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第 226 章(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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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之前你一直都以為我當成胡亥???
    嬴政這輩子也好,上輩子也罷,前前後後加起來遭受過無數次物理攻擊亦或者言語攻擊。
    前者多半發生在他在趙國時期,少有的例外是張良之於博浪沙一擊和高漸離的一擲。
    而後者,則是他那些以劉彘(怎麽叫人黑稱呢)為代表的的黑粉們對他進行過的言語攻訐。
    從最基礎的暴君、殺人如麻、毫無人性再到“你替荊軻養兒子”、“你跟寡婦共享天下”這樣的誅心之言。
    可是哪一句的攻擊效果,都沒有這句強!
    嬴政麵無表情的坐在原地,看起來毫無波瀾、雲淡風輕,實際上已經被氣蒙了,處於暫時失去思維能力的狀態。
    空間裏幾個人少見的維持了不多的人性,沒有借機大聲嘲笑,倒是注意到了別的事情。
    劉徹說:“她知道胡亥啊,怎麽回事,是個穿的?”
    李世民摸著下頜,頷首道:“看起來是。”
    那邊廂施齡齡卻不知道自己已經露了根底,見左右無人,遂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問他:“您有沒有悄悄給太子殿下算過啊?”
    巫者道:“太子殿下英才天授,世無其二,我看見了他的命運——他注定會成為這片大陸的主人。”
    施齡齡星星眼:真的是我那迷人的老祖宗哎!!!
    家人們誰懂啊!
    原以為是個穿越種田文,前半段種田,後半段宮鬥,萬萬沒想到我那迷人的偶像一聲令下,我施齡齡就改拿女性強國劇本了哎!
    這不比瘋狂繁殖生九個兒子燃?!
    施齡齡得到了想要知道的答案,美滋滋的起身離開,坐在馬背上興奮地直搓手。
    來到了這個世界,陰差陽錯的成了始皇帝的門客,她當然也想要給偶像的事業增磚添瓦。
    要是能為後世人留下一點貢獻,那就更好啦!
    始皇帝的政治能力幾乎是滿點,所有朝堂上需要的能力幾乎都能吊打世人,施齡齡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也不打算去關公門前耍大刀。
    隻要在她自己擅長的領域發光發熱就很好。
    而除此之外,她能夠做的……
    後世曾經有過一個問題:如果你有幸來到秦始皇麵前,可以跟他說一句話,你會說什麽?
    點讚評論第一:
    給他一張世界地圖,再給他一個大鼻竇,說世界上根本沒有長生不老藥!
    施齡齡嘿嘿笑著,心想這動作雖好,卻很費九族,還是折中一下,取其精華就好啦!
    在現代的時候,誰沒有被型號配不上的充電器跟耳機折磨過呢。
    誰沒遇見過看劇需要開好幾家會員的情況呢。
    被外語折磨過的冤種更是數不勝數……
    老祖宗你努力一下吧_:3」∠_
    自打知道自己這時候是在給始皇帝做門客,而始皇帝這時候還很年輕之後,施齡齡陡然間燃燒起了對生活的的熱愛與希冀。
    拜托,那可是秦始皇哎!
    一整個幹勁兒十足了!
    李堯臣對她近來這奇奇怪怪的反應有些不明所以,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丫頭大抵是起了建功立業的心,便也就撓撓頭,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了句:
    “倒也不是不可以,等雲都尉回來,我介紹你們倆認識,同為女子,也算是有個倚靠……”
    雲都尉?
    同為女子?
    彼時施齡齡正摩挲著一匹小馬的脖頸,聞言眼睛裏盛滿了好奇:“這位雲都尉是什麽人?她現在不在國都嗎?”
    李堯臣笑道:“說起她來啊,話可就長了……”
    ……
    這時候雲葳與公孫儀已經來到了鄭國的國都,憑借著出發前準備好的名籍,順利在一家客棧入住。
    周國人嘛,到哪兒都會受到優待的。
    畢竟惹毛了這群悍勇之人,他們是真能出關錘人的。
    雲葳早先也曾經到過鄭國,但卻也是數年之前的事情了,經曆過周國各處關隘的嚴格盤查、仔細核對,再對比此時鄭國行政的憊懶和入關時士卒核查的疏散,實在不能不心生感慨。
    她難免說了幾句。
    公孫儀卻笑道:“也是國之常情罷了。”
    他說:“鄭國倒是想如同周國那般行事,可它哪裏有如周國那般行事的底氣?周國人讓往來的各國商人、士子出示名籍,別國之人多半聽從,可同樣的事情,鄭國能做嗎?”
    小國出頭為難大國來客,這不是好日子不想過,就想被人錘爛嗎。
    “再則,看看這滿大街的各國來人吧。”
    公孫儀推開窗戶,街道上洶湧的人潮映入眼簾——他們是刻意選了這樣地段的客棧,既能以最快的速度打探到消息,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將消息傳播出去。
    “鄭國的道路四通八達,天下各處、東西南北的客商都在此處雲集,鄭國的國庫因此變得充盈,甚至可以說,十之三四出之於此。官員因此而有了俸祿,軍隊因此有了輜重,士大夫因此有了供養,而鄭國也因此成了天下的樞紐之地。”
    “人一多,就會魚龍混雜,看看這些來自天南海北的豪富客商吧,哪個手底下不是豢養著亡命之徒,哪個手上沒有沾過血?更不必說受到政治迫害而流亡於此的官員和各國派遣來此的細作了。”
    “一旦收緊關隘,嚴厲清查,如今的繁華之態霎時間就會化作飛灰,而鄭國……”
    公孫儀語氣裏平添了幾分唏噓:“隻怕就真的隻是一個純粹的兵家必爭之地了。”
    雲葳卻道:“而眼下的繁華,又何嚐不是盛世之下的假象?豪富和流亡官員們帶來的財富並沒有流入到百姓的手中,隻是養肥了鄭國的士大夫,又因為商貿盛行,願意從事農耕的人愈發少了,糧食產量日少,而盤剝日重。”
    她歎息道:“數年前來此地時,我與父親一道往國都底下的鄉村中去走動,那時候便頗有民不聊生之態——要知道,這可是國都下屬之地啊。至於如今如何,卻未可知了。”
    公孫儀神色一凜,正色道:“歸根結底,還是鄭國的君主太短視了。如今看似太平,還可以從各國購置糧草,以保無虞,一旦戰起,各國關閉貿易通道,那鄭國隻怕就回天無力了。”
    雲葳道:“人都是喜歡趨利避害的,從商貿之中可以輕鬆地獲取利益,誰還願意去從事農耕?先生說的很對,終究是肉食者目光短淺,然而最終卻要由最底層的黔首來替他們付出代價。”
    戰爭來臨,統治者隻需要下達命令。
    官員們負責提供糧草和武器。
    下層人負責提供他們的親生骨肉。
    待到戰爭結束,亡國之君多半能夠得到恩養,官員們可以改換門戶。
    即便一落千丈,憑借家族積累的財富和文化素養,也可以再度崛起。
    最底層的人失去了一切。
    二人相對唏噓,卻沒有過度傷神,片刻之後,便改換衣著裝扮,帶上幾個侍從出門,各自搜尋自己需要的情報去了。
    待到晚間回去,又一處闡述今日見聞。
    公孫儀興致勃勃道:“我在鄭國國都中最繁華的那條街上,見到了來自南海的珍珠和海裏的珊瑚,據說那是從南方的番人手裏購置,又有蜀州的絲綢和陳國的瓷器,乃至於出產於西域的皮毛和寶石,誠然無愧於其繁盛富足之名!”
    雲葳坐直身體,親自為他斟茶:“怎麽,以先生的心境,難道還會被這些外物吸引目光嗎?”
    公孫儀哈哈大笑,笑到一半又想起這是在客棧,趕忙刹住。
    他開始認真的分析自己所得:“豪商們帶來了來自於天南海北的物產,背後卻難逃鄭國上層的影子,甚至於幾個強國也在其中分了一杯羹,可即便如此,鄭國所得的利潤也不能說是不豐厚。”
    “可是據我所知,京畿之中,拖欠小吏的俸祿乃是常事,我隻是隨口一提,再扔了幾塊銀角子過去,對方就跟您方才為我斟茶一樣,一股腦的抱怨出來了。”
    “可這些胥吏為人如何,您應該也知道,說是全都該死,那肯定有冤枉的,但若是隔一個殺一個,肯定有被遺漏的!他們過不下去,隻會加緊對底層的盤剝,而底層人,隻怕真的沒有活路了。”
    雲葳麵色微沉,卻附和道:“我所打探到的消息,正與先生所得相合。鄭國雖有名將衛釗,可惜不得其時,亦不得其主。”
    “近年來鄭國無戰事,衛釗卻堅守西關,接連上疏索取糧草軍餉,以防備大周東出,鄭國的皇帝已經很不滿了。前年將軍費開支削減了一半,到了去年,幹脆連軍費的年終核算都沒個結果,大抵是知道賬目不好看,索性便不擺出來了……”
    公孫儀發出了與李堯臣罵蔡國太子時如出一轍的感慨:“一塊好肉,偏落到了狗嘴裏!若太子殿下得到衛釗,必定以禮相待,又豈會使其不得誌至此?”
    “我聽說衛釗為人耿直豪爽,乃是當世英豪也,可惜不得與之結交,實在是一件憾事!”
    “對了,”他問雲葳:“雲都尉可曾同此人有過交際?若是能夠勸降,為我所用,那再好不過!”
    雲葳卻道:“好叫先生知道,當今鄭國天子的皇後,正是衛釗之女。”
    公孫儀“啊呀”一聲驚叫,繼而歎息出聲,惋惜不已:“既然如此,恐怕就不能勸降了。”
    雲葳點點頭,還沒等說話,就見公孫儀迅速變了一副麵孔。
    “還是離間計,想辦法除掉此人吧。”
    雲葳:“……”
    你們縱橫家的人,見風使舵真是一把好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