹嶺方圓百裏,隻有我一家土匪,我們沒有劫官銀,自然不會再有其他人。”
    “所以,我派人查了一下,就找到了這位師爺,他正帶著官銀往京城方向去呢。”把自己是土匪,說得這麽坦坦蕩蕩,也是需要底氣的,“所以我就把他帶去災區,交給了知縣大人。”
    如此,事情已水落石出,卓雲帆把涉案之人,按情節各自進行了處罰,馬大人和他的師爺隨從押入大牢,待救災結束,押解回京。
    宋知府知情不報,也被重罰,等待朝廷派來新知府,便可回家種田了。
    還有指使之人待查。
    宋知府摸摸自己光溜溜的後腦勺,總算是放下一半的心來,隻是主子那邊不知如何交代。
    其他被罰了銀子的人,慶幸保住了性命,都乖乖地交罰銀去了。
    百姓們歡呼雀躍,在衙役的疏散下,紛紛散去。
    卓雲帆親自給楓子昂鬆了綁,一襲白衣親自給他穿在身上,重新綰了發,配上一枚白玉發冠。
    然後對楓子昂拜了三拜,代朝廷向他道歉,也代百姓向他道謝。
    楓子昂回了三拜,謝他為自己洗清冤屈。
    已經從酒樓回來的楓尋雲看著這兩人相對拜了三拜,瞬間脫口而出:“送入洞房。”
    被楓滄月一把捂住嘴巴。
    好在楓尋雲聲音不大,旁人並未聽到,但是楓子昂和卓雲帆都是習武之人,聽力比普通人要好,白白淨淨的臉上偷偷泛出一點點紅,轉瞬即逝。
    楓子昂目光冷冷地瞪一眼楓尋雲,小五皮癢了。尋雲看大哥生氣了,瞬間乖巧。
    卓雲帆看著楓子昂臉上變換不定的表情,感覺有趣極了:“之前,情急之下多有冒犯,還請楓公子海涵。”卓雲帆認認真真地向楓子昂道歉。
    楓子昂冷冷地翻個白眼,走到自家弟弟妹妹那裏去了。
    酒樓已算清了賭注,把捐出來的部分送來。卓雲帆讓長安和樂陽知縣去清點,連同罰銀一起送往災區,貼出賬目公式。
    聽著捐款裏銅錢叮叮當當的聲音,卓雲帆心裏暖暖的。
    再看看楓子昂,午後陽光下,翩翩公子,如鬆而立。
    他也正看著被清點的捐款,一堆銅錢格外引人注目,而他嘴角一絲淡淡的淺笑也迷了卓雲帆的眼。
    楓子昂正看得入神,一隻小手拉了拉他的衣服,低頭就看見一個小團子,手裏拿著一封信。
    “一個大哥哥給你的。”小團子奶萌奶萌的。
    “是什麽樣的大哥哥?”楓子昂蹲下身子,臉上是極少有的溫和。
    “穿一身黑衣服,還有……還有……”小團子咬著小手指,說不出來了。
    楓子昂環顧四周,看到一個黑色背影在人群裏消失了。
    “讓哥哥帶你去買糖。”楓子昂牽著小團子軟軟的小手,送到楓尋雲麵前,“買最貴,最好吃那種。”楓小五最會掙錢,他的錢可勁花。
    楓小五不敢怠慢,牽著軟乎乎的小手,逗著小團子走了。
    楓子昂看著那封信,信封上沒有字,打開信封,抽出一張紙,當看到紙上那幅畫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畫上,一個燃燒的柴堆,熊熊烈火中坐著一個小男孩,那孩子本來應該是林子揚的,但是被人替換了。
    這個秘密,隻有四個人知道,是那孩子自願的,且非常堅持。
    翻過另一麵,是幾行非常狂妄的字跡,筆劃飛揚,氣勢囂張:“小朋友,十五年了,你還記得這個陪你一起長大的玩伴嗎?他是替你死的。”
    楓子昂看著那飛揚跋扈的字,渾身顫抖不已,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手指蒼白,青筋暴起,幾乎要將那薄薄的紙捏碎,把那囂張的字也捏碎。
    那孩子是替他死的,他知道,從爹娘告訴他這件事之後,他就牢牢記在了心裏。
    也因為如此,無論多麽艱難,多麽痛苦,他都咬緊牙關走了過來。
    他活著,不隻為了自己,為了楓家,也為了那孩子。
    楓子昂心裏一陣劇痛,眼前一黑,暈倒在炎炎烈日之下。
    “咳……咳……”那個魁梧的大漢咳了兩聲,師爺便抖了兩抖,痛哭流涕地說:“我說,我說,馬大人說要栽贓楓子昂。”
    卓雲帆看了那大漢一眼,繼續問:“為何要栽贓楓子昂?”
    “這個,我不知道。”
    “是他。”樂陽知縣指了一個師爺模樣的人。
    那個人跪在那裏,哆哆嗦嗦的,嚇得不成樣子。
    “我是馬大人的師爺,是馬大人讓我把官銀帶走的,在鬆竹嶺並不是被人搶了,是我們自己做戲,我在那帶走了銀子,進城的車裏裝的是石頭。”
    “都是把官銀送到災區,為何還要如此麻煩?”
    “這……”師爺看了一眼自己家的馬大人,猶豫著不開口。
    “是何人與你交接的?”
    “下官是樂陽知縣,昨日收到朝廷賑災現銀四萬兩,銀票十六萬兩,總計二十萬兩,這是朝廷官文和縣裏文書。”樂陽知縣把兩本文書呈上。
    卓雲帆看他樣子不像說謊,於是轉問馬大人:“馬大人為何要栽贓楓子昂?”
    “我也是沒有辦法,如果我不這麽做,有人就會要我的命。”馬大人跪在下麵說。
    正一正官服,卓雲帆走到宋知府的桌案之後,宋知府已經很識趣地退到一邊。
    那一隊人馬奔到刑場之上,紛紛下馬,為首之人正是卓雲帆的侍衛長安。
    楓悠斕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了,全身失了力氣,軟軟地倒了下去。人們眼前白影一閃,又一閃,那小姑娘便不見了。
    卓雲帆望著酒樓三樓的窗口,在心裏暗暗地讚歎:“楚香帥就是楚香帥,來無影去無蹤。”
    一名魁梧的大漢,把一個被顛得七葷八素的文官扶下馬,恭恭敬敬地扶到一把椅子上坐下。
    初一也把之前的相關人員,還有驛站的馬大人一並帶來。一眾人等站的站,跪的跪,一大片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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