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治療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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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未至,帶起的寒風卻吹皺了王馨穎額頭上的秀發。
    危急之時,一道瘦弱的身影將王馨穎擠倒摔倒在地,隨後又重重地壓倒在江澄的身上。
    隨著“擦”的一聲。江澄明白,這是暗下毒手之人的刀身刺進了自己身上的這道身影。緊接著這倒身影便發出了一道淒慘的慘叫聲。
    “啊!”
    江澄心中大急,強忍著右腳的不適,將身上的人影輕輕地放在地下,站起身來,左手一抓,便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將本躲藏在人群中的一個寸頭揪了出來,隨即右手死死地捏住他的喉嚨。很快就又將其按倒在地,踩在腳下。
    說來話長,但是真正的事情不過是在眨眼間就已完成。
    眾人都沒能從事情中回過神來,江澄便又將之前撲倒在他身上的身影抱了起來。
    此刻的江澄充滿了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也不曾粗心大意過,但是和前世那硝煙彌漫的日子相比,心中顯然還是少了些敬畏。這才導致一天之內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暗算。
    他是知道想要對他實施暗算的人是誰,但是想著對方沒有動手,如果自己就這麽將他除掉很可能入其他的人寒心,而且也會擔驚受怕。這才故意裝作一幅行將就木的狀態,引其出手。
    效果果然不錯,凶手在看見他似乎沒了半分行動能力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動了手,而且選擇的時機也是極為巧妙,正好江澄的大半身子以及右手都被王馨穎給壓住。
    但即便如此,江澄依然毫不在乎。
    隻是無論是凶手,還是江澄都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還有人不顧自己生死撲倒在他的身上。
    “萬泉!”江澄翻過這個不畏生死的身影,很是意外。
    隻是想著還是在半天前,這個瘦小的身影站在人群之中看見自己的欣喜模樣還是曆曆在目,轉眼間卻躺在自己的身上,麵臨著死亡的召喚。
    天道何其的殘忍!
    吳棋這時候才圍了上來。看著原本他一直看不起的屎尿男,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江公子!”萬泉流露出和之前江澄一模一樣的神情,隻是現在大家都知道,江澄之前是裝的,但是萬泉卻絕對是真實的。
    凶手的大刀從萬泉的脖子到背心處,劃了一條長長的傷痕,此時的江澄和吳棋都手忙腳亂地想要給他止血,卻是沒有半點的作用。
    “你別說話!”我一定能把你救回來的!江澄擦了擦眼角流出來的淚珠,即便沒有萬泉,凶手那一刀一不肯能對自己造成任何的傷害,但是萬泉可不知道,而且自己那個時候在萬泉嚴重也明顯是個塊要死去的人,用自己的生命來換一個即將死去的人,江澄實在是想不通萬泉為什麽要這樣做。
    還有這個凶手,不就是想要江澄死嗎?可是江澄都已經危在旦夕了,為何就不能多等一會,等著江澄自然死亡呢?
    “江公子,你別管我了,我知道自己的情況的。”萬泉臉朝下被朝上,被江澄死死地抱住,吳棋則拚命地在一邊幫他包紮。才從地上爬起來的王馨穎也顧不得羞澀和因為被萬泉撞到在地帶來的痛楚。趕緊安排饒州城的這群難民將寸頭們死死地攔在外麵,同時又吩咐人趕緊去找郎中,找止血藥。
    江澄一邊安慰著萬泉,見到吳棋笨手笨腳模樣,幹脆讓他扶住萬泉,自己找來布條。如果是在後世,他隨身肯定有著效果極為不錯的止血藥,但是眼下,不要說止血藥,就連包紮用的布條都是他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的。
    就是在科學極為發達的二十一世紀,麵對這般幾乎被劈成了兩半的傷勢,怕也是毫無辦法,更何況是在這缺醫少藥的年代,隻是江澄一直不願意放棄。
    “江,江公,子,我,我能,不能求你,一,一件事情!”就在江澄以為萬泉已經不行的時候,耳邊再次傳來萬泉斷斷續續的聲音。
    “你說,”江澄大聲囔道,“不要說一件,就是一千件,一萬件,就是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給你摘下來。”
    不知道是萬泉沒用聽見還是其他原因,好半天之後,江澄似乎又聽到了一道微弱的聲音。“不要,不要叫,叫我屎尿男!”
    又過了片刻,江澄察覺到萬泉的身子溫度一點點散去,伸手在他的鼻孔前一探,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沒了半分的氣息。
    “啊!”江澄怒嚎一聲,似乎是要發泄著這個世界的無情和冷漠。
    孟釗走到江澄身邊,他其實已經到了一會,隻是凶手出現在寸頭之間,他便去那先打探了一番而已,卻沒有任何的收獲。
    “二公子,我找了個人過來,這人據說以前在軍武之中擔任過軍醫,隻是後來因為腿傷的原因,這才不得不解甲歸田。但是手上的功夫還是沒有落下來的。對了,他說他叫梁昆”
    孟釗找來梁昆自然不是為了萬泉,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萬泉會做出這樣不畏生死的事來,之所以如此,還是因為江澄本身的傷勢。
    他沒見到江澄受傷部位,但作為一個高手,哪能看不出江澄已經受傷了,所以先前離開江澄去到番陽湖更深處洗去身上的異味是假,去找軍醫才是真。
    運氣還算不錯,還真讓他找到了一個,不僅如此,在這群難民之中,曾經從軍武之中退下來的人還不在少數,但幾乎人人帶傷,僅剩幾個完好無缺的卻人人無精打采,猶如被霜打過的菜葉。
    孟釗隻是將這些人集中在了一起,他不知道江澄能否用上這些人。
    “好!”江澄輕輕地將萬泉的遺體放在地上,重新坐了下來。此時的他,和之前相比,眼神中似乎有多了一些說不明的東西。
    “就在這嗎?”孟釗看著大大咧咧坐下來的江澄,不敢相信地問道。
    “這樣有什麽問題?”江澄毫無感情地看了眼孟釗,他當然不會因為萬泉的死去責怪孟釗,當時的情況就算孟釗在一旁也難保萬泉做出同樣的選擇。
    隻是他此刻的心態發生了莫名的變化罷了。
    孟釗隻好不語,將位置讓給了四十多歲的軍醫梁昆,見這梁昆腿腳不便,江澄便讓人給他搬來了凳子,嚇得梁昆連聲不敢。
    如果是一般的士兵他自然無所謂,很多時候說不得他還要端上些架子,但是麵對江澄這樣的大人物,能找他來都是給了他的麵子,那還敢隨意坐下。
    隻是看著眼神冷漠似刀般的江澄,梁昆再也不敢堅持,乖乖地坐在了孟釗放在他屁股後麵的椅子上。
    “怎麽樣?”孟釗心急,見到梁昆隻是反複不停地圍著江澄腿上的箭矢打量,不時又用手在箭矢周邊按動。
    “情況不大好,”梁昆手撫長須,再次端詳了片刻,才道,“因為這箭矢是從弓弩中射出來的,而且對方和這位大人之間的距離不遠,所以其中的力量也是非常巨大,根據梁某估計,箭矢已經深入到了這位大人的骨骼之上。”
    “而且,因為箭矢上的掛鉤是倒立的,要想拔出來也是極為困難的事情。”梁昆不敢隱瞞,將其中的情形全部說了出來。
    “那現在這麽處理?”情況如何,孟釗不管,他要的是治療方式。
    “辦法倒有一個!”梁昆開口說道,“現在隻能先給大人服下麻醉藥,梁某再將箭矢周邊的肌肉割開,直至骨頭,再找個力大人士,將箭矢從這位大人的骨骼中拔出。最後用燙水洗去傷口上的髒物,再敷上上好的止血藥,將傷口包紮好之後,以大人的體格,大概月餘傷口就能完好如初了。”
    梁昆這話說得沒錯,在宋時,對於中箭之後的處理方式,基本上都是這樣。但是也有沒有說全的地方,比如江澄能不能忍受將箭拔出來時的痛楚。還有最後麵傷口會不會出現流膿等現象導致傷者可能出現死亡的情況。
    江澄原本想著梁昆能不能說出建設性的話來,但是聽了好像和沒聽也沒什麽兩樣,他自己中的箭自己清楚。想了想孩是問道,“有酒嗎?度數越高的越好?”
    “度數?”孟釗聽得一臉模糊,江澄要酒他能理解,他也是個好酒之人,隻是自從饒州城沒了之後他也太久沒沾過酒了。
    “就是你們說的烈酒,酒越烈越好!”江澄解釋道。
    說到烈酒眾人便都明白了。隻是眾人卻都你望著我,我看著他,不僅僅是這艘船,包括周邊幾艘,糧食不少,就連白銀也有了五十萬兩,但唯獨沒有酒。
    “要不要去外麵買點?”吳棋本來想想說去外麵搶點過來,但是一想到江澄絕對不可能接受這個說法,就把搶換成了買字。
    “就怕沒地方賣啊!”孟釗在這點上想得還要透徹一點,外麵都是逃難的人,誰會帶著酒逃難。如果趙春的樓船還在,說不定他那船上會有。
    不是說不定,是一定會有,想到這裏,孟釗那還能等下去,“我去去就回。”
    “站住!”江澄哪能不知道他的心事。不說孟釗能不能追上,就是追上了就憑他一人能從趙春的樓船上帶回酒來嗎?
    “我,”孟釗隻好站在那裏,很是矛盾。
    王馨穎早被梁昆的話嚇得臉色蒼白,知道江澄沒有生命之憂之後她整個人都放輕鬆了,但是梁昆的話又讓她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隻是聽著梁昆說出的話她就兩腿發抖,以至於她現在都在懷疑有人能忍受的了這樣的痛楚嗎.
    即便是有麻醉藥,但是王馨穎也知道能減輕的痛苦是有限的。
    “我不知道我家地窖中的酒還在不在。”王馨穎一直在回想著梁昆的說出來的治療方式,此時才反應過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