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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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像潮水,數量實在太多,從他們這個角度看,河邊的帳篷很快被淹沒。
“怎麽辦?!要不要發求救信號彈?!”
“它們不會爬到樹上來吧?!”
“好恐怖,我不敢看了!”
哪怕玩星戰時也沒遇到過這種場麵,加上河邊那些人發出的尖叫,樹杈上一些隊員貼著樹幹腿都軟了。
容眠快速掃過周圍的樹木。
被宋洋這麽一打斷倒是提醒了他。
這麽多蛇,他就是會□□也對付不過來,必須得想其他辦法。
靠近水源,周邊的樹木枝繁葉茂,草叢都能有一人高。
夜風吹過,帶著雨林裏特有的潮氣。
容眠的視線落在幾處,轉頭看向隊員。
“就算要求救,我們也不能站著什麽都不做。”
秦瑞嘴唇泛白,聲音發緊:“可我們能做什麽?要是下去,我們也會被蛇攻擊的!”
容眠眼神掃過其他人:“我想試試用煙驅散它們,願意參與的舉手示意。”
十幾個少年看看密密麻麻的蛇群,耳邊是起此彼伏的尖叫和哭聲。
就在不久前,還和他們說過話。
如果不救,也許真的會死人。
光影斑駁中,顧飛看到徐濤躲在帳篷裏,伸出一隻手在砍大蛇,劇烈搖晃的帳篷好像隨時會坍塌。
他咬咬牙,舉手:“算我一個。”
人渣是渣了點,倒不至於看著他死。
見他舉手,又有一個apha猶猶豫豫地舉起手。
“我聽隊長的!”
趙遠餘光朝宋洋瞥了一眼,舉手:“我也幫忙。”
其他人都在沉默中猶豫不定。
容眠沒再多說什麽,看向僅有的三個願意幫忙的隊員。
“現在開始,你們聽我指揮。”
顧飛三人:“好!”
容眠下達完指令,一轉身,一把軍刀遞到了他麵前。
“剛好五分鍾。”
宋洋晃晃手裏的刀,“可能還是很次,但一定比你那把好用。”
容眠眼神一閃,餘光看到他還沒收回去的工具,伸手接過。
分量較原來的輕了很多,刀柄看似沒太大變化,手感卻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軍刀在指間輕巧地轉動,容眠輕笑:“我去幫你測試這把刀的實戰數據。”
宋洋點頭:“我等你,快點。”
旁邊的隊員們:“……”
宋主席,你不打算去幫忙嗎?
等容眠和三個隊員從樹杈上下去,宋洋找個幹淨的地方坐下來繼續畫圖,好像這混亂危險的場麵跟他再沒任何關係了。
隊員們:“……!”
竟然能這麽悠哉?!
河邊,桑果和桑寧兄弟倆在聽到尖叫聲後就縮在帳篷裏,連探頭出去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到底來了多少蛇?”
桑果手裏緊握軍刀,又焦躁又害怕。
桑寧聽著外麵的動靜:“好像很多,四麵大方都有聲音。”
桑果低罵了一聲。
“我們離火堆好遠,根本夠不著!”
桑寧臉色不好:“希望它們隻是經過而已,不然——”
蛇本來就是攻擊性很強的動物,變異後攻擊性比原來更強,還帶著毒性。
如果要硬剛的話,他們這趟實戰考核就到此為止了。
“咳咳——什麽東西好嗆!”
桑果用手捂住鼻子,可眼睛卻被熏得直流淚。
桑寧不禁坐直身體,眼睛一亮:“煙!他們點煙了!”
徐濤躲在帳篷裏,拿著軍刀伸出去亂砍,卻還是免不了被蛇的鱗片刮蹭流血。
他滿頭是汗,手已經酸得快抬不起來了。
“操,沒完沒了了!”
旁邊帳篷的隊員聽到他的聲音,失聲大喊:“隊長,我們該怎麽辦,快想想辦法啊!”
突然一條蛇吐著蛇信撲過來,徐濤被到近前的獠牙嚇了一跳,狼狽地往後躲。
就在蛇即將從帳篷的破口衝進來時,一陣濃煙飄過。
蛇明顯頓了頓,往後退了一些。
徐濤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可能是求生欲作祟,趁機一刀刺穿了蛇的上顎,蛇血濺了他一臉。
容眠跳到一個略高的樹杈上,戴上夜視眼鏡,觀察下方的戰局。
見濃煙有效,他朝著顧飛三人喊:“繼續!”
顧飛三人分了三個點,站在上風口點燃了草叢。
草木有一定濕度,點燃後濃煙滾滾。
顧飛戴著淨化口罩,拿著外套不斷對草叢扇風,餘光見旁邊有長得像芭蕉的植物,一把甩掉外套,砍下大葉子拚命扇。
“我算是明白了!小爺這趟是出來幹苦力的!”
另一點位的apha隊員有樣學樣,邊扇邊調侃:“飛哥,你就當減肥唄!”
顧飛:“我好不容易養了這幾兩肉,哪經得起這麽折騰?我爸爸看到會哭的!”
樹杈上,觀望的隊員們見濃煙起效了,一個個雙眼發亮,躍躍欲試。
“我下去幫忙!”
一個隊員安耐不住,迅速從木梯上爬下去,砍了一片大葉子,抱著就往離得最近的點位跑。
“我也去!”
“我也要!”
“等等我!”
樹杈上的隊員陸陸續續爬到樹下。
見宋洋還坐在那裏,有人對他喊:“主席,你也來幫忙唄。”
沒等宋洋回答,旁邊的隊員拍了拍他的肩膀。
“主席一直在守夜,讓他好好休息吧,我們這麽多人夠了。”
很快,樹杈上就隻剩下秦瑞和宋洋兩個人。
秦瑞走向宋洋,試探道:“你不去幫容眠主席嗎?”
可回應他的隻有宋洋的沉默。
秦瑞有些難堪,還想再說,就聽有人驚呼。
“主席蕩下去了!”
一直沒反應的宋洋偏頭看向河的方向,剛好看到急速下墜的容眠一刀刺穿蛇的七寸。
他收刀回旋,刀鋒橫向割斷身後大蛇的頭,下手狠辣果決,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和平時溫柔的模樣天差地別。
沒等穩住身體,餘光見一條蛇正要往某個帳篷裏鑽。
容眠抽出固定在腿袋上的短軍刀飛出去。
大蛇脖子中刀,軀體猛地一晃,往旁邊栽倒。
眨眼間就解決了三條蛇。
秦瑞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實力和他們根本不在一個次元!
容眠左手握緊發射器,鋼絲捆住榕樹上方的樹枝,借助發射器的伸縮來避開蛇群,尋找進攻的點。
發射器能打出堅韌的鋼絲,可自由伸縮,頭部有鋼爪,可以刺穿地麵或者樹木固定,也可以纏繞到岩石上當做攀爬的輔助工具。
濃煙下,蛇群被逼得往外散了一些,但還是有一些在執著地攻擊帳篷。
見一條蛇在不停地撞桑果的帳篷,容眠借力蕩過去,軍刀劃破它的鱗片直刺要害。
長軍刀的重量變輕後,手感飆升了好幾個度。
帳篷內,桑果兄弟倆軍刀舉在身前,哆哆嗦嗦地盯著帳篷口,做好隨時進攻的準備。
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兩人嚇了一跳,下一刻外麵就傳來了一個清冷熟悉的聲音。
“戴上淨化口罩和夜視眼鏡出來。”
竟然是容眠?!
桑果和桑寧對視了一眼,毫不猶豫地戴上裝備,起身去開門。
帳篷外濃煙彌漫,加上天黑,不戴著夜視眼鏡什麽都看不到。
容眠給他們指了一個方向。
“逆著風往我們的營地走,那邊會有人接應你們。”
煙越重的地方蛇越少。
桑寧順著他的方向看,立刻在心裏確定了一條逃生路線。
被桑寧拉走前,桑果衝往反方向走的容眠喊:“你跟我們一起回去!”
因為害怕,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容眠觀察兩邊帳篷的情況,隨口道:“我先把剩下的人救出來。”
桑寧拉住桑果:“走吧!”
好不容易蛇群被驅散不少,不能讓容眠的好意白費。
走到半路,桑果突然用力掙脫,撿起地上還冒著火星的柴火,用力吹了幾口,火星重新燃燒起來。
“咳咳咳——”
“果果!”
桑寧一不留神,桑果就拿著柴火衝到了離他們最近的帳篷。
蛇怕火,哪怕變異了,還是怕。
桑果拿著柴火不斷揮動,驅散試圖靠近帳篷的蛇,同時用力拍打帳篷的門。
“戴上口罩和夜視眼鏡快出來!快啊!”
帳篷內的beta戰戰兢兢地打開門。
桑果指著容眠給他指的方向。
“往那邊跑!”
說完,他又去敲下一個帳篷。
徐濤右手受傷,胡亂砍了半天,已經快沒體力了。
他捂著嘴坐在帳篷內咳嗽,突然聽到上方傳來嘶嘶嘶的聲音,有什麽從帳篷的頂部爬過,他脊背一涼,嚇出一身白毛汗。
嘶啦!
帳篷頂部被蛇的獠牙刺穿撕裂。
手電的光下,尖牙上的黏液從破口緩慢下滑,滴落在他手指前幾公分的地方。
徐濤猛地收手,撿起軍刀躲到角落。
心跳得飛快,顫抖的手已經快握不住刀了。
等了片刻,上方突然傳來大蛇的嘶吼,很快沒了動靜。
“外麵沒什麽蛇了,出來吧。”
聽到這個聲音,徐濤頭皮一麻,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是容眠的聲音。
他深吸了幾口氣,打開門。
果然就像容眠說的,這邊煙霧很大,還在活動的蛇都離得比較遠,附近的一大片已經躺地上死透了。
徐濤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殺的?”
容眠轉身往回走:“去我的營地,其他的晚點再說。”
樹杈上,自從容眠出手後,宋洋就開始當起了觀眾。
他坐的這個角度和高度,是精心挑選的svip席位。
等桑果一幫人狼狽地跑過來,他朝樹下抬抬下巴。
“先在樹下等著吧。”
他們順著方向看過去,樹底下亮著燈,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這裏離河邊不遠,但到底是脫離和大蛇貼貼的局麵,一群少年劫後餘生,興奮地談論起來。
“我之前都沒發現,原來容眠主席的聲音這麽好聽!”
“簡直是天籟之音好哇,聽到他聲音的時候,我差點哭出來。”
“之前剛吵了架,沒想到他還願意出手幫我們。”
“他一個人殺了多少蛇?幾十條吧?!”
聽著樹下一群人討論容眠,秦瑞臉色不太好看。
沒多久,容眠從河邊走回來,身後跟著剩下幾個隊員和受傷的徐濤。
容眠打開手電,分別朝向三個點位閃爍了三下——這是他們約定的收工暗號。
聊天中的少年們一見他回來了,立刻圍了過去。
“容眠主席,剛才謝謝你!”
“你沒受傷吧?”
“我學過包紮傷口。”
這裏是上風口,容眠摘下口罩和夜視眼鏡,淡淡道:“我沒事。”
他身上的殺氣好像還沒散,和平時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清清冷冷的聲音就像他的長相,讓人望而卻步,卻又忍不住想靠近。
少年們看看他,又看看他們自己,臉上火辣辣的。
容眠別說受傷,連汗都沒有,幹幹淨淨的,身上最髒的大概是軍刀。
容眠看他們有些人身上掛彩,囑咐道:“先把傷口處理了。”
說完他抬頭看向宋洋,正要開口,就見對方從樹杈上跳了下來。
宋洋:“捂著臉。”
容眠:“……”
看到他手裏拿著的消味噴霧,容眠乖乖捂臉。
宋洋給他從頭到腳噴了一遍,拉著人在樹底下坐著,把水壺遞給他。
“刀趁手嗎?”
容眠打開壺蓋喝了一口,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了一些。
“嗯,對手部的衝擊力減輕不少,不過這麽薄的話,會不會不耐用?”
宋洋隨意地坐在他旁邊,托著下巴看他喝水。
“能用過這幾天不就可以了?有我在你會缺武器?”
容眠被逗笑,打趣道:“你要做我專屬的武器專家?”
宋洋:“你不願意?”
“那我做夢都要笑醒了。”
容眠笑出聲,“不過要跟哥哥搶人,我不一定搶得過他。”
宋洋靠過去,頭枕在他肩上。
“說什麽呢,我是你的。”
容眠摸摸他的頭毛:“乖。”
小豬崽真是天下第一可愛。
兩個主席實在太搶眼,正在處理傷口的隊員們時不時就忍不住往那邊瞥。
不知怎麽的,就和宋洋這三言兩語間,容眠身上剛才那種難以接近的感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