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 1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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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麵見新官員的前一天晚上,因為元裏嘴裏一直在說這些新官員的事情,即便被楚賀潮警告了幾遍也沒有停止,便惹怒了“年紀大了”的老男人,被楚賀潮冷笑著抱上床教訓了一頓。
    記不清是什麽時候睡著了的,一大早,元裏困倦地睜開了雙眼。
    渾身酸疼,跟運動過度一般的沉重。元裏眼皮耷拉著,側頭一看,放在被褥外頭的手臂上滿是吮出來的紅印子,白皙手臂上青色的經脈凸顯遊走,倒顯得奢靡暖昧非常。
    元裏動了動,身後貼上來了一個人,親著元裏的耳朵、脖頸和嘴唇,溫度滾燙,聲音低啞,"再睡一會。
    ,
    屋裏的燃香味濃鬱, 催人入睡。
    元裏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推了推背後的人,“不睡了,該起了。””時候還早。”楚賀潮懶洋洋地道。
    元裏道"我今日還有事呢。"
    楚賀潮眼睛沒掙,冷哼一聲,似笑非笑道∶ “怎麽,還在惦記你那些二十出頭的新官員?”
    .
    元裏一下子想起了昨天晚上,被他三番四次提到新官員氣到的楚賀潮壓著他教訓的畫麵,楚賀潮被氣得狠了,做那事時還冷笑著問元裏∶那些年輕官員能比得過他?
    比不過,真比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元裏都無話可說。
    他昨日確實是故意為之,本來隻是單純地逗弄逗弄楚賀潮,看看大將軍變成醋缸的樣子,誰想到直接翻車了。
    元裏沉重地搖搖頭,“不惦記他們,他們是誰?就是我手底下的官員而已。哥,快起床吧,我餓了。"
    說完,他就無比真誠地看著楚賀潮,肚子還配合地打了響。
    楚賀潮舍不得餓著他, 警告地捏了一把元裏的臉頰肉後起身, 從床上走了下來。
    今日要穿的衣服已經被放在了一旁。楚賀潮拿起就往身上套,肩寬腰窄,元裏趴在床上看著他,欣賞楚賀潮身上線條漂亮的肌肉。
    楚賀潮勾起嘴角瞥了他一眼,揚眉,"你男人好看嗎"“好看,”元裏誠實地點點頭,”一點也看不出比我大了八歲。”
    話音剛落, 楚賀潮臉就黑了。他現在聽不得這種話。
    元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頓時臉色一正,嚴肅地補救道∶“但你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老。”楚賀潮嘴角一抽"……你閉嘴吧。"
    他穿好衣服後,又過來替元裏穿衣服。元裏讓伸手就伸手,也樂得配合。楚賀潮看他這模樣,恨不得把元裏拴在褲腰帶上,從裏到外全都一手包攬。
    雙腿從被褥下伸出,元裏“嘶”了一聲,沒眼看。到處都是紅印子。
    楚賀潮倒是很滿意自己弄出來的東西,他讓元裏抱著他的肩膀,彎腰給元裏套褲子,在元裏耳邊耍流氓道"我喜歡死你這雙腿了。"
    又長又勻稱,覆著薄薄肌肉,彈性十足,無疑是一雙男人的腿。這雙腿如果想,完全能盤在脖子上絞死一個人,讓楚賀潮愛不釋手。
    元裏壓著他脖子低頭,兩人額頭抵著額頭,他笑眯眯地威脅道“哥,你再說一句話試試”楚賀潮悶笑兩聲,不說了。
    等兩個人收拾好了後,小半個時辰也過去了。元裏洗漱後總算恢複了一些精神,等吃完了早飯更是滿血複活,又變得生機勃勃.起來。
    學子們已經來到了聞公府內。
    這一次會見學子需正式一些,元裏便穿了聞公朝服。他隻以聞公的身份說了一些激勵這些學子的話,這些學子便肉眼可見地激動了起來。
    之後,元裏便令人帶著前兩百名的學子進行誇官去了。
    同時,他也換了衣服,低調地和楚賀潮在暗中去街上看學子們誇官。
    他稱呼這些被錄用的學子為“進士”,誇官便是進士們騎馬遊街,享受百姓們的歡呼稱讚。元裏這麽做,正是想要提升學子們的榮譽感,讓他們對聞國產生歸屬,也是為了讓科舉帶來的影響更深刻。為了追求這樣的巔峰這樣的榮譽,學子們才會不斷向上、不斷學習,科舉才能達到和察舉製一樣甚至更高的高度。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這樣的場景,是無數學子夢寐以求的。
    為此, 元裏專門請出了聞公府門前的街道, 還派出了自己的親兵為其維護治安。無限好文, 盡在晉江文學城
    兩百名的學子們被帶到府門前,正不知道要做什麽時,便見聞公的親兵牽了兩百匹神俊的戰馬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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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兩百名學子中,寒門子弟占據了五分之一。他們末曾見過這麽多馬匹,便有學子們發出了陣陣驚呼,心中憂慮起自己並不會騎馬一事。
    林田看著馬匹已到,便揚聲喊道∶“狀元、榜眼、探花何在?”
    這是科舉中第一、第二、第三名的稱謂。王謙之、杜明蘭、崔賢三人連忙站了出來, “學生在。”
    林田對他們笑了笑,親自將他們帶到了最前麵的三匹駿馬旁,請他們三人上馬。
    這三人猶豫片刻,還是翻身上了馬。站在一旁的親兵為他們牽住了馬,率先牽著他們往街道上走去。
    後方的學子們也依次被扶上了馬,有寒門子弟小心翼翼地拂過馬匹鬃毛,不由露出一個笑。他們也被親兵牽著,隔著一段距離跟在了王謙之三人身後。
    正當他們不明所以之時,便見到了兩旁擠滿了人群的長長街道。
    士兵們緊緊護在街道兩側,人人用好奇熱切的眼神往他們看來,房屋之中也有人從窗口探出了頭。
    榜眼郎杜明蘭還在裏頭見到了自己的妻兒。
    他茫然地朝著妻兒揮了揮手,誰想到那片人群驟然發出了一陣歡呼,倒是把杜明蘭給嚇紅了臉。
    除了百姓和學子,街道旁最前麵站著的則是被元裏請來觀禮的心腹臣子們。他們麵帶微笑地看著坐在馬上的學子,目露欣賞。
    這麽多位高權重的大臣們竟然在路兩旁含笑看著自己,王謙之三人呼吸都亂了。他們連忙想要下來行禮,但卻被林田阻止。林田笑嗬地道∶“三位大人不必下來,坐穩便好,其餘大人才應當在此時避讓。”
    探花郎崔賢忐忑不安地道“這怎能讓大人們為我們避讓呢”
    看看那些大人都是誰吧,尚書大人、仆射大人、鎮國將軍……全是聞公國的重臣,聞公的心腹大臣而他們不過無名小卒而已,哪裏能這麽做
    林田含笑道“這乃是聞公之意,三位大人便安心罷。”
    話一說完,三人已經被帶到了街頭上。隻聽爆竹炸響,鑼鼓喧天,百姓的歡呼雀躍聲猛然響起。
    無數的羨慕和誇讚之聲從兩旁傳來,荷包手帕被大膽的姑娘扔到了他們身上,時不時有人大聲喊著“狀元郎、榜眼郎、探花郎”……所有人的眼神熱烈而又羨慕地放在他們的身上。
    連同那些大臣,都在為他們拍手稱讚。
    王謙之隻覺得有些飄飄然, 整個人好似喝醉了一般, 四肢輕鬆得仿佛能飛起來。他的目光從左掃到右,隻覺得眼前這一幕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百姓們和落榜學子向往羨慕地看著他,漫天的歡呼和喝彩以及那震耳的鑼鼓喧天之聲,讓王謙之麵色通紅,笑容控製不住,完全保持不住以往的沉穩之姿。
    他畢竟是個二十多頭的年輕人,已經被這陣仗給弄得暈乎乎了。
    跨馬遊街的“進士”即使有兩百人,最顯眼醒目的還是排在最前麵的三個人。
    不隻是路邊落榜的學子和二百名以外的學子們羨慕他們,排在身後同樣享受歡呼的學子們在心中也難掩歆羨。
    不過他們也很滿足了,徐康、向飛晉二人各個激動得咧著笑,朝周圍不斷揮著手,牙豁子都笑了出來。
    原本還等著問王謙之等人“誇官”為何物的幾個族兄弟和向飛章都在人群裏看著這一幕,不需要王謙之等人告知,他們也知道“誇官”是什麽了。
    他們緊緊盯著街道之中風光的學子們,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隻差一點啊,要是他們再努力一些,說不定也能變成這些人中的其中一員了。
    羨慕,太羨慕了,羨慕得他們恨不得重回一個月前的答卷之日,重新再考一遍。
    "這個王謙之……"向飛章酸溜溜地道,"你們看他笑的,臉都皺成一團了。咱們認識他這麽久,哪裏見過他這個樣子啊。"
    等誇官結束之後,兩百名學子還沉浸在剛剛的喜悅與風光之中,林田又告訴了他們一個意外之喜。
    這次所收入的一千名學子之中,前兩百名可以進入聞國的中樞政務機構——政事堂為官,在聞公身邊為聞公服務。而剩下的八百名學子則需要深入基層,從郡縣官員開始做起。
    這完全是喜上加喜,這一日的經曆太過難忘,王謙之回到周府的時候都沒從喜悅之中回過來神.
    族兄弟和好友已經將他們包圍了起來,連聲追問∶ “誇官之後,聞公府又和你們說了什麽事?”徐康最先從喜悅之中回過神來,嘿嘿笑著將他們可以去政事堂為官的事說給了他們聽。
    這會兒連幾位年長的族兄弟都控製不住嫉妒了,“你們這般也太令人生羨了,竟然能直接進政事堂,那可是政事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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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飛晉連忙道“最令人羨慕的還是王兄,你們可見他今日跨馬遊街的威風了”
    幾個人都看向了王謙之,七嘴八舌地詢問王謙之感覺如何。王謙之麵色鎮定,雲淡風輕地道“還不錯。”
    瞧他這樣子,眾人對視一眼,皆想起了他今日遊街時的傻笑,頓時不約而同大笑了起來。
    4
    次日,這些新上任的官員便領到了各自的任命。
    該深入郡縣的便深入郡縣,進入政事堂的也有老人帶領。新官員慌亂了一段時間,很快便上手了。
    在政事堂中擔任官職的學子不提,深入基層的新任官員都被元裏任命了一個重要的任務。
    那便是統計戶籍和丈量田地。
    這是一件繁瑣又勞累的事情,但元裏卻很放心將其交給新上任的官員。因為這些學子初擔任官職,正是熱情有勁的時候,即便是覺得疲憊,也會為了給元裏一個好印象而做得盡善盡美。
    元裏也一直沒有忘記開啟民智這件事。
    戰場上受傷不重的傷兵都被他派往了村子之中擔任最基礎的村長一職,從低往上教導百姓們識字數數,元裏的要求不高,初步目標便是讓百姓知道怎麽數自己的年齡,怎麽認簡單基礎的字。
    他們甚至不需要會寫,隻要學會認、讀便好。
    轉眼之間,便到了初冬來臨之際。
    元裏照常讓農閑在家的婦人趕製了一批冬衣冬靴,讓冀、幽、並三州的將士們及時換上了保暖的衣物。三州士卒剛把衣物拿到手裏,鵝毛大雪便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一夜之間,外頭的水缸都結了冰。
    寒流來勢洶洶,楚王府裏的仆從病了好幾個。元裏幹脆給他們放了一個年假,讓他們好好休息。
    大早上的,楚賀潮和元裏起身穿好衣服去外頭小跑了幾圈,因為天氣太冷,他們也不敢久留,跑完就趕緊回來了。
    洗漱的時候也是待在屋子裏,楚賀潮舀了一勺涼水刷牙,元裏看到後說道∶“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用涼水刷牙。"
    他皺著眉,捏著楚賀潮的後脖子肉,“你是想要老了後變成沒有牙齒的小老頭嗎?”
    楚賀潮又換了溫水,“行行行,知道了。”
    他瞥了元裏一眼,故意歎了口氣,“越來越囉嗦了。”
    元裏看著他翹起來的嘴角,偷偷翻了個白眼,心想你要是不笑還差不多。
    男人就跟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樣,下一瞬便笑笑嘻嘻地湊了過來,“但我就喜歡你管著我。”元裏沒忍住笑,笑罵道"滾蛋。"
    寒冬之時的政務少了許多,再過幾日便可休息了。他們今日無事,元裏閑得無聊,弄出來了一副撲克,把林田和上門蹭飯吃的袁叢雲拉了過來打牌。
    幾輪下去,大將軍和他的副將臉上都被貼上了一條條的紙條,一說話那紙條便哆嗦著要掉。紙條底下, 楚賀潮的臉麵無表情地板著, 雙眼盯著手裏的牌, 看他那樣子都能嚇哭三歲小孩。
    四個人裏頭,唯獨元裏的臉上幹幹淨。他笑眯眯地把牌收攏在袖子之中,遊刃有餘地欺負其他三個沒玩過鬥地主的古人。
    林田埋頭苦思,袁叢雲則是一臉嚴肅,將打仗用來排兵布陣的功夫盡數用在了撲克上。
    他們三人才接觸到撲克,雖說沒贏過幾次,但可謂是越玩越沉迷,越玩越起勁,到最後還是楚賀潮憑著意誌力拔出了神,注意到了屋外的天色,“該用晚膳了。”
    林田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把臉上的紙條拽下來,告罪去準備晚膳。
    袁叢雲意猶未盡地放下了手裏的紙牌,“這東西有趣啊。”
    元裏笑了笑,“打磨時間時不錯,但也不可沉迷其中。”
    "聞公說得是,"袁叢雲連連點頭,又笑了,"我們三人可打不過你一個。聞公這英勇之姿,可讓我開了眼界了。”
    元裏打趣道“袁大人這麽奉承我,讓我都不好意思再贏你了。不過袁大人今日怎麽想來楚王府了難不成是找將軍有事商談"
    他是隨口一問,沒想到袁叢雲當真點了點頭,“聞公,將軍曾命我用您之前給我們的那份草原地圖做成了沙盤,如今這沙盤已經做好了。我來這,就是為了把沙盤拿給您二位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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