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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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間, 病房裏驟然冰封似地安靜了。
    氣氛在沉默中變得愈發詭異起來。
    五道視線在此時怔怔地落在了病床上的青年身上,一股不安和怪異的感覺突兀地浮上心頭,幾乎讓人後背發麻。
    “......薰?”
    這一聲像是終於觸發了什麽開關。
    隻見雨宮薰眼裏的光倏然凝聚, 平時那個思路清晰而又從容的青年, 隨著這個細小的動作瞬間又回到了這間病房。
    剛剛口誤時一瞬間的迷蒙已經全然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 是無形的防備和謹慎。
    雨宮薰笑了笑,隻說:
    “是啊,體育祭已經結束了來著,事情太多忽然一下子有點記錯了。”
    可室內的空氣卻沒有隨著他的解釋而解凍。
    對峙依然靜默,萩原研二愣愣地定在原地, 腦子裏忽然有點空白:
    “記錯了?”
    可體育祭這麽大的事情,怎麽會記錯呢?
    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種智力超過常人水平的人來說,大腦就像是一台嚴格精密運行的機械, 無時無刻不在記錄和計算著生活裏的點滴細節。如果出現這麽大的差錯,幾乎都可以稱得上是事故了。
    而且——
    按照以前的雨宮薰的驕傲和自律......
    他是會允許自己犯這種錯的人嗎?
    ——“腦部檢查沒有異常, 沒有明顯外傷性原因.....”
    ——“如果昏迷的症源是精神方麵的問題的話, 那所有問題和症狀隻會變得更加難以預測.....”
    先前在走廊中的談話忽然在這時再次響起在他的腦海裏。
    萩原研二的心裏忽然翻湧上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表情完全僵住了。
    他連忙幾步走回他的床邊, 微微俯下身子,掌心顫抖著搭在了青年平放在床邊的手上, 下意識地握住了他:
    “阿薰, 今天是幾號?”
    “嗯?十二號啊。”
    但雨宮薰像是並不理解他為什麽這樣問,四下環顧了片刻, 忽然笑出來:
    “怎麽了, 你們為什麽都突然這種表情?”
    鬆田陣平忽然從窗邊動了動身子, 向後伸手的動作似乎是從皮帶上的鑰匙串上解了一個什麽東西下來。
    他隨後也走上來, 抬手露出一個櫻花形狀的鑰匙扣, 叫他:
    “雨宮,看這裏。”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
    然而雨宮薰隻微微皺了下眉,麵上的神色近似於在耐心地陪著自己這群同期玩遊戲。
    “當然知道啊,這不是體育祭給冠軍的紀念品嗎?”
    這一瞬間他突然又對答如流,神色無比自然,倒是給其他人產生了一種似乎真的是自己在無理取鬧的錯覺。
    “不是,你們到底怎麽了?”
    雨宮薰輕輕笑了兩聲,又帶起一陣細微的咳嗽,“這才一會兒不見,為什麽大家都看起來都這麽奇怪?”
    “......你們晚上是去礦裏挖煤了嗎?”
    這算是雨宮薰在這幾個月裏難得開的玩笑,似乎能證明他的精神還不錯。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在此時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在此時從對方的眼睛裏讀到了懷疑.....和一絲迷茫。
    難道阿薰真的隻是普通地記錯了?
    旁邊萩原和鬆田像是不死心地又問了他幾個有關於體育祭的問題。
    但除了最開始的“記錯體育祭時間”,對於體育祭上具體發生過什麽,雨宮薰的回答雖然有點慢,卻依然清晰。
    似乎最開始那一瞬間的異常,真的隻是他們的錯覺而已。
    但鬆田陣平似乎依然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雨宮,那我再問你。”
    鬆田忽然將剛剛那枚櫻花鑰匙扣收回了手心裏,嚴嚴實實地遮擋了上麵的文字,隨後才開口道:
    “你當時應該看過主席台上的分發名冊吧。”
    “那你還記不記得,這個鑰匙扣是我參加什麽比賽得到的?”
    可在這個時候,剛剛雨宮臉上剛剛還微笑著的表情忽然僵了一瞬。
    而這個小細節自然沒有逃過對方的目光。
    鬆田微微眯起眼睛,這個動作使得他的長睫毛全都密密地壓下來一片,陰影略微遮擋了他眼裏敏銳的光。
    雨宮薰那對剔透的眼珠在這時先向左,又向右轉了一下。
    而這從行為學上來說這並不是什麽很堅定的外在表現形式,薰修長的手指也下意識地攥緊了身前的被單,指尖在上麵劃出幾道深淺不一的痕跡:
    “這個的話,我當時其實也隻是隨便看了幾眼而已,畢竟那個時候很忙,而且還有十幾項比賽在同時進行......”
    “......”
    這本應該是個比較圓滑的回答。
    可鬆田陣平的表情卻沉了下來,臉色似乎都沒來由地蒼白了幾分:
    “所以我到底是什麽比賽拿到這個紀念品的!雨宮你說清.......”
    “唉,你追那麽急幹嘛!”
    伊達航不明所以,但在旁邊看了半天,終於有點看不下去了:
    “雨宮當時那麽忙,記不得你拿了什麽冠軍就記不得啦!而且他身體也還沒恢複,你們就跑著問這問那的......”
    “沒事,其實還好......”
    雨宮薰邊回答著,邊抬起手,在這時候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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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即使是這樣說著,難以掩飾的疲憊感還是無法抑製地從他的身上透了出來,幾乎讓身邊一群人下意識地就安靜了下來。
    一時間病房裏隻能聽見清淺的呼吸聲。
    半晌。
    雨宮才重新抬起頭,輕輕地對他們露出一個微笑:
    “我今天好像有點累了。如果還有什麽要聊的,我們之後再約個大家方便的時間行嗎?”
    他說這話的語氣很輕,聽起來隻像是溫和的語氣導致的。
    但如果此時從背後看去,就能發現他的脖頸上已經隱約泛起了一片細密的冷汗,在白色的燈光下微微反著水光。
    諸伏景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一下子站起來,第一個主動說道:
    “那,那我們今天就先回去!如果阿薰你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叫護士——”
    說完,他就拉了窗簾,迅速推著還猶豫不決的幾個人主動出了房間門。其他人滿臉茫然,但還是全都被他塞行李一般推了出去。
    隻聽“咣當”一聲脆響!
    原本充滿人聲的房間,終於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而在青年們嬉笑打鬧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背後。
    雨宮薰卻像是終於得救了一般歎了口氣,隨後他緩緩地抬起自己的手,一點點地.....像是一個本能保護姿勢一般環抱住了自己的身體。
    “呼.....呼.....”
    像是已經被迫壓抑了許久——
    青年泛白的嘴唇顫抖著,呼吸艱難而急促,仿佛是每抽一下氣就要帶出刻在骨髓裏的痛一般。
    大顆大顆的汗珠從他的肌膚上滲出來,隻片刻間就沾濕了那些細膩的黑發,又隨著他終於承受不住一般驟然倒下在床上的姿勢被蹭得淩亂散開。
    剛剛那些回憶,隻是那麽簡單的回憶——
    就已經消耗掉了他全部的力氣了。
    他渾身顫抖著,即使拚命蜷縮起身體也無法抑製住那些劇痛帶來的戰栗。
    可他眼前的景象,卻在這時和剛剛警校組的身影一起,像是被蒙在水霧後一般模糊起來。
    雨宮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十指的指甲都在這一刻深深地掐進了自己的皮膚裏!
    那力道大得直接在兩條手臂上掐出一片觸目驚心的青紫紅痕,指甲嵌進肉裏,幾乎要滲出血來。
    他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與自己拚命僵持著。
    青年漂亮的金瞳在此時已經被痛苦的渙散充斥。
    可他依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忽然被摻進了雜質,密密麻麻紛亂的雜線遮天蔽日屏蔽了一切。
    各種記憶中紛亂的場景,也都像是被什麽特定的程序驅使一般被框在了黑暗中。
    無論他如何忍著痛想要觸碰,都沒有辦法接觸到。
    緊接著......
    剛剛的感覺,經曆和一切畫麵又都像是白紙上被擦除消散的墨點,正在無法控製地一點點融化,扭曲.....
    剛剛同學們說的話,也都在記憶中越來越淡。
    如同融化在風中一般......
    不行......還給我.....
    雨宮薰劇烈顫抖著,淩亂發絲遮擋住的麵龐上冷汗不住地流淌下來。
    不要.....
    不要.....!
    【草,雨宮的記憶這是真的出問題了嗎???】
    【必然是啊!剛剛馬自達醬問他那個櫻花掛件是他什麽比賽拿的,結果薰醬說因為人太多了所以不記得具體是在哪個比賽發給他的了......就,就已經露陷了好吧!】
    【因為....鬆甜甜根本沒有拿到任何冠軍啊x.
    那個掛件其實是薰醬自己的啊!!震聲)是鬆甜甜被隔壁班的選手撞傷,錯失冠軍,薰醬為了安慰他才送給他的.......】
    【而且看後麵大家走了以後,雨宮的反應......這是記憶混亂了??】
    【應該是,不然他也不會能記得一些體育祭裏的大事,但是記不住具體什麽時候發生的,以及給鬆田送櫻花紀念品這種小事也記不清楚x.】
    【鬆田把這個帶在身上,應該是對這份禮物很看重吧,但是雨宮本人看起來已經完全不記得這回事了.......】
    【想想體育祭的時候磕鬆薰櫻花定情信物的我簡直像個傻子......鯊了我吧,這裏怎麽會有回旋刀.....呆滯. jpg】
    【已經不是記不清楚的程度了,看薰醬後麵反應,他這個記憶已經逐漸崩壞了啊】
    【所以是之前屬於小時候的回憶給他的衝擊太大了嗎?
    一方麵薰不願意想起小時候的痛苦,想要將它排斥出去,但是那起事件帶給他的陰影還是太深,自我保護的掙紮中結果反而影響到了現在的記憶......】
    【嗚嗚嗚嗚嗚看起來真的好疼啊qaq老婆你就算想不起來也不要弄傷自己啊求求了!!!】
    【我真的心疼到不能呼吸....73能不能做個人!!!
    綾裏薰是什麽大怨種,目睹母親死亡還被綁架,凶手沒找到,之後怎麽回來的也不知道,現在生活好不容易幸福了,結果又被以前的慘案回憶折磨到記憶錯亂.....這孩子命怎麽這麽苦啊】
    【可他還是不想讓警校組看見他痛苦的樣子,寧願把自己掐得傷痕累累也不想忘記和大家一起的回憶,這麽溫柔的薰醬......】
    【求求了警校,你們發現了吧,你們告訴我你們已經發現了吧大哭)】
    【呃,他們轉身就走了,雖然感覺之前薰已經說漏嘴了但是有沒有注意到還是難說x.】
    【可是....隻是單純和以前的痛苦記憶打架的話,真的會有這麽嚴重嗎?】
    【我不知道......我隻希望警校趕緊抱抱這個傷害自己的脆弱貓貓嗚嗚嗚,我真的有點擔心他的精神狀態.....】
    【我恨....我真的見不得這種溫柔天使明明治愈了那麽多人,現在卻要獨自承受折磨】
    【話說當年綾裏案還是懸案吧,到現在也沒找到凶手,還能不能有其他線索啊.....看薰醬痛苦真的太傷了.....】
    ......
    【宿主,我說——】
    【“嗯?”】
    【你怎麽不去進軍娛樂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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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看著論壇裏飛速飆升的討論度,心裏一方麵覺得很欣慰,另一方麵卻也不得不覺得眼前這個家夥的可怕程度也跟著飛速飆升了一截。
    【“娛樂圈嗎........我有認識娛樂圈的人,但是沒興趣。”】
    而另一邊,成步堂薰的表情淡然,還在慢慢地欣賞著自己的成果:
    【“反正這種事情,從小開始一直練就可以了,很好學的。”】
    係統有點懵,但看著他篤定的神情,忽然又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從檔案上看錯了:
    【誒,你小時候學的原來是表演嗎?那我們這邊的登記......】
    【“騙你的。”】
    係統:【.......】
    【宿主你....太過分了啦!!你有哪句話是真的啊!!!】
    成步堂薰沒回答,他隻在這個時候輕輕向那側瞥了一眼。
    騙係統沒什麽意思,他的主要目的還得是把論壇和漫畫世界裏的人騙好。
    現在“雨宮薰”這個馬甲身份,已經成功繼承了之前綾裏案的背景,而且在論壇的眼裏甚至已經因為這件事痛苦到了記憶混亂。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苦難的記憶人人都會去逃避。
    隻是,他的計劃可不止這些。
    【宿主。】
    一旁的係統看見他又在準備後續的漫畫修改,忽然開口道。
    它的語氣第一次有點遲疑,像是在問出一個已經猶豫了很久的問題:
    【你....真的對你的父母已經沒有感情了嗎?】
    真的對以前的一切都毫不介意了......嗎?
    成步堂薰聽見它的話,卻頭也沒抬,隻問道:“為什麽問這個?”
    係統:【啊.....?】
    薰又重複了一遍:
    【“為什麽突然想起問這個?你說出一句話總是有理由的,不是嗎?”】
    係統忽然啞了。
    它雖然隻是個由程式構建並驅動運行的係統,搭載了一定的情感模組,但其實智商和情商還是不太高,有的時候會沒有辦法理解人類的一些比較複雜的情感。
    但是,係統有時候卻也會覺得。
    眼前這個人,雖然看起來能夠表現得十分正常。
    然而,在不需要麵對別人的時候。
    他似乎在某些特定情感上的感知.....會比一個係統還要薄弱。
    比如說:
    “愛”。
    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係統猶豫了一下,最後也還是沒有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說出來,隻是說道:
    【好奇一下而已。】
    成步堂薰笑了一下,金色的眼眸彎起一個柔軟的弧度。
    那個眼神看似很溫柔,是許多人都在他的臉上見過的表情,裏麵的光線融融像水一般流轉。
    但是如果再仔細看。
    卻會發現其實根本無法從裏麵並沒有任何的溫度,隻像是一塊絲絨之上看似耀眼溫暖的金色寶石,入手卻是冰冷刺骨的。
    他說:【“沒意義的。”】
    隨後就再次轉向了工作台的頁麵。
    係統空間裏驟然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直到這一次空間使用的時間徹底結束。
    兩日後。
    早晨的醫院走道陽光明媚。
    一名高挑長腿的中長發青年正一手挽著一捧花,另一手提著個裝飾精美的糕點盒子,出現在了醫院的電梯口。
    現在的時間還很早,醫院裏沒什麽探視的人。
    因此,這麽一個相貌英俊,打扮時尚的年輕人便很輕易地吸引了周圍許多醫護的目光。
    而萩原研二本人,卻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注視。
    他在電梯附近那一片視線中,甚至自然地還拿出了手機,屬於預備爆處警察靈巧的手指隻單手就能在屏幕上飛快地打著字,像是在和什麽人聊天的樣子。
    忽然間,電梯“叮”地一聲到了。
    與他同時進去的還有個小護士,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終於忍不住問道:
    “這位先生,您.....您怎麽來得這麽早呀?”
    畢竟是在和陌生人搭話,她的語氣顯得很拘謹,但在此時這個封閉的電梯空間裏,似乎又沒有別的話可以說。
    “啊,你說我嗎?”
    然而萩原的狀態明顯比她要自然許多,露出了自己相當有親和力的微笑:
    “來看一個朋友。”
    “他身體不太好,前幾天醫生說他狀態太差了,不讓我們來看,但是今天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他邊說著,還邊理了理自己手裏的花束。
    朋友?
    而一旁小護士在聽見他這話以後,眨巴了兩下大眼睛,目光有些好奇地先落在他那張優越的臉上。
    又慢慢地,落在了那束明顯價值不菲的定製花束上,試探性地開口:
    “是......您的戀人嗎?”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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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戀.....戀人?
    猝不及防間,萩原研二整個人瞬間怔了一下。
    他的表情忽然頓住了。
    可似乎連自己也沒注意到地,他的嘴角卻在這個時候無意識地揚起,說話都有點卡:
    “為為為....為什麽您會這麽覺得?應該就,還隻是....同學啦!同學!”
    “因為啊,如果隻是對普通同學的話......”
    “應該不會送這麽貴的花才對吧。”
    小護士豎起手裏的文件板擋住大半張臉,也有點羞澀地笑著。
    她隨後又略微俯下身去,指著萩原手裏的那個精致的盒子說道:
    “這個也是!這是最近東京那家超火的蛋糕店kava的新品吧!因為是米其林三星的設計所以特別貴,而且還要排很久的隊才能買到——”
    “哎,小姐您......”
    萩原下意識地把蛋糕盒子往腿後麵藏,無奈道:
    “就是....他胃口很不好,每次吃的都特別少,我也是希望他能多吃一點東西才......”
    “哦,好的。”
    小護士笑眯眯地看著他,明明沒說什麽,但那道明顯有內容的視線卻不知道為什麽,讓他感到耳朵火燒一樣燙。
    正好這時電梯到樓層了,他趕緊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雨宮薰的病房就在這層樓的電梯拐出去不遠的位置,萩原隻需要幾步就能走到。
    可在此時,他的腳步卻忽然停了,幾乎是有些不自覺地整了整自己的形象。
    走廊旁邊的窗玻璃在陽光的映襯下,明亮得像一麵清澈的鏡子。
    而他也正好在這個時候偏過頭去,看了自己手裏盛放的花束,和特意打了造型的頭發以及穿搭。
    他突然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忐忑。
    真的.....有那麽明顯嗎?
    他其實也並沒有太強烈的要收拾自己形象的想法,但似乎卻還是下意識地那樣做了。蛋糕也是,隻是想著要給那個人帶點東西,就也不知不覺地會想給他最好的。
    最後就似乎好像有點過頭了......
    但是。
    一想到這是自己為了和雨宮獨處而準備的東西。
    就算再將時間倒回去一次,他似乎也還是會這麽做就是了。他有很多的事情想和他說,而且對方之前的狀態也確實不好,如果這些能讓他感到舒服一些就好了。
    現在還隻是早上八點,醫院裏整體都沒什麽人,不過按照雨宮的作息,他應該已經起來了。
    而且,他這次是自己提前來探望的。
    .......所以,隻要不遇到別人,應該就沒事吧?
    思索半天。
    萩原研二終於鼓起勇氣,帶著自己最帥氣的形象,緩慢地推開了那扇即將通往獨處時光的門——
    然而,就在門打開的那一刻:
    “阿薰,就再吃一口好不好?”
    “不行啊雨宮,你這樣身體怎麽好得起來?快點,聽話——”
    以及成步堂薰相當無奈且絕望的語氣:
    “不是,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我真的吃不下了.......”
    那間不大的病房裏鬼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擠滿了人。
    諸伏景光正坐在病床邊,細心地將手裏隻吃了三分之一的營養餐再挖出一小勺來;鬆田陣平一手撐在床頭,像是在堵住雨宮朝旁邊躲的另一邊的退路;而伊達航和降穀零正在桌椅邊翻病例,研究著雨宮什麽時候能出院的問題。
    萩原研二站在門口,麵對著裏麵這一大堆人。
    忽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啊,hagi。”
    最後還是鬆田先發現了他。
    卻對上了對方相當疑惑,似乎還摻雜著一絲崩潰的視線:
    “你們.....為什麽都在這裏?”
    “哦,這個,你昨天晚上沒看郵件嗎?”
    伊達航在這個時候插話道,揚了揚手裏的手機:
    “目暮警官說了,他們在那個相原次郎被殺的房子裏,還找到了另一名在另一起案件中被帶走的受害幼童。”
    “雖然還不知道相原具體的目的是什麽,但總之已經涉嫌綁架勒索了,其他的事情目前還在進入進一步的調查中。”
    萩原·為了保持狀態而提早睡覺導致錯過郵件·研二:
    “所以.....?”
    “那兩個孩子目前都在這件醫院治療,而且都已經恢複意識了。”
    成步堂薰說道,正因為有點咽不下而用紙巾抵著嘴唇:“我們一會兒就一起去看看他們,所以大家都提早過來了。”
    萩原:“......”
    而在萩原看著他們的時候,其他人也在看著萩原。
    他今天這一身穿得實屬英俊帥氣,每一絲衣服皺褶都被細心地熨燙過了,和整間病房的氣氛完全格格不入,不禁讓人想著——
    這人之後是還有什麽安排嗎?
    “話說,hagi你這是.....”
    鬆田有點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著對方複雜的表情。
    但是,作為萩原十幾年的幼馴染,他自認為自己已經明白了萩原的想法,於是快步走上去,直接接過了他手裏的花和蛋糕。
    萩原:?
    “hagi,你要聯誼還是相親的就放放心心地去吧,雨宮和案子的事情我們來處理就好。”
    鬆田誠懇道:“......我也絕對不會把這種事告訴你姐的。”
    萩原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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