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章 番陽湖上的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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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隻是孟釗,所有人都跟隨江澄的目光圍了上來。
隻見原本清澈透底的番陽湖,此時的湖水卻變成了紅色。
“紅色的湖水?”人群中有人問道。
“這是血。因為血太多,才把這一片湖泊都染成了紅色。”韋和平小臉凝重地看著湖麵,“這麽多的鮮血,由此可見在不遠處的湖麵上,曾經或者正在進行一場慘無人道的大屠殺,或者是規模巨大的水戰。”
韋和平話音才落,湖岸上的人們早已忘記了國家已沒的消息,宋朝皇室投降,他們心中悲痛,但是番陽湖中出現屠殺,眾人心中很快都浮現了一件不敢想象的事情。
平素,番陽湖中的漁民也不算少,但是大家基本上都是分散的,即便有人要對付他們,也不至於讓流出的血液如此集中。
至於說番陽湖中出現大規模的水戰,也是不可能之事,元軍並沒有大規模的水軍,而宋朝,為了抵抗元軍,水軍基本上都布防在長江一線,而在長江以南的番陽湖是不會存在大量規模的水軍的。
排除了這些,導致番陽湖變成了血湖的原因,那就隻剩下了一個,沿著番陽湖中心從瓦屑壩橫渡過來的難民。
而今天,也正是雙方約定相聚的日子。
想到船上就有自己的親人,士兵們瞬間亂做一團,但這可不是在岸上,眾人也隻能捶胸頓足地癱換在地上。
“韋團長。”江澄青筋畢露,牙齒銀銀作響,“盡快征集到足夠的船隻,我不管你是買也好,是搶也罷,半個時辰,我要你讓所有的士兵都上到船上。”
“是!”韋和平此時完全忘記了他才是指揮戰爭的第一負責人,他隻知道讓難民們穿越番陽湖的意見是他提出來的,如果這些鮮血真的是因為有人在給難民們的屠殺而造成的,那麽他絕對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給韋和平下達了命令,江澄再次喊道,“孟釗!”緊接著便是一個縱身,直接躍進了番陽湖中,孟釗這次倒是沒等到吳棋的提醒,也跟著跳了下去。
雖然還不大清楚難民們的準確位置,但是根據血液已經飄到了岸邊來判斷,難民們的位置顯然不會是太遠,而江澄和孟釗自小都是在番陽湖邊長大之人,水性自不必說,加上兩人耐力驚人,這才讓江澄等不到韋和平去找來船。更何況,他們對於湖中發生的情況一無所知,也需要有人去打探下其中的消息。
兩人幾乎不分前後,直到遊了三、四裏有餘,江澄感覺到血液的味道更濃了,孟釗突然開口喊道,“江政委,你看!”情急之間,他又喊上了那熟悉的稱呼。
江澄也沒心思計較這些,抬頭看著前方,果然,在前方不遠處的湖麵上,人頭湧動,其中更飄散著眾多大小不一的木頭,很顯然,這是因為船隻被破壞而造成的,而在更遠處,隱約之間能夠看到不少大船的影子。
他之前一直想著是誰在番陽湖中對難民們進行毫無人性的屠殺,而數萬難民有沒有忍和敵人進行反抗。王華又在做什麽,還有王馨穎以及文柳娘又在何方。這才導致前麵出現這麽大的動靜都不知道。
兩人心頭一震,接著便再次加快速度,不過一會,便迎上了在水中的人頭。
看準了其中的一人,江澄立即遊到他的前麵,這人似乎完全沒注意到有人突然間阻攔到他的前麵,知道撞到江澄的身上才幡然警覺,“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誰要殺你!”江澄一把托住他的手臂,本來這人在匆忙之間展現出來的水性還算不錯,要不然也不能在人群中遊到最前,但江澄知道,憑借這些人的水性,想要遊到岸邊幾乎就是不可能之事,三、四裏的距離在陸地上不並不算什麽,但是在水中那便成了讓九成九的人無法跨越的一道鴻溝。更何況這些人本都是老弱病殘居多。
此刻江澄,心頭隻感覺一陣強烈的無力感,“大家趕緊抓到木頭!”這才又轉身看向北他扶住的這人,赫然發現,竟然是當初要刺殺他的熊山。
熊山被他打斷了雙腳,理所當然地坐在了船上。不過在經過一個鄉下郎中的調理之後,雙腳現在也勉強能夠下地走路。因為從小就在番陽湖中打家劫舍,倒是練就了一身極好的水上功夫。因此此番被人撞翻了船後,倒是遊在了最前麵。
“江,江公子”再次見到江澄,熊山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江澄也很意外,沒想到隨便揪住一人竟然還是自己的熟人,“怎麽回事?”
“淮王,是淮王讓人幹的。”熊山心驚膽戰地說道,似乎是想起了幾個時辰前發生的事情,身體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在害怕,顫抖個不停。
江澄一把將他扔下,怒發衝冠。早知道會有今日之難,當日他就應該將淮王除掉。
他猜測過很多對難民們動手的敵人,是元軍組建的水軍,還是番陽湖中的水賊,甚至於是王華擁兵自重也不是不可能之事,畢竟這些船上,可是擁有著讓人眼紅的糧食和財富。而這些財富足夠讓人忘記了自己的祖先。同做出連自己平時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難民們在番陽湖中還能遇上趙春這個混蛋,要知道趙春離開番陽湖的時間可比他們早一個多月。
“江政委!”孟釗緊緊跟在江澄身邊。
“快!”江澄此時不想浪費半點的力氣!他要節約每一分精神,讓趙春和趙強這對畜生明白原本能夠寧靜地死去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情,但有些人為什麽就偏偏要自己尋求那生不如死的機會呢。
孟釗就不敢說話了,繼續緊緊地跟隨在江澄的身後。
兩人的速度再次爆發。孟釗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水中的速度有朝一日能夠比得上自己小跑的速度。
但即便這樣,也隻能眼睜睜都看著和江澄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江澄可不知道自己現在隻是獨自一人,在他的耳邊,已經能聽見趙春和趙強哪囂張的笑聲,以及王華嘶啞的喊叫聲,文柳娘的質問聲,還有更多百姓們的呼救聲,哭泣聲。
越靠近那所熟悉的樓船,江澄越發感覺到是來到了人間地獄。原本安靜平和的番陽湖上,現在到處都是在水中掙紮著的身影,讓人作嘔的鮮血氣味,還有更多的木塊,那是從饒州橫跨番陽湖來到這邊的船隻,但是在樓船的衝擊之下,化為塊快木材。飄散在湖麵之上,還有不少的船隻,被整個翻轉了過來。至於在船上的難民,早已是凶多吉少了。
“趙春狗賊,江爺來娶你的狗命來了。”
江澄人在水中,距離樓船上遊半裏之遙,便放聲高喊道。
從戰略戰術角度考慮,江澄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偷偷潛入到樓船旁邊,再尋找機會進入到樓船內,在無聲無息中除掉更多的淮王府護衛。
隻是江澄更明白,這樣做必然會耽誤更多的時間,看著樓船在番陽湖中橫衝直撞,隻是這一小會,又有至少上百的難民死在了樓船的撞擊之下。眼下難民中唯一完好的也就隻有那幾艘裝載著糧食的官船了。
“趙強,剛剛我好像聽見了江澄的聲音?”趙春此刻正在樓船頂上,半躺在搖椅上,一邊享受著身邊如花似玉的侍女的按摩,一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樓船撞飛的難民,得意地哈哈大笑。
趙春的目的地原本和江澄一樣,都是計劃到達贛江的發源地,再另外想辦法,盡量遠離江南地帶。但是在樓船到了江州之後,趙春的老習慣又犯了,一定要到江州城刷一刷作為淮王的存在感。
一開始江州知府周衛國對於淮王的到來很是熱情,雖然大家都明白淮王本質上是來逃難的,但是周衛國本身就是個靠著投機取巧才攀爬到這個位置的,既然宋朝還沒有亡國,那麽淮王在他的嚴重自然就還是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有誰能保證宋朝不能再出個嶽爺一樣的人呢。
所以他不僅將趙春一行人照顧得無微不至,而且強留建議淮王一行沒必要去到更南邊,倒不如直接就在洪州城住下。
洪州雖然比不上江寧,但也是宋朝境內少有的繁華都市。
淮王一年多以後一直在逃難的路上,何曾受到過這般熱情的交代,一不小心,在江州城就呆了一月有餘,這一日,周衛國對於趙春的態度突然變了,不僅要求趙春立即帶領他的護衛離開江州府衙,而且要求趙春對於這段時間在江州的消費買單。
趙春可是囂張習慣了的人,何曾被人這麽對待,在饒州他那是被江澄嚇破了膽自不必說,但是周衛國之前可是把他當祖宗供起來的。一向飛揚跋扈的趙春趙強自然沒有線去了解周衛國突然對他們一行改變態度的原因。反而采取了極為強硬的態度。
結果在一番衝突之下,淮王府地護衛死傷近半,這才將灰頭灰腦,顏麵掃地的淮王和趙強送到了船上,當然在這段時間裏,他們也終於明白了周衛國對於他們態度突然轉變的原因。
皇帝和太皇太後都投降了,今後這天下的主人都不知道是誰呢。
或者是順應天下大勢的元朝,也或者是突然從什麽地方跳出來的一位位麵之子,但是周衛國相信,絕對不可能再是趙家。
既然如此,趙春這個淮王自然沒了任何交好的意義。
趙春顯然也明白了這點,直到半天之後,他的腦門依然在嗡嗡作響。
而更嚴重的是,他在這時候發現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
【作者題外話】:今天中秋節,明月在這恭祝大家中秋快樂,闔家團圓,和和美美!
在這明月就不得不嘮叨一句了,這樣的福氣明月是沒有了,因為明月雖然年過四旬,但是依然是單身狗一個,所以各位大俠,你們家也有年紀差不多的單身女性,可不要忘記給明月介紹一個!
因為中秋的緣故,明月所在的公司老板也是大發慈悲,給了我們一個難得的假日,因此,明月今天頗為空閑,決定小小的爆發一番,今天將會有四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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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以上除了第一句,其他的大家看看就好,明月還在做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