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章 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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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之後,就沒江澄多少事情了。
    好不容易等到兩女將王華身上的傷口處理完畢,文柳娘也派人送來了用五十年人參熬製的湯藥給王華服用了,此時的王華因為一身的疲憊早已沉沉睡去。
    而江澄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白薇,也正是先前給王華包紮的女子,她的妹妹白芷,正是之前自稱夏荷的侍女。趙春人品惡劣,但是對於風花雪月卻有偏執的喜好,每個上船的女子都被他冠之以新的名字。
    白薇和白芷原本都是江寧城中第一名醫白聖堂的女兒,因為江寧城破,白聖堂帶著兩姐妹想要逃出江寧城,但是卻不幸被淮王遇上。見到兩姐妹長相靚麗,淮王頓時有了不好的心思。
    直接將兩女強擼到了船上,至於白聖堂,因為早就知道了淮王的名譽,自然不願意女兒進入淮王的樓船上,轉眼就被淮王府的護衛打死。
    白薇白芷兩人眼睜睜地看著父親被打死,而自己還要去服侍殺父仇人,心頭的憤怒自是無以言表,不過為了父親的仇恨,兩人決定還是先隱忍下來。隻等到一個機會,便能夠手刃仇人。隻是兩人除了一聲的醫術,再也沒有其他能力,一年多一來,從來沒有找到好的時機,倒是經受了太多的屈辱。
    白薇堅持不住了,在一次服侍趙春的過程中不小心犯下了一個錯誤,就被趙春送進了底層船艙,這是樓船專門用來關押女奴的,而成為女奴,也意味著成為了樓長眾多護衛隨意發泄的對象,白薇自然不願意承受這種屈辱。便想到了自殺。
    不過真當她想行動之時,才發現船艙最湖水便瘋狂湧入,順便帶進了一個全身都是傷痕的人。
    白薇雖然一心求死,但是在感覺到這人還有呼吸之後還是動了惻隱之心,也幸虧湖水進入到船艙之後不久便停了下來,白薇知道這是因為船艙中的水平麵已經和外麵持平了的緣故,至於她們女奴的容身之地,比起被水浸泡的地方還要高上不少。
    “多謝白姑娘了,”江澄再次鞠躬,至於王華為什麽滿身傷痕,江澄也是有些猜測,很明顯,在一半被迫一般主動的情況下,王華等人終於來到了樓船樓船正在行駛的過程中,士兵們一個不察,就都卷進了刀刃之中,麵對如此多鋒利的刀刃,普通士兵哪能還有活命的機會,至於王華,那也完全隻是運氣,沒有被刀刃傷到要害。但是如果不是白薇湊巧打來了那扇暗門,被湖水衝進了船艙內部。也免不了失血過多而死亡的結局。
    “江政委千萬不要!”白薇急忙轉身,“說起來我們姐妹都需要向江政委感謝才對呢,是您將樓船上的鬼魅魍魎魑魅一掃而空,而且擒住了趙春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生。”
    “江政委準備如何處置他們啊?”白芷好奇地問,作為受害者,兩姐妹的父親慘死在趙春派出的護衛手中,而作為女人,她們i寶貴的清白也毀在了這個畜生的手上。她們恨不得將這兩父子千刀萬剮,但是她們都知道,人是江澄抓到的,怎麽處置也隻有江澄才有決定權,即便江澄要把那兩人放了,她們也是無可奈何。
    “是應該處理他們了。”江澄並沒有直接回答白芷的話題,隻是說道,“好好活著,明天你們就能知道了。”
    翌日,原本空無一人的江州近郊。番陽湖邊上,人山人海,很多江州的市民顧不上路途的遙遠都來到這裏,因為他們知道,今天在這將會出現一場別開生麵的審訊場麵。
    至於原因自然就是受審的對象乃是曾經的王爺,即便宋朝皇帝以及投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淮王的威勢也絕對不會因為國家的滅亡而被一個螻蟻踩在了地上,更何況雖然皇帝投降,京城淪陷,但是據說還是有忠於皇室的王公大臣準備另立新君,終於說起來國家也還不算徹底滅亡。淮王的地位依舊存在。
    那個叫做江澄的人敢不敢對淮王進行處置還真不大好說。
    巳時時分,江澄便來到了湖岸邊的一塊廣場之上,而在這裏,自從昨晚被送上岸之後,趙家父子便一直被綁在此地,在周邊,更有以韋和平為首的羅漢軍士兵們看守。
    “江政委!”雖然成為了團長,韋和平對於江澄的尊敬一點沒有減少,反而是這份尊敬更重了。
    江澄可不是故意來這麽晚的,這段時間他太疲勞了,在確認王華隻是失血過多,但是並沒有生命危險之後,他再也忍不住,隨意找了個地方睡了過去。眾多士兵都明白江澄的勞累,也沒人去打擾他。
    “情況怎麽樣了?”江澄回應了韋和平的招呼,便詢問起了施行,韋和平在打仗方麵自然是行家裏手,但是在傳遞消息方麵顯然比不上後者。
    對於趙春,江澄自然不願意一刀將他殺了,那也也實在是太便宜這個混蛋了,至於趙強,在跟隨趙春之後,更成為了趙春手上最鋒利同樣也是最殘忍的那把刀,和趙春的罪行也是不想上下。更不要說這兩人還有奇妙的父子關係。
    “江州城幾乎全城出動,萬人空巷。”施行言簡意賅。
    “那就開始吧!”江澄轉身走到了趙春父子麵前,至於之前圍在趙春周圍的幾個太監,在調查清楚了之後江澄也將他們放了回去。
    “江公子!”此時的趙春早已沒了之前的不可一世,麵帶哀求,“隻要你放了我,我願意做牛做馬!並且將我畢生積累下來的財富都交給你!”
    “你的財富不都在樓船上嗎?”吳棋同樣跟隨在江澄的身邊,昨天晚上趁著江澄睡沉的功夫,他早就把樓船翻了個底朝天,一共搜集了金子一萬兩千兩,銀一百七十七萬八千兩,另有珠寶無數。
    趙春原本想用來和江澄作為最後談判條件的藥庫也被找了出來,隻是可惜裏麵並沒有多少用於士兵療傷的藥材,反而是各類補藥數之不盡,特別是壯陽用的藥方,及相關藥材,擺滿了整整一個房間。
    還有各地的山珍海味。倒是庫存的糧食沒有多少,如果得不到補充,靠樓船上的糧食最多也就維持船上的人三到五天的需求。
    這也難怪趙春想著官船上的糧食了。
    “在江寧,我還隱藏有十倍不止的財富。”趙春乞求地說道,“隻要你們放我一馬,我就將埋藏的地址告訴你們。”
    吳棋“呸”的一聲,“誰不知道江寧城現在是元軍在南方的大本營!”
    江澄卻是攔住了吳棋,“讓他說,有朝一日,我們總是會打到江寧的!”
    趙春本想著再拿這事情何江澄談條件,隻是江澄下一句話就直接把他的幻想打斷,“當然如果他不願意說,也沒什麽,畢竟元軍都在江寧呆了一年多了,說不定這筆錢財早就被他們挖走了也不一定。”
    趙春便隻好將其中的地址說了出來。
    看著人越來越多,時辰也快到了午時,江澄這便開始說道,“這次我之所以提出要公審趙家父子,一是因為這兩人身份特殊,乃是當朝淮王以及他的兒子,二是讓某些人能夠明白,我宋朝雖然被人打到家門口了,大宋這些人可不要趁著戰亂,更加地禍害我們的百姓,俗話說禍害一時爽,事後火葬場,但是到了我這,我會讓你連想進火葬場都成為一個幻想。”
    人群之中,周衛國臉色急變,他當然能夠明白江澄這話基本上就是對他而言的,自從得知臨安失守之後,周衛國便一直縱容著士兵們在江州城燒殺搶掠。他現在想的是盡最大的能力搶奪到更多的錢財,便逃離此地,或者日後投降元軍,也有足夠的資本。
    “關於趙春父子,其犯下的罪行我還沒有一一查明,但是也沒這個必要,隻說最簡單的幾條,第一就是,整個江寧,幾乎成為了趙春的私人領地,這其中有多少橫征暴斂,強行搶奪之事,自不必細說。第二點,江寧城還未被元軍攻破之前,作為宋室宗親,趙春率先帶領附中護衛潛逃,這引起了城中有實力的人爭相效仿,導致了江寧城的加速敗退。”
    “如果說這些隻是我道聽途說,不足為證的話,那麽接下來的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江澄臉色帶著說不盡的憂鬱,“從北方而來的三萬難民,連同饒州本地,因為元軍攻城而導致的家破人亡的人數一共是三萬六千六百四十八人。其中走水路來到江州的有兩萬七千九百七十七人,到如今隻剩下五千三百四十六人,這其中的兩萬兩千六百三十一人都死在了我們尊敬的淮王手中。”
    “而在瓦屑壩碼頭前,為了阻擊元軍的追擊,新成立的羅漢軍也損失了七百三十一條寶貴的生命。”
    趙春還是第一次聽見江澄喊他淮王,但是如果可以,他寧願江澄還是以前一樣,對他直呼其名,實在是江澄這說話的聲音太陰森了。
    而隨著江澄讀出這一串串的數字,湖岸上哭聲一片,原本從瓦屑壩出發時候,還是人生鼎沸,但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有超過八成的人喪命,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有親人喪生在這條路上。
    即便是江洲城前來觀看熱鬧的百姓,也被這樣的死亡數字震驚到閉不上嘴巴,犧牲在和元軍的戰場上,那還無話可說,畢竟元軍本身就是宋朝的生死仇敵,但是更大的傷亡卻是因為宋人自己造成的,而造成這個的罪魁禍首,原本是應該保護他們的皇室人員。
    “殺死他,殺死他。”憤怒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