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 他鄉
字數:4000 加入書籤
陸夜生笑道:“秦公子不必自謙,以秦公子現在的刀法修為,昔日的七大刀客,恐怕無人再是你的對手。至於剛才之事,恕老夫直言,你為何要救我?”
秦風微微一笑,緩緩道:“一來我與陸前輩無怨無仇,二來,生命何等寶貴,我又豈能見死不救。”
陸夜生心中一動,點頭道:“秦公子一席話,讓老夫真是感悟良多,此去一別,不知他日能否再相逢,二位多加保重。”
秦風疑道:“陸前輩的傷……”
陸夜生笑道:“我帶來的一幹兵馬,想來並未完全衝散,我此去,定能遇上他們,秦公子勿須擔心。”
秦風想想也是,拱手道:“那陸前輩多保重。”
陸夜生拱手道:“救命之恩,容日後再報,保重。”當下再不多言,轉身向外走去。秦風相救陸夜生,這本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為日後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兩人再不耽擱,認準方向,全速去敦煌趕去。
在翻過無數個沙丘,兩人終於看到了敦煌城高大的城牆。
“敦煌!敦煌終於到了。”兩人停住腳步,看著不遠處的敦煌城牆,不約而同的吐出這句話來。
敦煌?原本已精疲力盡的兩人精神同時一震,全身似乎一瞬間被灌注了無窮的力氣,急速向前趕去。
敦者,大也,煌者,盛也,敦煌南枕氣勢雄偉的祁連山,西接浩瀚無垠的羅布泊,北靠嶙峋蛇曲的北塞山,東峙峰岩突兀的三危山。自張騫"鑿空"之行,開通絲綢之路後,每年有無數的駝隊和商旅要從這條路經過,敦煌,扼守著絲路上的‘咽喉鎖陰’,控製著西域與中原的命脈,更是這片一望無際的大漠中,絲綢古道上一個極為重要的古城。
在西夏統治敦煌的一百多年間,由於重視經濟發展,使敦煌保持著漢代以來"民物富庶,與中原不殊"的水平。西夏統治者崇信佛教,不排斥漢文化,在文化藝術方麵也有大的發展,更使敦煌盛極一時。
兩人經過數日大漠風沙,此時早已麵目生非,蓬頭垢麵,衣杉襤褸,百衣糾結,仿似乞丐一般,守城的官兵看都沒看一眼,便放進城去。
兩人多日來未進水米,又經一場大戰,此時早已饑腸轆轆饑,精倦神疲,傷口因未經處理,更是疼痛非凡,當下再不遲疑,找了一家名為‘興和’的客棧住了下來。
此處雖是滴水如金,但秦風有花家作後盾,錢財不成問題。兩人在客棧中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澡,包紮了一下傷口,換洗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大吃了一頓後,精神也隨之恢複不少。
此時天已近黃昏,秦風倚在窗口,抬眼正看到天邊那個火紅的太陽,餘輝將敦煌城映成一片金色,再配上城中不時升起的狼煙,讓人不由自主想起唐代大詩人王維寫下的那一句流傳幹古名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秦風正看得出神,突聽不遠處傳來一種極細微的音樂,秦風微微仰頭,側耳細聽,旦聽那音樂舒緩低沉,高處淒切蕭殺,低處哀婉纏ian,聲聲透人心懷,似有說不盡的蒼涼沉鬱。
秦風聆聽良久,想起此時的處境,忽然朗聲誦道:“‘蔡女昔造胡笳聲,一彈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淚沾邊草,漢使斷腸對客歸’”。
似乎聽到了秦風的說話聲,那音樂嘎然而止。
秦風一驚,恍然從失神中驚醒過來,凝神一看,旦見那人正從一處斷壁上躍下,身穿一套藏青色的長杉,從其高爽的額頭看,應該不是中原人,右手著一件似笛非笛的東西,秦風識得那是一種名叫胡笳的樂器。
秦風淡淡一笑,方才緩緩關上窗子。
突聽門外傳來“吧嗒”,“吧嗒”的腳步聲。
秦風和冷若雪同時一驚,臉露戒備之色,那腳步聲走到秦風房間麵前,便停了下來,接著便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秦風眉頭一皺,冷喝道:“誰?”
門外那人緩緩道:“打擾公子休息,我很抱歉,我就是剛才吹奏音樂之人,有事想請問一下公子。”
秦風聽他漢語說得並不純熟,絕不是中原之人,方才暗暗放下心來,起身將房門打了開來,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吹奏音樂的異國人。
秦風疑惑道:“你是?”
那人仔細看了看秦風,方才拱手道:“我叫吐巴兒,敢問公子是不是叫秦風。”
秦風心中一動,反問道:“你是‘回鶻國’人。”
此話一出,吐巴兒頓時欣喜若狂,大笑道:“果真是秦公子,我是‘回鶻國’額圖大將軍座下的探子,專門在此等候秦公子與冷姑娘。”
秦風心中雖信了七八成,但還是謹慎的問道:“你家將軍現在在哪?”
吐巴兒低聲道:“我家將軍正在數十裏外等候,請秦公子盡管放心。”其時間,‘西夏國’已然國勢衰微,而‘回鶻國’則漸漸強大起來,雙方在邊境上經常發生戰亂,敦煌畢竟是東控中原,西通西域的交通要道,‘西夏國’在此屯積了數幹兵馬,防守極為嚴密,所以秦風方才有如此試探性的一問,吐巴兒若說額圖在城中等待,那定是敵人的計謀,那吐巴兒此時恐怕已命喪此處,吐巴兒哪裏知道,自己實已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秦風料定再不會有假,衝著冷豔雪點了點頭,方才道:“麻煩兄弟引路。”
吐巴兒知事態緊急,當下也不客氣,轉身向外走去,三人步出客棧,方才走了數步,突聽一人大喝道:“在那,快抓住他們?”
秦風隻聽聲音熟悉之極,側頭一看,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機關算盡’張庭座,而在其旁邊則站了一個身披重甲,頭戴鋼盔,腰掛長刀的大將軍。
張庭座話才說完,隻聽周圍傳來“轟隆”,“轟隆”的腳步聲,隻片刻間,三人已被數百官兵團團圍住。
吐巴兒眼見這數百官兵,臉上卻亳無半點懼色,反而低聲道:“秦公子,冷姑娘勿用擔心,我已給額圖將軍發了信號,不用多久,便會趕來。”
秦風淡淡一笑,暗覺此人不錯,朗聲道:“張庭座,你可真是陰魂不散啊,是不是又在挑撥我與‘西夏國’之間的關係了。”
張庭座冷笑道:“秦風,你死到臨頭了這嘴硬,程將軍,這廝便是殺害陸前輩的罪魁禍首,幹萬不能放過他啊。”
此話一出,秦風頓時心頭了然,張庭座定是被風暴吹散之後,料定自己必來敦煌,所以糾結了一些被衝散的西夏騎兵,趕來敦煌,偽造出‘刀鬼’陸夜生已被自己殺死的謊言,挑動‘西夏’對自己追殺,還好陸夜生未死,否則自己定要背上這口黑鍋無疑。
那將軍喵了一眼三人,在喵過吐巴兒臉上時,兩道眉毛突然倒豎如劍,“刷”地一下抽出腰間長刀,直指三人,暴喝道:“難怪你們敢如此膽大妄為,殺害我‘西夏國’一品帶刀侍位,原來是‘回鶻’的奸細,眾將士,殺了他們。”
眾官兵齊喝一聲,正想上前。
突聽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馬上騎兵隔老遠便大喝道:“報。”聲音極大,拖得極長。
那將軍一驚,急忙轉頭看去,隻見一名‘西夏’小兵急速衝到麵前,跪地稟道:“將軍,‘回鶻’兵馬來襲。”
那將軍直被驚得麵色大變,尚還未開口,突聽背後一陣大亂,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吐巴兒大喜道:“秦公子,將軍來了,一定是額圖將軍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