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誠或是第一個(一更)

字數:5272   加入書籤

A+A-




    陳標早就發現問題, 為什麽每次自家這裏有人偷家,都是張士誠派人幹的。
    如果張士誠有這等心機手段和野心,也不會從元末農民起義軍最大的英雄, 混成了偏安一隅的家裏蹲狗熊。
    以前張士誠的號召力多強啊?振臂一呼,群賢畢至;現在張士誠讓手下人打仗都還得討價還價, 不給足了好處沒人願意上戰場。
    要在別人家裏搞壞事,並且許多事追尋線索, 幾年十幾年前就在布局, 不知道花費多少人力物力。
    張士誠十幾年前還是個鹽販子, 哪來的人脈財力?
    但線索指向確實是張士誠那邊。張士誠所在平江城一定是他們的老巢。
    平江城是這群人的老巢, 張士誠卻不是主使, 那麽答案就隻有一個,張士誠恐怕是這群人最先腐蝕的人。
    聽了陳標的話之後,季仁壽呆愣了許久。
    他曾被推舉為官,但很快就因這世道和官場黑暗而辭官歸隱, 所以對這些陰謀詭計並不擅長。
    史書中可以窺見這些陰謀詭計的隻鱗片甲, 但沒有經曆過,到底難以理解全貌。
    季仁壽歎氣:“我和朱允升都不擅長這個。”
    陳標吐槽道:“我看主公麾下,就沒有一個擅長的。”
    這個段落是圖片段落,請訪問正確的網站且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閱讀模式
    就算是自詡智謀明王麾下第一,頂多看著陳標感歎一聲“後生可畏”的劉基, 也不敢說自己擅長政治鬥爭。
    在政治上,他們都是失意人, 哪怕考上進士,當了個地方官就升不上去。
    元朝廷那種情況下,能在朝堂混得如魚得水的漢臣, 各個都是人精中的人精,隻說在政治鬥爭上, 手段心機不知道高出劉基多少。
    季仁壽有些擔心了:“這些事可能是張昶做的?”
    陳標道:“不一定是張昶,但肯定是元朝的漢臣。”
    蒙古貴族忙著內鬥,且這些政治手段太過傳統典型,充斥著史書故紙堆的味道,隻可能是漢臣所為。
    季仁壽更擔心了:“張昶就罷了。以後有更多的元朝舊官宦,或者元朝舊官宦的子弟入朝為官,不知道大明的官場會變成怎樣。”
    陳標倒是很輕鬆:“並非是大元的官場是這樣。官場鬥爭,說白了也就是利字當頭。就算不讓元朝舊官宦做官,為了謀奪更多的利益,官場中人該爭鬥還是會爭鬥,做實事的人心不在那裏,肯定會吃虧。這就要看皇帝能不能識別忠奸,保護能臣。我們多想也無意義。”
    季仁壽想想大明將來的兩個皇帝,頓時不擔心了。他失笑道:“的確如此。能臣得遇明君,如魚得水。這種事得看命,急也無意義。標兒看來已經將陳家的事算在張昶身上?”
    陳標立刻道:“什麽叫算在張昶身上?就這個湊巧的時間點,除了主事者本就在應天,哪可能如此迅速的發作?再加上張昶和陳祖仁是好友……哎,我真的沒罵死他!我冤枉!”
    聽陳標再次喊冤,季仁壽笑得差點岔氣。
    “好好好,不是你罵他。”季仁壽道,“他今日後,恐怕不會再針對你。”
    張昶使出再多陰謀詭計,都被陳標堂堂正正破解。他為了不暴露,恐怕要蟄伏一段時間了。
    陳標卻搖頭:“他針對我不是什麽,現在他針對主公的小動作可多了。季先生,你可知主公前陣子有意在盱眙和濠州為先祖修建豪華皇陵的事?我後來才得知,除了主公想衣錦還鄉,還有一個原因。”
    “有人告訴主公,他的先祖所葬之處是龍脈龍穴!所以他才能當皇帝!因此需要修建兩座大陵墓鎮守和保護大明龍脈!
    陳標一字一頓說完後,季仁壽大驚失色。
    這個段落是圖片段落,請訪問正確的網站且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閱讀模式
    應天,朱元璋以明王身份安撫好北方百姓後,終於沿著大運河回到了家。
    馬秀英早已經回來,一邊檢查女校的功課,一邊督促狗兒和貓兒啟蒙。
    狗兒雖然跳得歡,調皮勁兒比兩個哥哥隻多不少。但難得的是,他比兩個哥哥都喜歡讀書,能沉得下心讀書。
    貓兒就更不必說了,他是除了陳標之外,難得一個對書本愛不釋手的人。
    馬秀英對兩個小兒子十分滿意,朱元璋回來時候,她對貓兒狗兒誇了又誇。
    朱元璋考校了兩個兒子的功課之後,因為已經經曆了陳樉陳棡的“笨拙”,他不再以對陳標的水準要求陳狗兒和陳貓兒,對兩個兒子勉強滿意,十分隱晦地誇了誇他們。
    陳狗兒和陳貓兒沒有表現出高興,因為朱元璋誇得太隱晦,兩個小孩子沒聽出來,讓難得誇獎除了陳標之外兒子的朱元璋十分鬱悶。
    這個段落是圖片段落,請訪問正確的網站且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閱讀模式
    “標兒已經在盱眙了。聽說那裏下著雨,有人讓標兒淋雨禱告上天祈求停雨。這不是故意折騰人嗎?”馬秀英雖很少在朱元璋麵前主動提起政務,但事關陳標的事,她不能不提,“我一個婦道人家可不知道這祭祀儀式,我隻知道標兒要是因為這件事生病,看我不削你!”
    看著馬秀英難得潑辣,朱元璋感覺心底酥酥麻麻,趕緊道:“怎麽可能?他們要是真敢讓標兒淋雨,我親自過去削他們!”
    馬秀英皺眉道:“就算你去了,標兒不也淋雨了?你就沒做點什麽提前預防這個?比如告訴他們,標兒的健康優先。”
    朱元璋拍著胸脯道:“我怎麽沒說?我早就和朱文正燕乾說過,其他將領也提點過!”
    至於那些文官,朱元璋隻想用他們的學識,沒想過他們會自以為自己能做決定。所以聽到此事,朱元璋納悶了許久,誰給的他們膽子。
    “秀英,你要相信標兒,標兒不是那種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我兒子,厲害著!”朱元璋得意道。
    馬秀英冷哼一聲:“標兒再厲害也需要我們護著。他才多大一點?就被你安排了那麽多事,引了那麽多人仇恨。他還沒有世子身份護身,今後遇到的麻煩更多。”
    說到這,馬秀英偽裝的怒氣變成了真的有些埋怨,狠狠擰了朱元璋胳膊一下。
    朱元璋“哎喲喲”叫疼,連連哄著馬秀英,把馬秀英哄消氣。
    那群人居然把黑手伸到了馬秀英的兒子們身上,難怪馬秀英會生氣。
    朱元璋當然也生氣,隻是不願意在馬秀英生氣的時候表現出來。
    待回到明王府後,朱元璋大發雷霆,罵廖永安沒管好應天。
    廖永安連連告罪,即使陳家的事他管不著,心裏也半點不敢委屈。
    朱元璋罵完人之後,又好好清理了一遍應天。
    連朱文正都在陳標的教導下學會了細分責任,朱元璋脾氣上來可不管。
    隻要和這件事有關的人,他都殺了個底朝天。應天富戶頓時人人自危,但沒人逃離應天。
    應天在這亂世中算安穩的地方,離了這裏,他們的處境更加危險。
    朱元璋殺了一批人,勉強用血腥壓製住心中火氣,才繼續關心陳標祭祀的事。
    他知道陳標已經離開盱眙,帶著祖父的靈柩前往濠州時,心情稍稍輕鬆了一些。
    “我就說標兒怎麽會被這群人拿捏。”朱元璋對著傳令兵道。
    傳令兵道:“世子說要在雨中點燃黃紙,來驗證老天是否同意這次祭祀。本來世子在那群人商量之前就已經修建祭壇,他們以為世子隻是說說。他們沒想到,世子說到做到,真的走出棚子,在雨中點燃了黃紙。”
    朱元璋立刻緊張起來:“走到雨中?!他淋雨了!”
    傳令兵道:“有打傘。不過朱文正將軍還是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朱元璋憤怒道:“他敢對標兒發脾氣?!”
    傳令兵道:“沒有,他對著樹發脾氣,用腰刀砍了一棵樹,把刀都砍鈍了。”
    這個段落是圖片段落,請訪問正確的網站且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閱讀模式
    這個段落是圖片段落,請訪問正確的網站且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閱讀模式
    這個段落是圖片段落,請訪問正確的網站且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閱讀模式
    那些黃紙當然不是他親手製作,是陳標在給明王的信中,特意提出要明王以親手製作的名義,準備的“易燃黃紙”,以應對可能的風雨天氣。
    陳標說,就算遇到風雨,但若黃紙點不燃,恐怕仍舊有人會以此來造謠主公登基的正統性,所以要準備特殊的黃紙。
    這些黃紙都浸透了鬆脂,就算放在水麵上都能燃起來。燃起來的時候,還會有好聞的香氣。
    朱元璋能想象,當陳標在雨中點燃鬆脂黃紙,黃紙燃得比一般的黃紙還旺盛,並傳出陣陣幽香的時候,那群嚷嚷什麽老天爺的文人們臉色會有多麽精彩。
    不愧是我的兒子,真是什麽都提前料到了。
    朱元璋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得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