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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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陸雲挽的視線逐漸清晰了起來。
擺滿了各類奢侈品的艙室還有無數荷槍實彈的士兵, 在刹那間闖入他的眼底。
他看到正對著自己的那個人,正是裴照安 。
此時人魚那一雙森綠、冰冷的眼眸正緊盯著陸雲挽,他抿著唇看上去有些不耐煩。
作為宿敵, 陸雲挽和裴照安或許是最了解對方的人之一。
但無論原主還是陸雲挽自己, 都從沒有和裴照安這麽近距離地接觸過。
人魚的眼底沒有一絲感情, 看自己就像是打量什麽沒有生命的物體一般。
這種感覺讓人不寒而栗。
最令陸雲挽感到不適的是,透過微敞的衣領, 他看到裴照安的前胸滿是曖.昧的痕跡。
真是不知檢點……
陸雲挽下意識閃躲,試圖擺脫對方。
但是手腕上傳來的痛意卻告訴他, 自己被牽絆住了四肢,哪怕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也沒有辦法完成。
通過一邊器物的反光,陸雲挽這才看清自己的手和膝蓋處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細細的量子纜束在了一起。完全沒有一點活動的餘地。
金屬地板上的寒意順著膝蓋襲來,陸雲挽下意識想要擺脫它, 但量子纜卻紋絲不動。
晦氣!
看到下方人類掙紮的樣子, 裴照安忽然皺眉,原本隨意托著陸雲挽下巴的手指也上移, 緩緩用力從陸雲挽的麵頰劃過。
和楚玄舟不一樣, 單純將“陸閑”當作俘虜的裴照安, 手下半點也沒有留情。
人魚尖利的指尖從陸雲挽的臉頰上劃過,刺痛感瞬間傳了過來。
“嘶……”陸雲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他通過一邊舷窗上的反光看到:
因為裴照安的這一下, 自己的臉上瞬間生出了一道細長的紅印。
!!!
要不是陸雲挽剛才本能地閃躲了一下, 他的臉或許就不隻是留下一條紅痕這樣簡單了。
裴照安想幹什麽?
這是虐待俘虜嗎?
在初始那一刻的迷茫結束後, 那股繼承自原主的濃烈恨意又一次襲了上來。
屬於攝政王的尊嚴與仇恨, 使得他完全不願在裴照安這個仇敵麵前示弱, 或者露出一絲半點的恐懼。
明明落於下風, 但陸雲挽不但沒有露出恐懼的樣子, 甚至就在這一瞬, 他的目光還不覺一暗,冷冷地朝裴照安剜了過去。
刹那間,艙室內安靜了下來。
“你想做什麽!”那幾名將陸雲挽押來的士兵不約而同地拿起量子槍,朝他瞄準過去。
但少年隻是朝他們不屑地笑了一下,然後就緩緩抬眸看向裴照安說:“抓我一個普通人類,值得這麽大費周章嗎?”
少年的聲音不疾不徐的,既沒有明顯地鄙視,更沒有一點驚慌。
然而他的反應越是尋常,就越是能夠激怒裴照安。
裴照安的指尖依舊沒有離開陸雲挽的臉頰,他一邊端詳眼前人類少年的模樣,一邊慢慢地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裴照安終於說:“你這張臉……配不上這雙眼睛。”
作為一個被欲.望統治的人魚,裴照安的目光永遠透著一股迷醉的感覺。
在說話的同時,他的手指還頗為不老實地在陸雲挽臉上的劃痕處蹭了幾下。
臉和眼睛……
裴照安的話讓陸雲挽立刻警惕了起來。
他用麵部投影改變了相貌,但是眼睛卻不能變。
裴照安該不會看出來了點什麽了吧?
陸雲挽的眼底滑過一絲厭惡,他側眸將目光移到了一邊。
這樣的動作似乎激怒了裴照安 。
“我之前怎麽沒有注意到……你的眼睛,尤其是剛剛的眼神和他很像……”裴照安的眼神失焦,唇角微微揚起,看上去危險極了。
不過短短一瞬間,陸雲挽就從裴照安的身上讀出了熟悉的欲.望。
人魚再次將目光落在了陸雲挽的身上,他的手指一遍遍在人類臉頰的傷口上滑動,緊接著忽然俯身,盯著少年的麵龐說:“但是這張臉,配不上他的眼睛。”
滾你的!
這可是我精挑細選出的投影,你有沒有審美?
早在死遁之前,陸雲挽就已經將服藥過量的裴照安列入了“神經病”的範疇。
“那你這雙眼睛更不配看我。”陸雲挽不怕死地懟了回去。
聽到少年的話,被冒犯到了的裴照安的手當下便再次用力。
“裴先生,請問是否現在將他關下去?”
站在一邊的人魚立刻上前,朝裴照安行了一個禮並狠狠地說道。
能夠跟在裴照安身邊的,本來就是人魚裏的保守派。
他們自大自傲,完全將人類看作低自己一等的生物,甚至單純地將他們視作玩物。
陸雲挽的話在這群人魚眼中屬於嚴重挑釁。
裴照安冷冷地笑了一下,他沒有說話,而是忽然加重了手上的動作。
——明顯的戳刺感從陸雲挽的臉頰上傳來,接著便是一點溫熱。
下一秒,陸雲挽的耳邊就傳來了輕弱的水滴聲。
他的餘光看到,一滴暗紅色的鮮血就這樣墜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好看,比剛才好看多了,”看到眼前這一幕,剛才還興致缺缺的裴照安忽然興奮了起來,他站直身俯視著陸雲挽說,“有了一點裝飾,你這張庸俗又無趣的臉,竟然也好看了一點。”
末了裴照安再次絮絮叨叨了起來:“……我記得他之前上戰場的時候,也經常會受傷。”
“那個時候他渾身是血,但是眼神卻……和你剛才一樣,傲的好像不將任何人放在眼底。”
“你憑什麽不看我?”說到這裏,裴照安再一次俯身,手下逐漸用力。
和剛才不同的是,此時明顯有些失去理智的裴照安竟然將指尖全部抵在了陸雲挽的臉頰上。
“陸閑,你的臉配不上這雙眼睛……”裴照安盯著陸雲挽那雙黑沉如淵的眼眸,壓低了聲音說。
啊啊啊神經病啊!
陸雲挽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濃濃的危機感,和楚玄舟那個理智的瘋子不一樣,常年服用藥物的人魚裴照安,或許真的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不對……像他這樣的人魚,完全就不想控製。
“咳咳咳……”陸雲挽咳了起來,他咬著牙問,“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陸雲挽的話像是提醒了裴照安一樣,人魚手下的動作忽然停了幾秒。
末了,他似想到什麽似的低頭,將唇貼在陸雲挽的耳畔悄悄說:“你這張臉雖然不好看,但是眼睛卻是我見過最像他的一雙。我來幫你一個忙好不好?”
幫忙?
這一聽就不是什麽好事!
陸雲挽立刻拒絕:“不用。”
聞言,裴照安再度笑著說:“你沒有選擇的資格。”
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雙和攝政王陸雲挽別無兩樣的倔強眼眸,在看到“陸閑”的那一刻,裴照安心中的毀滅欲便被狠狠地激了起來。
他剛才那一下完全沒有留情。
此時陸雲挽臉上的傷疤細長、鮮紅,並且深刻。
直到現在,血珠還在爭先恐後地向外冒著。
血腥味在瞬間填滿了整個房間,但卻恰到好處地在裴照安想起陸雲挽的氣味之前,將他身上的所有味道掩蓋。
守在周圍的人魚嗅到血腥味,也忍不住攥緊了手裏的武器。
ai的提示音則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係統檢測:不明高等機甲正高速行駛,預計會在二十分鍾內到達星艦……”
“是楚玄舟!”一邊的人魚慌忙向裴照安提醒。
但裴照安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人魚輕輕將陸雲挽臉上的鮮血揉開,用沙啞的聲音對陸雲挽說:“我沒有他那麽能忍。”
能忍是什麽意思?
不等陸雲挽想明白這個問題,裴照安便通過後麵的話,將答案傳遞給了他。
“你想要不要換一張臉,換一張更好看的臉?”
“換一張……陸雲挽的臉?”
說到這裏,裴照安忽然變得一臉期待。
他之前雖然找過很多個和陸雲挽相似的人類,但卻從來都沒有產生過這樣的想法。
在裴照安看來,那一雙雙寫滿了怯懦、貪婪的庸俗眼眸,配不上陸雲挽的樣子。
直到今天遇到這個名叫“陸閑”的少年,裴照安忽然改變了想法。
草!滾你的!
聽到裴照安的話,一向自認較有涵養的陸雲挽都瘋狂地在心中罵起了髒話。
什麽叫做“換一張陸雲挽的臉”我就是陸雲挽好嗎!
陸雲挽總算是明白了裴照安的意思,他這是想找個替身。
發現“陸閑”的眼睛和自己相似,便打算毀了這個人類少年的樣貌,徹底改成“攝政王陸雲挽”的樣子。
聽到這裏,陸雲挽終於忍不住冷笑了幾聲,接著以無比不屑的目光看向裴照安:“如果攝政王聽了你的話,隻會覺得惡心。”
“閉嘴!”
裴照安沒有想到,就在剛剛,除了熟悉的眼神外,自己竟然又從“陸閑”的身上讀出了那種熟悉的矜貴、自傲的氣質。
少年的鄙夷隨之對裴照安形成了巨大的殺傷力。
手指依舊停在陸雲挽臉頰上的裴照安徹底不再猶豫。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如一把把小刀觸向少年的眼底,隻等下一瞬就要從這裏劃下去了。
濃重的危機感向陸雲挽襲來。
他瞬間握緊了拳。
裴照安的手指從陸雲挽眼下劃過。
然而隻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痕跡,便突然停在了半空處。
豁出去了!
自己臉上的並不是什麽武俠小說裏才有的“□□”,而是麵部投影。
假如受傷麵積太大,麵部皮膚狀態也會隨之發生改變,投影效果將會大打折扣。
想都不用想,裴照安一定會認出自己。
於是看到裴照安真的要毀掉“陸閑”的這張臉,陸雲挽也不再忍耐。
少年用盡全力向後一閃,並沉聲笑了起來:“裴先生,我說了,攝政王聽了你的話,隻會覺得惡心。”
說話間,陸雲挽慢慢地抬起了頭。
暗紅色的血珠在這個時候從陸雲挽的臉頰上滑落,最終化作一朵小小的梅花,印在了他的衣襟上。
強大的精神力在這個時候向裴照安襲了過去。
他的身體驟然一僵,手指瞬間失去了力氣,眼睛也在同時不可思的瞪大,死死地盯向陸雲挽 。
巨大的痛意在瞬間覆向裴照安的精神核,並半點也不留情地朝它碾去。
他的呼吸都艱難了起來,然而哪怕這樣,裴照安的目光都未曾移開。
“——咳咳咳,怎,怎麽會?”
他頂著巨大的痛意,不可思議凡地看著陸雲挽。
接著皺眉向後退去。
裴照安的大腦不斷在清醒和混沌匯中徘徊著……
這是精神力襲擊。
裴照安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是身為一個人魚貴族,他的精神力也碾壓了軍部的一大片人。
這個世界上能夠輕易襲向裴照安精神核的人,也就那麽寥寥幾個。
在今天之前,裴照安隻遇到過一個人敢這樣朝自己動手……那個人是楚玄舟 。
和記憶中楚玄舟的精神力襲擊相比,陸閑的竟然要更加厲害。
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類能夠擁有的力量。
此時,“陸雲挽”這三個字已經到了裴照安的嘴邊,但是他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因為伴隨著精神核的疼痛,陸閑剛剛的話也一遍遍地在裴照安的耳邊重複著——
攝政王聽了你的話,隻會覺得惡心。
“啊——”這個時候,裴照安背後意識到情況不對,正打算向陸雲挽開槍的人魚紛紛倒在了地上。
他們尖叫著按著自己的額頭,看向陸雲挽的眼神已經滿是恐懼。
陸雲挽這一次下了狠手。
他用盡全力釋放精神力,朝著這裏的每一個人襲去。
然而與此相伴的是,伴隨著精神力的猛烈消耗,熟悉的幻痛感也又一次找上了陸雲挽。
“咳咳咳……怎麽一起來了。”原主的老毛病也太拖人後腿了吧!
他咬著牙,試圖從地上站起身,然而未等陸雲挽完成這個動作,一股力忽然狠狠地將他摁倒在地。
“砰。”
從精神力襲擊到摔倒在地,這一切隻發生在短短一瞬間。
陸雲挽聽到,自己的後腦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伴隨著耳邊的一聲嗡鳴,陸雲挽覺察到自己的發間生出了一點暖意。
緊接著便是愈發濃烈的血腥味,還有姍姍來遲的劇痛。
和剛才的幻覺不一樣,這一次是真正的痛意。
摔倒在地的陸雲挽一邊咳嗽著,一邊咬著牙繼續釋放精神力——
然而這一次他卻沒有等來自己想象中的反應。
房間裏突然安靜了下來,接著裴照安誇張至極的笑聲如潮水一樣朝陸雲挽拍打過來。
少年沒有看到,伴隨著笑聲,裴照安那雙森綠如狼的眼眸中,竟然一滴接著一滴墜下了淚水。
——我就知道。
他怎麽會輸?
他怎麽可能會輸給我?
痛意過去後,裴照安的精神核變得過分活躍,整個人的理智都在瞬間被抽了個幹淨。
剛才那一股毀滅欲不但沒有消失,甚至反將裴照安支配。
瘋狂的人魚恨不得現在就低頭,繼續剛才沒有做完的事情——他想用利爪將眼前這張陌生的皮肉從人類的身上扒下來。
雖然不知道裴照安在想什麽,但陸雲挽的手指還是因為裴照安的笑容而一陣陣顫抖了起來。
緊張之下,陸雲挽失去了時間概念。
他不知道裴照安究竟笑了多久,隻曉得自己的身體在裴照安這一聲聲的笑意裏逐漸失去了溫度。
“攝政王大人。”
陸雲挽:“……”
裴照安的聲音冷冷地從陸雲挽的身前傳了過來,就像地獄的喪鍾突鳴。
和剛才滿是痛苦的破碎話語不一樣,陸雲挽聽到……此時裴照安已經恢複了正常、冷靜的樣子。
臥槽!陸雲挽想起來了,之前楚玄舟在裴照安位於首都星的書房中也曾襲擊過對方一次,但那個時候和現在一樣……
楚玄舟剛剛動手還沒過幾秒鍾,就被對方安裝在房間裏的精神力屏蔽裝置擋了過去。
沒有想到裴照安竟然是個這麽惜命的人。
他竟然在星艦上都安裝了精神力屏蔽裝置……?
見陸雲挽一動不動,裴照安緩緩地笑了起來。
他不疾不徐地走了過來,單膝跪在了陸雲挽的身邊。
此時裴照安的臉上隻有微笑,但是作為熟悉他的對手,陸雲挽卻覺得對方平靜到了詭異的地步。
在狂喜的衝擊下,裴照安的手指都失去了力氣。
他緩緩深吸一口氣,終於艱難地抬起了手臂,並虛落在陸雲挽的身前。
“這是麵部投影,我說的對嗎?”
陸雲挽沉默著沒有回答裴照安的問題。
但是對方好像也並不想要陸雲挽回答。
裴照安自顧自地摸了摸陸雲挽臉上的傷口,手指隨之滑過他的臉頰,落在了陸雲挽的脖頸下方。
——和什麽都不清楚的周鳴霜不一樣,熟悉星際地下黑市的裴照安知道,這裏是藏麵部投影的地方。
陸雲挽咬了咬牙,依舊沒有搭理裴照安的意思。
但是對方卻並不生氣。
裴照安的心髒還在繼續被喜的情緒衝擊著,他俯下身,用壓抑不住激動地語調在陸雲挽的耳畔說:“虎落平陽,攝政王大人怎麽這麽不小心——我不是楚玄舟 ,我不像他那樣能夠忍耐。”
人魚的語氣曖.昧極了。
而似乎是在呼應裴照安的話,他的話音剛落,星艦裏的ai便再次發出聲響:“警報!不名高級機甲靠近!請立刻做好準備!”
聽到ai的話,那幾個精神核嚴重受損躺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的士兵立刻發出殘破的聲音,試圖提醒裴照安。
但是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的人魚,卻將ai的話全部拋到了一邊去。
裴照安屏住呼吸,慢慢地用手指滑過人類蒼白的皮膚。
“找到了。”幾秒鍾後,他忽然笑了起來。
人魚的手指早已經不知道觸碰過多少不知名的鮮活肉.體,但是今天他卻難得遲疑了一下。
不過隻有短短幾秒而已。
就在下一刻,裴照安忽然伸出手去準確地捏住了附著在陸雲挽皮膚上的微型光腦。
刹那間,陸雲挽原本什麽都沒有的脖頸上,富有節奏地閃起了紅色的微光。
一下下的,染紅了他的唇.瓣。
裴照安的呼吸也隨之變亂。
他死死地盯著陸雲挽,手下微微用力,一秒也沒有猶豫地向那東西碾去:
“滴——”
一陣細弱卻刺耳地聲響在陸雲挽的耳邊響起。
他下意識側身,嚐試躲避裴照安的動作。
但是小小的投影儀卻已在瞬間被人魚破壞。
最後一點刺眼的紅光閃過,陌生的屬於“陸閑”的樣子消失不見。
攝政王的模樣,出現在了星艦艙室每個人的眼底。
“陸,陸——雲挽?”
他真的是陸雲挽?!
看到眼前這一幕,就連不遠處倒在地上的人魚都瞪大了眼睛。
而裴照安卻始終什麽也沒有說。
他死死地盯著陸雲挽,並微笑著抬起了手,然後鬆開了手指。
隨著裴照安的動作,已經被他徹底碾碎、變成粉末的微型投影儀飄落下來,輕輕地灑在了陸雲挽的身上,如落下一層金箔。
甚至就連黑長的睫毛上,都掛上了一點點金粉。
陸雲挽原本就糜麗到極致的麵龐,在此刻更是在“金箔”與鮮血的映襯下豔到了極致。
等到“金箔”落地,裴照安終於忍不住用微顫的手指再次撫向了陸雲挽的麵頰。
陸雲挽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將視線落向艙門處的陸雲挽看到……
伴隨著一陣刺目的銀光,原本緊閉著的艙門忽然被人以外力破壞了個徹底。
瞬間產生的高溫使得厚重的金屬蜷縮在一起,看上去惡心又可怕。
正是在這個時候,身著黑衣的人魚一步步走了進來。
強光將他的背影拉長,投在了陸雲挽的身上。
來人的目光肅殺、冰冷,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