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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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人魚低下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又抬手用拇指輕柔地從陸雲挽的臉頰蹭過。
楚玄舟的目光比洛厄爾星的微風還要溫柔。
但陸雲挽的心當下一涼:最近一年看了不少電影的他,瞬間想起了各種作品裏的科學怪人。
楚玄舟怎麽搞得就像是要去抓自己搞什麽人體實驗似的……
救命!
陸雲挽心略顯慌張,表麵卻波瀾不驚, 沉默幾秒後竟然突然出聲笑了起來。
盡管陸雲挽對治病這件事沒有多少熱情,但製定詳細的診療方案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麽害處。
萬一能治好,陸雲挽當然就是賺了,治不好也不虧。
如果站在這裏的人真是陸閑,那他絕對不會猶豫一秒。
但攝政王大人向來不會順著別人的話走。
他忽然上前半步, 揚起下巴貼在楚玄舟的耳下輕聲說:“陛下, 攝政王陸雲挽早就應該死了,這是命運,您的計劃或許可以拯救這具肉.體, 但是沒有辦法改變命運。”
陸雲挽目光失焦, 看上去有些迷茫。
說完這句話後陸雲挽又沉默了一會,這才慢慢站直身子。
“如果陛下想的話,我會配合您,但是您要記得……”陸雲挽的視線緩緩落下,與楚玄舟相對, 他認真地說,“命運的裁決不會因為一個人的身份而發生任何偏移。”
“這是世界上唯一公平的事情。”
陸雲挽明明已經答應了楚玄舟的計劃, 但是人魚卻因他的話變得愈發惶恐。
楚玄舟看到,陸雲挽的目光裏有包容、無奈,可唯獨沒有關於未來的期待。
他對自己的命運、生死早已沒什麽所謂。
“雲挽你——”
從陸雲挽離開到現在, 楚玄舟的心中已堆積無數問題想要問他,但是這一瞬他卻因對方的沉默將所有疑問都壓了下去。
在楚玄舟的眼裏, 攝政王陸雲挽是一個無比複雜的人物。
他有的時候看上去是那麽的堅強, 似乎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將他擊潰。
但是有的時候, 陸雲挽看上去卻像是下一秒就要碎了……
得到陸雲挽的答複後,楚玄舟不敢繼續這個話題。
楚玄舟笑了一下,重新將視線落在陸雲挽仍發紅的耳垂上。
與激光打出的耳洞不同,陸雲挽的“耳洞”明顯不規則,看上去原始又粗疏。
不過它的存在卻在瞬間取悅了楚玄舟。
人魚以癡迷的目光看向陸雲挽的耳垂:“還疼嗎?”
“不疼。”才怪。
楚玄舟笑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在陸雲挽驚詫的目光下用手指輕輕地撚住了掛在對方耳垂上的寶石。
“嘶……”人類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
沒等陸雲挽反應過來,楚玄舟便用力旋了那枚耳釘一下,剛才長好一點的耳洞瞬間再度開裂,鮮血爭先恐後地從不規則的傷處湧出,不過刹那就似墜子一樣再次懸在了陸雲挽的耳垂上。
“陛下您在做什麽?”陸雲挽忍不住皺眉,自己剛剛應該沒有得罪主角吧,他又在搞哪一出?!
陸雲挽的語氣略顯嚴厲。
聽到他的話後,楚玄舟忽然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將手放了下來。
他又換回了過去的偽裝,頗為無辜地看了陸雲挽一眼說:“要常常旋轉耳釘,才能防止傷口愈合。雲挽不是很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這樣才能將它永遠留下。”
陸雲挽:?
真的是這樣嗎?
毫無這方麵經驗的陸雲挽被楚玄舟說服了,他頓了一下,默許了楚玄舟的做法。
雖然沒有明說,但陸雲挽和楚玄舟默默地達成了一致——
陸雲挽配合楚玄舟治療,同時楚玄舟也不戳穿陸雲挽的身份。
然而陸雲挽沒有想到,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見麵,楚玄舟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變得張揚起來。
幾天後,洛厄爾星。
深紅色的懸浮器停在了環形試驗場的角落,懸浮器剛一停穩,一個少年身形的人就從上麵跳了下來。
“陸閑這一次的實驗數據,你來看看——”高澄珂湊了上去,她打算將隨身光腦拿到陸雲挽的眼前,和對方分享剛才的實驗結果。
但是還沒等她說完,四個穿著皇室軍團製服的年輕人魚就走了過來,將陸雲挽與她隔開。
這四個人魚身材高大、表情嚴肅,並肩站在這裏就像一堵牆似的。
見到這個陣仗,高澄珂忍不住默默地向後退了兩步。
“陸先生,您的實驗已經超時,按照醫生的要求,您現在應該好好休息。”
陸雲挽笑了一下慢慢搖頭:“我的狀態很好。”
末了他的視線便越過那幾個人魚,重新落在了該高澄珂的身上。
“怎麽了,你繼續說。”
人魚們對視一眼,再次擋在了陸雲挽的身前:“抱歉陸先生,這是陛下的命令。”
……可惡,楚玄舟這是故意的吧!
雖然不比人魚,但陸雲挽的視力也同樣不錯。
他看到,在這幾個人魚說話的同時,站在他們背後的高澄珂立刻和不知道為什麽又跑到別的專業試驗場瞎混的班如風對視一眼,然後激動地打口型:“——餘情未了。”
緊接著背後那群人臉上均露出了激動的表情。
“沒事沒事,陛下這麽關心陸閑的身體,那麽我們當然要配合!陸閑你也放心啦,這一次實驗非常完美,沒有任何問題,”在說話的同時,高澄珂立刻將手中的光屏藏在了背後,狗腿又貼心地說,“我們作為你的朋友,當然要配合陛下。”
陸雲挽:???
作為我的朋友要配合楚玄舟?
你們聽聽,這個邏輯它真的正常嗎?
“叛徒。”陸雲挽默默地說。
環形試驗場裏的氣氛非常熱鬧,在高澄珂主動撤回後,那四個人魚立刻聚在一起,再次重申楚玄舟的指示。
從前當攝政王的時候,沒有人能夠管得了陸雲挽 。
死遁之後,陸雲挽更是無拘無束。
忽然被楚玄舟壓過一頭,陸雲挽真的是咽不下這口氣。
“我覺得實驗結果還有提升的空間。”陸雲挽完全沒有搭理那幾名人魚的意思,冷冷地扔下這句話後,他徑直轉身再次朝懸浮器走去。
環形試驗場裏的氣氛瞬間凝重了起來。
眾人麵麵相覷,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而在這樣的寂靜中,腳步聲也就愈發刺耳。
“實驗結果還不滿意嗎?”楚玄舟的聲音從試驗場的另一邊傳了過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試一下。”他的聲音聽上去非常溫柔,極其能夠迷惑人心。
那幾個人魚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但是知道楚玄舟真麵目的陸雲挽的心中卻突然生出了濃濃的恐懼。
“陛下——”試驗場上的人沒有猜到,楚玄舟居然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聽到楚玄舟的聲音,他們立刻上前一步打算行禮。
“不用了。”楚玄舟朝他們頷首,說話間就已經走到了人群中來。
這個時候陸雲挽才注意到,楚玄舟的胳膊上輕輕搭著一件黑色的風衣。
話音剛一落下,楚玄舟便順手將風衣披在了陸雲挽的背上,然後耐心地彎下腰,認真為他整理衣領。
人魚的身材高大,在他彎腰的這一瞬,陸雲挽整個人都被楚玄舟擋在了另一個密閉的空間中,獨立於巨大的環形試驗場之外。
臥槽!!!
陛下的眼神也太深情了吧?
雖然早就知道陸閑和楚玄舟是“前任”關係。
但是親眼看到這一幕,眾人還是瞪大了眼睛。
……和陸閑的百般避嫌不一樣,此時出現在楚玄舟身上的溫柔與耐心,甚至將他襯得不像個人魚。
就在眾人瘋狂跑神,將實驗拋到九霄雲外的時候,給陸雲挽披好外套的楚玄舟忽然轉身看向周鳴霜:“周老師,我也可以和陸閑一起進行懸浮器實驗。不知道您介不介意?”
陸雲挽:“……”你都這麽說了他能介意嗎?
果不其然,被點到名的周鳴霜瞬間一臉惶恐地點頭:“當……當然不,如果陛下願意的話,這是我和帝國科技大學的榮幸。”
沒有想到在緊張到了極致的這一刻,周鳴霜社恐的毛病都短暫得好了一下。
聽到他這流利又官方的答複,環形試驗場上的眾人都不由震驚起來。
這就是陛下的威力嗎?
“好,感謝周老師。”
話音落下後,楚玄舟便率先登上了這一架紅色的懸浮器,接著隻用一隻手就輕輕地將陸雲挽也拉了上去。
寬大的黑色風衣衣擺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等到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陸雲挽已經和楚玄舟一起徐徐消失在了懸浮器狹窄的艙內。
那幾個人魚也暫時離開了這裏。
“倒計時四分鍾……”ai的提示音在空曠的試驗場上回蕩。
懸浮器隨時都能開啟,但環形實驗場內負責數據分析的光腦卻有準備時間。
還有四分鍾啊,也不知道陸閑和楚玄舟現在上去會做什麽……
停停停!那可是陛下,不能胡思亂想!
——盡管理智這樣告訴自己,但試驗場內的眾人還是無法自拔地腦補了起來。
過了好半晌,班如風忽然緩緩開口:“呃……有一個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什麽?”
“你們覺不覺得陸閑身上穿的這一件黑衣服有一點點眼熟嗎?他的背影好像也在哪裏見過似的……”班如風非常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一向語速很快的他,講這句話的時候簡直像烏龜附體。
他的話音落下之後,現場先是稍稍安靜了一下,緊接著不知道是誰終於將那大逆不道的幾個字說了出來。
“你是想說,"陸雲挽"對吧?"
班如風:“對……!”
有了班如風打開話題,其他人也立刻瘋狂的點起了頭來。
在陸雲挽離開之後,楚玄舟的衣著風格便與他越來越像。
剛才那種基礎款的黑色風衣穿在楚玄舟身上的時候修身極了,或許還看不出幾分攝政王的影子。
但是當它被披到“陸閑”的身上的時候,眾人終於敏.感地發現了異常.
不知知道是單純的巧合,還是因為陸雲挽和陸閑同是人類,剛才一晃神他們差一點就將陸閑看成了已經死去一年多的攝政王。
高澄珂的臉色一變,盡管已經將“興奮”和“刺激”這兩個詞寫在了臉上,但她還是強忍著說:“好了好了……應該隻是巧合吧,我們不要這麽胡思亂想了。”
“嗯嗯!對。一定是巧合而已!”
嘴上雖然這麽說著,但在巨大的環形試驗場再次安靜下來的時候,眾人卻都不約而同地在心中想到——剛剛絕對沒有看錯,陸閑的背影和攝政王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難道說他是替身?
不對不對,陸閑好像說自己和陛下認識的時候他還沒有回到皇室?
那個時候陛下應該還不認識攝政王吧……
陸雲挽當初隨口胡謅的時候,壓根沒有怎麽在意邏輯關係,因此沒過幾分鍾班如風他們便陷入了疑惑。
……雖然說人魚這個種族多情也不奇怪,但陛下看上去明明是那麽的深情、溫柔,不同於刻板印象中的人魚。
他看上去不像是會搞替身這一套的人啊?
想來想去應該隻有一個可能了——陸閑和陸雲挽,就是他的紅玫瑰和白玫瑰!
眾人越想越有道理,幾乎同時默認了這個“答案”。
而被迫跟著楚玄舟一起進入環形試驗場的陸雲挽,完全不知道外麵這群人的腦子究竟都想到了什麽精彩的東西。
又一次與楚玄舟共處於狹窄空間,說不緊張都是假的。
“雲挽,你走神了。”
就在艙門緊閉的那一秒,楚玄舟忽然用委屈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並彎腰緊緊地擁住陸雲挽,將自己的臉埋在了對方的肩窩。
“我沒有走神,隻是在想……呃,一會的駕駛。”
楚玄舟在陸雲挽的肩膀上蹭了一下,顯然沒有將他的話往心裏去。
“這一年你陪他們的時間是不是已經比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長了?”楚玄舟忽然抬眸看著陸雲挽說,“怎麽辦雲挽,我不想要你繼續留在洛厄爾星了。”他的表情認真極了。
陸雲挽笑了一下:“陛下,不要這麽任性。”
聽到這句話,楚玄舟將臉悶在陸雲挽的肩膀上輕聲笑了起來。
“我討厭您對他們笑的樣子,您的眼裏隻能有我。”模模糊糊的聲音穿過陸雲挽的衣料,傳到了他的耳中。
“好想帶你回滄芮星……扔下帝國的一切,隨便星際大亂也無所謂,整顆星球隻有我們兩個人,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哪怕你想要結束這一切,我也會陪著你。”
陸雲挽:!!!
我不想結束啊!
攝政王大人愣了一下,恐懼感在刹那間於他心底蔓延了起來,陸雲挽怎麽聽怎麽覺得……楚玄舟的這一句話好像有那麽一點點耳熟呢?
語畢,楚玄舟又輕輕地笑了起來。
伴隨著笑聲,細弱的震顫也順著陸雲挽的肩膀、手臂傳遍了他的身體。
陸雲挽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片段……
自己之前似乎也對楚玄舟說過差不多的話?
不等陸雲挽確認這段記憶,楚玄舟便緊跟著說出了下一句:“我愛你,雲挽你得原諒我。”
在這一刹那,人魚慢慢地抬起了眼眸。
陸雲挽看到,那雙深紫色的眼瞳裏隻有自己一個人。
楚玄舟的眼睛就像隱藏在深海裏的危險旋渦,仿佛隻一眼就能將自己拽入無盡的深淵。
草草草!
果然是我說過的話,他怎麽連這個都記得啊——
陸雲挽的本能告訴他:和自己當時裝出來的樣子不同,楚玄舟這句話很可能是認真的。
陸雲挽下意識就想要將抱著自己的人魚推開。
但是和楚玄舟緊緊鉗住他的力量相比,陸雲挽的推拒是那樣的無力。
感受到陸雲挽的恐懼,楚玄舟垂眸笑了起來。
他喜歡這樣的陸雲挽 。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ai提示音出現在了懸浮器裏——
“實驗啟動。”
這句話像一段咒語,忽然激活了楚玄舟 。
方才還緊緊擁抱著陸雲挽的楚玄舟竟然鬆開了手,然後一步步地走到了駕駛位上。
陸雲挽的心中出現了一個可怕的預感。
“等等——”
沒等陸雲挽將後麵的話說出,楚玄舟便忽然按下了啟動鍵,並以最快的速度在這架懸浮器上輸入指令。
下一秒,紅色的懸浮器便加速至最快速度,一圈圈的飛快在這裏旋轉了起來。
而楚玄舟則在陸雲挽的注視下再次起身向他走來。
陸雲挽這一年曾無數次將懸浮器開至最高速度,測算它的穩定性。
但是無論如何,實驗的時候陸雲挽都是好好坐在位置上的。
他哪裏會像楚玄舟這樣離開位置?
懸浮器像一道閃電,不斷地在巨大的環形實驗室場飛旋著。
因為無人控製,這架還處於實驗階段未能正式定型的懸浮器沒過幾秒就偏離了原定的航道。
“警告!警告!飛行器偏航中!”
“請立刻重啟!”
“警告!懸浮器超速,自動駕駛失能中……”
救命,楚玄舟難道是真的想和自己同歸於盡?!
他應該不會這麽瘋狂吧?
習慣了放狠話的陸雲挽遇到有人要和自己玩真的,立刻緊張了起來。
然而無論心裏再怎麽慌張,表麵上他都能盡全力保持冷靜。
“陛下這是要做什麽?”
楚玄舟的確還沒有瘋狂到和陸雲挽一起死——至少不是現在。
聽到對方的問題,人魚輕輕地笑了一下,緩步走到了陸雲挽的身邊。
陸雲挽不知道,平常的他將“恐懼”這個情感藏得實在太好,以至於它不經意間的流露,便會對楚玄舟產生致命的誘.惑。
此時的他著了魔似的想要看到陸雲挽因為自己而出現恐懼的情緒。
楚玄舟沒有回答陸雲挽的問題,他再次撒嬌似的擁住了對方,開始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
“雲挽,我做過很多壞事,”楚玄舟笑了笑,在人類的耳畔啄吻一下說,“這個你知道。”
陸雲挽死遁前的確發現楚玄舟沒有自己想得那麽簡單。
“陛下給我說這些做什麽?”陸雲挽強裝冷靜。
楚玄舟搖了搖頭。
熟悉的冷香向他襲來,讓人魚的理智再次走遠。
紅色的懸浮器一圈一圈地飛馳著,它的嚴重超速與偏航已經使得整間環形實驗室都響起了警報聲。
同處實驗室內的人以驚恐的目光向它看去,並不時發出尖叫。
但是沒有人能夠將它停下。
懸浮器裏,要不是有楚玄舟抱著,陸雲挽恐怕已經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
瀕死感一陣陣向陸雲挽襲來。
在那股香氣的誘.惑下,楚玄舟開始想到什麽說什麽,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雲挽你知道嗎?我和母親關係其實並不親密……我似乎天生就懶得和誰有過深的情感聯係。甚至我一開始就在利用你。”在刺耳警報聲的襯托下,楚玄舟的聲音聽上去並不真切。
陸雲挽的手指一顫。
楚玄舟說的這些話,有一大半都是陸雲挽早就知道或者猜到的,但是聽對方親口說出,還是讓陸雲挽的心髒狠狠一揪。
恐懼感如冷空氣,它無孔不入,瞬間將陸雲挽的身體包裹起來。
楚玄舟還在繼續,他漫不經心地說:“對了,是我殺了四皇子……還有那場爆炸你記得嗎?逃生艙被捕後,我親手殺了四皇子的人……”
說著,楚玄舟慢慢地抬起一隻手,並溫柔地從的陸雲挽臉頰拂過,他輕笑著分享:“就是用這隻手,直接捏碎了他的精神核。”
啊啊啊啊!
這是我能聽的嗎?
哪怕有了一點心理準備,但陸雲挽的身體還是隨著楚玄舟的手指而戰栗了起來。
冷靜!陸雲挽逼自己冷靜。
“……就在洛厄爾星上,你讓我用精神力審問一群俘虜,雲挽你還記得嗎?其實我不是無辜的。我先騙他們說出一切,再趁著他們毫無防備的時候,用精神力殺了俘虜。你知道他們當時有多害怕嗎?”楚玄舟低聲笑了起來。
陸雲挽知道楚玄舟的手段不幹淨,也知道他一直在裝,但是真的不知道他裝了這麽多。
楚玄舟每說一個字,心情便激動一分,心髒的跳動速度也越來越快。
他本來隻是想要嚇唬一下陸雲挽,但是感受到懷裏人類的反應後,楚玄舟竟然忍不住開始仔細講述這一切。
他用最幹淨的眼神注視著陸雲挽 ,並以最無辜的語調講出了最令人恐懼的故事。
末了,楚玄舟低頭在陸雲挽的額角輕輕落下一吻。
無比虔誠。
楚玄舟如一個任性的孩子般問他:“雲挽……你說你愛我。所以你一定會原諒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