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祭天拜祖

字數:8553   加入書籤

A+A-




    “大嬸,看您老身體不錯,記心也好啊。”維鋼讚道。
    “還好還好,除了腿腳不方便外,還能活幾十個年頭。”看到維鋼,老人家很是高興,精神高漲。
    維鋼扶大嬸坐下,三人說明了來意,隻聽她道:“基本上是事實,你娘痛打管家的事不假,街坊鄰居們都親眼所見,也的確是自刎身亡,那天,我依稀還記得,她來找到我,請我多照顧下你妹妹,我當時還納悶呢,好好的提這事幹嘛,唉,人老不中用,沒多想也沒多問,後來才想起,當時她的神情不對,要是多問一嘴,也不至於此。唉!再後來,她回到家裏,沒多久就出了這檔子事,我這才知道,被那殺千刀的給......唉!幸好,你舅舅將這惡賊擒住,當眾斬首,當年這事在城裏鬧得沸沸揚揚,全城人都知道。假不了,假不了。”
    “那就好,舅舅沒事就好。”維鋼喃喃道。
    “大嬸,那再後來呢?”李健追問道。
    “再後來,你妹妹被你舅接回家裏住去了,那房子大家嫌晦氣,一直也沒人敢去住,無人打理都長草了,前幾年,你妹妹還時不時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唉,人老了病痛多麻煩多,容易被嫌棄,這幾年再也不見她來了,可能嫌我這老婆子太麻煩了吧,也不知道這孩子過得咋樣了?你們有她消息嗎?”
    “大嬸,您想多了,那是我妹妹嫁人了,所以沒空來看您,前段聽說還生了個男孩,挺好的。您甭掛念。”維鋼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看著你們一個個長大了,出息了,你爸媽在天之靈也能安心。唉,可憐的娃啊。”
    離天亮尚早,也問不出啥了,告別了大嬸,三人索性不出城,循著燈光找了間客棧住下,李健想著後續如何助維鋼統一高赫星球,維鋼想著母親過去的種種慈愛,茉莉則進入了忘我的境界,各自無話,隻待天亮。
    隨著城裏四周的狼嚎聲漸漸停息,天色逐漸由黑轉黃,維鋼迎來了久違的高赫星清晨,推窗望去,城內的各種店鋪半掩著,開始準備一天的忙碌,四周嘈雜聲中不時夾雜著一聲響亮吆喝,那熟悉的記憶不禁湧上了心頭,李鍵不知道啥時候也來到窗前,望著這滿城的貧窮與破舊問道:
    “簡直就像古裝電視劇的拍片現場一般,你們一直這麽落後的嗎?”
    “從我記事起就是這個樣子,不過聽父輩們說過,我們文明曾經也有過輝煌,跟你們一樣擁有雕梁畫棟的樓房,擁有需要裝填子彈的熱武器,隻是沒有星際航行能力,大約處於地球文明剛工業時代的科技水平,若不是該死的隕石,假以時日,必定也能發展成你們現代文明這樣。我戰死的大伯,生前告訴我,他曾經用過槍,隻是後來沒了彈藥,那槍也就沒有存在必要了,拆開來熔煉成鋼鐵,鑄成了刀劍。”
    “槍炮熔煉成了刀劍,那你們以前蓋的樓房呢?怎麽也比住這個石屋強呀。”
    “聽父輩們說,當年大隕石襲來,撞擊造成的衝擊波,將地表上的一切全部摧毀,連山脈都阻擋不住,在衝擊波下推成了高原或平地,那些雕梁畫棟的樓房自然無一幸免,即使有幸免於難的,也沒能逃過因撞擊而引發的地震,紛紛倒塌或是被地裂吞噬,又或者沉入海底和被火山熔化。”
    “那你們是怎麽幸存下來的?”
    “是大海救了我們,聽長輩們說,當時文明科技發達,預測到這是場大災難,在即時通訊提醒下,很多人紛紛提前躲進山洞、地下和大海裏,事實證明,像我們這種天生的潛水高手,唯有在海水裏才能抵擋住這場災難,那些躲藏在山洞和地下的,沒聽說過有活著出來的。
    在地質運動趨於平穩後,人們紛紛上岸來重建家園,由於中部海岸線最長,從中部上岸的人最多,因此也造就了中部人口當時最多,但後來,人口的眾多反而引發資源匱乏,東部因為地廣人稀且相比南部更加富饒,從中部吸引了不少人口遷徙過去,而我們南部則是三個部族中最弱的一個,既貧瘠又少人。”
    “你們皇族不是在中部發家的嗎?隕石大災變過後,你們也在中部上岸重建家園的吧?按理來說,你這支皇族當時即便遷徒,也是優先去東部啊,可為啥他們要從中部遷徙到南部來呢?”
    “這個問題我當時沒想到過,所以也沒問,或許,南部當中有著他們認為值得遷徙過來的理由,也許是某人?某事?或某物吧?”倆人都沉寂下來,一個在回憶前輩們所說之中,想找出為何要遷徒南部的答案,一個在打量著城中四周忙碌的景致。
    “時辰差不多了,走吧,咱們去城堡見你舅舅去。看我怎麽敲打他窗,怎麽撩動他心弦,來助你玩成一統大業!”李健微笑道。
    三人下了樓為難了,這裏科技不發達,雖說按銀幣結算,但得要現鈔,正想著如何支付,卻見小二屁顛屁顛跑來:“三位客官,請慢走!”
    “不要錢啦?”李健驚訝道。
    “不用,昨天你們來得晚,算個午夜房也沒幾個子,更何況有皇族光臨,哪裏還敢收你們的錢,老板昨晚來這對賬收錢,聽我說起這事,特意交待過,你們的房費免了,他日發達後,還請大人幫我們‘有間客棧’多多宣傳!”
    “......”
    一路上,自然又是引來大群路人駐足旁觀,這麽大的騷動,自然驚動了特尼克,三人沒走多久,他派來的護衛迎了上來,將眾人哄走,讓開了一條道路。
    “副族長,真是日理萬機啊,這麽早就起來了。”李健微微笑道。
    “大使也不晚嘛,哈哈,平日裏沒這麽早,這不昨兒答應我這苦命的侄兒去看他娘,要準備準備,所以起了個早。”
    “舅舅?準備妥貼了嗎?”維鋼心急如焚。
    “走吧,都好了,大使,是在這此等候呢還是......”
    “一起去,維鋼同我親如兄弟,我也該去拜拜伯母。”
    特尼克轉身命令十幾個挑夫,將各類鮮活奇異的動物抬上,浩浩蕩蕩朝著城外的一處山丘走去。維鋼記得,當年父親便是他親手安葬在這座山丘之上。
    好在山丘不高,山道雖不好走,但勝在不陡,眾人一柱香功夫便爬到頂上,四處立滿了墳堆,有新有舊,新的墳前,插上一塊木板便算是墓碑了,舊的墳前,大部分墓碑都已不見,僅憑位置上的記憶和墳堆上的草木,判斷著各自歸屬。
    維鋼記憶中,父親葬在一顆小樹下,七年過去了,位置雖然還記得,但小樹已經長成了大樹,枝繁葉茂的為父親遮擋著風雨。
    “侄兒啊,那大樹的另一邊,便是埋葬你母親的地方。”
    維鋼定睛一看,大樹兩旁墳堆上,光禿禿的雜草不生,全是新土覆蓋,不像旁邊一眾舊墳鬱鬱蔥蔥,充滿著活力與生機。
    “為何全是新土?”他不解地問道。
    “哦,昨日既已打算過來拜祭,我當時就叫管家安排了人過來修整,可能下人們見雨水衝刷,墳頂塌陷得沒有了模樣,索性將草叢全部鏟了,重新堆砌的吧?管家,你過來,跟大使們說說,是不是這原故啊?”
    人群中,唯唯喏喏,小心翼翼地走出一個中老年高赫人,略已鬆馳的鱷魚臉上,滿是皺褶,對著維鋼連聲應是。
    隨著動物們的慘叫聲,鮮血淋漓的灑在了兩處墳堆之上,寬大光滑的鐵碗裏,裝著各種奇異的水果,一式兩份的擺在墳前。
    “妹啊,妹夫啊,鋼兒已經出息了,這次榮歸故裏,我領著他,特來拜祭你倆,盼你倆多加庇佑,讓他輝煌騰達,更上一層樓,有兒如此,你倆九泉之下可以安心了,在天有靈,勿再牽掛!”說完,蒼老的聲音一陣嚎啕,兩行熱淚從那雖然已老,但保養得極好的鱷魚皮皺褶中滑落在膝下泥土之上。
    “不孝兒,鋼,今日前來拜祭父母大人,這幾年,兒在外顛沛流離,居無定所,所以,從未對倆老進過孝道,此罪本不可恕,當以死謝罪!但孩兒尚需倆老所賜的這副珍貴皮囊,去完成千秋大業,故懇請倆老原諒,他日若能輝煌騰達,必將於此地大興土木,加蓋華樓,供後人世代瞻仰!以此贖罪,望倆老庇護安息!”
    說完,將一碗清水灑之於地,起身直奔那樹前,抽出匕首,飛身躍起,淩空一劃,碗口粗大的枝椏應聲落地,抹去悲傷接著道:“我若食言,如此樹幹!”話聲一落,側身昂首掃視眾人,犀利的眼神盯得在場各位瑟瑟發抖,王霸之氣已彰顯於天地之間。
    特尼克仍跪在地上,聞聽此言,嘴裏雖還在嚎啕著,雙眼卻瞥向維鋼,滿臉的悲傷與雙眼中的興奮交織成怪異的表情。李健立在一側,雙手抱拳,沒有說話,僅深鞠一躬,彎腰那瞬間,也瞥向特尼克,他臉上那怪異的表情盡收眼底,心裏暗道:好一條狡滑的老鱷魚,還是古人有智慧,早已預見未來,果然,鱷魚的眼淚不能輕信!
    “舅舅,你也起來吧,親人已逝,無法挽回,咱們莫再悲傷,著眼未來,返程吧。”維鋼轉正身子前行兩步,彎腰扶起仍在痛哭不止的舅舅,安慰的話語之間,那份王者霸氣,不容置疑。
    城堡大廳內,特尼克端坐在台階上的族長之位,大手一揮,眾人會意,紛紛退下,待各人退出大廳,視野中並無旁人,這才徐徐道:“大使,我已知你的計劃。”李健坐於下首,會意地微笑著道:
    “副族長是個極其聰明之人呐,我李某人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能省不少口舌呀。哈哈。隻是不知,這個方案,族長意下如何呀?”說完,微轉身子,正視於他,觀察顏色。一聲族長叫得特尼克,內心激動,平日裏也有不少人這麽稱呼過他,可從來沒有一次,能像今天這般,讓他癡迷,讓他陶醉,讓他飄飄然。
    “嗯......就這麽決定了!幹!畢竟是自家侄兒,不幫他幫誰?上陣還得靠父子兵不是?”略一沉思,不再猶豫,回複李健道。
    “好!痛快!雖然才見你兩次,我就明白,族長是個成大事的人!比那圖克之流不知要強上幾多倍。”李健也竊喜,雖然計劃還漫長,但好的開始即預兆著成功,正高興之間,隻特尼克又道。
    “隻是不知,大使準備如何實施?”
    “第一步、待圖克一回,便控製住他,此事,我們三人來辦,成,則族長盡享榮華,敗,則我們三人承擔,於你無幹,仍穩座副族長之位。
    第二步,控製了圖克後,則需要族長你配合了,五千禦林軍需將此城堡團團圍住,以防圖克後手。你再來奪圖克兵權,至此,擁你上位成為族長!
    第三步,你當上族長後,尊維鋼為王!挾王者之令,派遣使者,出使各部,號令東、中兩部順從天意,成,則南部崛起,天下一統。你位列三公,享世襲皇權。敗,則不過如此,仍是三足鼎立,誰也無法撼動對方。你仍當你的族長,並無半點損失。”
    一番謀略,所有成敗,可能的結果、退路均為特尼克盤算好了,他不論成敗,均無損失,麵對李健此時的和盤托出,特尼克再無顧慮,隻聽得血脈賁張,心曠神怡,蠢蠢欲動。心中暗道:“這大使果然厲害,一手妙計得天下。”心中雖然這般波濤洶湧,臉上卻不顯露半分,哈哈一笑將以上統統掩飾,大聲撫掌道:“妙!妙!妙!那大使這兩天好好休息,我去安排後續事宜,大使敬請放心,隻要能控製住圖克,一切就看我的!”
    大事已定,隻待那圖克歸來,李健三人返回鴻鵠號上耐心等待。特尼克這邊卻不能閑著,忙著謀劃軍隊部署,人員安插,手下跟隨了多年的家丁,稍有功績的都安排到禦林軍內或任百夫長,或任十夫長,並急派輕騎去下麵郡城,將兩兒子召回。
    可這一切分派妥當之後,他不由得犯難了,這禦林軍首領,雖隻統領兵五千,僅為萬夫長一半數量,但所率之兵個個精練強悍,均為勇武之士,且負責守衛赫巴都城,位置重要,故此編製帶兵雖不多,卻是享受萬夫長一職的官祿薪俸,縱觀手下各家奴均無此功績,能擔此大任,高赫人整體是尊尚武勇的,軍官沒有功績,哪怕皇帝老子來的任命,都不好使,他內心盤算著,哪怕兩位兒子的功績,也僅夠勝任千夫長一職,這禦林軍首領由何人來擔任呢?
    他坐在族長之位上,那雙鱷魚眼在寬大的眼皮底下忽閃著,亂轉著,眉頭上的疙瘩微微隆起,正在思量之間,忽見昨天那被貶的千夫長,跨著熊步,進得廳來,單膝跪地,抬手抱拳,朗聲道:“報告族長,末將已將圖騰紋身更改完畢,請族長明察。”說完,擼起左手衣袖,一段黢黑堅實的手臂展露出來,上麵四枝椏的巴果樹圖騰鮮豔欲滴。
    “好啊!令行禁止,大有前途!你且起身,坐!”
    “族長,這,這,末將尚未建立功業,不敢受此厚待。”起身後正納悶,怎麽忽然對自己如此客氣,難道昨天幫他辦的兩件事情有這麽大魔力?卻聽特尼克開口道:
    “叫你坐就坐,剛還誇你令行禁止,一轉眼就號令不動你了?昨日要你找人入住民宅之事,辦得如何我不知道,可今天這座新墳砌得,是有模有樣,有功啊。所以賜你入座,是論功行賞,你不要妄自菲薄,別再推遲。且坐!”
    “是,末將於今早聽軍士來報,昨夜他們三人果然如族長所料,夜探民宅,這年輕軍士到也機靈,回答得滴水不露,此次來,也是想將此事向族長大人進行匯報。”說完緩緩朝台階下,左側的椅子走去,挨著椅子邊以軍姿恭敬坐下。
    “哦?果然,哈哈,這黃毛小子,嘿嘿,還是稚嫩了點呐。哈哈,他們沒起疑吧?”得意著仰頭一陣狂笑。
    “回族長,應該沒有!”
    “嗯,這兩件事辦得好,有功!按理應該賞你升回萬夫長一職,可是你沒了座騎,又怎能於遼闊的戰場上指揮士卒呢?容我想想,如何既讓你能官複原職,又能讓眾士卒對你心悅誠服。”說完,假意沉思半響。
    這千夫長,初聽,憑這兩件功勞就可以官複原職,正自高興,卻又因這座騎一事,升不了官,一捧一壓之際,心態極劇波動,卻又無可奈何,如同嫌疑之人惶惶不安的等著法官判決,那本就沒沾多少椅子的屁股更是坐立不安。正誠惶誠恐之際,忽聽特尼克道。
    “有了!隻不過...隻不過這法子,讓我有點為難,唉,見你前途無量,也罷,助你一臂之力。”說完,盯著他,等他表態。這萬夫長一聽,有辦法官複原職了,自是喜出望外,“撲嗵”一聲,從椅子上滑落下來,單膝跪地,拱手伏身道:
    “能蒙族長大人提撥,末將從此,鞍前狼後,唯族長狼首是瞻,若有異心,如此佩劍,不得好死!”說完,“錚”的一聲,撥出隨身佩劍,雙手分握兩端,大喝一聲,“啪”的將其折斷,隨手一扔,在地上鏗鏘作響,任那左手傷口血流不止,隻管雙手伏地,以表忠心。
    “這是幹嘛,趕緊起來,提撥你,是看你有可造之資,將來為部族發展壯大儲備人材,而並非為我之己用,不過你這片赤誠之心,本族長到是欣賞得狠呐。也罷,我將那現任的禦林軍首領調走,由你去接任,在城裏指揮作戰,保護城堡周全,有無座狼自無幹係了,加上你本就是萬夫長之職,有此功勳,眾將士們也願聽你號令,如此,便一舉兩得了,隻是不知,你,意下如何啊?”話音拖得老長,斜眼看他反應。
    這禦林軍首領之位,雖然是算萬夫長職務,可將軍以下職務的哪個不眼饞,守衛都城,近離權貴,這可是日後輝煌騰達的絕佳跳板,比在那戰場之上,通過浴血奮戰,一個個人頭撿來的功勳容易積攢得多。這下橫飛而來的天降之福,又如何不讓他感慨涕零。隻恨不得,能再伏地三尺,將身子全埋在這青石磚塊之下以表忠心。
    “謝族長大人抬舉!末將阿爾泰,今後隻聽令族長大人的,肝腦塗地,誓死追隨!”
    “嗯,快起來吧,去將禦林軍現任首領叫來,我讓他將兵符交之與你,唉,可他又安排到哪去呢?真是為難,還不快去,傻愣著幹甚?”假意為難,見話都說完了,他還不動彈,大聲喝道。
    “是!”繼續伏地恭敬回答後,這才爬了起來,彎腰將地上斷劍收拾好,不顧那仍在滴血的左手,騰騰地朝外麵急奔而去。
    須臾,倆猛將一跨虎步,一跨熊步,分前後進得廳來,首領彎腰拱手問道:“族長大人,叫末將前來有何吩咐?”
    特尼克將手一擺,阿爾泰會意,彎腰拱手告退。待見他出得大廳,特尼克將手對椅子一指道:“巴伊亞,請坐。”聞言,巴伊亞雙手一拱,朝左邊那張椅子大步走去,一屁股坐了個盆滿缽滿,雙手往左右扶手上一搭,抬眼看著特尼克,等他示下。舅舅眼見如此不恭敬,心中不喜,卻強忍著微笑道:
    “巴將軍,任這首領一職有數十載了吧?”
    “是,末將頂天了隻是萬夫長一職,配不上將軍這稱呼,副族長抬舉過甚了。”出言就是頂撞,叫得是涇渭分明,他心中由不喜轉微怒,但臉上卻不顯露半分,繼續柔聲道:“算算,咱倆共事也有五年之久,幸得將軍盡職盡責,日日夜夜,枕戈待旦,守護著都城與這城堡,數十載如一日,功不可沒啊!”
    “為兵者,保家衛國,此乃常綸,為將者,領兵打仗,此乃常綱,本該如此,有何臉麵自誇功績?又有何能沾沾自喜呢?”一臉正氣,懟得特尼克是疙瘩滿麵,內心由微怒轉大怒。
    強吸了口氣,舒展了那疙瘩,哈哈大笑掩飾之後,繼續柔聲道:“哪裏,哪裏,巴將軍過於自謙了,隻是......”本想直接說卸了他職務,將其罷免,可是,一來,師出無名,二來,痕跡太重。隻是了半天,卻隱忍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