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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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夜看到這兩人的動作豈能不明白,當即臉色黑如鍋底。
    柏總怎麽會看上俞沅了。
    柏應洲能白手起家走上現在的位置,必然不像是外表看上去那樣溫和。一個笑麵老狐狸,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都說柏總不重□□,身邊從來不跟亂七八糟的人,多少人往他身邊送人他也沒有收下,這是怎麽回事?
    盛夜恭敬地道:“柏總。”
    柏應洲略一頷首,算是應了。
    他眯了眯眼睛,語氣輕描淡寫,“盛伯鴻的兒子。”
    “是。”
    柏應洲笑了笑,“代我問候你父親。”
    即便是盛家的家主,見到柏應洲也要畢恭畢敬地喊上一句柏總的,
    “……”
    長輩就是牛!老男人就是牛!
    俞沅暗戳戳給老板豎了大拇指。
    盛夜向前跨了一步,忙道:“柏總要帶著俞沅去哪?他現在需要回俞家。”
    柏應洲一挑眉,看向俞沅。
    俞沅馬上搓手手,討好道:“老板,什麽俞家我不知道,我是你家的,是你家的小韭菜。”
    才怪。
    攢夠了小錢錢他就要遠走高飛了~
    柏應洲被他的話切實取悅了,用指腹摩挲著貓貓的脖子。
    盛夜:“……”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俞沅跟著柏總走了,那動作看起來還有點像是小狗腿子。
    柏嘉辰連忙跟上去,輕聲問俞沅:“他真的去工地了嗎。”
    俞沅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摸了摸他的腦袋,“唉,當時你出院我是極力反對的。”
    這人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柏嘉辰:?
    柏應洲身長腿長,俞沅邁著小短腿往前追,“老板,等等我。”
    柏應洲放慢腳步。
    俞沅趕上來後,苦口婆心道:
    “老板你以後盡量離這些人遠一點吧。”
    劇情的不可抗力這麽強,這些腦子多多少少沾點問題的人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來,掏心掏肺都是輕的了。
    柏應洲挑眉,聲音和緩,“為什麽。”
    俞沅想了想,“因為我想老板你能開心。”
    然後就能繼續給他發小錢錢,然後他就能攢錢過躺屍生活了咩哈哈哈哈。
    柏應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兩人回到家,俞沅就迫不及待地躺在陽台的搖籃椅上。
    這是他專門安的,像一個圓滾滾的鵝蛋,剛好能容納下一個完整的他。設計的角度能夠欣賞從籬笆柵欄投下來的陽光,卻又不會被曬到,微風剛好,很適合睡覺!
    俞沅躺在上麵猶如躺在母親的肚子裏一樣愜意。
    管家:雖然很抱歉,但是別人家裏有這種吃了睡睡了吃,一天基本不離開床的人嗎?
    “俞少爺是不是生病了?”管家憂心忡忡,“我看這樣子像是肌無力還是其他症狀,要去醫院檢查檢查嗎。”
    柏應洲正坐在陽台的石桌上看報表,聞言勾了勾嘴角,“懶癌。”
    俞沅早就睡得比死豬都沉,根本聽不到兩人說話,團在搖籃椅裏就像一個雪白的球。他的皮膚本來就白,光線照過來更是襯得剔透。眼睛舒服地眯著,臉頰旁邊泛著惹人憐愛的粉色。
    真的像一隻懶悠悠的貓,矜貴的很。
    管家悄悄打量了柏應洲一眼,見他嘴角勾著,看來很愉悅的樣子。
    自從上次俞少爺反常地回來以後,先生似乎就經常這樣笑著了。
    柏應洲揉揉眉心,見旁邊的俞貓貓也醒了——好像也沒有完全醒。
    半闔著眼睛看人,腦袋一點一點的,垂著手懶悠悠地躺著。
    柏應洲進門,他看著。柏應洲去澆花,他也看著。
    眼神不聚焦,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是睡糊塗了。
    庭院的小花園裏種的都是柏應洲養的花,隻有他一個人能出入,曾經有傭人想進去他大發雷霆把人趕走了,從此宅子裏多了一條禁令:不能隨意進入花房。
    裏麵的花都是嬌貴的名種,譬如素冠荷鼎,一株炒得高達千萬。
    柏應洲正在澆花,他就算穿著簡單,也會給人一種身居高位的壓迫感。
    他眉目溫和地修建花枝,一點也不見不耐。
    比起養花,那神情更像是看待收集某種珍惜的藏品
    俞沅眼神呆滯地看著老男人去澆花,其實神思已經飛去夢會周公了,眼皮子一耷一耷的,猶如犯了春困的胖橘。
    柏應洲從花房出來後解開手套,愉悅地掐了掐俞沅的脖頸,“你也是我精心養著的花。”
    他眼裏翻滾著濃鬱的情緒,但是麵上不顯分毫,就象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讓人捉摸不透。
    柏應洲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會害怕、閃躲,甚至是逃離嗎?
    俞沅仰起臉,用看起來不那麽聰明的眼神看他,然後用臉蹭了蹭他的手,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柏應洲勾起嘴角。
    晚上俞沅準時起床幹飯。
    管家:他好像有一到飯點就自動睡醒的特異功能。
    俞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軟綿綿道:“謝伯,是不是該吃飯啦?”
    管家好笑地應他,“對,去洗手吧。”
    “對了,俞少爺。”管家叫住他,左顧右盼道,“先生好像不太高興。”
    俞沅眨了眨眼睛,“老板為啥不開心?”
    “應該是工作上的事。”管家悄咪咪道。
    先生鮮少有動怒的時候,一動起怒來就不是小事。
    管家挺操心他的,即使是生氣也不會過多表露,更別談自我疏散負麵情緒了。
    愁啊,愁啊。
    老男人把情緒隱藏得很好。
    話少了些,雖然他本來話就少。
    管家也注意到了,有了俞少爺在後,先生都能好好吃飯。
    別說,看著俞少爺吃飯,確實下飯。
    火鍋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泡泡,香味也開始彌漫出來,誘人得很。
    俞沅往鍋裏下了一串星星狀的魚丸。
    等著魚丸浮出湯麵,他樂道:“這是派大星。”
    魚丸是星形的,偏偏還用牙簽穿著了,就像是兩個眼睛一樣。
    柏應洲撩起眼皮看他。
    俞沅夾起魚皮,“我要再煮一個海綿寶寶。”
    這一係列的行為,很難不覺得這是一個智障兒童。
    柏應洲被他逗笑了。
    管家也欣慰地點點頭。
    俞沅還在大幹油燜龍蝦,就聽見旁邊的手機嗡嗡地響了。
    他抽空瞥過去,發現是盛夜打過來的電話。
    而原主給他的備注是:盛夜哥哥。
    焯……
    俞沅抬頭,正對上了老板和善的視線,那雙漆黑的瞳孔裏什麽情緒也看不出來。
    狗東西,別來害我!
    俞沅大謝特謝。
    柏應洲撩起眼皮,嘴角保持著微笑的弧度,“接吧。”
    對麵穿來盛夜的聲音,“是我。”
    充滿自信,就像是默認俞沅一定知道他是誰。
    “不貸款不租房不買保險不理財投資,最近沒有網購所以沒有包裹也不需要退款,家裏人沒被綁架,不上補習班不辦卡,銀..行賬.戶正常沒被凍結,我男酮重金求子勿擾。哦對了,也不衝q幣謝謝。”
    一連串的話語就像是連珠炮一樣,不僅是對麵沒反應過來,就連友軍都是懵的。
    管家:“……”
    盛夜:“……”
    他一瞬間忘了自己想要問什麽。
    盛夜一整個無語,滿頭黑線強壓怒火道:“是我,盛夜。”
    俞沅裝蒜,“哦哦是你呀,我還以為是那種‘是我是我’詐騙呢。”
    “你沒給我備注嗎?”
    俞沅無辜道,“我一定要備注嗎。”
    盛夜被他堵得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俞沅原來還勉強算得上聽話乖巧,勾搭上柏總以後怎麽變得這麽乖張了。
    還是說,柏總就喜歡這樣的金絲……猴?
    盛夜強行耐下性子,他此行來是有任務的。
    俞阿姨俞叔叔知道了俞沅的下落以後,拜托他把俞沅接回去。
    真是自私自利,家人這麽擔心,居然能狠心地完全不管家裏的情況。
    跟善良的清原比起來真的是差遠了。
    在他的預想裏,俞沅肯定會乖乖聽他的話回家的,他也就隻有聽他的話這一個優點了。
    想到這裏,盛夜的語氣也變得很差,“明天有空嗎?出來見個麵吧。”
    老板還在身邊呢,俞沅馬上鐵壁防禦:“我明天肚子疼。”
    盛夜:?
    盛夜的語氣裏是對小孩子調皮的包容,“別鬧了,去和俞阿姨和清原一起吃個飯,有什麽當麵說。”
    “我對飯過敏。”
    ???
    盛夜開始不耐了,嗬斥道:“你是腦子被撞壞了嗎,胡言亂語什麽,知不知道清原很擔心你,他們這麽緊張你你卻在外麵享福,對得起他們嗎?”
    這麽快就忍不住了,暴露了偏心的真麵目。
    盛夜放輕了語氣,“俞沅,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孩子,現在柏總不在,如果你有什麽難言之隱,可以和我說。”
    很不巧,他真的在。
    俞沅轉頭看向柏應洲,隻見他嘴角的微笑淡了些,頷首示意他繼續。
    “你要這麽說,確實……”
    盛夜心裏一喜,繼續加大力度,“你盡管說,不想和柏家人說的,都可以告訴我,我來給你分擔。”
    他就像一個知心大哥哥一樣,引誘俞沅袒露心聲,以便更好地完成自己的目的。
    “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能給我送點錢嗎?”
    “……”
    這個俞沅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跟中年家裏蹲的詐.騙大叔一樣老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