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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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顧飛等人從三個點位回到營地集合。
容眠:“火處理了嗎?”
顧飛點頭,抹了把腦門上的汗,蹲坐在地上:“澆過水了。”
其他幾個隊員也累得夠嗆,靠坐在地上喘氣。
“為什麽會來這麽多蛇?也太看得起我們了吧?”
“這是新手難度?學校要整死我們?”
“差點命沒了。”
危機過去後,大家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這次意外上。
雖說都是第一次來危險區,但星戰沒少玩。
星戰中的荒野求生賽,可以模擬出各個等級危險區的情況,像剛才這麽大規模的蛇群襲擊已經遠遠超出了一級危險區的難度。
聽到他們的討論聲,容眠偏頭看向那邊正在互相包紮的學生們,心裏多少有些猜測。
他又看向河邊。
火澆滅後,煙薄了不少,再過不久就會被風完全吹散。
大片蛇血會把附近的變異野獸吸引過來,這個地方不能待了。
“困不困?”
容眠問宋洋,“還走得動嗎?”
宋洋:“困,走不動。”
晚上大部分人都休息過,隻有宋洋沒有。
容眠起身,摸摸他的頭安慰道:“一會兒我背你,你趴我背上睡。”
宋洋:“……”
聽到這話的顧飛:“……”
對這傻兒子真好。
容眠把手裏的水壺還給宋洋,走到正在包紮的徐濤麵前,低聲問:“你隊裏是不是有人在紮營前受過傷?”
見他走過來,徐濤低著頭,本想假裝沒看見。
剛放了狠話,轉頭就被對方救了,哪還抬得起頭?
可怕什麽來什麽。
徐濤繃著臉,硬著頭皮道:“是啊,這一路走過來那麽多變異種,哪能不受傷?!”
旁邊聽到他們對話的學生立刻附和,甚至卷起衣服給容眠看傷口。
“我們碰到了野豬,我的手差點被它的獠牙刺穿,幸好隻是擦傷。”
“我摔了好幾次,手擦破皮了。”
“我也擦破了。”
被從河邊救回來,一群人看容眠的眼神熱切了不少。
容眠依次看過去,沒說什麽。
餘光見一個縮在角落裏的oga少年,對方捂著左腿,身體在微微發抖。
他眼神一閃,繞過這群人走過去。
“你的腿怎麽了?”
少年一驚,把手移開。
“沒事啊。”
容眠視線落在他左邊的小腿上,在他麵前蹲下來,抬手按上去。
“嘶——!”
oga少年猛地一縮,額角瞬間沁出了冷汗,“別碰!”
容眠皺眉,一把抓住他的腳踝,幫他把軍靴脫下來。
其他人不明所以,紛紛圍過去。
在手電的光下,容眠將他的褲腿卷起來。
當看清他小腿上的傷時所有人倒抽了口氣。
白皙的皮膚上有一道近十公分的破口,隻潦草地纏了幾圈紗布。
繃帶已經被血染紅,濃重的血腥味裏還摻雜著一絲惡臭。
跟過來看熱鬧的宋洋被這氣味衝得偏過頭,眉頭微皺。
“傷口沾了毒,還化膿了。”
訓練服的防水性好又厚實,很多時候皮膚劃破了,衣服卻還能完好無損。
周圍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林悅,你受傷了怎麽不說啊?”
林悅低著頭,唇角繃得很緊,整個人顫抖得更厲害了。
容眠:“一級變異種的毒性雖然不致命,但放任不管的話也有可能導致腿部組織壞死,會瘸。”
見他猛地一抖,眼角都濕了,容眠這才抬手解開他的紗布。
“受傷幾個小時了?”
林悅被他的話嚇破防了,老實交代:“六個小時前,打野豬的時候被劃傷的。”
容眠:“吃過解毒劑了嗎?”
林悅忙不迭點頭,怕聽到會瘸腿的噩耗,他又補充道:“紗布也換過。”
容眠:“什麽時候換的?”
林悅猶豫道:“我趁他們都睡了偷偷換的。”
容眠:“換下來的紗布呢?”
林悅低聲說:“扔在河邊了。”
容眠和宋洋對視了一眼,心道一聲果然。
一些種類的蛇本就在夜裏活動,而且蛇類嗅覺非常靈敏,這染血的紗布丟在河邊,就等於是在告訴它們這裏有獵物。
默默聽到現在的徐濤氣得一腳踹在樹幹上。
“染了血的紗布你扔河邊?!想害死我們?!”
林悅:“我不是故意的。”
徐濤怒罵:“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因為你,我們一群人差點被蛇吞了!”
其他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都陷入了沉默。
畢竟是剛共患難過的夥伴,傷人的話說不出口,可他無知的舉動確實給大家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容眠耐著性子問:“你為什麽不說呢?”
被責備,林悅咬牙強忍著沒哭,卻聽到容眠溫柔的聲音忍不住抹了把眼淚。
“實戰考核是個人戰,大家不是真正的夥伴,隻是互利合作而已。”
他紅著眼,聲音哽咽,“受傷了就會拖隊伍後腿,沒有利用價值的遲早會被丟棄,我不想一個人走,我害怕!”
這話一說,連徐濤也沉默了。
大家都有這個想法,隻是沒人說出來而已。
誰願意拖著傷員前行?
彼此間並沒有綁定的利益,隻要自己能到達終點,就是勝利。
容眠查看了他腿上的傷口,轉頭正要開口,一個藥箱就遞到了眼前。
“你要什麽,我給你。”宋洋打開藥箱,“我猜猜,首先是酒精棉球?”
容眠伸手接過來,忍不住輕笑。
“讓主席給我做助理,受寵若驚啊。”
宋洋順口接:“副主席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以後學生會的事多擔待點。”
容眠邊清理傷口邊調侃:“事情都我做,那你做什麽?”
宋洋:“花瓶啊。”
沉浸在沉重氛圍中的眾人:“……”
你認真的嗎?!
見一圈人都看著他,宋洋漫不經心的:“怎麽,我這張臉當花瓶不夠格?”
眾人:“…………”
重點在這?!
宋洋:“副主席你說。”
容眠一本正經道:“做軍校的門麵,綽綽有餘。”
宋洋:“有眼光。”
顧飛:“……”
你們父父倆唱雙簧呢?
清理完傷口,容眠想讓宋洋找個袋子出來,放用過的酒精棉球。
還沒轉頭,一個袋子就遞了過來。
桑果拿著袋子蹲在他邊上:“這是我用的垃圾袋。”
容眠把東西扔進去:“記得處理好。”
“我懂。”
桑果看向臉色蒼白的林悅,小心翼翼地問:“他這條腿真的會瘸嗎?”
聞言,林悅被嚇得又差點哭了。
其他人也跟著心頭一緊。
容眠給傷口上藥再纏上紗布。
“等傷口結痂了,就不瘸了。”
眾人:“……?”
宋洋低低地笑出聲。
兔崽子坑起人來,真可愛。
林悅眼巴巴地看著容眠,一頭霧水。
桑果幫忙解釋:“就是沒事了。”
容眠起身看向其他人:“你們自己檢查一下身上哪裏還有傷,及時處理,勤噴消味噴霧,不然後麵的路會更難走。”
說完,他低頭看向林悅。
“從規則來說,我們確實不是真正的夥伴,不想被拋下的話就讓自己強大起來。”
引蛇群過來的原因找到了,容眠看看河邊基本消散的煙,對自己的隊伍做了個集合的手勢。
“五分鍾內收拾好裝備,準備出發。”
眾人精神一振:“好!”
徐濤那隊,見容眠他們要走,急了。
天知道有容眠大佬在多有安全感,就像回到了爸爸的懷抱裏。
可現在爸爸要跑路了。
有隊員忍不住問徐濤:“隊長,那我們呢?”
說話間,不停地朝容眠那邊看,意思不要太明顯。
本來徐濤是絕對不要跟容眠一起走的。
他最討厭這種貴族子弟,仗著有權有勢占盡資源,普通人怎麽努力都得不到的東西,他們卻伸手就能夠到,甚至對此不屑一顧。
可容眠和他想的不一樣,很不一樣。
就在隊員以為他不同意時,徐濤轉身往河邊走。
“把能用的帳篷收回來,跟著他們一起出發!”
隊員們一喜,立刻跟了上去。
桑果兄弟倆扶著林悅站起來。
“你能走嗎?”桑果問。
林悅活動一下左腿。
被容眠處理過後,沒有之前那麽疼了。
“不影響走路,我可以跟上。”
他輕輕掙脫他們的手,臉色好了很多,“主席說得對,與其總是害怕被丟下,不如讓自己變強。”
軍校飛船懸停在80號衛星領空上,眾多帶隊的臨時教官和跟隊的老師們正坐在衛星監控畫麵,鼓掌歡呼。
為了防止學生在新訓場出意外,飛船上配備了頂級的危險預警體係,隻要學生進入變異野獸分布密集的地區就會自動警報,進入人工監視模式。
一旦有學生發射求救信號,他們會立刻派救援隊過去。
此時,監視台上密密麻麻的紅色警報窗口正在一個個關閉。
看著那群少年從遇到危險到自救,再重新出發,值班的老師和教官們興奮得平靜不下來。
教官 :“不愧是容家的孩子,這套反殺的招數可以錄下來當教材了。”
老師:“我已經錄下全程,準備當成重點案例分析!”
教官:“宋洋改造的那把軍刀看起來有點意思,新訓結束後我要去討過來研究研究。”
老師:“能得到他人全然的信任,並帶動所有人化解這場危機,足以見得容眠掌控局麵和指揮的能力,是將才的苗子啊。”
“可惜他是oga。”
人群中不知道誰一聲歎息。
“誰說oga就不能做將軍?”
聽到身後傳來千帆的聲音,眾人轉頭打招呼,心裏不禁驚訝,千老對容眠的評價竟然這麽高?
千帆雖年逾七十,卻不顯老態。
他走到監控台前,眼底滿是笑意。
“法律從來沒規定過oga不能上前線。”
鄭海走到他邊上:“可oga的先天條件擺在那裏,要走這條路太辛苦了。”
千帆看著監控畫麵裏的宋洋和容眠,眼前依稀閃過另一對曾經同樣意氣風發的少年。
“少年強則國強,我想一定能在他們身上看到更多的可能性。”
天還沒亮,在雨林裏趕夜路非常危險。
容眠時刻留意周圍的狀況,精神高度緊繃。
“那個——”
徐濤磨磨蹭蹭地靠近,“我對我昨晚說過的話,向你道歉。”
以他對容眠不多的了解,他覺得對方不是在小事上斤斤計較的人,隻要低頭認錯,這事就算過去了。
容眠沒有看他:“你當眾對我說了那麽難聽的話,不會以為認個錯就算了吧?”
徐濤意外地看著他:“……?”
容眠:“新訓結束後,新一屆的學生會會開放納新,剛好是我負責,我要看到你來報名。”
徐濤:“……為什麽?”
容眠:“幫我打工贖罪。”
徐濤:“……”
還帶這樣的?!
“不是,我沒打算進——”
徐濤還沒說完,就被容眠打斷。
“你是不是來道歉的?”
徐濤:“……”
他被拿捏了?
等人走後,宋洋往後看了一眼。
“這種人招進來惹禍?”
“與其讓他在看不到的地方惹禍,還不如放在眼皮底下。”
容眠輕笑,“能拉下臉來道歉,還沒爛到根裏。”
宋洋輕哼:“我不同意。”
把那種壞小子放在兔崽子身邊,他腦子沒壞。
容眠:“你不是花瓶嗎?”
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