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手感撫平了容眠一晚上的煩躁。
    可還沒抱夠, 哭唧唧的狼崽就被容時搶走了。
    “哥，他都被你打瘦了。”
    容眠伸手去搶，“先緩緩, 等養肥了再打吧。”
    哭到一半突然噎住, 宋洋：“……”
    容時把狼崽放下來：“既然都來了，現在開始特訓。”
    容眠：“……”
    第二天早上是實戰基礎課, 繼續分析新訓中暴露出的問題。
    教室最後一排, 容眠看宋洋一臉不高興，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奶糖放到他書上。
    “別生氣了, 你也知道我越阻止, 哥哥打得越凶。”
    宋洋忍不住朝奶糖看了一眼，委屈地撇過頭。
    容眠：“……”
    竟然連奶糖都不管用了。
    他想了想, 湊過去低聲說：“中午我做小餅幹給你吃？”
    宋洋一聽猛地轉回來。
    “真的？”
    沒想到他會突然轉頭，容眠慌忙往後退了一些, 兩人擦過鼻尖差點親到。
    01：【小主人, 您心率飆到150次分了！】
    容眠：“……”
    剛才是意外，不算。
    “你什麽時候學過做小餅幹, 我怎麽不知道？”
    宋洋好奇地往他那邊湊, “叔叔教你的？”
    “我自學的。”
    容眠坐正了一些, 打開終端，從軍校的自助菜場裏選了做餅幹用的材料，約定送貨時間中午11點。
    宋洋看著他點：“沒買糖。”
    容眠：“買了。”
    宋洋：“才一包。”
    容眠：“……”
    前排的學生聽著他們討論做小餅幹, 明明沒吃到卻已經被狗糧喂飽了。
    秦越朝那邊瞥了一眼，放大聲音：“教授, 您分析得那麽詳細有什麽用, 有些人根本沒在聽。”
    全班師生幾乎全都朝最後一排看。
    課程排得那麽滿, 壓力那麽大, 誰敢上課不聽？也隻有那兩個考試都能睡過去的大佬除外了。
    教授問容眠：“你知道我剛才在說什麽嗎？”
    容眠不緊不慢道：“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判斷敵我實力差距，找到正確的應對手段。”
    教授背著手點點頭：“比如說？”
    容眠隨口回答：“比如說，遇到狼群的時候就別硬撐了。”
    噗——
    一群人咬著牙才沒笑出聲。
    這說的不是秦越又是誰？
    秦越耳朵一紅，氣得差點爆炸。
    教授看向宋洋：“那遇到這種情況，正確的應對手段是什麽？”
    宋洋拖著嗓音，慢吞吞道：“躲到眠眠身後。”
    教授：“……”
    “噗哈哈哈哈哈——大佬牛批！”
    其他人終於忍不住笑出聲。
    見教授瞪著他，宋洋不解：“那怎麽辦，別人也保護不了我啊。”
    教授：“……萬一隻有你一個人呢？”
    宋洋：“我一個人為什麽要跑到危險區？”
    教授：“……”
    真有道理。
    教授轉過身嗎，把到嘴邊一堆的問題都咽了回去：“好了，我們來看下一個案例。”
    還是別問了，問了也說不過，可能會被氣死，不值得。
    下課前，教授整理好教案，看向眾人。
    “明天是最後一天案例分析，大家在這周把之前學的內容好好消化消化，下周一將會進行一次模擬實戰，會由ai祝融對各位進行係統評估，對比新訓是否有進步，這次成績也會關聯月底的月考，請大家務必重視。”
    教室裏一片哀嚎。
    新訓時，大家或多或少都受了傷，沒想到這麽快又要模擬考核，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趙遠：“身體恢複能力也是其中一個項篩選標準。”
    旁邊嚎叫的幾人突然沒聲了。
    戰士上戰場不可能不受傷，如果恢複速度跟不上，也就變相的比別人弱了。
    有人不滿：“可有些人傷筋動骨了啊。”
    “那隻能說明他們弱。”
    說著，趙遠看向一起離開的容眠和宋洋，“這就是軍校的製度，所有規則都是以強者的標準來指定的，你達不到隻能被淘汰。”
    其他人看過去。
    “可宋主席還要人保護啊。”
    “能找到人保護也是種能力。”
    趙遠起身，“你要是不服，也能找人保護你。”
    其他人：“……”
    宿舍裏，宋洋瞅著烤箱，眼睜睜看著它逐漸散發出奇怪的氣味。
    叮。
    容眠戴上手套把一盤小餅幹取出來。
    宋洋：“你做的是巧克力味？”
    看看一個個焦黑的小圓球，容眠：“……不是。”
    急速降溫後，宋洋捏起一塊放進嘴裏。
    容眠不由得有些緊張：“怎麽樣？”
    宋洋點點頭：“好吃。”
    容眠鬆了口氣，看這賣相還以為翻車了。
    宋洋仔細嚐嚐：“這是煤炭口味的嗎？”
    容眠：“…………”
    他搶過宋洋手裏剩下的半塊。
    “太久沒做手生了，我們吃別的吧。”
    正要扔掉，宋洋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把半塊餅幹叼了回去。
    “你上次做是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容眠動了動被碰到的手指：“……很久以前。”
    上輩子。
    那時候他一個人獨居，身體虛弱不能上學，就學做小點心打發時間。
    才短短十幾年，手藝竟然退步成這樣。
    一大盤餅幹被容眠回收了，宋洋很不滿。
    “我期待了一早上。”
    容眠：“下次再做給你吃。”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奶味的。”
    吃飯時，想到昨晚查到的那個家禽公司，容眠給他夾了一塊青菜：“這周六你不用陪我去體檢，我和秦爺爺約好了，他會來接我。”
    小豬崽粘人得很，除非有工作走不開，不然他走到哪就跟到哪，不讓跟就哭。
    宋洋給他夾了一塊肉：“我也正要跟你說，這周末我有任務走不開。”
    容眠鬆了口氣：“嗯，任務要緊。”
    宋洋盯著他：“你剛才是不是鬆了口氣？”
    容眠：“……沒有。”
    宋洋繼續低頭吃飯：“路上注意安全，回來需不需要我接你？”
    容眠：“不用，秦爺爺會送我。”
    到了周六，容眠起了個大早去秦霖的研究院，測試結果大體上和上周比沒什麽波動。
    秦霖一條條看下來，當看到一條腺體激素數據時，有些驚訝。
    一般oga的指標在60100，可容眠的從小到大都沒超過10，這次竟然有20了。
    容眠剛扣上扣子，就聽秦霖高興道：“有好轉了，雖然隻是一點點！”
    容眠動作一頓：“真的？”
    秦霖：“數值在往標準靠近，這是好事，你這個星期做過什麽特別的事嗎？或者吃的？”
    容眠仔細回想，搖頭。
    “就用了一支您給的抑製劑，會不會是那個作用？”
    秦霖皺眉，沉思片刻。
    “不會，那個沒有這種功效。”
    容眠輕笑：“不管怎麽樣，有好轉就好。”
    秦霖起身拍拍他的肩：“放心，我和你外公都會盡力醫好你的。”
    說起這事，容時順勢問：“外公現在在雪星？”
    秦霖點頭：“他的研究需要大量實驗樣本，在那邊方便些。”
    容眠假裝隨意地問：“過了這麽多年，雪星上的守衛應該鬆一些了吧？”
    秦霖看了他一眼。
    “你聽誰說的？”
    容眠搖頭：“隻是我猜的。”
    秦霖麵色嚴肅：“陛下還沒下過相關的命令，短期內應該不會放寬守衛。”
    那桑果說他跟著貨船很容易就出來了，是假話還是有別的原因？
    容眠壓下疑問，走出研究院。
    秦霖送他到門口：“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
    容眠無奈道：“我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能回去，您回去吧。”
    他都這麽說了，秦霖隻能作罷：“下周有空來家裏吃飯，帆帆念叨好久了。”
    聽他叫七十多歲的千爺爺昵稱，容眠輕笑。
    等他和可樂也七老八十的時候，不知道會怎麽叫對方。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快得他都沒來得及思考。
    回過神才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見他麵露疑惑，秦霖有些擔憂：“眠眠？”
    容眠連忙應下：“到時候我和洋洋一起去。”
    秦霖：“那說定了！”
    揮別秦霖，容眠上了公共懸浮車，往富農家禽養殖公司走。
    在車裏的二十分鍾，他反複琢磨為什麽會出現那種念頭。
    可轉念一想，他可能根本活不到七老八十，不需要為這種問題煩惱。
    前方隔著兩排的座位坐了兩個年輕oga，看打扮應該是高中生，似乎正在討論某款當下流行的遊戲。
    前世他幾乎沒有任何娛樂活動，這一世為了改善體質也基本都在訓練。
    非要說的話，小豬崽就是他唯一的娛樂活動。
    要是他也能是普通的oga，會怎麽樣呢？
    容眠移開視線，壓下負麵情緒。
    回去後讓小豬崽繼續教他畫圖吧。
    工作時的小豬崽最好吸，他需要充能。
    01的聲音從腦子裏悠悠響起。
    【小主人，您的邪念冒出來了。】
    容眠：“……”
    下了公共懸浮車，往前三百米就是工業區。
    學府星本身是資源豐富的星球，宜居度達到罕見的a級，本是專門供給帝國各大名校使用的星球，為了讓各個領域的尖子生能得到更好的學習環境。
    後來逐漸發展出了一些工業，來滿足在這裏生活的人日常的需求。
    不過在入駐公司方麵條件非常苛刻。
    富農公司創辦近百年，容眠查了近二十年的財報，基本穩步增長，每年的慈善捐款粗略統計都有幾十億。
    這樣的公司，必然是符合入駐條件的。
    他壓低鴨舌帽，將外套的拉鏈拉到頭，戴上口罩，擋住小半張臉。
    富農的生產基地在工業區裏麵，但在外麵有個門店。
    這家公司自己不做零售，門店是方便新老客戶看樣下單的。
    容眠走到路口，遠遠看到富農高亮的門頭，他左拐進了對麵的奶茶店，隨便點了杯奶茶坐下。
    奶茶店門前擺著一排綠植，剛好可以將他擋住。
    奶茶店裏甜膩膩的味道讓容眠微微皺眉，奶茶放在桌上後就不想再動了。
    幸好沒帶小豬崽過來，他能長在這家店。
    馬路不算太寬，門店有個巨大的玻璃窗，從這個角度可以將店內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一、二、三……
    有三個穿著製服的年輕人在店內走動，其中兩個是oga。
    容眠微微眯眼。
    桑果說，他被接到帝都星後就住在這附近，為了不被懷疑，白天就在這個門店裏工作。
    那麽，那兩個oga會不會也是剛從雪星偷渡出來的改造體？
    “您好。”
    耳邊的聲音打斷了容眠的思緒，他抬頭，是收銀的appha小哥把一份奶油蛋糕放到他麵前的桌上。
    容眠：“不好意思，我沒點甜品。”
    apha小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這是贈品。”
    容眠看看自己點的那杯奶茶。
    怎麽看這贈品的價值都遠遠超出奶茶了吧？
    接收到他懷疑的目光，apha小哥慌忙道：“我看你一直看著那邊，是在等人嗎？”
    容眠眼神一閃，低聲說：“不是，本來我父親要去富農看樣，可他臨時有事情來不了，硬要我過來，我哪會看樣啊，而且那邊人那麽多，我——”
    見他低著頭，apha小哥瞬間就明白了。
    社恐不敢進去，偷偷在這裏觀察嗎？好可愛~
    “你不用怕，那裏的工作人員跟你年紀差不多，都很友好的。”
    容眠不解：“才十幾歲就工作了嗎？”
    apha小哥想了想，也有些疑惑：“可能都是來體驗生活的吧，這些孩子基本都做不久，過一段時間就會換人。”
    “他們也不專業我就放心了。”
    容眠笑笑，“等我鼓起勇氣再過去，能讓我再坐一會兒嗎？”
    apha被他的笑臉擊中，心砰砰跳。
    “可以！奶茶喝完了我幫你免費續杯！”
    等人一走，容眠臉上的笑瞬間消失。
    這個情況，怎麽想都不太正常。
    等到恒星快下山，容眠拿起一口沒喝的奶茶起身。
    正要出門，聽到後麵的apha小哥衝他喊了聲加油。
    容眠：“謝謝。”
    apha小哥：“蛋糕你一口沒吃。”
    容眠輕笑：“我兒子比較喜歡吃。”
    丟下一句讓apha小哥晴天霹靂的話，容眠回到路口。
    等到六點，富農的門店準備關門，那兩個oga少年換了自己的衣服從店裏出來。
    容眠看看他們離開的方向，匆匆跟上去。
    十五分鍾後，他們進了工業區邊上的一處居民樓。
    這裏建築較為老舊，沒有電子門禁，大門似乎長期不關，一側已經塌了。
    可這裏人來人往，他突然進去免不了會引起注意。
    等到天黑，路上漸漸沒人了，那兩個oga也沒再出來。
    容眠看看時間。
    已經過了晚飯的點，如果八點沒回到學校，小豬崽就會發視訊過來。
    正想著要不要進去看看，腦子裏響起01的聲音。
    【小主人，要不我先進去測測他們的信息素？】
    容眠看著那棟樓。
    已經晚上了，但是亮燈的房間卻沒幾個。
    “小心點。”
    01：【那您要等我噢，不能亂跑噢。】
    容眠：“……我知道。”
    手腕上藍色裝飾扣飛出，在急速轉動中突然隱形。
    容眠等了不過五分鍾，突然一聲極其輕微的聲響在左耳炸開，他沒來得及思考，迅速避到一側。
    咻！
    什麽東西急速飛過，打穿了地麵，留下了一個很小的坑。
    槍？
    容眠眼神一凝。
    這聲音不是一般的製式手|槍。
    學府星不允許攜帶槍支，這怕是改裝的。
    很快，又是咻咻咻的幾聲。
    容眠屏息聽著周圍的動靜，有五個腳步聲在逐漸靠近。
    他視線快速掃過四周，轉身往居民區旁邊的小巷子裏跑。
    槍聲消停了，可腳步聲卻在逼近。
    容眠靠在牆角，在心裏估算著距離，突然將手裏的奶茶潑出去。
    黑衣人被奶茶潑了一臉，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容眠趁著這個間隙，擒住他的手腕，奪槍反擰，抬腿狠狠踹過去。
    “唔——！”
    黑衣人還沒搞清楚被潑了什麽，就已經重重摔了出去。
    容眠往後退一步，借著牆角的遮擋打開彈夾。
    子|彈觸感圓潤，竟是鋼珠。
    容眠將鋼珠全部撒掉，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黑黝黝的槍口。
    他側身躲開一槍，手裏的槍托扔出去正好打中黑衣人的手腕。
    黑衣人吃痛，第二槍打偏。
    容眠趁機踢飛他的槍，大長腿勾住他脖子旋身，雙腿發力將黑衣人撂倒在地。
    黑衣人頭背部著地，胸口還被容眠的膝蓋重擊，痛得根本起不來。
    容眠邊起身邊躲著第三人的子|彈，順勢將腳邊的石頭踢過去。
    “唔——！”
    黑衣人被打中眉心，靠著牆半天緩不過來。
    昏暗的路燈下，小巷口似乎有人影竄動。
    容眠不再逗留，順著小巷往裏跑。
    這裏有些破舊的廠房，看起來已經荒廢很久了。
    他得想辦法回到原來的路口。
    容眠繞進左側的小路，剛到第二個路口，他突然感覺到不對，猛地停住。
    剛縮回來，耳邊就聽到了咻咻的槍響。
    這次得有七八個人。
    一群黑衣人停在拐彎處，突然同時對著另一側射擊。
    “老大，沒人！”
    小路上安安靜靜，連個鬼影都沒有。
    “不可能，他剛才往這裏跑了！都給我找！機會難得，絕對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兩個黑衣人往來時的路跑，兩個沿著小路跑過去，剩下三人在原地等待。
    上方傳來樹葉的沙沙聲，一黑衣人猛地抬頭，原來牆後竟是顆大柳樹，風一吹，柳條隨風飄蕩。
    在柳條中突然出現一個黑影，黑衣人一驚。
    “大哥，他——！”
    剛開口，他就被壓倒，脖子上傳來劇痛，讓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容眠箍筋柳條，左右兩記飛腿，將黑衣人的槍踢飛。
    黑衣人吃痛，顧不上撿槍，捏緊拳頭就衝了過去。
    容眠扯住柳條往自己這邊帶，被勒住脖子的黑衣人變成他的盾牌。
    快速過了幾招，兩個黑衣人占不到好處，反而把同伴打得嗷嗷直叫，他們衝著兩頭呼叫其他同伴，從衣服裏抽出匕首。
    容眠帶著黑衣人邊閃邊退。
    另一個黑衣人見狀，也抽出匕首，趁機刺向容眠的後背。
    哐！
    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
    黑衣人定眼一看，容眠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把長軍刀，他匕首的刀尖刺在對方的刀身上。
    容眠用力將他揮退，旋轉刀身，用刀背打在前方黑衣人的手腕。
    “嘶——！”
    黑衣人捂著手後退，匕首落地。
    01：【我離開這麽一會兒兒就來這麽多殺手！小主人弄他！凸(艸皿艸 )】
    容眠扔掉手裏已經昏迷的黑衣人，聲音發冷：“你們是什麽人？”
    後麵的黑衣人退了兩步立刻衝了回來：“殺你的人！”
    雜亂的腳步聲從兩個方向傳來，槍響不斷。
    這個狀態，要麽打到底，想要跑根本不可能。
    這麽下去沒完沒了了。
    容眠：“01。”
    01：【是！啟動1型□□變形。】
    長軍刀在哢哢哢的聲響中逐漸變成一把通體銀色的□□。
    01：【已壓縮10發空氣彈，壓縮比率200。】
    容眠舉槍，對著黑衣人的方向連開兩槍。
    空氣彈不偏不倚，剛好打掉兩個黑衣人的槍。
    容眠槍口移到另一邊，可還沒開槍，那兩個黑衣人就倒地了。
    他朝那個方向微微眯眼，轉身跑進另一條小路。
    黑暗裏，他的思緒越發清晰。
    剛才那兩聲槍響，是真槍。
    開槍的人是誰，為什麽要攻擊黑衣人？
    黑衣人又是誰？
    他們和富農公司，還有老居民樓裏的oga是什麽關係？
    還有剛才黑衣人說“機會難得”，什麽機會，殺他的機會？
    跑出不到五分鍾，後麵徹底沒聲音了。
    應該是出現的第三方拖出了黑衣人。
    容眠回到原來那條路，深吸了幾口氣，讓01回到手環，上了回學校的公共懸浮車。
    不管他們是誰，富農肯定有問題。
    黑暗的小巷裏，金發apha看著黑發少年跑遠的背影，眼底積蓄著殺意。
    “額——！”
    一聲悶哼。
    小巷子響起骨頭斷裂的聲音，令人毛骨悚人。
    被他噙著脖子的黑衣人頭一歪，掙紮的雙手垂下，沒氣了。
    不過片刻，兩個beta左右兩個方向快速跑過來。
    “所有人都控製住了。”
    “小少爺已經安全上車。”
    宋洋緩緩收回手，黑衣人沒了支撐，沿著牆角滑落，摔在一堆同伴身上。
    他摘下手套扔掉，沉著臉：“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你們都沒發現？”
    兩個beta低下頭。
    “我們沒想到他是容少爺。”
    宋洋麵無表情：“活的全都帶回去。”
    一個beta：“是！”
    另一個beta：“那晚上要繼續蹲嗎？”
    宋洋沉吟片刻：“留一半人。”
    beta：“是！”
    很快，救護車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沒幾分鍾就降落到他們麵前。
    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拿著擔架下來，把地上的屍體一具具搬運上去。
    帶頭的醫護人員走到宋洋身邊恭敬道：“這邊我們處理就可以了。”
    宋洋沒看他，身上的殺氣似乎還沒消散。
    “陛下怎麽說？”
    醫護人員頓了頓，低頭回答：“他說暫時沒空管，讓您自己看著辦。”
    宋洋冷笑：“那個臭老頭。”
    醫護人員：“……”
    陛下才三十出頭。
    公共懸浮車上，容眠一直想著剛才的事，等回過神時，車裏隻剩下三個人。
    前麵坐著一對父子，孩子才四五歲，嗷嗷叫著要吃爸爸手裏的蛋糕。
    大人沒辦法，隻能拆出來一點點喂他。
    一瞬間，那個孩子的臉變成了小豬崽。
    01：【您的心率現在才加快是不是有點遲鈍？】
    容眠：“……”
    回到學校八點多了，他打開終端看看，小豬崽竟然沒發信息過來。
    看來又一頭紮進工作間了。
    沒被發現也好。
    容眠摘了口罩和帽子，舒了口氣。
    晚風拂麵，很舒服。
    01：【小心著涼哦。】
    容眠：“……”
    他沒這麽嬌弱。
    回宿舍的路上經過餐廳，容眠朝那邊看了幾眼。
    不行，實在忍不住。
    五分鍾後，他提著奶油蛋糕，心情舒暢地走出來。
    這個點，小豬崽不可能睡。
    到a區宿舍，容眠站在201門前，按響了門鈴。
    可過了幾分鍾也沒回應。
    不會又睡零件上了吧？
    容眠直接用自己的終端掃開。
    宋洋之前給他開過權限。
    小客廳裏沒人，容眠把蛋糕放下走去工作間，也沒人。
    “可樂？”
    容眠往臥室走。
    他正要開門，裏麵傳出聲響，門突然在麵前打開。
    宋洋濕漉漉地出現在麵前，光著上半身，隻套了條長褲。
    容眠的視線順著他發梢滴落的水往下移動。
    小豬崽的身材以前有這麽好嗎？
    容眠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你剛回來？”
    宋洋把額前的濕發往後捋，語氣不鹹不淡的。
    容眠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不太對。
    “怎麽不開心？新方案做得不順利嗎？”
    宋洋抱手撇開頭：“你出去了一整天。”
    原來是氣這個。
    容眠輕笑：“我買了蛋糕，想不想吃？”
    宋洋不說話。
    容眠：“特意為你買的。”
    宋洋指尖一跳。
    容眠試探道：“我喂你吃？”
    宋洋繃不住了：“蛋糕在哪？”
    片刻後，容眠看著吃得嘴巴鼓鼓的小豬崽，感覺這一天積蓄下來的壓力都沒了。
    哥哥果然沒騙他，小動物療愈法絕了。
    被投喂，宋洋越吃越開心，指了指蛋糕上的草莓。
    “我要這個。”
    容眠把草莓挖出來喂給他。
    “好吃嗎？”
    宋洋點點頭，沒空說話。
    容眠：“開心一點了嗎？”
    宋洋：“我沒生氣。”
    容眠笑笑：“那吃完後，上星戰好不好？”
    宋洋：“嗯？”
    容眠：“聽說多摸摸小狼崽的毛毛能助眠。”
    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