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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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和秦瑞串通好了?”
去休息艙的路上, 宋洋問。
容眠搖頭:“我知道他跟秦越見麵,來和我組隊也很刻意,所以進雪場後我故意放鬆警惕, 想看看他要做什麽。”
聽起來很草率,就跟玩似的。
宋洋不高興道 :“你能不能對別人有點防備心?”
“我有啊。”
容眠笑盈盈的, “01和02我都有好好戴著。”
宋洋:“……”
宋洋:“萬一秦瑞和秦越是一夥的呢?”
“那——”
容眠看著金屬過道前方, 壓著聲音,笑意淡下來,“正好一起解決掉。”
這冷漠的眼神一瞬間讓宋洋有種找到了同類的感覺, 可眨眼間容眠又恢複成平日裏溫柔的模樣。
宋洋試探道:“你之前不是對他很熱心?”
“見到受傷的路人,誰都會忍不住搭把手吧?但要是一心求死的人, 那就隻能送他一程了。”
容眠笑笑, “不過從結果來看, 我之前的努力沒白費。”
船艙內, 大家都還在等待秦越這邊的結果。
桑果桑寧和秦瑞一起坐到角落裏。
桑果看看周圍的人,壓低聲音問秦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跟容眠換武器了?”
秦瑞打開物理卷子:“不知道。”
“剛好掉的彈夾被秦越撿走了,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桑寧同樣做著物理卷,聲音很低, “你是站在容眠這邊的吧?”
秦瑞繼續做題:“我隻是個普通學生,不需要站隊。”
兩小時後,劉校醫過來找尹舒,說是受傷的oga清醒了。
尹舒帶著下屬去問話。
oga很虛弱, 不過意識是清醒的。
“我當時被狼咬住, 還好綁了臂帶,狼很快被殺了, 我以為躲過一劫, 沒想到會被子|彈擊中……”
尹舒:“你當時看到誰開槍了嗎?”
oga搖搖頭:“不知道。”
在當事人沒有目擊的情況下, 教官組整理了手頭現有的證據和口供紀錄提交給軍校高層。
當天下午,高層就下達了對秦越的逮捕令。
別關在小會議室等了六七個小時,突然被告知這個結果,秦越一時無法接受。
“我當時要打的是狼!容眠的那發子|彈不是我的!”
將人帶進禁閉室後,尹舒站在鐵柵欄外低聲說:“我隻是個教官,遵從學校的程序辦事,之後會將你提交到相關部門,到時候會給你辯解機會的。”
這態度是完全不打算聽他解釋了。
壓抑了幾個小時的恐懼不斷發酵,秦越控製不住全身顫抖,臉色慘白。
“不是我……不是我幹的……是容眠……是容眠……”
見他跟魔怔了似的,嘴裏念念有詞,尹舒搖頭歎息,轉身離開。
站得越高風暴越大,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隻希望以後軍校裏這樣的事不要再發生。
等尹舒離開後,秦越回過神,抖著手指打開終端,試著和那個人取得聯係。
可明明有信號卻怎麽都撥不通。
不知道第幾次無法撥通,他跌坐到地上,全身力氣被抽幹。
他被那些人丟棄了。
考試提前終止,可飛船卻沒有返航,這事過於反常,被迫滯留的學生們都在私底下激烈討論。
一個beta回到顧飛所在的大休息艙,神神秘秘道:“我聽說是出現了三級變異野獸,這裏可能要升級了!”
顧飛和其他幾個beta玩著聯網小遊戲,懟了一句。
“這裏是學府星,要升級了還得了?這麽假的消息也信?”
坐在床邊的beta琢磨:“你們說會不會因為他們發現秦越是某個□□派來的殺手?怕他對我們不利,這才緊急叫停?”
想到秦越那個憨批,顧飛翻了個白眼。
“我洋哥和容哥給他多少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嗨偏不要,就要作死!”
周圍一群人擠到他邊上,一臉八卦。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秦越是不是有特殊身份的?他到底是誰啊?”
“我哪知道。”
顧飛笑得意味聲長,“不過以後我們大概是見不到他了。”
休息艙內,宋洋包著被子睡得不省人事,容眠坐在窗邊,查看宋瑜發過來的信息。
宋瑜:【這個基地不在當年獲取的基地名單內,既然你已經跟你哥說了,就由他處理吧。】
簡單幾個字,信息量卻很大。
當年哥哥入侵敵方的核心基地,讓01完全備份了非法改造組織的資料,包括最重要的改造體名單和基地名單。
但為什麽這個放置了改造藥品的基地卻不在名單上?
從瑜哥這話能看出,他並非故意留著這個基地釣魚,而是真不知情。
那是不是可以推斷,現在在背後攪弄是非的人手裏,確實還掌握了一些非法基地的信息?
終端突然震動,他隨手劃開,是陳晨。
【我們已經到了,想一起去看看的話現在偷偷去停機艙,不要驚動任何人。】
容眠來了興致,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過去拍拍宋洋。
“可樂,可樂?”
宋洋閉著眼,迷迷糊糊地問:“要吃晚飯了?”
容眠:“……”
容眠想了想,湊到他耳邊。
可能因為信息素裏有青檸的味道,就算平時控製著信息素,宋洋身上也總有一股很清新的氣味。
“我現在要出門,你想接著睡還是和我一起出去?”
“……出門?”
宋洋費勁地睜開一隻眼睛看他,“去哪?”
容眠笑笑:“去晨哥那裏找好吃的。”
宋洋:“……”
兩人到停機艙,上了第一軍團的直升機飛出飛船。
見宋洋靠著他的肩膀又開始昏昏欲睡,容眠默默對方的毛腦袋:“睡了一下午還困?”
“用腦過度。”
宋洋聲音含糊地補充了一句,“都是你害的。”
容眠:“……”
同時畫十幾架機甲線路圖的時候也沒聽你說用腦過度啊。
沒多久,直升機降落到雪場2區,他們紮過營的那個山頂。
兩人下去就看到了陳晨帶著一幫人站在那個洞前。
山頂風雪很大,能見度不到二十米,沒走出幾步容眠就凍得指尖發麻。
他不自覺地去握宋洋的手,把指尖縮進對方的手心。
這個動作宋洋以前經常做,原來安全感可以來得這麽容易。
宋洋自然地收緊手指,揶揄道:“看來回去後,我得多買點枸杞備著了。”
容眠:“……”
洞口,陳晨看到他們過來,朝那邊招招手,從自己的軍大衣內側口袋裏掏出兩個瓶子遞過去。
“喝點暖暖身。”
容眠接過來,竟然還是溫的。
陳晨:“再不喝就成冷飲了。”
容眠失笑,擰開喝了一口,看向洞口:“你來的時候哥哥有什麽交代嗎?”
“看能不能搬空,搬不了的話,這個考場短期內不會再開放了。”
陳晨耳看向他,“另外,根據那個教官的口供情況,不排除暫時封鎖軍校的可能。”
非法試驗基地再次出現,而且軍校教師組內再次出現相關人員,這事算是非常嚴重了。
因為之前來過一次,容眠帶著他們很快找到了放置穩定劑和改造藥劑的儲藏室。
但是要從山頂那個透氣口搬出去的話,有些費勁。
“找到了。”
容眠和陳晨看向宋洋放大的地圖。
宋洋在環形內側一處畫了個圈:“這裏是其中一個出口,不過現在應該被雪覆蓋了。”
差不多是山腳到山頂三分之一的位置,但之前雪崩導致這一片有很厚的積雪層。
陳晨仔細查看了位置後,紀錄下來。
“積雪問題不大,我來處理。”
這次來的都是第一軍團的老兵,陳晨更是容時的副手,容眠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見他們搬運的搬運,搜查的搜查,容眠拉著宋洋往之前沒去的地方走。
01突然迎麵飛過來,抱著容眠的脖子哇哇哭。
“您怎麽才回來,我好怕嗚嗚嗚——”
容眠還沒動手,01就被宋洋一把抓了過去。
宋洋放在手心裏上下打量:“材質老化嚴重,係統也有退化現象,我看這老爺機還是報廢處理得了。”
金屬小球突然進入震動模式。
“爸爸我錯了,我下次還敢——不敢了!”
容眠:“……”
從環形的左邊走到最右邊,他們又發現了一個很隱蔽的檔案室。
打開門後有一股黴味。
容眠抽出自己的淨化口罩給宋洋。
“應該是你之前關了電源的關係。”
宋洋示意他自己也戴上:“味道這麽重,通風係統應該早就關了,可能他們也沒想到會離開這麽久?”
“有可能。”
容眠順著一排排架子往裏走,“好像是研究紀錄。”
宋洋往另一個方向走,偶爾取出一份翻看。
“用藥紀錄,23年前的。”
越往裏走,紙質看起來越陳舊破敗。
雖說這個時代大多數行業都擺脫紙質紀錄了,但還是會有一些特殊情況存在。
隻要在終端本地或者網絡留痕過的紀錄,都能用技術手段追查還原,但紙質紀錄的話追查起來就沒有那麽簡單。
軍方甚至王室的一些機密檔案,至今依然沿用紙質紀錄封存。
餘光在一排檔案掃過,容眠的視線突然定格。
他走過去,將架子最上方最左側一份寫著“j001”的檔案抽取出來。
翻開後的扉頁上寫著——改造oga母體用藥紀錄。
容眠瞳孔一縮,翻開第三頁。
頁麵上是一份手寫的個人信息。
名字:紀偌
性別:oga
來曆:紀明教授基因改造工程的實驗體
身體狀況:先天腺體發育不良,對apha信息素沒有任何反應
再往下是好幾十頁的用藥紀錄,和對應的身體檢查紀錄。
這是……爸爸的檔案?
容眠耳邊嗡嗡直響。
為什麽這裏還會有爸爸的檔案?不是當年就全部封存了嗎?
想到一種可能性,容眠猛地抬頭,視線在最上麵那一排快速掠過,取出最右邊沒有編號的檔案打開。
姓名:紀伶
性別:oga
來曆:紀明教授基因改造工程的實驗體
身體狀況:優秀,對appha的能力
容眠往下翻,臉色越來越沉。
當年哥哥進入那個核心基地複製了數據後,數據庫就自爆銷毀了。
這裏的這些紙質檔案,恐怕是那些電子檔案的備份。
那麽那些藥劑是不是也是作為備份儲存在這裏的?為了有一天可以重新啟動非法改造計劃?
如果不是這樣,容眠實在想不通,為什麽當年數據庫被毀他們也沒有來這裏取走資料,也沒有將這個基地編入數據庫內。
“眠眠,你看看這個。”
宋洋拿著一份檔案繞過幾個架子走過去,“這個是不是當年秦家分家那個超級oga?”
見容眠低著頭沒有反應,宋洋走近看向他手裏那份。
“你這份是誰的?”
容眠嚇了一跳,猛地合上檔案。
“沒,沒什麽。”
本來沒什麽,可他這遮遮掩掩的樣子反而讓宋洋更好奇了。
他伸手捏住檔案一角:“讓我看看。”
容眠死死捏住不放。
“不好看,真的。”
這不明擺著是有什麽嗎?
宋洋更好奇了,使出絕殺:“眠眠~我想看嘛~”
小豬崽撒嬌,他怎麽扛得住?
容眠內心劇烈動搖:“不看了好不好?”
到底是什麽檔案,竟然會讓小兔子不惜撒嬌也不給他看?
越是這樣,宋洋越是堅定:“要看。”
容眠心一軟,手不自覺地放鬆了一些,幾個拉扯後還是被宋洋搶走了。
宋洋翻開看看,聲音冷下來。
“紀伶?前王後?那個瘋子?”
容眠拿著另一份檔案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檔案都已經看了,再隱瞞也沒什麽意思,他索性坦白:“他是我叔叔。”
“親叔叔?”
宋洋一怔,“我第一次聽說。”
容眠抬頭看著架子上那一排排編了編號的檔案。
“當年你還小,很多事他們不會特意告訴你。”
宋洋指著檔案裏的“紀明”兩個字。
“這不會是我知道的那個紀老吧?”
“就是他,我外公。”
容眠有些無奈,“外公是基因學專家,同時也是研究oga腺體領域的專家,不知道受什麽刺激,單身的他突然想要兩個優秀的孩子,就自己動手做了兩顆胚胎,還改變了它們一部分基因……”
說到當年的事,容眠心情沉重。
“他可能隻是希望兩個孩子不會輕易被apha欺負,沒想到這個研究成果卻被林權利用,用在了邪門歪道上。”
林權是當年軍部三大統帥之一,權勢滔天,背地裏卻是非法改造組織的發起人,企圖用超級oga來顛覆政權。
宋洋:“兩個?那你爸爸……?”
容眠點點頭,將手裏另一份檔案遞給他。
“但是爸爸天生腺體發育不良,沒有利用價值,被他們遺棄後被我父親救下了。”
宋洋翻開紀偌的檔案,心裏冒出了一堆疑問。
以前他不在意,也從不過問,所以改造體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但沒有這麽細節。
“既然他們是你外公基因改造過的,為什麽要用藥?這個藥是你外公做的?”宋洋問。
“是,也不是。”
容眠視線掃過檔案上的用藥紀錄,“剛開始的這些藥是外公研發出來治療oga腺體病的,而且他也一直在研究怎麽讓oga的信息素變得更強勢一些,不至於在發情期時完全處於被動,而遭受欺淩。”
每年都有相關部門統計數據,顯示oga在發情期時遭到不法侵害和強|製標記的機率超過平常狀態下的幾十倍,去年稍微降低了一些,也還有25倍。
容眠:“林權瞞著外公給爸爸和紀伶用藥,在紀伶身上得到成果後,他就開始了對其他oga下手……”
宋洋邊聽他說,邊將手裏的檔案看完,又對比了他之前看的那些。
“也就是說隻有你爸爸和紀伶通過基因改造,是天生的超級oga,其他人都是用藥物改造的?”
見容眠點頭,宋洋若有所思:“怪不得紀伶的操控能力那麽強,天生信息素等級就很高,加上後期藥物疊加,隻能用怪物來形容了吧?”
聽到怪物兩個字,容眠垂眸避開他的視線,心裏悶悶的難受。
“害怕嗎?”
宋洋:“他已經出不來了,為什麽要怕?”
“害怕我嗎?”
容眠深吸了口氣,“爸爸是超級oga,所以我也——”
還沒說完,他就被宋洋抱住了。
“哪有狼怕兔子的道理?”
宋洋揉揉容眠的腦袋,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眼神沉下來,“所以你從小身體不好也是因為這個?”
熟悉的體溫頃刻間就將之前的不安驅散得一幹二淨。
容眠動了動手指,緩緩抬手環住,埋在他肩上點點頭。
他的身體情況很多人都知道,可唯獨隻有宋洋,他怎麽都無法開口。
他不想有一天麵對對方厭惡和疏離,想都不敢想。
宋洋:“怪不得……”
重來一次也沒用。
他的聲音很輕,可容眠這會兒處於精神高度緊繃狀態,一點風吹草動都極其敏感。
聽到這話,容眠不解:“怪不得什麽?”
宋洋退開一些,看著他:“怪不得秦教授推了新的治療方案你都不告訴我,容眠眠,你不會想讓別的apha咬你吧?”
一肚子感傷被這句話嚇跑,在他的眼神逼視下,容眠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隨時做好逃跑準備。
“……你怎麽知道的?”
宋洋伸手搭著架子,將人抵在身前。
“你的信息素已經開始失控了,要不是我無意間看到師父發過來的信息,你打算一直瞞著我?”
可靠的豬崽變成了攻擊性極強的狼,容眠被逼到架子前無路可逃。
他安慰了兩句,見狼崽一點也沒有消氣的意思,無奈道,“治療要咬腺體,我不想逼你。”
“又不是沒幫你治療過?”
宋洋貼近,“那次在山洞,我不是完美完成任務了?”
竟然說那是任務。
容眠有些失落,表情認真,“我知道你能完成,就因為知道,才不想說。”
宋洋逼問:“為什麽?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容眠:“……”
宋洋伸手扶過他的臉,聲音低沉:“好朋友之間可以親親,卻不能咬腺體?”
說話的熱氣噴在臉上,容眠指尖一跳,心砰砰直跳。
這小子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撩他的!
02:【是故意的哦。】
01:【是好朋友啊。】
容眠:“……”
都這樣了,還不肯說喜歡他。
宋洋看著容眠微微泛紅的耳朵,指尖輕輕刮過他的下頜線,小兔子不出意外地輕輕顫抖了一下。
“你說要怎麽樣才能咬?”
容眠忍無可忍,握住他作怪的手,定了定神。
“你真的不抗拒咬我這件事?”
兩人離得很近,幾乎鼻尖貼著鼻尖。
宋洋認真說:“當然,隻要能治好你,我什麽都願意。”
容眠:“……”
就是死不承認。
容眠注視著他:“好,我接受治療。”
宋洋:“……你不是說好朋友之間不能咬腺體?”
容眠輕笑:“我們又不是一般的好朋友。”
宋洋暗暗期待,就聽容眠接著說:“是最好的好朋友啊。”
宋洋:“……”
“眠眠?洋洋?”
外麵傳來陳晨的聲音,兩人裝作沒事人似的往外走。
容眠將裏麵的情況跟陳晨說了一下,對方麵色嚴肅,招來幾個下屬一起進去了。
這次派來的人手很足,並不需要他們幫忙,兩個人怕有什麽遺漏,就照著01掃描下來的地圖在各個邊邊角角裏找找看看。
“既然你也是,那之前為什麽你的信息素沒有控製我呢?”宋洋四處看看,隨口說。
容眠:“……”
這又是個悲傷的故事。
宋洋轉頭:“眠眠?”
容眠敷衍地接了一句:“大概是它感受到了一種類似兒子的氣息,就沒攻擊你。”
宋洋:“……”
竹馬,好朋友,最好的好朋友,兒子,還能變出什麽花來?
整個基地需要評估,各個重要儲藏室也需要根據上級的指示搬運或者暫時封存,等陳晨忙得告一段落,抬頭就看到兩個小的正挨在一起搓手取暖,四周好像罩著一個名為“笨蛋小情侶”的保護罩。
容眠先注意到了陳晨,問:“哥哥怎麽說?”
“先把檔案和藥搬回去,其他的暫時留在這裏。”
陳晨從軍大衣裏摸出一瓶水,“封鎖475的通知應該已經到了軍校了。”
宋洋:“軍校也封?”
陳晨:“暫時不會。”
說著他示意兩人跟他出去。
“去看看那個教官。”
在陳晨他們趕到前,01已經將莊泉控製住,此刻人正在第一軍團的軍艦上。
之前宋洋劃出來的出口已經被打開。
走出洞口,外麵光線刺眼,容眠抬手擋住眼睛適應了片刻。
積雪被用特殊噴霧噴過後結成了冰,洞口往外被清理出了一條平坦的過道,而軍艦就停靠在山腳下。
走到半路,突然響起狼嚎。
一群雪狼氣勢洶洶地朝他們這邊衝過來。
容眠下意識地去拔槍,卻突然想到槍已經上交了。
02:【您可以使用我哦。】
容眠眼神一閃。
對了,趁現在消耗一些能源也好。
陳晨正招手示意下屬們收拾,餘光見容眠突然舉槍,那個款式和01經常變的□□有些相似,卻又有點不同。
“這不是01?”
容眠輕笑:“是02,我的戰甲。”
02:【已切換到備用能源係統——正在壓縮信息素——已壓縮信息素子|彈10發,壓縮率300。】
信息素子|彈?
意思是信息素可以被打出去?
容眠被激起了好奇心,朝著凶惡的那頭狼扣下扳機。
砰!
子|彈穿透它的眉心後,引發爆炸。
大片的血和碎肉炸開,容眠瞳孔一縮。
那隻狼瞬間消失了,隻留下一大灘飛濺出去血水。
“臥槽。”
饒是見多識廣的陳晨也忍不住低罵了一聲。
空氣彈還有附加爆炸功能?怎麽以前沒見老大用過?
這殺傷力,有點東西啊!
陳晨興奮地轉頭看向容眠:“眠眠,你這——眠眠?”
容眠呆愣在那裏,不知道此刻是驚訝還是恐懼。
單純的空氣壓縮彈根本沒有這種效果,他的信息素竟然足以令變異野獸爆體。
宋洋淡淡地朝那邊看了一眼,伸手捂住容眠的雙眼往後帶。
“看多了做噩夢。”
容眠慘笑:“我就是噩夢吧?”
一群一級變異狼很快被第一軍團的人消滅。
片刻後,他們上了軍艦。
容眠腦子裏不斷回放那隻爆體的狼,還有上輩子信息素暴走的自己。
他到底是個什麽怪物?
審訊室的一麵牆是單麵玻璃,容眠三人站在玻璃前看向隔壁房間的莊泉。
此刻他早就沒了前兩天咄咄逼人的架勢。
陳晨打開一個虛擬屏,上麵是審訊紀錄。
容眠看下來,基本沒說什麽有用的,一遇到關鍵的問題就避而不答。
“你們就這樣審問?”宋洋開口。
陳晨看向他:“不然呢?你有什麽好辦法?”
餘光見容眠也看過來了,宋洋淡淡道:“請他吃蛋糕,高興了說不定就能說兩句了。”
陳晨:“……”
容眠:“……”
“哥服你。”
陳晨比了個大拇指,“2號餐廳上甜品了,去吃吧。”
宋洋毫無心理負擔地牽著容眠走了。
等艙門重新關上,陳晨臉色沉下來,對裏麵負責審訊的下屬道:“給他上蛋糕。”
滯留了兩天後,尹舒終於接到學校的通知,可以返航了。
飛船上的學生們在經曆了疑惑、擔憂、恐懼、躺平後聽到這消息,又高興又難過。
“可以回學校了,但不能一整天癱著打遊戲了嗚嗚嗚——”
“會不會馬上安排補考?我真的會謝。”
“不管怎麽樣,這次成績應該不作數了。”
“就當是來訓練了幾天唄,我還是第一次看雪景呢。”
因為路程不到1小時,學生們紛紛走到船艙大廳裏,聊著天等下船,雖然哀嚎一片,心情比之前放鬆了不少。
而此刻休息艙裏,氣氛卻有些壓抑。
容眠抬頭看看坐在對麵的宋洋,又看看終端。
“真的要發?”
宋洋揚眉:“你又顧慮什麽?”
容眠輕歎,有些騎虎難下。
既然話都說出去了,在反悔就太不幹脆了。
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一點,視訊發了出去。
很快,身穿白袍的紀明出現在窗口裏。
“眠眠,今天怎麽有空找外公啊?”紀明笑盈盈的。
容眠僵著臉,瞥了宋洋一眼,低聲說:“外公,您之前不是說研究了那個藥……”
紀明一頓,往屏幕前湊了一些:“洋洋那小子答應了?”
容眠艱難地點點頭。
“我說什麽來著?他肯定會答應的!”
紀明一拍桌子,“我看那小子饞你很久了。”
容眠偷偷瞥向宋洋:“……”
宋洋裝死:“……”
這死老頭。
見容眠沉默,紀明嘿嘿笑:“你小子不也挺饞他的?洋洋在軍團很招人喜歡的,你可要把握住了!”
宋洋偷偷瞥向容眠:“……”
容眠裝死:“……”
這就不用說了吧?
怕紀明再口無遮攔,容眠沒敢繼續閑聊,約定藥品寄送日期和地址後就掛斷了。
空氣再次陷入凝滯。
容眠:“你饞我?”
宋洋:“你饞我?”
兩人同時開口,同時一頓。
容眠:“饞我什麽?”
宋洋:“饞我什麽?”
問完後,又同時沉默了。
容眠從來不知道,和認識十幾年的小豬崽竟然也會陷入這麽尷尬的局麵。
身份和身體狀況都已經坦白了,治療方案也被對方發現了,容眠清了清嗓子,破罐子破摔道:“我還能饞什麽,當然是饞你身子。”
宋洋:“……!”
繞了十八個彎又突然來這麽一記直球?
說完後,容眠想著是不是答得太野了,嚇到小朋友,修飾了一下:“毛茸茸的那個。”
宋洋:“…………”
半天沒人說話,容眠抬眸,卻見宋洋看過來的眼神十分微妙。
他剛才的話是有什麽歧義嗎?
“我是說星戰的狼崽……”
想到他腹肌的手感,容眠又說,“其實沒毛的也——”
不對啊。
怎麽越說越像個老色批了?
宋洋:“……哦。”
容眠:“……”
就這?
宋洋轉過身躺到小床上,默默蓋上被子:“我困了。”
容眠:“…………”
小豬崽饞他什麽還沒回答呢。
容眠起身,正要過去要答案,餘光突然注意到他金發下隱約露出來的耳朵,好像比平時紅一些。
害羞了?
容眠想撲過去扒開仔細看看,可不知怎麽的,他感覺自己的耳朵也有點燙。
回到軍校當天,政教處就發布了關於此次475考場考核的通報。
因為提前終止,這次考核的分數不計入個人檔案,但還是會作為本月月考排名的其中一個參考指標。
新生一回來,惡意傷人事件就在論壇上傳開了,隻一天時間就傳出了幾十種版本,甚至還出現傷者有罪論。
宿舍工作間內,容眠和千帆聯係過後,擬定了一份通知,大致解釋了當時發生的情況。
“可樂,你看看這樣可以嗎?”
宋洋從圖紙上抬頭,粗略看了一眼。
“可以。”
容眠發給他。
“你發到學生會公告欄吧。”
宋洋低頭畫圖:“你發。”
容眠:“……”
等把手頭的機甲膝關節都畫完後,宋洋才重新抬起頭:“我剛才教你的那種畫法,試過了嗎?”
容眠控製著畫筆,麵前的窗口裏是一個三頭身的q版狼崽機甲。
“試了,你幫看看?”
在他將屏幕推過去前,宋洋就起身走了過去。
“不錯,不考慮實用性的話沒什麽問題,切到線路圖我看看?”
容眠點了個按鍵,q版機甲的外殼消失,露出裏麵的關節。
“實用啊,這是療愈係機甲,專門賣萌的。”
宋洋:“……”
聽你鬼扯。
他站在容眠身後,彎腰握住他的右手微微移動,將圖紙上兩處地方做了標記。
“這兩條線路不對,這樣接的話,機甲走路會同手同腳……你把狼尾巴的線路當成腿來接,動起來不是左右搖晃,而是來回伸縮……”
沒想到自己隨手畫的,小豬崽會這麽認真地點評。
聲音真好聽。
容眠不自覺地走神,陷入了一種十分滿足,無法思考的狀態。
宋洋說完半天沒有聽到回應,一轉頭,某隻兔子正在發呆。
他說得有這麽無聊?
“眠眠?”
宋洋伸手捏捏他的臉,“我剛才說的你聽清楚了嗎?”
容眠頓時回神,一本正經地點頭:“懂了。”
宋洋揚眉:“那你複述一遍?”
容眠:“……”
回到軍校第二天,紀明的藥就寄到了。
晚上吃了飯後,宋洋赤腳窩在沙發裏,抱著水果沙拉,邊吃邊看某機甲設計比賽的直播。
“眠眠,你已經定在那裏一個小時了。”
容眠:“……”
宋洋叉了一塊芒果遞到他嘴邊。
“紀老說剛開始藥量很輕,有我在你怕什麽?”
容眠默默張開嘴,鼓著腮幫子吃。
“你準備好了嗎?”
“我要準備什麽?”
宋洋低頭看看沙拉碗,“那我現在去刷牙?”
容眠:“……不是這個準備。”
他拿起藥盒裏的大藥丸子,做了個深呼吸,一口吞了下去。
“眠眠真棒~”
宋洋端著水杯遞過去,“來,喝口水。”
容眠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大口,感覺藥丸子滑進了食道。
接下來就是等待發作。
想到一會兒要被小豬崽咬,容眠不自覺地開始緊張。
“我——要不要再去洗個澡?”
宋洋:“……”
本來他不緊張的,可容眠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搞得他也看不進直播了。
兩個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傻傻的等藥性發作。
十分鍾後,宋洋問:“怎麽樣,有感覺了嗎?”
容眠麵色緊張,搖搖頭。
半小時後,宋洋問:“來了嗎?”
容眠全身緊繃,搖搖頭。
兩小時後,宋洋躺在沙發裏昏昏欲睡。
“眠眠?”
容眠已經從容地做了三套物理卷和三套數學卷。
“沒有。”
等到半夜12點,還是毫無反應。
容眠關了終端,拉宋洋起來,心情平靜。
“算了,洗洗睡吧。”
估計是藥量太輕了,沒作用。
明天得跟外公說一下情況。
宋洋打了個哈欠,掛在容眠身上,亦步亦趨地回了臥室。
“紀老真不靠譜。”
過度緊張導致容眠也很困。
兩人往床上一躺,一秒打呼嚕。
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麽都看不清,身體好像飄在空中落不到實處。
容眠感覺好像飄了很久,卻怎麽都到不了盡頭。
突然遠處出現一個人影,容眠仔細一看,是宋洋。
又出現兩個人影,是哥哥和瑜哥。
然後是父親、爸爸、外公、千老……
容眠努力得想跑過去打招呼,可突然砰得一聲,所有人全部爆裂,化成了一灘血水。
“不要——!”
容眠猛地睜開眼,呼吸急促,身上全是冷汗。
是夢。
隻是夢。
他坐起身,外麵天已經亮了,宋洋正抱著兔子玩偶掛在床的邊緣,看上去稍微動一下就會滾床底下去。
“眠眠……?”
宋洋吵醒,下意識地動了一下,身體突然失重。
容眠撲過去,卻隻拽住他的褲腰。
“……”
還是掉地上了。
“可樂?”
容眠探頭去看,“沒事吧?”
宋洋慢吞吞地翻過身,頭枕著兔子玩偶,一臉委屈:“我還以為被襲擊了。”
容眠摸摸他的頭,又心疼又好笑:“對不起,占了你一半的床。”
宋洋坐起身趴著床,困倦地閉上眼:“算了,遲早要習慣的。”
容眠:“……”
大清早的,能不能別撩他?
拖到不能再拖,容眠把他拉起來去刷牙。
宋洋隨口問:“怎麽樣,有感覺嗎?”
容眠木著臉:“沒有,完全沒有。”
早上第一節的物理課臨時改成了自習。
容眠和宋洋坐在最後一排。
容眠正在給坐另一側的桑果解題,宋洋閑著沒事,在草稿紙上隨手畫了一個機甲外形方案。
前排一群人圍過來,不是聽容眠解題,就是看宋洋畫畫,都很愜意。
“到這一步代入公式就——”
容眠話沒說完,突然手一軟,筆啪得一聲掉到了桌上。
好熱。
心髒像別人捏住,無法呼吸。
聽到旁邊傳來急促的呼吸聲,宋洋轉頭,見容眠麵色潮紅,眼角濕潤,他猛地起身摟著容眠就走。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桌上,被這動靜嚇了一跳。
“哎題還沒解完——”
“怎麽突然走了?”
顧飛一把遊戲還沒結束,見兩個大佬棄他而去,衝那邊喊:“哥等我一分鍾,哎哥——!”
現在這個時間還沒下課,走廊裏一個人都沒有。
宋洋感覺懷裏的人軟綿綿的,大步往大門走:“怎麽樣,能堅持嗎?”
容眠全身無力,大口喘氣,頭一陣陣暈眩:“我走不動了……”
不是說藥量很輕的嗎?
怎麽症狀這麽厲害?
還延遲發作?
宋洋越發煩躁,停下來尋找空教室,視線最後落在不遠處的衛生間。
他帶著容眠快步進去,反手鎖門。
容眠扶著門就差跪倒在地。
“上次……都沒這麽厲害……”
“忍忍,馬上就好。”
宋洋解開他的領口,讓人雙手扶著門。
容眠能感覺到宋洋就站在他的身後,打開的領口一些涼颼颼的。
“02,打開。”宋洋低聲說。
頸環哢嚓一聲打開,在空中變成一顆金屬球。
怕容眠站不住,宋洋攬著他的腰,低頭貼近:“我要咬了。”
額角的汗順著臉頰滑到下巴,容眠扶在門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嗯。”
下一刻,腺體傳來一陣刺痛。
“唔——!”
陌生又熟悉的信息素突然從腺體流竄進來。
兩種信息素各自獨立卻又很快達到了一種共存的平衡。
躁動的信息素就像即將掙破牢籠的猛獸,在出籠前被一雙溫柔的手安撫下來。
這次意識比上次清醒,所以容眠能很明顯察覺到體內的信息素變得溫順了。
空間裏彌漫著誘人的甜酒味,宋洋極力克製著力度,不讓自己傷到他。
感覺到容眠在微微顫抖,餘光掃過他緊握的手,宋洋一點點打開他的手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